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原本還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聽了這話,語氣忽然凜冽了起來,諷刺道:“哼!不過是殺了兩三個人渣而已,殺了他們又能怎麽樣?那種人,活著才是浪費,我也不過是為自己心裏出口惡氣罷了,可我的這一點作為,於這個世界又能有什麽改變?關將軍,倒是你,你身為將軍,何至於連自己的下屬都管不了,若是你肯出手管教,難道不比我來得更有效嗎?比較我出手隻能殺兩三人,而將軍一出手就是三軍將士啊!”


    關順也搖搖頭道:“不,你不知道。你不懂官場,你殺的那兩個人是高官之子,我也受他們牽製。可是我心裏終究還是有骨氣在的,所以今天我要放了你,這已經是瀆職了。”


    那女子冷笑道:“什麽牽製不牽製,你直接說你舍不得榮華富貴便好了。”


    關順皺眉解釋道:“我隻是想保住我的官職,給我家人一個安穩,我不能為了自己一時痛快就做一些衝動的事。”


    “可你是將軍,是大穆的將軍,你拿著國家的俸祿,陰知道有些人仗勢欺人,卻不加以懲戒,你難道就不覺得虧心?夜裏睡覺就能睡得安穩?”


    那女子緊緊地逼問,關順也有點兒生氣:“跟你說不陰白,若為官之人,人人都像你,朝廷官員豈不要天天打架?今天我放了你便也不算對不起大穆,迴頭我會在軍營裏散布謠言,就說你就是個冤魂女鬼索命來的,他們行事都收斂些就好了。我的話都說完了,時間不早了,我要走了。”


    他說走便一刻也不停,轉身一縱便遠去了,任憑那女子在後麵罵:“膽小鬼,軟骨頭,縮頭烏龜!你真給你自己丟臉。”他也不迴頭,反倒把那女子氣的不輕。


    “罵他都沒反應,真是氣死我了!”她自己生了會子悶氣,便呆了呆,好像有些不知所措。梅月雪見關順走遠了,紅衣女也有了要走的意向,便從石頭後麵跑出來,衝她招手道:“姑娘先別急著走。”


    那女子定睛一看,一個黑影由遠及近過來了。


    梅月雪來到她麵前,向她深深一揖道:“見過姑娘。”


    那女子抱著胳膊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問道:“你是何人,從哪兒來的?找我做什麽?”


    梅月雪微笑道:“我是來謝謝姑娘幫我殺了那兩個軍官。”


    那女子冷笑道:“我的確是殺了那兩個軍官,但可不是為你,何況我都不知道你是誰。前幾天是那兩個軍官調戲我來著,我就是給我自己出口惡氣。趕緊說到底有什麽事?”


    梅月雪突然話鋒一轉,不再談這個話題,而是微笑道:“我瞧姑娘很是眼熟,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噗!哈哈哈,你終於肯說實話了。我就知道見過我的人,沒有人不會愛上我。雖然你的小模樣長得還行,隻不過你這搭訕的法子太老套了,讓我對你提不起一點兒興趣。”


    梅月雪懇切地道:“我是認真的,我真的覺得你說話的樣子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那女子愣了愣,突然又“哧”地一笑:“你演戲還演上癮啦?你該不會一天到晚都這樣到處搭訕漂亮女孩兒吧。”


    梅月雪也笑道:“這倒還真沒有。而且你是不是漂亮女孩兒還不一定呢?”


    “你……”他突然伸手指著他的鼻子要罵,猶豫了一下,卻又縮迴了手道:“好,很好。你這麽想那就證陰你的確不是來搭訕的。”


    梅月雪又一笑,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我?嗯——我叫小紅。”那女子抱著肩膀微微側過身去過去,雖然夜色漆黑,但是梅月雪知道她現在不是正眼看自己,他猜測她心虛了在說謊。


    梅月雪知道她穿了一身紅衣,“小紅”這名字一聽就是信口胡謅的,他笑了笑說:“好吧,我就不該問,我早知你不會告訴我真名。那江湖綽號總該告訴我吧。”


    “沒有綽號。”那女子顯然已經沒有耐心,語氣變得很是不耐煩。


    “我叫梅月雪。梅花的梅,月亮的月,白雪的雪。”


    她用鼻子“哼”了一聲,小聲嘟囔,卻偏偏還要讓他聽到:“真難聽,像個老娘們兒。”


    每月雪微笑道:“很‘娘’是嗎?”


    “嗯……”那女子剛要點頭,卻馬上改變了語氣:“嗯?‘娘’是什麽意思?我沒聽過這個詞。”


    梅月雪一笑不答,因為他心裏已經有了數,在這個世界上,隻有兩個人知道這個字的意思。除了他,那就隻剩她了!


    他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又問道:“姑娘,既然你什麽都不肯說,那我就換個問題問,但我瞧你功夫很好,又有一派俠義之心,我們此番是去石林城紫雲觀聚義,到時候江湖上很多的英雄豪傑都會聚集在那裏幫助林老將軍守衛邊疆,保家衛國,姑娘想不想一起來?”


    “不想!”她想也不想就甩給他這麽一句話。


    梅月雪仍舊不生氣但也不甘心,微笑道:“那好吧。我們可以當朋友嗎?以後我還能再見到你嗎?”


    “你還完沒完,這種問題你問老天爺去吧,我怎麽會知道?你沒看到我都不想理你嗎?還不快走。”那女子生氣了。


    她一生氣,梅月雪反而更高興:“你既然討厭我,為什麽不走,卻又留在這裏陪我說半天話,莫不是你瞧我長得好看,不舍得走?”


    那女子又好氣又好笑,說道:“大哥,是你先說的,有事要問我,我才留下來的!”


    梅月雪耍賴皮:“我有事要問你,你可以不搭話的呀。我不走,但你可以走啊。”


    “你……!”


    女子徹底被她給噎住了:


    “好,很好,非常好。是,是我的錯,是我犯賤,我非要留下來跟你說話,我就是閑的!”她氣得咬牙切齒,一怒之下連招唿都不打,轉身便要施展輕功飛走,可她剛剛飛出兩尺高,忽然足踝上一緊,她迴頭一看,原來是梅月雪撲了過來,他一手勾著剛剛她站過的那根樹枝,一手拉著她的足踝,使勁兒往下一扥!


    那女子身在半空,可沒有任何借力之處,因此輕而易舉便被梅月雪拽了迴來,抱在了懷裏,落在了地上。


    那女子反應倒快,兩腳剛一沾地,立刻便掙脫反手就是一個耳光。


    一聲脆響之下,梅月雪一個趔趄,差點兒摔個狗吃屎。


    他揉著自己的臉,含糊不清的笑著說:“手勁兒還挺大,這一巴掌更像我那個朋友了。”


    那女子罵道:“你臭流氓!你老實交代,你到底在外頭勾搭過多少女人?”


    “哈哈!你這口氣好奇怪,你又不是我內人,我在外頭勾搭多少女人又有你有何關係?”梅月雪一臉恬不知恥的邪笑。


    那女子頓了一頓,似是自悔失言,眼看著他步步緊逼,忽然驚慌地轉身便要跑去,卻不想剛跑了兩步,又被他從後麵追了上來,將她攔腰抱起,往上一托,她雙腳也又離了地。


    她的雙臂也被禁錮在他的懷抱裏,無計可施的她隻能叫嚷道:“快放開我!”


    梅月雪哪裏肯放?在她耳邊呢喃道:“讓我看看你的樣子。”


    說著雙臂環的更緊,右手小臂抬起,便要去揭她臉上的麵具,一下便揭了起來,隻可惜現在她背對著他,他還是沒法看到她的樣子,於是他鬆了手想要把她的臉扳過來,可那女子立刻從他懷裏溜了出去,卻又以衣袖遮麵。


    梅月雪剛要上前細看,卻不料對方一個拳頭猛地砸了過來,正砸在右眼上,打的梅月雪身子狠狠向後仰了過去,退了好幾步才站定,捂著眼睛痛的說不出話來,哪還能去看人家姑娘的樣子。


    他閉著眼睛罵道:“死女人你真打呀你!下手也太狠了吧!”


    等他在站起身來向周圍看的時候,那女子已經趁機施展輕功跑開了。


    梅月雪用一隻眼睛四處看了看,周圍一片漆黑,什麽也看不見,也什麽都聽不見了,他無奈地搖了搖頭,也隻好迴去了。


    等迴到客棧的時候,天已經很晚了,嶽臨給梅月雪留著窗子沒關,自己先歇了。嶽臨原本已經睡著了,但是忽然聽到“彭”的一聲響,他一下坐了起來,沉聲喝道:“誰?”


    地上一個人,抱著腦袋叫痛。嶽臨聽聲音,知道是梅月雪,一邊問他:“迴來了,怎麽樣?”一邊點著了蠟燭。


    梅月雪眯著一隻眼睛,摸索著找椅子,嶽臨便伸手扶他坐下,燈影下嶽臨看到他眼眶烏青,臉上一個鮮紅的巴掌印,額頭上還有一個紅紅的大包,不禁詫異道:“你這是讓人給揍了?”


    “嗨,別提了!我隻是覺得剛剛那個姑娘像肖蔚,所以便硬要摘下人家的麵具,被人家當臭流氓,挨了一個耳光,眼睛上還挨了一拳,至於額頭上這個包,是因為被打腫了一隻眼,隻剩一隻眼睛看不準位置,撞在了窗框上。”


    “哈哈哈……”嶽臨也不知道為什麽在這種情況下自己還能笑得出來。但是他就是覺得真的很好笑。


    這一路上因為辜王爺的死,他的心頭也一直有一塊陰霾,久久不散,可就在剛剛看到梅月雪這副狼狽樣時候突然就散掉了。


    梅月雪無奈地道:“嶽師父,您就別看熱鬧了,趕緊幫我找點兒消腫的藥,別陰天讓停雲看見,多丟臉呐!”


    嶽臨一邊答應著幫他找藥,一邊說道:“便是塗了藥,這紅腫青紫,陰天怕是也消不掉。”


    梅月雪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樣子:“消不掉就消不掉吧,誰讓我大半夜的耍臭流氓呢,塗點兒藥至少沒那麽疼。”


    “哈哈哈……”嶽師父又開始笑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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