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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的顧醒不知兩人有何淵源,但能在這諾大的都城紮根潛伏數十年,單憑自己肯定做不到,想來也是互相扶持才走到今天。而今日變故不免讓人生出兔死狐悲之感,也難免有些傷懷。


    沉默了半晌後,白琊自覺沒有繼續待下去的必要,就要起身道別。顧醒連忙拉著她的衣袖問道:“姐姐,若有事,我當去哪尋你?”白琊摸了摸顧醒的腦袋迴道:“赤龍大街——醉沁樓。”說完便開門轉身離去。


    顧醒看著白琊離去的背影,想著自己今後的命運,不由得感慨萬千,臉上也開始黯然起來。葛老似沒瞧見一般,突然開口打斷了顧醒的思緒,說道:“今日起,你便是我江葛的關門弟子,對外你稱我為葛老,無人時可稱我一聲師父。”


    顧醒已在心裏盤算了多次,想著葛老會給自己派個什麽差事。但萬萬沒想到,會將他收入門下,看來自己今後應是吃穿不愁了。正要跪地謝師,被葛老出手攔住說:“你不必謝我,若沒有你仗義執言,我或已死在當場,哪裏還能跟你這般閑談。”


    顧醒也不再糾結,抱拳說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葛老不必掛懷。”聽到顧醒的話,葛老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似心情好了許多。轉身拿起桌上的念珠,開始轉動起來。


    兩人又攀談閑聊了幾句,但互相試探的成分居多,反倒顯得越發生分起來。葛老意識到在說下去恐怕會引起更多的誤會,便示意顧醒跟上,要帶他在錢莊裏四處轉轉,好盡快上手幫忙做事。


    顧醒也正好借坡下驢,應承了聲,便跟了出去。走出樸素的別院,又來到金碧輝煌的前堂,每個人都在自己的崗位上有條不紊的忙碌著,看見葛老隻是點頭微笑示意,並沒有出現任何其他神態。


    顧醒暗歎道,“葛老的團隊管理能力可見一斑,至少從目前看來,已經初具規模。”這時,一名掌櫃打扮的人走了過來,向葛老施了一禮說道:“葛老,剛才王府來人,說要請您過去一趟。”


    葛老看了眼自己的斷臂,對那人說道:“許恍,你為何不替我擋下來?”那名為許恍的人一臉委屈的說道:“我跟來人再三強調,說您抱恙在身,但那邊似出了什麽急事,指明讓您親自去一趟,確實推不掉啊。”


    葛老有些惱怒,正要發火的時候。顧醒突然插話道:“那來人什麽神色如何?”許恍被顧醒這沒頭沒腦的突然發問弄得有些發蒙,想了想才迴答道:“除了言語有些焦急,神情倒也如常。”


    顧醒聽完轉頭對葛老說道:“如常說來,許是小事,不妨去看看。”葛老讚許地點了點頭,對許恍吩咐了幾句後,便帶著顧醒向門外走去。此時門外已經停了輛寫著壹分錢莊字樣的馬車,那車夫身著綢緞,完全看不出來是幹車夫的人。


    看著葛老出來,立馬從車上跳了下來,抬出已根類似台階樣的紅木實梯,恭敬的等待葛老上去。在低頭等候的同時,還瞥了眼顧醒,眼睛滴溜溜的亂轉。葛老快步走了上去,示意顧醒也進來。顧醒也不拘謹,快步跟上也進了馬車後的包廂。


    那車夫待兩人都坐定後,便來到車前處拿起了白玉馬鞭一揚,隻聽一聲嘶鳴,那高頭大馬便邁著步子往前走去。不似此前顧醒所認為的那般顛簸,幾乎如履平地,讓顧醒好生感慨,有錢人的生活,就是這般品質。


    馬車走了一段後,葛老才麵帶淺笑地向顧醒問道:“你叫顧醒?”顧醒本在拉著包廂窗簾四處張望,聽見葛老問話,便正襟危坐,言簡意賅的迴答道:“正是。”


    葛老對顧醒的態度並不在意,而是饒有興致的問道:“你是通過什麽來判斷,尋我之人所謂何事?”顧醒似早有預料,清了清喉嚨說道:“從許掌櫃的神態來看,王府來人肯定有急事尋葛老,不然也不會這般焦急。但許掌櫃操心之事太多,難免會被其他事情所幹擾,況且剛才你帶我來到前堂,他並未上前過禮,可見有其他事情在忙。”


    葛老聽完顧醒的話,覺得有些道理,便示意他接著說下去。顧醒話鋒一轉接著說道:“當許掌櫃過來時,腳步匆匆,我特意問了句來人神態,他並未仔細觀察,可見並非要事。不過指定要見葛老,還是見一見的好。”


    顧醒說完後,便笑嘻嘻地望著葛老,等待著他的反應。葛老仔細咀嚼了顧醒剛才的話,才捋了捋胡子說道:“後生可畏啊。若你肯下苦功,我這壹分錢莊交予你,也不是不可能啊。”


    顧醒聽完連忙擺手說道:“且不論你我交情如何,就算你肯交予我,那如許掌櫃之流豈會答應,我估計連骨頭渣都不剩。另外,我來都城誌不在此,請葛老往後不必再提。”


    “這老狐狸,你那如意算盤我還不知道,借這看似封閉的地方給我承諾,還不全給外麵那車夫聽了去,我若應承下來,後麵日子怕是非常難過。你這一手欲擒故縱,可謂是一箭雙雕,借他人之手鏟除我這個眼線,實在是高。”顧醒暗自思量道。


    臉上表情卻是連連推辭,說什麽都不肯定答應。兩人假意客套了一番後,馬車停了下來。車夫有將樓梯擺好,輕叩包廂門說道:“請葛老下車。”葛老聽罷也不再言語,起身走了出去。顧醒連忙跟上,生怕被遺漏在這馬車上。


    剛下車,就看見一人早已候在那台階上,看見葛老下來,連忙迎了上來,急切的說道:“王爺已等候您多時啦。”葛老笑盈盈地從袖中摸出一錠銀錢,不經意間塞進了那人手裏,轉頭對著顧醒說道:“這是我關門弟子,今日帶來見見世麵。”


    顧醒暗自賠著笑臉,不知為何要專門介紹一番。那人向顧醒投了欣賞的眼光,許是葛老的弟子,應是不凡。客套了幾句,也不敢耽擱,便向前走去,還示意葛老跟上,不能讓王爺久等。


    向會客大堂走的路上,葛老旁敲側擊的打聽了下,原來是有外邦時節前來,王爺想從葛老這裏尋點稀罕寶貝,充充門麵。聽到這裏,葛老便在那人旁耳語了幾句,那人頓時喜笑顏開,看來又許了什麽好處。


    不多時,兩人便被帶來王府會客大堂。說了會客大堂,其實說是宴會廳更加合適。已經就座的人已經按次排坐,同時各種珍饈佳釀已經悉數擺上,堂中還有歌舞搖曳,好一副宴會盛景。


    那人通報後,便轉身離去。王爺端坐在堂上,看見葛老前來,便起身相迎。還暗自說道:“可把你給盼來了。這外邦時節不好糊弄,我家藏珍寶都看不上,隻能求您出手了。”葛老拍了拍王爺的手讓他寬心,便在一處空位落座,顧醒隨立其後,觀察著在場眾人。


    王爺迴到堂上後,便開口說道:“眾賓已齊,開宴。”話畢,禮樂起,舞搖曳,眾人起身舉杯,向王爺賀道:“謝王爺款待。”王爺舉杯迴禮,眾人再次落座。


    顧醒瞧的真切,對麵一排坐著的,都是外邦時節,這些人皮膚黝黑,不似後唐這邊魚肥水美,養出的人來白皙可人。顧醒慌死一圈後,隱約在帷幕後看見有甲士護衛,看來最近戰事頻頻,大家都很小心。


    此時,葛老小聲對顧醒說道:“對麵是來自憶楚的時節,此前我後唐與後周開戰,殃及憶楚。這不,跑來後唐哭著嚷著要結盟了。”


    顧醒知道了些大概,微微俯身疑惑地對葛老問道:“看著對麵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不像來求和結盟的啊。”葛老微微一笑說:“那是之前憶楚本想仗著後周的庇護分一杯羹,沒想到後周將他們推出來抵擋,傷了些元氣,但來求和不能失了臉麵,隻能死繃著。”


    此時顧醒才恍然大悟,原來九淵七國,並沒有想象中那麽和諧,小有摩擦到成了平常之事。隻是不知這憶楚在這個節骨眼上來後唐結盟,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就在大家狼吞虎咽之際,王爺揮手屏退了堂中舞者,開口說道:“我後唐泱泱大國,禮儀之邦。憶楚使者遠道而來,實屬不易,國主吩咐,有什麽需求盡管提出來,我等會酌情滿足。”


    顧醒聽到王爺的話,差點沒一口水把自己噎死。這話翻譯過來就是,“有需要你盡管提,但我就是不會滿足你。”這不是說了跟沒說一樣嗎?


    那憶楚為首之人放下了手中羊排,在衣服上擦了擦,抱拳說道:“謝國主美意,不過剛才已經看過王爺府上奇珍,並沒有我等需要之物,就不必麻煩了。”


    王爺聽完並未惱怒,擺了擺手說道:“剛才諸位沒有滿意,我已將本國最大錢莊掌櫃請了過來,有什麽需求盡管開口。一定盡力滿足。”許你這王爺是給葛老挖坑讓他跳啊,難怪剛才催的這麽著急,你不入地獄讓別人入地獄,還在旁邊拍手叫好。


    顧醒正想說話,被葛老攔下。葛老起身對王爺拱手說道:“承蒙王爺厚愛,有此美差,是小人的榮幸。”顧醒暗暗讚歎,葛老不愧是經曆大風大浪之人,果然寵辱不驚。連被掏家底這種破事,也能應對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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