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們真的不去幫她嗎?”


    “不是我們不願意幫她,實在是我們無能為力啊。”


    “是啊,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


    “太難了。”


    “……”


    古色古香的房間裏展著一張大板雕花的席木床,屋內始終散發著藥味的清香,幽幽的闖入人的鼻翼。


    床的上麵躺著一個麵色蒼白的中年女子,她隻穿了一件褻衣,不過有被子的包裹倒也沒顯得有多奇怪,這位中年貴婦應該是在病中,所以才會喝藥。


    屋子裏麵也有許多人的服侍,但大多數人都是表麵上殷切關心,實際上,心底下還是比較無關痛癢的,畢竟別人的苦難對於我們自己真的很難引起共鳴。


    一丹衣少年舉杯而入,給屋內帶來一陣清風,細致入微。


    他迷蒙著丹鳳眼,看著躺在床上的中年婦女,淡漠道:“母親,你今天感覺如何?”明明直接從中年婦女的表情裏麵就可以了解到,可他偏偏還要問一下。


    中年女人緊閉著雙目,對於少年的問題沒有一點反應。


    少年察覺出不對的地方,淩冽的看著跪在底下的這些人,冷冷道:“今日母親有沒有醒過來?”


    其中一個小姑娘搖頭:“今日夫人從未醒過來,一直都是這樣。”


    其他的小丫鬟也跟著點頭。


    少年凝眸,眸色深沉:“沒醒過來卻沒有一個人來稟報?你們有沒有把郡主府放在眼裏?”


    小丫鬟們滿心滿眼都是惶恐,她們都在求饒:“爺,饒了我們吧,我們……我們喊人去戲班子喊了老爺,可是沒人迴來啊。”


    少年冷眸微眯,那個男人真的是不配做男人啊,他走到床前居高臨下的看著那個女人,眉眼裏含著似嗔似怒的星星點點情緒,“母親?”


    少年的摸向她的鼻子,發現人已經沒氣了,他身子一僵,猛的低下頭,手顫顫巍巍的再次摸著中年貴婦的鼻子,確實沒氣了。


    少年詫異的看著她,怎麽會……沒氣了?方才就是昨晚不還是再喝藥嗎?


    他麵色越來越沉,腳就那麽踢向旁邊的跪在床底下的小丫鬟。


    小丫鬟被踢得一臉懵逼,她慌亂的捂著自己被踢得胸口,抽著氣,卻不敢看少年也不敢說他的不是。


    “你們這群狗奴才!我母親殯天了,沒一個人發現嗎?你們都跪在這裝什麽樣子,還不如都滾出去!”


    少年眼神陰冷,語氣沉肅,許多人都被他這幅麵孔嚇瘋了。


    後來聽到他說的這句話後更是不敢相信,郡主殯天了?怎麽可能?她們都戰戰兢兢不敢說話。


    少年吸了一口氣,把他們都趕了出去,郡主殯天的消息也傳了出去。


    “母親,母親!”


    少年趴在中年貴婦的腿上,心痛的無法唿吸,他抽著氣,氣息局促:“為什麽你也走了?你們是想要獨留我一人麽!”


    古芃額頭上冒著密密麻麻的冷汗,他驚悸的抬起眼簾,嘴巴裏還毫無意識的喊著“母親”兩個字。


    外麵的小廝走了進來,恭敬地問道:“大人,正午了,是否要傳膳?”


    古芃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點頭道:“傳膳吧。”


    小廝行了禮以後才退了出去。


    這些年來,他已經很久沒有夢到過這件事情了,已經很久很久了,久到他都快忘記了,也許這也是上天給自己的啟示吧?


    廚房效率很快,不過一會,那邊的膳食就傳了過來,最近天氣炎熱,所以準備的菜品大多是清涼解暑的。


    古芃麵無表情的拿著筷子吃菜,門外卻走來一個人:“大人,你可是真的讓人好找,我都求見了那麽多次都還見不到你,太難了。”


    古芃輕飄飄的視線瞥過去,不過一眼,又轉迴到手裏的吃食上,淡淡道:“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事說事,說完快滾。”


    一霸哥大戟戟格外委屈,垮著臉挪著小步子走近古芃所在的地方,諂媚道:“大人,黑市最近鬧騰的厲害,你真的就想當甩手掌櫃了?”


    古芃端著白玉碗喝著銀耳羹,漠然道:“關我何事?”


    一霸哥噎,做了許久的思想準備才繼續道:“這怎麽不關大人的事,我雖是黑市的背後主子,可這琉璃所還是處於大人的庇護下才能安然無事啊。”


    “如今……大人滿心滿眼都是在於戲曲之上,讓我和兄弟們情何以堪?大人是不是忘記了以前我們那段刀口舔血,歃血為盟的那段日子了?”


    古芃若無其事的將白玉碗放迴到桌子上,拿著另外一個白玉碗又盛了一碗銀耳羹,整套.動作下來端的是行雲流水,優雅大方。


    一霸哥看著都著急死了,怎麽就皇帝不急太監急呢?


    這幾日琉璃所總出現一些大大小小的問題,可以說是大事沒有,小事不斷,感覺就是故意有人整蠱他們的。


    古芃拿著一個點綴著梅花的勺子放入白玉瓷碗中,將碗遞過去,正對的方向儼然就是一霸哥所站的方向。


    一霸哥有些受寵若驚,也忘記了方才的著急,手慢慢的接過他遞來的碗,疑惑的看著他。


    古芃繼續吃著菜:“喝吧,下下火氣。”


    一霸哥抿嘴,低頭瞧著碗裏晶瑩剔透,散發著陣陣甜香的銀耳羹,他的口水立馬就分泌出來了。


    州府大人府上的東西也差不到哪裏去,這色澤香度簡直完美了!


    一霸哥挑起勺子剜了一勺放到嘴裏吃著,這銀耳羹入口軟糯香甜,卻不會讓人覺得甜膩,還有絲絲涼氣蘊在其中,簡直是防暑降溫的一大利器!


    一霸哥滿意的眯著眼睛,享受著這東西帶給他的極致享受,當他想來第二口的時候,古芃卻出聲了:“移步書房。”


    一霸哥拿著勺子的手僵了一瞬,看了看自己的碗,又看了看在那邊慢條斯理的擦著手的某人,嘴角一抽,這是自己吃飽了就不管老子了?


    老子氣衝衝來這找你,你一副莫挨老子的模樣,恨不得當場逃離。


    然後在莫名其妙遞了一碗湯過來,老子本來已經很詫異了,老子勉強喝了一口湯,卻發現意外的好喝,剛想喝完又說要談事情?


    這是單純看老子不順眼,想整老子吧!


    古芃淡漠的眼神掃過來,上下看了他兩眼,也明白了他的意思,輕笑道:“拿著喝,不夠還有。”


    一霸哥尷尬的撓撓頭,臉紅了半圈,端著碗有些不知所措,到底是喝呀還是不喝呀?


    他聞著這銀耳羹散發出來的清香,一霸哥咬牙,那還是得喝的,這都被他碰過了,也沒誰要喝了,可不能浪費!


    所以他成功的說服了自己,他抱著碗將銀耳羹一飲而盡,他喟歎出聲,好爽啊。


    古芃就那麽淡淡的看著他,看的一霸哥又不好意思起來,他幹咳兩聲:“這東西太好吃了,哈哈哈,真沒辦法。”


    古芃一句話也沒說,摸著袖子的兩邊,步子緩緩的走了出去,一霸哥隨之跟上。


    他們到了書房後,古芃坐在書桌前,一霸哥站在下麵。


    古芃問道:“到底出了什麽事?”


    一霸哥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道:“我懷疑琉璃所裏麵出現了內鬼,大人知道的,有些人不喜歡塵世的喧囂就躲進了琉璃所裏麵,可現在琉璃所也算不上一方淨土了。”


    古芃沉沉道:“你現在也喜歡跟我這裏拽文了?要說快說,否則……就滾。”


    一霸哥嘴速很快:“這幾天就是東家丟了狗,西家丟了貓,南家又怎麽怎麽樣,煩得很。”都是一些很小的瑣事,卻頻頻發生,讓人覺得他們是在欲蓋彌彰,掩蓋住他們所要做的事情。


    古芃蹙眉:“你現在是沒事幹了麽?這種事情也需要來找我。”


    他很不高興,一霸哥也看了出來,他解釋道:“大人,你別看這些是一些瑣事,其實都是一些大事來臨前的預兆啊!”


    古芃饒有興趣的看著他,待他分析完畢後,他的臉色也變得不好起來。


    一霸哥他的這些話確實有理,要是真的是這樣那事情就棘手了。


    “你先迴去暗中查一下是誰再搗亂。”古芃沉吟片刻,又道,“特別是那一幫人,主要查他們。”


    一霸哥得到了首肯,立馬就高興了,他就是想求的他的這個肯定的,畢竟那個小娘們也在這,他暗戳戳的想著,臉上也不經意間流露出了一絲絲猥瑣的意味。


    古芃沉眸,冷冷道:“好了,下去吧。”


    一霸哥行禮後也下去了,古芃看他徹底走遠了,才從抽屜裏掏出一封用黃紙包著的密信,他手裏拿著火折子,將密信最外層的漿布燒開,才打開密信。


    這是一封從郴州城內來的一封密信,落款上什麽也沒寫,但是他知道這封密信的來處——國師大人姬荃。


    上麵寫的內容和他猜想的差不多,他一目十行的看完了,就用火折子燒了才罷,古芃用手背敲著桌麵,思索著事情。


    看來那邊也要開始動手了,兩王相爭,絕對是個很精彩的戲碼,若是他還在,定是會編出一個很好的劇本上台演出的吧?


    徐年今日紮了一個高高的馬尾,用一根紅絲帶綁著,長長的吊下來,英姿颯爽!特別是她臉本來就小,五官精致,所以當她將頭發梳上去,更是顯示出她的美麗。


    她身上穿的是一件紅色的開衫短襖,下裝是紅色長褲,踩著鹿皮小腳的鞋子,裏麵是光滑的雲皮,這種時氣穿最為適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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