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怎麽迴事,怎麽突然要求全體集合啊?”


    “格奧爾基將軍呢?既然是把我們全體軍官召集到這裏,應該是要部署作戰計劃吧?可是他人為何到現在都不到呢?”


    “我們現在不少東西都十分緊缺,再不突圍的話估計過幾天物資就徹底用盡了。”


    “欸,你們聽說了嗎?將軍讓我們等的那個人已經到了,有個塵埃級的小艦長還受表揚了呢,今天讓我們過來會不會就是為了讓我們認識他啊?”


    “認識又怎樣?難不成將軍還會把指揮權給他?頂了天也就是想讓這個人以後來我們艦隊服役。”


    “不會吧?將軍可不是這種假公濟私的人啊。”


    楊景仲靠在門外,軍官們在大會議室裏的大部分言論都被他聽得一清二楚。迴想起格奧爾基那老家夥竟然隻說了一句指揮權交給你了,然後他奶奶的就不見人影了,天曉得他到哪鬼混去了。


    至於讓他單獨一人到這裏來麵見軍官,楊景仲倒是知道格奧爾基的意思,不就是想看他究竟能不能服眾嗎,也好,如果現在就能把這些驕兵悍將給製服了,後麵打起來的時候指揮協調也方便得多。不過,一想到格奧爾基就這麽不聲不響地開溜,楊景仲怎麽都越想越氣。


    “楊兄弟,你看這樣如何,我進去朝天花板開一槍讓他們安靜下來,然後你不就能上去發表言論了嗎?”眼看楊景仲愁眉苦臉的樣子,康拉德主動提議道。


    “大哥,你可別吧,”楊景仲一聽這話可嚇得不輕,趕緊製止住已經拉開保險準備進去開槍的康拉德。這康拉德是真滴憨啊,你以為就你一人有槍嗎,那裏麵坐著的軍官哪個沒有槍?而且他們這幫老兵油子都是從槍林彈雨裏摸爬滾打出來的,還能給槍子兒嚇唬住嘍?恐怕你剛進去開一槍,別人第一反應不是驚嚇,而是條件反射地以為是叛亂吧?到時候悄咪咪給你一槍你都不知道自己是咋死的。


    “那你說咋辦嘛,總得想個法子吧?”康拉德著急地說,但還是聽楊景仲的話把槍放下了。


    “這樣吧,你去……”楊景仲靈機一動,在康拉德耳朵邊低聲耳語了一番。


    “嘿嘿,妙啊,我能中招的事情他們應該也可以。好嘞,我這就去辦!”康拉德佩服地豎起了大拇指。


    望著他遠去的背影,楊景仲低聲歎了口氣:“這家夥對自己智商還真是有自信,好在他這次倒是說對了,這幫人絕對會和他一樣中招。”


    諸位軍官依舊在會議室裏吵個不停,楊景仲躲在門外都覺得裏麵吵得要死,怪不得nf艦隊隻是個雜牌艦隊,軍官們一點紀律性組織性都沒有,也就和同樣是烏合之眾的叛軍打一打了,想打協調性配合默契程度一流的蟲族?嗬嗬,你拿頭去打吧,人家蟲族能骨頭渣子都給你嚼碎嘍。


    “啪!”


    軍官們吵得正起勁呢,突然間,諾大的會議室所有燈光在一瞬間全部熄滅。軍官們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紛紛瞪大了雙眼想要看清楚到底是發生了什麽。


    “啪!”


    一絲輕微的點擊聲響起,會議大廳的燈光被重新點亮,耀眼的光芒頓時讓幾乎所有人都條件反射地閉上了眼睛,等眼睛逐漸適應了燈光後,軍官們發現,大廳中央不知何事多出了一個人,而且那個人長得似乎有點熟悉啊。


    “都吵完了嗎?沒吵完要不要我給你們時間繼續吵啊?”楊景仲站在一張板凳上(沒辦法,這年頭的人營養都好的不行,他就沒看到過幾個身高低於一米八五的,他這身高僅一米八出頭的人,紮在人堆裏根本就找不到,為了讓每個人都能看到他,楊景仲不得已搬了張椅子來增加自己的高度),故意讓自己的聲音變得十分低沉,讓人聽起來有種威嚴的感覺。他本來想說大家都說好完了嗎,說完了的話就讓我說兩句。但後來一想,不行,光是陳述句的話,語氣表達不出來,還是反問句更有感覺一些。


    “就你們這幫無組織無紀律的遊兵散勇,跟你們一起打仗我都感覺丟臉,我想進你們這種雜牌部隊還需要堂堂格奧爾基將軍為我鋪路?像你們這樣要戰鬥力沒戰鬥力,要裝備沒裝備,連個叛軍都打得如此吃力,你們竟然還感覺自我良好?其實我很好奇,你們是如何這麽厚顏無恥地活下去的,作為一個軍人連最基本的恥辱感都喂狗了,你們還不如去跳樓自殺算了,活著也就是個行屍走肉罷了。”


    楊景仲一口氣連珠炮似的說了一大堆,他的想法是,剛剛燈光那一下足以讓這幫將領心跳加速,在氣勢上,對方已經輸了一層,現在就該趁熱打鐵乘勝追擊,把這幫人損得一文不值,這樣才能盡可能是雙方處在平等位置上,而不是這些個驕兵悍將趾高氣揚地對他指手畫腳。如此一來,第一迴合的較量就算是他楊景仲取勝,接下來該考慮的是,如何在第二迴合繼續拿對手一分。


    “哥們兒,你他媽誰啊?”果不其然,軍官中有一人主動發起攻擊,不得不說,他抓的點也很精準,那就是楊景仲再怎麽說也隻是個學生,根本沒有一點實戰方麵的經驗,如何能跟他們在戰場上靠軍功獲得的軍銜相比較,“你一個乳臭未幹的小臭屁孩不在學校裏麵安靜地聽老師上課,來這對我們指手畫腳,難不成還要你教我們打仗不成?真的是貽笑大方!”


    “哈哈哈。”


    出頭鳥的一番話幾乎是瞬間將軍官們的不利局麵掰了迴來,與此同時,對楊景仲的身份進行嘲笑也讓不少軍官哄堂大笑起來。


    楊景仲斜瞥了出頭鳥一眼,一名少校,官職不大不小,應該是一艘驅逐艦的副艦長,看他那副得意樣似乎是對自己的口才很有信心,那麽正好,楊景仲正愁沒人拿來開刀呢,不好意思,既然你選擇當出頭鳥,那我就隻能拿你開刀了。


    “哼,那你能告訴我,一名真正的軍官最應該做的是什麽嗎?”


    “這種問題你也問的出來,可見你是多麽的天真幼稚。”楊景仲的問話再次引來一陣嘲笑聲,但出頭鳥還是迴答了他的話,“軍人,以執行命令為天職,以獲得勝利為目標,以犧牲自我為榮耀,這種道理你都不懂就來教訓我們?”


    “錯!”


    楊景仲的一聲怒吼使得整個會議廳都安靜下來。


    “看來你們是一點都不懂得什麽稱為軍官,你剛才說的,完全是一名普通士兵應該做的事情。但你們是軍官,你們手上掌握無數普通將士的性命!你們的天職不僅僅是服從上級的命令,更是盡一切可能減少將士們的損失!可是,你們做到了嗎?”


    楊景仲話音剛落,康拉德打開大門,緊隨而至的運輸機器人推進來一張張用白布遮蓋起來的病床,圍繞著會議廳圍成一圈。白布上沾染的鮮血顯得格外刺眼,屍體產生的血腥味和腐臭味讓不少軍官都捂住口鼻,止不住地幹嘔。


    “都給老子立正!雙手都放下來!”楊景仲幾乎是在用全身力氣怒吼道,伸出食指環指了一遍周圍的病床。


    “好好看看這些陣亡的士兵吧,他們本應是為了保護妻子兒女,保衛我們人類文明而在前線與蟲族對戰,現在卻因為你們的無能而白白在這無謂的犧牲。他們現在是母親的好子女,將來是妻子的好丈夫,而你們呢?你們不是軍官,而是一名雙手沾滿將士鮮血的劊子手!現在知道捂鼻子嫌棄他們了?可當初他們哪一個不是活生生的人啊?哪一個不是聯邦的好戰士啊?我再說一遍,都給老子把手放下!好好聞聞將士們用生命換來的味道!沒有他們的犧牲,你們這些狗日的誰他媽能活到現在?!”


    楊景仲說完這段話,感覺兩眼一黑,大腦一陣暈眩,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他趕緊深吸兩口氣,緩解了一下缺氧的狀況。


    值得欣慰的是,楊景仲這一手的確讓全場軍官們不再趾高氣揚,而是慚愧地低下了自己那“高貴”的頭顱。剛才那位出頭鳥更是嚇得縮迴人群之中,不敢繼續作聲。


    “楊同學,你說,那我們該怎麽辦?”


    軍官們一聽有人說話,一個個也都抬起頭來,對啊,既然站在座椅上的人有膽量這麽說話,那一定是有足以說服大家的計劃的。


    楊景仲嘴角微微彎起一個弧度,沒錯,問這話的不是別人,正是不知何時混入人群中的康拉德。也是兩人老早就商量好的,趁著大家都感到迷茫的時候,由康拉德裝作軍官之一,引導起所有人的思維。


    隻有在這種大家都精神高度一致,渴望尋找到一條出路的時候,楊景仲才能將自己的計劃說出來,讓自己成為他們潛意識中的領袖。


    “我的計劃是,所有能跟得上nf號的戰艦,隨我一同出征,去攻擊對方旗艦所在的位置,剩下無法動彈或者航速跟不上大部隊的戰艦,全部留守於防線內,不求你們能殲滅敵軍,隻要你們能為我爭取足夠的時間。而我,楊景仲,將選出一支登陸部隊,直取對方旗艦!哪怕我倒下了,隻要對方失去首腦,陣容一定會大亂,到時候,艦隊將一舉殲滅所有叛軍!”


    看到眾人那副瞠目結舌的樣子,楊景仲知道,自己的計劃基本已經成功了。


    “各位放心,這一計劃已經通過微腦的模擬,損失可以說能降到最低。現在請大家迴到自己的戰艦上,三小時後,全部艦隊隨我攻擊!”


    楊景仲故意把突圍改成攻擊二字,因為隻有這樣才能讓大家在潛意識裏忘記現在艦隊正處在劣勢地位,讓大家更能振奮士氣。


    “今天,我們將徹底絞殺所有叛軍,任何人都不得擅自後退,違令者,當場槍斃!如果我後退一步,你們也可以隨時槍斃我!”


    “今天,除非敵人踏著我們的屍體歡唿,不然,他們的生命將成為我們軍事生涯中的一抹軍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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