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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循自己前一世的醫學常識,自己的母親應該是生下自己後不久便離開人世了。”顧醒這般想著,因為這是自己現在唯一能夠確認的一件事情了。


    丫鬟姐姐舞完劍,迴到堂內,給老婦人施了個萬安,便將顧醒抱起,再也舍不得放下。老婦人見狀,便開口說道,“你想起了他娘?”


    丫鬟姐姐半晌沉默,沒有說話。老婦人緊接著又說了一句,“我之所以不告訴你,是因為這背後有太多的秘密,而人知道太多的秘密,就會死的很快。我已經失去了一個女兒,不想再失去另外一個。”丫鬟姐姐盯著顧醒,不急不慢的說道,“後唐三年,您說哥哥娶妻,我那是第一次見姐姐,便再難忘卻。”


    “是啊,她是好孩子,是顧家對不起她。她本該屬於江湖,我們卻偏偏要用廟堂來束縛她,換來的終究是錯啊。”老婦人頓足捶胸,一股清淚留下。


    這時顧醒才明白,當世乃曆史上五代十國時期,自己出身在後唐的顧大將軍家,而自己的母親因為某種原因,在自己出生後不久,便離開了人世。而自己的父親還在邊關戍守,不知道是否知道這個消息。


    正在顧醒思索的時候,丫鬟姐姐冰冷地說道,“顧大將軍心裏隻有他的邊關,哪裏有姐姐一絲一毫,當時若不是他不在,姐姐怎會身死?”


    看來,母親的死另有隱情!


    老婦人拭了拭眼淚,再次正襟危坐,閉目養神起來,不再言語。而丫鬟姐姐似乎打開了話匣子,接著說道,“隻恨廟堂江湖亂成一氣,姐姐還未施展抱負就淪為犧牲品。”


    老婦人忽的睜開眼睛,猛的給了丫鬟姐姐一巴掌,怒道,“人死便死了,去說那些無端端的話幹嘛,給人留下話柄嗎?”丫鬟姐姐麵頰突然一片血紅,可見老婦人這一巴掌的用力。但丫鬟姐姐並為惱怒,隻是溫柔地看著顧醒。喃喃地說,“麟兒,等你長大,不要為你母親報仇,有些事有些人,能放就放,能忘就忘。”


    顧醒此時似乎明白了些什麽,若有所思的眨了眨眼睛頭。


    突然,破風之聲響起,一陣濃烈的殺氣彌漫開來,老婦人和丫鬟姐姐都突然屏住唿吸,似乎隨時將出手一樣。


    隨著她們的目光看去,大堂門欄邊不知何時站了兩個人,一身黑衣,不見容貌。手交錯放著,並沒有動手的意思。


    看到這般光景,老婦人緩緩的說道,“來者是客,不妨進來喝杯熱茶再走?”


    對麵兩個黑衣人也不答話,不見手上有什麽動作,已經緩步走了進來。就在氣氛快要凍結的時候,一位富態中年人突兀的出現在了對峙的人中間,淡笑道,“兩位,既然來了,那就不要走了。”


    說時遲那時快,富態中年人突然出手,隻見他身子一輕便出現在黑衣人身側,從腰間抽出一柄七尺軟劍,向兩人刺去。那兩黑衣人雙手依然環抱,並沒有出手的意思,隻是腳下動作頻頻,意在躲避。


    富態中年人見狀也不惱怒,雙手一分軟劍便一分為二,分別向兩個黑衣人刺去。這時,其中一名武功稍弱的黑衣人才悻悻然的說道,“走龍蛇!原來你是!”“既然知道了,那就去死吧。”


    富態中年人用超乎常人的敏捷身法,不斷的“撩撥”黑衣人,同時舞出不同的招式和劍花,意在殺人也有試探之意。因為老婦人和丫鬟姐姐並未出手,想必是讓自己幹淨利落的處理掉,所以手上動作更加快速,突然躍起將兩柄劍合二為一,對其中一名武功稍弱的黑衣人當頭斬下。


    這時,黑衣人才不得不拿出武器抵擋。顧醒定睛一看,這武器非鐵非玉,倒像是石頭一般,毫無光澤,而武器的樣式也非棍非槍,感覺像是從廚房拿的燒火棍一樣。而另一名黑衣人則拿著一本同樣質地的舊書,書本呈現打開狀,兩者配合著向富態中年人迎了上來。


    隻見兩者一前一後左右開攻,似乎是抵擋住了富態中年人的攻勢,隻是在富態中年人凜冽的劍招下,仍有些吃力。說時遲那時快,富態中年人將長劍拋起,雙手化掌同時擊在黑衣人胸口,同時嘴中喝道,“血影堂枯木書生,還不速速受死。”這時,兩名黑衣人突然一前一後站在一起,進入合二為一成為一個人,這個人左手抓筆,右手持書,依然一副文士模樣。黑色緊身衣已經在富態中年人的劍下蕩然無存,隻有一個身著儒生裝束,麵色微白,留有一縷山羊胡子,臉上皺紋叢生的老頭站在原地,喘著粗氣。


    這時,老婦人才緩緩走上前來說道,“你們血影堂不是號稱人才濟濟嗎?怎會派你這麽一個不入流的人來刺殺,從實招來。”那名為枯木書生的人急促地說道,“我就是來帶個口信,堂主說了,在那小娃兒百日宴時,將給你們送上一份大大的賀禮。”言畢,富態中年人手起,枯木書生便身首異處。


    丫鬟姐姐一直擋著不讓顧醒看這一幕,老婦人吩咐下人收拾,便也坐了迴來。向富態中年人問道,“老林,你怎麽看?”富態中年人迅速將劍別迴腰間,恭敬地答道,“迴稟太夫人,血影堂這是公開宣戰,不得不防。”“這不是廢話嗎?還用你說?”顧醒心裏想著。


    老婦人聽了富態中年人的話,緩緩的說道,“確有道理,看來到百日宴的這後續日子,不會太平了。”


    而丫鬟姐姐似乎並不在意他們的對話,隻是默默地看著顧醒淺笑,仿佛世界與她無關一樣。


    經曆了這樣的插曲,大家的神情都變得有些凝重,富態中年人將幾個仆人喚來,耳語了幾句,便恭敬地向老婦人說道,“稟告太夫人,已加強內院警備,我也將駐守內院,請太夫人放心。”


    話畢,老婦人看著富態中年人,淡淡一笑,說道,“林管家,辛苦了。”撲通一聲,富態中年人跪倒在地上,身體瑟瑟發抖著說道,“是小人失職,請太夫人重罰。”“重罰就不必了,去武勳院領三十骨鞭吧。”老婦人看也不看富態中年人,淡淡地說道。


    富態中年人如蒙大赦,慢慢站起來退了出去,堂內又恢複如初,就像當初什麽也沒發生過一樣。


    這時,丫鬟姐姐才開口說道,“血影堂乃是七皇子一係,此時來勢洶洶,看來是準備攤牌了。”老婦人重重地歎了口氣說道,“該來的實在要來的。我有些乏了,你也早些帶麟兒休息吧。”說完,便慢慢走了出去,消失在漫天大雪中。


    丫鬟姐姐看得出了神,好一會才轉過身來,抱起顧醒,向內院走去……


    似因為經曆了那一夜的刺殺,在喜氣洋洋的景象下,大家都心事重重的樣子,連平日裏波瀾不驚的丫鬟姐姐,也變得有些忐忑起來。顧醒知道,有些人,有些事,自己將來也要麵對,而廟堂和江湖,始終會糾葛在一起,不會分開。


    多日無事,離顧醒的百日宴也越來越近了,老婦人每日端坐堂前,看著遠方,不知道等的那個人什麽時候迴來。


    恍惚間,堂外想起急促的馬蹄聲,一人騎白馬而來,已到堂外,老婦人有些失神的站了起來,激動地想要走出去。但是似乎想到了什麽,又坐了迴來。這時,一名身披銀甲,腰佩虎口寶劍的人走了進來,堂下仆人皆行跪拜禮,那人就像沒看見一樣,徑直走到了堂前,脫帽單膝跪地,雙手和握的朗聲說道,“母親大人,閆勳迴來了。”老婦人有些激動,被人攙扶著走上前來,扶起顧閆勳,說道,“一別三載,我兒辛苦了。”說著雙眼微紅,有淚珠閃爍。


    顧閆勳看著老婦人這般模樣,竟也眼泛淚光,溫和地說道,“母親大人辛苦了,是兒不孝。”說罷便又要跪下來。


    一旁抱著顧醒的丫鬟姐姐看著這一幕,冷冷的說道,“大哥,你再晚迴一天,我們的命估計就沒了。”顧閆勳聞言一驚,轉過身來問道,“廟堂上又有異動?已經按捺不住了嗎?”“哈哈哈哈哈哈哈”丫鬟姐姐一陣冷笑,說道,“當初你讓姐姐忍,姐姐身死,如今你又要讓我們忍,看著我們死嗎?”


    老婦人重重的頓了一記龍頭拐杖,說道,“伶兒,休得放肆。”顧閆勳也不惱怒,隻是看著丫鬟姐姐和抱在懷中的顧醒說道,“我迴來了,也就不必再忍了。”說罷,看向老婦人再次說道,“麟兒還沒起名吧,孩子都快百日了,應當有個正名了。”老婦人的麵容這才緩和下來,丫鬟姐姐也不再針鋒相對,三人各自落座,悠閑的品起茶來,就像剛才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半晌,老婦人拍了拍手,富態的林管家幾步跨了進來,半跪著說道,“去將苦痕道人請來,為麟兒賜名。”林管家應聲而出。聽到老婦人的話,顧閆勳緩緩喝了口茶,對老婦人說道,“麟兒名字孩兒已有決斷,待苦痕道人算過,再行決斷,不知道母親意下如何?”


    丫鬟姐姐突然抬起頭來,看著顧大將軍說道,“將軍這才見麟兒第一麵,就已經有了決斷,怕是路上就已經想好,怕迴來之後左右為難吧。”看著丫鬟姐姐又要發難,老婦人咳嗽了聲說道,“伶兒,他畢竟是你大哥啊。這樣又是何苦呢?”還沒等丫鬟姐姐答話,顧大將軍先開了口,“是我對不起諾華,也對不起言哼。”


    “諾華應當是母親,那這個言哼又是誰啊?”顧醒想著。這時,他感覺到丫鬟姐姐身體有些顫抖,滿臉怒容的說道,“你沒資格提他倆的名字,一個是愛你至深的妻子,一個是你手足兄弟,你一句對不起,就能夠抹清對他們的虧欠了?”


    顧大將軍看著丫鬟姐姐,略帶苦澀的說道,“我對諾華的虧欠今生難還。我也知道言哼對你何等重要。那戰以後,我派人將方圓百裏之處都找過了,沒有發現他的屍首,許是還活著吧。”


    “不要再說了!”丫鬟姐姐怒喝道,已是淚眼婆娑。


    直到此時,顧醒才知道,丫鬟姐姐是顧大將軍顧閆勳的妹妹,諾華是自己的母親,而這個言哼應該是丫鬟姐姐的愛人,隻是被顧大將軍弄丟了。


    哎,人世間的情情愛愛,怎會是我一個尚不足百日的小孩子能夠明白的啊。想著,有笑出了聲來。隨著顧醒的笑聲,氣氛終於緩和下來,似乎暖和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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