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昆侖山的途中,雪燕心裏正樂的高興。前幾天剛在‘魯川鎮’做了好事,想著應該先去慶祝慶祝一下再說。無意中耳畔傳來雜嘈聲,感覺像是眾人聚集。定睛一看,隻見前方數丈之外居然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張膽行兇。


    令人發指的是:一個乞丐打扮的叫花子正遭遇七八人圍群毒打。怎麽什麽好事都能被她遇見呢?還是,人在做、天在看啦!雪燕步履如飛,準備上前去阻止,看見路邊有些許石子,聚集內力一腳劃過,碎石瞬間飛射過去。隻聽見“哎呀、哎呀”幾聲慘叫,多數人的腿,屁股都被打中,全部轉身向雪燕這邊看過來。


    有一個人轉過臉來,左手叉腰,右手指向雪燕,擺出一副耀武揚威的樣子甚是囂張。喊道:“是你小子,剛才暗算的老子?”


    什麽話嘛!這裏除了你們一夥和我之外,試問還有其他人嗎?對於這句的問候,雪燕雙手抱拳,爽快的承認,笑道:“是小爺我,那又怎樣?你們這麽多人合起夥來欺負他一個,算什麽本事?還要不要臉?不覺得慚愧嗎?王法何在?”


    不料這人冷笑一聲,歪歪嘴,站直了腰杆兒,顯出一副很理直氣壯的樣子。道:“王法,老子的話就是王法。吆哈!又出來一個多管閑事的。臭小子,有什麽絕活盡管使出來,讓老子先瞧瞧看,配不配跟老子動手。別再來個自不量力的。”說完斜著眼睛瞪向在他們中間靠邊站的兩人,隨即“哈哈”大笑。


    這話說的明明話中有話,但雪燕根本不會去在意那些細節問題,不是不想,而是跟本還沒學會,否則就沒有吃一塹長一智的這個說法了。小瞧人,未免也太氣人了吧!等會兒讓你們連自己是怎麽輸的都不知道。


    雪燕起身飛到他們中間,使出連環腿,每蹬一腳,看得出他們能閃即閃,閃不了則退。原來這就是他們與高人之間作戰的方式啊!在眾人之間亂攪一通後,又一個‘飛空爪’即出,掐住那位頭領的脖子,所謂擒賊先擒王。眾人嚇得目瞪口呆,想:老大都被抓到了。完了,這下真碰到高人了!合夥聚眾鬧事,若高人不肯善罷甘休,一定死的比那個倒黴蛋兒更慘。


    雪燕炯炯有神的雙眼,逼射的這人眼神無處可逃,帶著顫抖的聲音問:“臭小子,你想幹什麽?”死到臨頭還不忘放下臭架子。


    雪燕沒有發怒反而笑了起來,道:“你不覺得這話問的太沒水平了嗎?”


    不知是雪燕的大笑,讓他看不到任何放生的希望;還是顯出了自身本來帶有的傲氣。像是突然被壯了膽兒,擺出一副不怕死精神來,喊道:“今天栽在你手裏,算我等倒黴,廢什麽話,要殺便殺。”


    此話一出,反而讓雪燕佩服他幾分。她最瞧不起那些平時一副耀武揚威樣兒,卻臨時抱佛腳,貪生怕死之輩。看得出此人語出肺腑,雪燕猶豫片刻,慢慢放手。本來她也沒說過要他的命,隻是出於救人之心而已。沒想到這人臨時的一句話,讓雪燕生了欽佩之意。


    轉身道:“今天小爺我心情好,當你們一條生路,日後切莫行兇便是!”眾人一聽大喜過望,這下可以說是死裏逃生了。不過話又說迴來,一位俠者,是不可能隨隨便便殺人的。至於配不配得上這個稱號,那還得看他自己怎麽做了。


    那人提示雪燕:“放了我,你會後悔的。”雪燕一笑,沒去在意,就算他們拚了自己的老命也不會是她的對手。


    過去走到被他們打過的那個乞丐身邊,同情地問:“小兄弟,你沒事吧!”


    那乞丐看到這位救他的好心人,臉上剛露出笑容,立即又被收了迴去。緊急地喊道:“小心。”


    雪燕用餘光一掃,已知其來意。是那種不服輸的勇氣和精神,在促使他們這一戰還沒有結束。雪燕‘哼’了一聲,道:“不自量力。”如長蛇行走般溜進他們之中,輕快敏捷的在他們每人腳上各踩一腳,又起身向他們身上稍施加了一點壓力。隻見眾人前撲後擁,相互磕磕碰碰,反而大損軍心。


    看他們敗的一塌糊塗,雪燕耍了一個很帥的姿勢,輕輕一笑,道:“說過放你們一馬,還不快走。”


    那個領頭的走出一步,臉上留露出了多少遺憾,雙手抱拳道:“好漢,敢留下尊姓大名嗎?”


    “雪……劍。玉瑩如雪、劍氣凜然。”雪燕想:無心的留名也許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還是掩飾一下的好。


    “雪劍,好名字,我一定會謹記於心的,告辭。”那人珊珊的說道,隨即帶領他的幾個弟兄揚長而去。


    乞丐承蒙雪燕相救,不勝感激,也拱手抱拳學起江湖上的禮節來,有氣無力的謝道:“謝、謝、謝謝大俠相、相救。我、我已經、三天三夜、都沒有吃東西了,求求,求求大俠......”


    雪燕清楚的記得,在‘魯川鎮’那位老伯曾說過:“有錢能使鬼推磨,‘錢’是這個世界上唯一能讓人生存的東西。拿著它準沒錯。”現在看來,果真如此。命要用錢來買,吃的糧食沒有錢也不行啊!她掏出銀兩相贈,道:“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兄弟。”然後將手搭在這人肩上,希望可以給他勇氣。


    這人沉默了一會兒,自己慢慢翻起身,用力點點頭,然後緩緩離去。


    雪燕起身也準備離開,突然間看到不遠處站著兩個人,應該是與那些人一起的。刻意看看他們,早已走的不見人蹤影。這兩人為何不走,難道還想與她較真兒,還是別有目的。不對啊!他仔細觀察了兩人的相貌,文質彬彬的,不像是一介武夫或江湖人士,卻不知為何?要與他們鬼混在一起。


    見這兩人大步走來,雪燕理應笑臉相迎,問道:“二位不走不留,此番前來不知何意?”


    一人書童打扮,看起來稍帶一點怨氣,首先答道:“走,我們為什麽要走?同是行俠仗義,我們雖然不會武功,但知道什麽叫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你黑白不分,顛倒是非,見人就打。難道......”還要繼續往下說,卻被旁邊的一人阻止了。


    那人看一眼他,道:“四華,不得無禮。單憑剛才的陌路相救,我相信雪少俠是個好人。”又看看雪燕,轉為笑臉賠禮道:“在下無知,還請雪少俠見諒。”


    雪燕一驚,還有這等事,她怎麽一點都不知情。看來是自己有錯在先,冤打好人了。笑道:“原來是這樣啊!請恕雪某剛才的一時大意,多有得罪。”隨即雙手抱於胸前,半鞠躬姿勢,請求原諒。原來剛才還有點小誤會啊!弄得她現在怪不好意思的。


    這人也笑著坦然相對,扶起雪燕雙手,道:“沒那麽嚴重。雪少俠不必掛心於懷。隻要您莫怪,就是萬分的榮幸了。在下肖銘是個讀書人。這次科舉馬上會考,我也是前來準備應考。”


    雪燕霎時臉上泛紅,幸好沒有傷的太重,否則這下真是百口莫辯了。於是笑道:“不介意就好。哈哈哈……我去的地方可多了。不過,先得去一趟昆侖山才行。”


    肖銘好奇地問:“雪少俠可是昆侖弟子?”


    雪燕不好意思的一笑,道:“也算是吧!從這裏前往京城,還有一段路程,不如我們結伴而行如何?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也好有個照應,你說呢?肖兄。”


    這樣也好,他們一文一武,正好文武雙全。此去路上,不會有人隨便前來欺負。真是不打不相識,相識便是緣啊!二人在此跪拜結義,抬頭向天說道:“蒼天在上,明月為證,我肖銘、我雪燕,今日在此結拜。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從此有難同當、有福同享。如違誓言、必遭天譴。”


    兩人相視一笑,肖銘心中滿懷喜悅之情,喊道:“二弟。”


    雪燕也在迷糊中結拜了一位大哥,甚是高興,喊道:“大哥。”


    他們三人激情燃放,暢談心扉。在天黑之前,三人走進一家客棧住宿。剛走進門,一陣清香撲鼻而來,香進肺腑,讓人如醉如癡。棧內擺設工整、大方、體麵,卻不見有客人來往,這樣也好,顯得比較清靜。他們先點了上房兩間,正要吃飯,好酒前來。此名喚作“牆頭草”,以風吹兩邊倒著稱。


    雪燕酒興大起,所謂異俠好酒,此乃人之常情。瞬間豪情縱放,道:“對酒當歌,人生幾何?來,大哥、四華,小弟先敬你們一杯。幹。”


    肖銘本是一介書生,酒對他而言,有百害而無一利,因此從不與酒沾邊。今天特殊,結義小弟,此乃不幸中的萬幸啊!怎能落人後塵,道:“二弟,我不勝酒力,少飲為敬,幹。”


    喝過數杯之後,大概是由於這‘牆頭草’酒力過猛的緣故吧!兩人感覺頭重腳輕,昏昏沉沉。隻聽大喊一聲:“好酒。”一陣清風吹來,涼颼颼的,感覺特別舒服。讓人沉靜在夢中,有種一醉千年都不想蘇醒的感覺,兩人瞬間倒下,趴在桌上唿唿大睡。偶爾能聽見肖銘一陣陣難過的呻吟,叫四華怎麽能不心疼自家公子。


    約莫三更時分,雪燕被一陣怪異的腳步聲驚醒,迷糊中,看見窗外探進一支竹管,吹進了些許迷煙。用氣逼功,不料自己功力盡失,想必已經中毒。


    見雪燕在床上有動靜,有幾個人推門而入,一副幸災樂禍樣兒,其中一人大笑道:“別白費力氣了。不是迷煙有毒,是菊香,那盆菊花,是本店專門為客人而準備的。”


    雪燕本想翻起身來,不料反被摔倒在地,眼神之中立刻凝聚出了不快之意,道:“你們,真卑鄙……”


    這人笑聲在房間中肆意放蕩,令人聽聞無比刺耳、難受。笑完又道:“卑鄙,俺還真不知道卑鄙二字怎麽寫?要不你教教俺。小子,出錢留命。你自己看著辦。”


    雪燕被氣得欲哭將至,道:“你們這些笨豬、笨狗、爛垃圾,人命關天,小爺我當然是要活命啦!”本已氣的凸爆青筋的老板,聽到後言,即刻鎮住亂腳,轉怒為笑。


    他也隻是想貪點小財而已,並不想害及性命,否則一旦被抓住吃起官司來,那豈不是陪了夫人又折兵嗎?這一點上他還是比較明智的,沒有被金錢所蒙蔽雙眼。笑道:“哈哈哈,算你小子識相。快把錢交出來,免你一死。”


    雪燕想:沒想到這個冠冕堂皇的客棧,居然張黑,手段如此之毒,不知有沒有人喪命於此,不管怎麽說,還是先給點教訓再說。叫道:“你且附耳過來,我這就告訴你。”


    這人有點遲疑,畢竟此人是練武之人,萬一……又聽見雪燕喊道:“哎呀!放心吧!小爺我已身中劇毒,還能耍出什麽花樣來!保命要緊啊!你到底要不要錢。”這下吃了一顆定心丸,雖然不是自己親手驗證,但心理上還是得到了一定的安慰。慢慢湊上前去,不料隻聽見雪燕如蚊蠅飛舞一般亂講一通。


    這人有點不耐煩了,喝道:“什麽?你說的我一句也沒聽見。給我老實點,否則……”一手橫跺在雪燕眼前,擺出一招殺勢。


    雪燕無奈的搖頭,看樣子這是你自找的,可怨不了別人。道:“一山不容二虎,何況這麽多人?你再靠近點兒。”


    雖說小心駛得萬年船,可在誘惑麵前,真正能極力防護自己的又有幾何?他小心湊上前去,準備細聞雪燕的藏錢之處。結果眾人聽見一聲慘叫,仔細一看,見老板耳際鮮血直流,已失單耳,真是恐怖之極。當再次聽到雪燕笑聲時,抬頭卻見她站在桌上,身形是如此的瀟灑。


    在那兒大聲地解釋:“此菊乃是我從小玩到大的玩物,名喚‘若蘭’,隻需用汗水便可解毒。昨夜我與大哥昏倒在地,四華不知道費了多少勁兒、流了多少汗,才將我們遷至到房中。此毒早已解除,豈會被你們輕易所迷。哈哈哈,未免也太小瞧小爺我的本事了吧!”


    說話間,他們知道此事早無退路可尋,與其讓敵人占盡先機,還不如自己先下手為強。待看他們老板點頭同意之後,來一個突然襲擊,暗放毒鏢,卻讓雪燕始料未及。以她的速度,原本可以躲開,但還是受了那迷煙的影響。飛鏢之快,力度過猛,猶如雨點甚多,縱使有三頭六臂,卻也奈何它不得!一鏢射入胸口,隻覺得皮肉疼痛難忍,一時間眼花繚亂,昏倒在地。


    眾人大喜過望,見隻放一支毒鏢,就可以輕而易舉的拿下此人,這倒也省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不過這老板還不想就此罷手,非得親手報這咬耳之仇不可。順手拿起一把刀,直接對準雪燕的脖子。刃落快如雷電,又似饑餓難忍的野獸,咬牙切齒,一刀斬下。


    口噴鮮血,又見一道身影閃過,一位俠客站在他們麵前。中型長發三七分,麵目冷漠依舊,看起來蠻狠無比,給人一種勢不可擋的感覺,怒聲道:“找死。”‘月莫霸刀’抽出,手起刀落間,這人頭跟身子分了家,當場斃命。此情此景,眾人為之震驚,嚇的兩腿發軟,不敢直視塵封,顫聲道:“魔王,塵封。”


    江湖傳聞武林第一噩耗,聞者懼、見者怕。隻要是他走過的地方,手裏提著的那把‘月莫霸刀’下,沒有一人可以幸免於難。怪就怪在此人武功實在太高,沒有人是他的對手,可惜如此年少,卻早已走上了不歸路。


    此刻,大家早已亂成一鍋粥,試想著如何才能在魔爪中逃生。眾人隻感覺耳際寒氣漸漸凜冽,豎起的‘月莫霸刀’影被越拉越近,不一時半刻,此地已經血流成河。再看看那把‘月莫霸刀’上,熱血還在沸騰,塵封矗立於黑幽冥夜中,頭發早已散亂,臉上也難辨真偽,風衣隨風翩翩起舞,好似一個剛嗜了血的魔鬼一般,可惡至極。


    清晨時分,雪燕在迷迷糊糊中醒來,欲行起身,感覺胸口沒來由在微微作痛。迴想昨晚,不是……突然看到窗子前麵站著一個人,感覺這人身影似曾相識,但冥冥之中又想不起來。細聲問道:“是你救了我嗎?”


    見塵封毫無迴答之一,也不想強求與他人,也許他有他的不便相告之理。便又轉話題道:“我大哥、四華,他們沒事吧!”


    終於聽見塵封說話了,那聲音令她好一陣激動。塵封道:“你且安心,他們沒事兒。”


    雪燕‘哦’了一聲,見塵封踏步欲行,再一次關切的問道:“你,你去哪兒?”


    塵封稍一轉頭,道:“不要告訴任何人說見過我,否則我保你死一千次、一萬次。”又來一個燕子穿梭,輕身一躍,便不見了他的蹤影。


    雪燕想起那天天體比賽之際,心想:是他,第二次救我。


    又見肖銘和四華好似一陣風的闖進房門,兩人滿頭大汗,像是跑了很長的路一樣。肖銘進門就問:“二弟,你怎麽樣了?嚴不嚴重?”說著隨即向床頭奔來。


    雪燕本想迴答一聲還好,隻見他快步穿梭而來,急的大聲喊道:“別過來。”其實她也不是很清楚到底咋迴事兒,好像記得醒來時身上就沒有穿便裝,想著應該是他剛才為我用功遼過傷吧!萬一就這樣被大哥識破身份,那豈不是……


    肖銘一驚,難道關心也有錯?這二弟怎麽突然之間轉化這麽快,於是站在原地,不解的問道:“二弟所為何舉?”


    雪燕感覺剛才確實有點失禮,不好意思的忍痛陪笑道:“哎呀!一點小傷,不勞大哥費心,小弟自理過了,休息一下就無大礙。”


    肖銘笑道:“我就知道,你呀!莽撞行事。行走江湖,瘋瘋癲癲哪能成事,幸好隻是被樹枝擦上,算你小子走運。這次就當教訓好了。”


    見肖銘放下心,自己也如釋重負。不過她越聽越離譜:樹枝擦傷。原來他們並不知內情,哈哈哈,如此也好。


    肖銘道:“那好,二弟,你先休息,我讓四華先去給你熬點藥來。這樣有助於康複。”


    雪燕微微點頭,以示應允。鏢射胸口,雖然塵封已經為自己將毒逼出,但傷口若要愈合,沒有草藥還真有點兒不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浪子飛雪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歌樂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歌樂並收藏浪子飛雪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