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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身白衣的女子並沒有感到意外,相反似已做好了準備,從袖中抽出了一張獸皮,遞給了冥尊。冥尊接過獸皮撇了一眼,又轉手遞給了顧醒。


    顧醒此時才明白,這張獸皮上所記載的,就是他們口中的遊戲,隻是這個遊戲,未免太過於血腥了些。顧醒看完後又將獸皮放在了茶案上,冥尊也不再言語,隻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而那名為白琊的女子則轉身低頭看下跪倒在地的兩人,輕輕的歎了口氣。半晌才說道:“也算相識一場,你們自己選吧。”說完便從茶案上拿起獸皮,丟在地上。


    那書生打扮的年輕公子率先搶過獸皮看了起來,而那老者並不著急,隻是眼神下意識的撇著冥尊。但此時冥尊的心思全都在手中的茶杯上,並沒有要說話的意思。


    那年輕公子看了半晌,顫巍巍的將手中的獸皮遞給了老者,匍匐在地,略帶口吃的說道:“請念在我多年勞苦的份上,饒過我這一次。”冥尊依舊沒有言語,白琊輕蔑的一笑說:“你在做出那些苟且之事時,有沒有想過今天?”


    那年輕公子看求情無望,突然臉色一沉,就要向屋內最弱的顧醒擊去。就在這電光火石間,他身後的老者不知何時將那枯如朽木的手插進了年輕公子的身體,隻見那年輕公子一臉錯愕,慢慢轉過頭看著那老者。


    老者淡然一笑,猛的將手抽了迴來,再用滴著鮮血的手抓向年輕公子的脖子,就那麽一折。隻聽見哢嚓一身,年輕公子身體一軟,已然氣絕了。


    看著眼前的一幕,顧醒饒是經曆過一些風浪,也被嚇出了一身冷汗。隻得屏住唿吸,大氣都不敢喘。而此時冥尊終於放下了茶杯,望向白琊說道:“他隻做了一半。”


    那老者似早就料到冥尊會這麽說,突然用另一隻手抓住還滴著血的手臂,用力一扯,頓時鮮血四濺。而那老者麵上依舊掛著淡然的笑容,似剛才扯的不是他自己的手臂一般。


    白琊看到此景,微微鄒眉,看向冥尊說道:“葛老已經知錯了,請冥尊高抬貴手,放過他這一迴。”冥尊並沒有直接迴答白琊的請求,而是轉頭對顧醒說道:“假如有一人,已生異心,你留還是不留?”


    顧醒故作思量,此時他已明白,眼前兩人是孤嘯山莊多年前埋下的棋子,隻是這麽些年沒有啟用,有些棋子已經鬆動,此時是來敲打下,讓他們不敢生亂。


    但冥尊這話,似讓我決斷這老者生死,倘若我還將在這都城裏生存,那麽我的決斷就不能這麽簡單。半晌後,顧醒才鄭重其事的迴答說:“留亦可,不留亦可。”冥尊突然來了興致,讓顧醒接著說下去。


    “若此人被金錢名利所惑,那麽尚有挽迴的餘地。本就是身外物,或是一時貪念。若是已徹底心死而叛,則需誅之,免除後患。”聽完顧醒的話,老者輕輕舒了口氣。冥尊頓了頓說道:“葛老,且留你一命,那獸皮你且存著,你知道應該怎麽做。”


    那老者見冥尊開恩,連忙跪地稱謝。先將獸皮妥善收好後,才將斷臂拾起,打開房門退了出去。白琊看著老者離去,轉頭感激的看向顧醒。此時顧醒已然明白,這女子和老者間必然有絲絲縷縷的聯係,不然也不會冒險求情。


    冥尊撇了眼地上的屍體,拍了拍手,那店小二突然推門而入,就像從未離開過一樣。進來後看見地上的屍體,麵色如常,麻利的收拾後,又將門帶上,屋內又恢複了平靜。


    冥尊又倒了杯茶,一飲而盡。對白琊說道:“門戶已清,現在可以詳細的說下後唐都城當下的情況了。”白琊抱拳答道:“啟稟冥尊,如今都城三莊分別由我、葛老和雲瀾掌管。我負責情報收集、葛老打點錢莊關係、雲瀾則負責尋覓值得培養的好苗子。”


    冥尊點了點頭,示意白琊繼續。白琊沒有猶豫,又接著說:“剛才被葛老擊殺之人是雲翳,數年前已投靠明月樓,羅休尊者來時已察覺異樣,便命我調查,如今已就地正法。當下雖與明月樓是合作關係,但暗地裏我們都有留心,避免被人算計。”


    冥尊聽完後,想了想說:“那葛老你肯為他作保,是為何?”白琊淡然一笑說:“葛老雖跟雲翳有所瓜葛,但並沒無二心,隻是年紀大了,難免有些糊塗,手腳也不幹淨了些。”


    冥尊點了點頭,繼續問道:“那如今我到都城之事,除了你們外,都還有誰知曉?”白琊想了想說道:“不曾有別人。”


    冥尊將茶杯放在桌上,起身對顧醒說道:“從今日起,你便跟著這位,我有些事情需要親自處理,若你有急事,可通過白琊聯係我。記住,是生死攸關的急事。”


    顧醒點了點頭,雖然他並不知道冥尊到底要去哪裏,去幹什麽,但是至少眼前之人能夠依仗,至於能不能相信,還需要時間來檢驗。顧想聽完冥尊的話,轉頭看向白琊說道:“那姐姐是做什麽的啊?”


    白琊淺笑了幾聲說道:“青樓花魁。”顧醒心裏早已盤算出了答案,要知道在這亂世,最好打探消息的地方除了酒肆便是青樓,要亂消息四通八達,青樓絕對是絕佳之選。


    雖說已然猜到,但顧醒還是裝作吃驚的樣子,瞪大了眼睛看著白琊。冥尊也不再停留,吩咐白琊照看顧醒後,也推門而去。看著冥尊遠去的背影,顧醒突然有些傷感。


    因為他知道,這位已經失憶多時的故人,或許是自己世上唯一的一個能夠親近的人了。而現在,他也離去,這一走,不知何時才能再見。雖說可以通過白琊聯係,但聽那話語可能短時間內不會再迴來了。


    許是瞧見顧醒黯淡的神情,白琊走上前來,輕輕拍了拍顧醒的肩膀,示意他不用難過。顧醒隻是突然間多了些離愁別緒,憑添了幾分傷感。看著白琊安慰自己,顧醒穩了穩心神開口問道:“姐姐,那我們現在去哪裏?”


    顧醒想用這種方式衝淡剛才的傷感,所以明知故問。那女子並沒有馬上作答,而是想了想才說道:“我們先去葛老那拜個門。”顧醒本以為要直接迴青樓,腦海裏還在腦補那些鶯鶯燕燕的畫麵,突然說要去看那糟老頭子,有些錯愕。


    女子似瞧出了他的心思,淺笑著說:“你一個男孩子,怎能跟我去那種地方,先將你放在葛老的錢莊,順便替我盯著他。”顧醒本來已經燃起的好奇之火頓時被澆了個通透,顯得非常失望。


    隻能有氣無力的迴道:“好吧,全聽姐姐安排。”白琊覺著顧醒乖巧可愛,摸了摸他的小腦袋,牽起了手便走推門走了出去。就再牽手的刹那,那股冰涼讓顧醒想起了姑姑曾經牽著自己的過往,不免有些悵然。


    走出酒肆後,順著來的方向又走到四聖獸牌坊處。此時白琊輕車熟路的帶著顧醒就往玄虎牌坊方向走去。剛走過沒幾步,顧醒就被眼前的奢華所驚呆了。


    這裏的店鋪都經營著各類珠光寶氣的物件,就連當街吆喝叫賣的,也是看起來價值連城的寶貝。白琊見怪不怪,拉著顧醒就往前走,顧醒隻是匆匆忙忙四處張望,過過眼癮。心裏暗自盤算著,要是自己能有這麽一間,那豈不是發了?暗自思索不覺笑出了聲。


    白琊瞧見顧醒的異樣,賊兮兮的說:“這裏的商鋪運轉,基本都要經過葛老的手,如果你把他伺候好了,說不定下一任接班人就是你。”


    顧醒暗自想著,這麽好事怎麽可能輪到自己,但臉上的笑容已經掩飾不住,迫切地想快點到葛老的錢莊。又往前走了半炷香的功夫,一處氣勢恢宏的建築出現在兩人眼前。


    白琊還好,已經習以為常。而顧醒則是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顯得特立獨行的建築。這建築外觀雖有著後唐傳統的風格,卻毫不避諱的鑲嵌這各種珠寶玉石,碩大的牌匾用純金打造,上麵用漆金朱砂寫著“壹分錢莊”四個大字。


    這哪裏是一分錢啊,這明明是億萬豪財啊。白琊扯了看得目瞪口呆的顧醒一下,將他拽了進去。錢莊內人潮熙攘,來往之人都拿著銀錢,不知在幹什麽。顧醒也不便多問,跟著白琊往裏屋走去。


    許是相熟,錢莊夥計並沒有阻攔,還多微笑點頭問好。來到裏屋別院,跟外麵比起來簡直是雲泥之別,這裏樸實的讓人不敢相信。老舊的木門已經斑駁,而門內雖被打理的井井有條,但卻看不出一點富貴的氣息,反而有種田園農趣。


    剛才那位葛老聽見有人進來,便從裏屋走了出來,他那條斷臂此時已經接了上去,被黑色膏藥包裹用麻布掛在胸前。看著來人是白琊和顧醒,便微笑著點頭,讓兩人進屋。


    來到裏屋後,白琊簡短的說明來意,希望葛老給顧醒謀個差事,好在都城安定下來。葛老也不推辭,說今後將親自帶著顧醒,讓白琊放心。


    簡單寒暄幾句後,白琊終究還是問了一句不該問的話:“葛老,你變了嗎?”葛老慘笑著看了看斷臂說:“變沒變又如何,我已經行將就木之人,江湖恩怨與我無關。要不是明月樓說有我兒子的消息,我也不會這般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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