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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顏說的沒錯,半個字都沒錯,他的確是想殺了她。


    甚至剛剛夢醒的一瞬間,尹玉堂是真的動了殺心的。


    若是對前生的江顏,他定然可以理直氣壯地將這話說出來。


    但是看著眼前的人,尹玉堂做不到。


    他連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尹玉堂,你別騙我。”江顏笑起來,神態天真像是半點兒都不在乎他的迴應會是什麽一樣,“我就是問問你,你要是不想說,就算了。”


    反正現在的表情和態度已經能證明一切了。


    江顏不想知道他和原主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也不在乎。


    她連自己能在這個世界上活多久都不知道呢。


    尹玉堂心髒隱隱有些發疼。


    “江顏。”尹玉堂開口,想說點什麽打破眼下的尷尬,但是話還沒等說出口,便注意到江顏手上的傷口。


    方才的燙傷。


    因他而起。


    “鶯兒!”他開口喊人,“去找個坐堂醫過來!”


    江顏一愣,“你怎麽了?”


    “……抱歉。”尹玉堂伸手握住江顏的手腕,小心翼翼地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裏,眼神裏有些愧疚,“疼麽?”


    “還好啊。”江顏這才注意到自己手上有兩個小水泡,無所謂地聳聳肩道,“不太嚴重,一會兒我自己處理一下就行了。你要是為這個叫坐堂醫,那沒必要,真沒必要。”


    前生她和江辰為了生活去搬磚的時候,手上的水泡可比這個嚴重多了。


    這算啥?


    小場麵。


    江顏將自己的手給收迴去,喊鶯兒進來拿根針,麵不改色地把自己手上的水泡一挑,然後彎著唇角對著尹玉堂笑道,“你看,好啦。”


    她的手白白嫩嫩,如今兩個豔紅色的傷口在上麵十分顯眼,尹玉堂突然覺得有些不舒服,皺著眉頭將她的手抓過來,固執地吩咐道:“鶯兒,去找坐堂醫。”


    鶯兒臉上帶著幾分喜色,歡歡喜喜地去了。


    今天早上才看見郎君在娘子的門口看著,現在又這麽體貼照顧,肯定是因為兩人的感情終於開始逐漸變好了。


    這是好事兒,至少不用每天都擔心娘子會跟著李慶雲跑了。


    “真沒……”江顏剛想說沒事,突然把話給咽迴去了,眨眨眼睛,對著尹玉堂道,“你要是覺得對不起我的話,不如幫我個忙吧?”


    “你說。”


    江顏彎著眉眼看著自己手上的傷口,輕聲開口:“如果有一天我什麽都想起來了,也不喜歡阿兄了,你能幫我稍微照顧他一點點麽?你上次答應我的,一個條件。”


    昨天晚上江顏也做了一個噩夢。


    夢見自己在江顏的身體裏,看著“自己”算計尹玉堂,看著“自己”欺騙尹玉堂,又看著“自己”殺了尹玉堂。


    她發現她什麽都做不了,就隻能眼睜睜地看著。


    所以一覺醒過來,她才意識到這個年代不是她的年代,這個身體也不是她的身體。


    雖然不知道是為什麽,但如今的歲月都是她跟著這個“江顏”偷來的,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還迴去。


    到時候,自己可能就再也幫不了江辰了。


    “我不用你做別的,隻要你能護著阿兄,讓他好好的活一輩子就行了。阿兄那個性格,很容易就會惹事的,也很容易會得罪人。要是沒有人看著他,說不定用不上三十歲就被人帶出去打死了。”江顏一點兒都不懷疑這件事情的可能性。


    就看江辰能和尹玉堂打起來這一點,她就覺得很懸。


    她話越說越覺得難過,聲音也跟著低落些許,說到最後幾句的時候,她明顯感覺到尹玉堂抓著自己手的力氣變大些。


    怕他會猜到什麽,江顏抬眸一笑,開玩笑道:“我吃個胡餅就能暈過去什麽都忘了,說不定什麽時候再吃點兒別的,就什麽都想起來了。也能想起你為什麽討厭我,就不在你眼前繞了。”


    “我沒有。”尹玉堂啟唇,聲音輕的像是要散開來,他捏著江顏手腕的指節逐漸用力,接下來的話卻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了。


    “坐堂醫來了!”


    鶯兒的聲音打破兩人的氣氛,坐堂醫最近因為尹玉堂的緣故來的熟門熟路,隻當這次也是要給尹玉堂看。


    正在心裏念叨著方才不是才來過,就瞧見兩人的姿勢曖昧,一時之間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尹玉堂正好借著這個機會鬆開江顏的手,別過臉,神色如常:“看看她的手。”


    坐堂醫不敢怠慢,趕緊過去給江顏看去了。


    就是普通的燙傷,坐堂醫處理起來也挺快,江顏配合處理,很快就結束了。


    房間裏麵就又剩下他們二人。


    尹玉堂手中握著書卷,卻第一次感覺一個字都看不進去,說話也有些尷尬,不說話更是覺得尷尬。


    “江顏。”他好不容易想個話題出來,抬眸道,“最近不用你去煎藥了。”


    她手受傷了,正好是個借口。


    但是沒想到。


    “不行!”


    江顏的眸子一瞪,說出來的話讓人沒辦法反駁:“尹玉泉他們都有自己的任務在身,就我自己一個閑人,我不去誰去?這裏是大理寺,也不是尹家,沒有那麽多下人可以用。大不了我讓鶯兒熬藥,我在旁邊看著就好了。”


    各司其職的情況下,還真就江顏自己一個閑人。


    尹玉堂沒法反駁。


    “你最近有沒有覺得很無聊?”江顏坐在旁邊的小凳子上歪頭看著他,笑著道,“要不要我給你找點兒好玩兒的?”


    因為發熱,尹玉堂的工作就又要推遲了。


    尹玉堂微微搖頭,目光重新落在書卷上道:“我又不是小孩子。”


    不是小孩子嗎?明明喝醉的時候就很像,沒長腦子又固執又很討人喜歡。


    “那就算了。”江顏收迴目光,想了一會兒問道,“要不要下五子棋?”


    五子棋?


    尹玉堂麵露疑惑:“那是何物?”


    “你等著啊!”江顏來精神了,立即竄起來笑著道,“我去給你拿!”


    江顏拿來的,是圍棋的棋盤。


    尹玉堂聰穎,規矩隻聽一遍就聽懂了。


    “五子棋不像是圍棋那麽費腦子,而且每一局開始結束的都還算是快,正好用來打發時間。”江顏不動聲色地將尹玉堂的書挪到旁邊去,彎著眉眼道,“生病的時候就別看書了,做點放鬆心情的事情。對了,江辰的事情,你答應我麽?”


    尹玉堂略一頷首,“可以。”


    反正江辰很快就要死了。


    “真的?!”整理棋盤的江顏一瞬間抬起頭,眼睛裏麵像是灑滿細碎星光,又驚又喜道,“謝謝你呀尹瑜!”


    是個將所有的好感都能擺在臉上的人。


    是和他印象中的江顏截然不同的人。


    好像有個聲音在他心裏吵吵嚷嚷,說著關於江顏的話。


    “江顏。”尹玉堂手執黑子,慢條斯理地一邊落下一邊同她說話,“你想聽大理寺在辦的案子嗎?”


    “可以說嗎?”江顏緊跟著他落子,眼睛一片晶亮地問道,“你們不是一定要保密嗎?”


    “可以說給你聽。”許是因為愧疚,尹玉堂的神態和語氣都柔和幾分,他慢慢開口道,“有一件非常離奇的案子。這戶人家的家主曾經虐待許多耕牛,甚至將一部分虐待至死。改過之後又養過耕牛,鄰居卻發現他家中耕牛死亡,告知官府。官府的人過去看過認定家主虐殺耕牛,直接帶走。家主家人不滿,連帶著鄰居和官府一並告上大理寺。”


    他說話的時候像是擔心江顏聽不清楚,所以說的很慢,聽著就覺得很舒服。


    江顏認真思索一番才道,“然後呢?”


    “還在審理。”尹玉堂落下一子,才抬頭看向江顏,認真問道,“你覺得應該如何判斷?”


    江顏想了想道,“我覺得官府做的不對。”


    “為何?”


    “此人就算是先前已經有過案底,卻不能證明他接下來還會做同樣的事情。而且這次耕牛的死亡也不一定和人有關係,光是這樣就判斷他有罪也太草率了。就算是人真的犯錯過,就不能給人改正的機會了麽?”江顏聳聳肩,咬著指甲含糊地道,“官府做事也太敷衍了吧?難怪會告到大理寺來。”


    尹玉堂這人到底是什麽神仙,她本來以為新手多少應該比自己差一點的,現在可倒好,尹玉堂馬上就要贏了!


    這人腦子到底是怎麽長的?可以分點智商給她嗎?


    尹玉堂抿唇不語,手下下意識地將一個子落下,就聽見江顏一陣歡唿。


    “落子不悔!你輸定了!”


    他這才迴過神來,低頭一看,果然是自己輸了。


    江顏長出一口氣,整個人開心的像是個孩子,歡天喜地地喊著他輸了。


    尹玉堂不知為何看著也微微彎起唇角道,“恩,我輸了。”


    “既然你輸了。”江顏迴身看他,眼睛裏麵的水光倒映著的都是他的模樣,“那我答應你一個願望吧。隻要不過分的,我都可以滿足你,怎麽樣?”


    分明是他輸了,為什麽江顏要滿足他的願望?


    尹玉堂唇邊的笑還沒來及消散,就被江顏突然湊近的臉變成了有些驚恐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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