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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貓捉老鼠,並不著急一擊必殺,而是循序漸進,等到玩夠了,再慢慢啃食,這樣才能將樂趣發揮到極致。顧醒和納蘭現在的狀態,跟“貓捉老鼠”基本無異。隻是這隻“貓”強大的連老虎都害怕,而這隻老鼠卻弱小的連半點存活的機會都沒有。


    納蘭將顧醒的挑釁看在眼裏,臉上依舊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因為現在,遊戲才剛剛開始。讓他先跑一會吧,反正他再也看不見明天的太陽了。納蘭想到這裏,暗自冷笑了幾聲,又從腰間將那柄長劍抽出,充滿愛意的擦拭起來。


    半晌後,納蘭抬頭看了看天色,再次站了起來,向著顧醒逃跑的方向追了過去。而此時的顧醒,正在一處低矮的土包上休息,經過剛才神經緊繃的長途跋涉,他的身體已有些吃不消了。


    好在這條路他來時刻意留下了記號,將沿途的一些的隱蔽之處都留下了些“小驚喜”,想來這樣應該能拖住納蘭一些時間。這條路並不是到潭城的官道,倘若此時再走管道,恐怕會有被截殺的風險。


    反而走這條不為太多人知的鄉野小道,可以混淆視聽。顧醒暗自盤算著時辰,想來此時赤心和羅休已經到了潭城,隻要能順利入城,那麽危機就可以暫時解除了。隻是如今的自己,卻陷入了更大的危機之中。


    顧醒休息了片刻後,又慌忙起身向譚城方向奔去,路過一處茂密蘆葦蕩之時,顧醒心生一計,在蘆葦蕩旁的水潭裏埋了一枚暗箭,隻要納蘭停下來飲水,那麽便有可乘之機。此時再往前跑已是徒勞,反而會讓自己因體力不足疲於應對接下來的變故。


    顧醒在水潭裏埋好了暗箭後,自己也閃身躲入水潭旁茂盛的蘆葦蕩中。這一片天然的蘆葦蕩,在晚春的微風中翩翩起舞,有種晚唐遺風的韻味。在這戰火紛飛的時代,這樣的景致已是不多見了。


    而此時此刻的顧醒,就將在這蘆葦蕩對納蘭致命一擊。納蘭一路行來,被顧醒事先埋下的“小驚喜”添了不少麻煩,有好幾次險些中了他的詭計,不由得警覺了起來。


    這孩子沒有想象中那麽簡單,除了擅長用毒以外,其縝密的心機和奇技淫巧也讓納蘭刮目相看。自那夜一別後,已有十三載了,不知這些歲月,這孩子到底經曆了什麽,又學會了什麽。不過現在這一切已經不重要了。


    納蘭又一次躲過了顧醒暗藏的機關,這處機關隱蔽在樹林深處,似算準了納蘭要這般走一樣,當納蘭踩進攻擊範圍,從四麵八方就射出了數十根冷箭,其射速之快,讓納蘭也不禁微微皺起了眉頭。


    看來,接下來的路還需要更加謹慎一些才是,不然一個不小心,貓鼠遊戲就變成了守株待兔了,而納蘭自己則成了那隻弱不禁風的兔子。但如果沒這麽多機關和設計,那這一路豈不是太無聊了些。想到這裏,納蘭微微翹起了嘴角,緩緩抽出長劍,握在了手上。


    此時顧醒正躺在蘆葦蕩中唿唿大睡,他實在太累了,經過剛才的對峙、出手和逃跑,自己的身體幾乎已經達到了極限,倘若再這樣下去,估計就將瀕臨崩潰的邊緣。他在隱藏時刻意做了個預警,若那人出現,他可立刻醒來。


    風聲仍在吹著,吹著這一片能讓人駐足的美景,遠處的山巒在流雲中閃動,如巨人般目不轉睛地注視著這一切,似馬上就有好戲開場一樣,連一秒都不願意錯過。


    時間仿佛靜止了,連魚露出水麵吐泡泡的聲音都聽得見。遠處樹林中緩緩走出了一身白衣,他手握長劍,長發似血,隻是臉上冷冰冰的,一副生人勿進的樣子。走出樹林後,納蘭輕歎了口氣,比預想的多花了些時間,可是沒有關係,隻是早晚的問題。


    當他看見眼前的蘆葦蕩時,他眯縫了眼睛駐足不前。並不是因為眼前的美景讓他陶醉,而是作為一名殺手組織的頭領,憑借多年來刀口舔血的直覺,他明白這裏是一處埋伏暗殺的好地方。就如那蘆葦蕩的蒼茫一般,人會放鬆警惕。


    就在放鬆警惕之時,那麽也就是跟世界揮手告別的時候了。納蘭緩緩將長劍放迴劍鞘中,他的自負讓他此刻能夠敏銳的把控住周圍的一切,就算顧醒貿然出手,自己也有一擊必殺的信心。


    當納蘭緩步向前之時,顧醒已經醒轉過來。他在納蘭進入這片區域時已有所警覺,當納蘭踏過暗哨後,他便將神經徹底緊繃起來。為了讓自己徹底清醒,用短劍在手臂上輕輕紮了一下。現在任何的動作都可能引起對方的懷疑。


    此時需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著獵物自己落入陷阱。雙方此時的距離正在不斷縮小,顧醒此時已然明白,自己此前的布置給對方提了醒,那麽納蘭現在必然會非常謹慎,而自己的這個機關怕是起不了太大作用。


    但就算不能一擊必殺,那麽也能為自己爭取時間。如果能夠順利分散納蘭的注意力,那麽就有了出手和逃跑的機會。這是最後的機會,如果這一次被擒下,那麽剩下的自己也不必再想了。


    顧醒想到這裏,屏息凝神,貓著腰從蘆葦蕩的縫隙中死死盯著納蘭。納蘭並未察覺異樣,隻是緩步向前,按照顧醒當時的設計,向著水潭邊走去。顧醒此時一顆心已經吊到了嗓子眼,心跳也不禁加快了幾分。


    納蘭就在隻差一步的地方停了下來,突然盤腿坐下,開始打坐調息。顧醒不知所以,隻能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一切,等待著納蘭的下一步動作。


    納蘭盤膝坐下,開始調整內心,剛才的“開胃小菜”並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影響,隻是他需要賣一個破綻,來引出藏在暗處的顧醒。此時的他並不知道顧醒埋下的陷阱在哪裏,但如果能引出本主,那麽陷阱也就無所謂了。


    想到這裏,納蘭佯裝氣息外泄,開始煞有其事的調息起來。顧醒看到納蘭的舉動,本來已經按奈不住的內心突然閃過一絲危險的念頭,正欲動手的他冷靜了下來。假如納蘭隻是在設計等他上勾,那麽自己這樣貿然出手,恐怕兇多吉少。


    顧醒又靜止了下來,在蘆葦蕩中再次隱藏身形,等待在納蘭的出手。納蘭調整完內息,察覺周圍並沒有異樣,突然眉頭皺了起來。剛才飄過的殺氣不像是錯覺,可就那麽一瞬間的功夫,又煙消雲散了。自己剛才賣的破綻可是極大的,如果把握好了分寸,說不定能夠傷到他。


    但饒是如此,顧醒也沒有出手,看來著孩子心思如此沉穩,沒有一擊必殺的機會,決計不會貿然出手。就再雙方僵持的時候,潭中一尾遊魚撲騰著身子,從納蘭麵前遊過。就再遊過的一瞬間,潭中暗箭瞬發,射向納蘭的麵門。這不經意的突襲,可不再顧醒的計劃之內。


    但這尾遊魚,卻幫了顧醒大忙。就再納蘭抽劍抵擋之際,顧醒從蘆葦蕩中躍起,先用暗器開路,再抽出腰間短劍向納蘭胸前刺來。納蘭本對眼前突如其來的變故有些吃驚,但畢竟江湖閱曆何等豐富,佯裝後撤,就想看看顧醒要出怎樣的後手。


    果不其然,顧醒就在這電光石火的間隙出手了,納蘭在後撤時用腳尖彈起地上的泥塊擊飛了暗箭,同時用長劍擋住了顧醒射來的暗器。並借助後退的浮力,對著顧醒此來的短劍迎了上去。這一係列動作一氣嗬成,顧醒出劍已無收勢,隻能硬著頭皮刺了下去。


    這一切都在納蘭的掌控之中,隻是沒料到的是,顧醒短劍在納蘭劍身上一劃,便借助這股勁往遠處遁去,納蘭沒有要抓的意思,就讓顧醒逃過了一劫。這一擊出手的變故讓顧醒驚出了一身冷汗,饒是如此精妙的布局,也沒能將納蘭斬殺當場。


    可見,眼前的白衣人是何等神通之輩,自己報仇的路已遙遙無期。納蘭似看穿了顧醒的心思,對他開口說道:“在你這般年紀,有這等身手,已經很好了。”說完便平地躍起,向顧醒襲來。


    顧醒在剛才借力遁走時已做好了溜之大吉的準備,在納蘭話音剛落時,便腳底抹油往遠處跑去。他比納蘭清楚,在跑半個時辰,就能到潭城,等他混入潭城後,便如魚入大海、鳥上青天,再也找不到他了。


    納蘭這一擊撲了個空,微微有些惱怒,但看著顧醒遠去的背影,並沒有立刻追上去。而是將長劍再次放迴腰間,朝著天空吹了記口哨。一隻灰鷹便從空中落到納蘭肩頭,親昵的蹭著納蘭的臉龐。


    不多時納蘭已將信件寫好,他短時間內已迴不到都城,但樓內需要有人做主,這一封密信可讓他再無後顧之憂。當納蘭再次追去時,顧醒已來到潭城,此時此刻他才大大的鬆了口氣。迴頭號一陣張望,看納蘭並沒有追來,才大搖大擺的往城內走去。


    不多時,納蘭也追到了潭城城門外,隻見兵卒正在盤查來往行人,似有什麽事情發生。納蘭也不在意,就要抬腿走進去。就再這個當口,突然被一名兵長模樣的髯須大漢攔下,對他問道:“你是何人?來此處何事?”


    納蘭也不答話,隻是微笑著從懷中摸出一個古樸令牌,遞了過去。那兵長斜眼看著納蘭,漫不經心接過令牌,突然瞪大了眼睛普通一聲跪在地上,口中唿道:“不知大人大駕,小人冒犯了。”納蘭收斂了笑容,接過令牌後,便大步流星往城內走去。


    待納蘭走遠,一名兵卒走過來小聲打聽道:“長官,這人事誰?”那兵長似還沒迴過神來,半晌才說道:“不該問的別問。”那兵卒隻能悻悻然的閉嘴了。但那兵長的眼神還看著納蘭遠去的方向,嘴裏喃喃自語道:“潭城怕要不太平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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