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亮了,因為徐信的嚴防死守,所以這裏麵發生了什麽,徐府的其他人都不知道,但他們都在好奇的觀望著。


    東春扶著自家姑娘迴到床上,安慰道:“沒事了,姑娘,我們沒事了,公子在外麵呢。”


    徐信站在屋子外麵,背著手,神色複雜,望著遠方快要升起的太陽。


    而徐輕箐還是兩眼無神,魔怔的搖著頭,不肯再躺到床上去。


    東春微微一歎,揚聲道:“公子,你還是來看看姑娘吧。”


    徐信抿嘴,猶豫了幾下還是踏入了內屋,他很害怕徐輕箐過於激動就做出什麽事來。


    徐輕箐看到徐信進屋後手立馬就抓著東春的袖子,不安的眨著一雙含水的眼眸。


    “你先下去吧。”


    “是。”


    徐輕箐抓的更緊了,她並不想東春離去。


    東春小心翼翼的掰開了徐輕箐的手,快速離去,這個時候還是讓公子和姑娘談談,他們是親姊妹,有什麽話不能說呢。


    徐信什麽也沒問,隻是倒了一杯水給徐輕箐,徐輕箐沒有接那杯水,還是一味的搖著頭。


    徐信心仿佛被人給揪緊了,聽那廝說的話來說,他指不定做了什麽畜生不如的事!


    徐輕箐感受到旁邊人身上散發出的冷意,凍得她猶如墜入九尺冰窖。


    徐信壓下冷意,溫和笑道:“箐箐,你想吃什麽,哥哥去給你做好不好。”


    徐輕箐腳下一軟,跌坐在後方的床上,她今晚的精神繃得太緊了,現在終於撐不住了。


    徐信柔柔道:“哥哥記得你最愛吃雞蛋羹,我現在就去給你做,你現在好好睡一覺好不好。”


    徐輕箐激動道:“不要!不要讓我一個人呆在這,哥哥,求求你。”


    徐信穩住她的情緒:“好,哥哥不走,哥哥陪著你,箐箐乖。”


    徐輕箐鬆了一口氣,但人還是僵直著,一動不動如木頭人呆坐在床上。


    徐信雙拳緊握,那個畜生!感覺那樣都是便宜他了!我的妹妹何時會這樣害怕,她以前是那麽的張揚跋扈,可如今卻變成了這幅樣子!


    徐信嘴角勾著一抹笑,眼裏也笑意深深:“箐箐乖,哥哥一直都會在,哥哥會一直在箐箐身邊,那個人已經被我弄死了。”也差不多沒命了。


    徐輕箐如落水之人找到了一根浮木,她扶著自己的額頭,輕輕的掩麵哭泣著,“哥哥,哥哥,箐箐髒了。”


    徐信將她拉到自己懷裏,摸著她的頭,語氣還是很溫柔:“沒有,箐箐是這個世界上最幹淨的姑娘。”


    徐輕箐抓著徐信胸前的衣裳,越抓越緊,“不要殺了他,我要……我要親手殺了他!他就是魔鬼!他就是禽獸!”


    徐信輕笑:“哥哥會把他好好調教,然後獻給我的箐箐。”讓他贖罪。


    ……


    那一日是很平常的一日,徐輕箐從國師大人的書房裏出來,然後迴到弟子院。


    祁門是國師大人身邊的人,他來找她說國師大人有事情交代,她根本沒有多想,就那麽跟著他到了他房裏。


    徐輕箐見他半天沒有拿出東西來,狐疑道:“祁大哥,大人說要交給我的東西呢?”


    祁門冷笑:“小美人,哪裏來的東西呢,我這個活生生的人不好嗎?”


    他看中徐輕箐許久了,可惜總是沒有找到機會,如今機會不是來了麽。


    徐輕箐想要走,卻被他給拉了迴來,一個小姑娘哪裏能夠抵得過大男人的力氣?


    “箐箐,別怕,我不會把你怎麽樣的。”


    徐輕箐憤恨道:“我是國師大人最愛的弟子!你若是敢動我,大人定會饒不了你!”


    祁門知道大人已經準備對徐府下手了,所以根本是有恃無恐。


    “箐箐乖。”


    這一句句溫柔的“乖”讓徐輕箐身上起了無數的雞皮疙瘩。


    他親著自己的臉,手也是那麽的不規矩,徐輕箐絕望的眼淚從眼角流下。


    忽然外麵傳來聲音,成為了她的救命稻草,“祁哥,國師大人找你。”


    祁門一拳砸在桌子上,邪邪一笑:“下一次你便不會那麽幸運。”


    雖然確實沒有做到最後,不過如果做到了最後,她可能就真的會跟他拚命吧?


    徐輕箐整理好衣服,假裝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可再後來,她便沒有去國師府,無論國師大人如何傳召。


    她本以為自己可以忘記,可直到再見到國師大人身邊的祁門後,她徹底崩潰了。


    全是假的!全是騙人的!


    這件事是忘不掉,她髒了,她丟了徐家的臉,父親母親死了,奶奶也死了,所有可以依靠的人都死了!


    她隻有哥哥了,可哥哥他……


    瞿公公奉茶的時候道了一句:“女君,徐府的人又來了。”


    徐年揉著自己的手,詫異道:“怎麽了?是徐信還是徐賀。”


    “是徐信。”


    “嗯,本君知道了,下去吧。”


    瞿公公非常恭敬的行了一禮才下去。


    這瞿公公是李公公教出來的徒弟,辦事都很穩當,以前徐年還是左相的時候就很欣賞他。


    如今他做首領太監她也很信任。


    徐信被帶入到養心殿中


    徐信行禮道:“草民參見女君。”


    徐年滿臉疲憊,沉沉問道:“怎麽了。”


    “草民想跟女君做筆交易。”


    徐年眼裏多了幾分興趣,輕聲問道:“哦?什麽生意都做到本君身上了。”


    徐信堅定道:“草民可以幫你清除朝廷異類黨羽,如今朝廷上的形式女君應該也知道,外憂內患,不然女君為何總是愁眉苦臉,滿臉疲憊。”


    他想給徐府找個安穩,他也知道徐年是不會幫他們的,所以隻能這樣做,這樣做才能給他們一個真正的教訓。


    國師大人的人做錯了事,這賬也自然得算到他身上去!


    徐年饒有興趣的盯著他:“你口氣倒是不小,哥哥,那麽多年了,年年可不知道你有這麽個本事。”


    徐信微愣,他許久都沒有聽到她喚他為哥哥了,如今聽著倒有幾分陌生。


    徐信拱手道:“女君抬舉草民了。”


    他的態度變得那麽恭敬,其內有幾分真心徐年也看不出來,不過她倒是有時間跟他玩玩。


    “那本君便給你個官位,你能做到什麽程度,本君便給你權勢到什麽程度,不過你可別忘了,本君身邊可用之人不隻有你一個,若是你不忠,本君給出的東西隨時可以收迴。”


    可以說是給了一個甜棗又給了一個巴掌了。


    徐年不知道他的變化為何會那麽大,但是他若是肯為她辦事,她不介意給他一點機會,何況,朝廷的那幫老頑固確實該整治一番了。


    徐信臉上一喜:“好!草民多謝女君!”


    待徐信離開之後,徐年去了太後宮裏,皇奶奶自她繼位後就一直對她不冷不熱的。


    徐年也很無奈,她知道她的這個位置來的名不正言不順,皇爺爺就那麽給了她,皇奶奶心裏其實更想要舅舅坐上這個位置吧。


    她心裏也是很惶恐的。


    “參見皇奶奶。”


    太後娘娘不冷不熱道:“女君來了。”


    徐年拿出一件大氅,遞給了太後娘娘身邊的宮女。


    “這件大氅是用上好的狐狸毛做的,定會在冬天給皇奶奶一個溫暖。”


    太後娘娘淡笑:“女君有心了,可如今快入夏了,暫時也用不上。”


    潛台詞就是你操錯心了。


    徐年淺笑,又拿出一件夏袍:“孫兒都給你準備好了,這件衣服是孫兒特意為皇奶奶定做的,定會符合皇奶奶的氣質。”


    太後娘娘怔了片刻,這件夏袍是寶藍色的長袍,上麵繡著芝蘭和玉樹,綢緞用的應該是上好的江浙蠶絲,品質樣貌都挑不出錯來。


    “歡兒,收起來吧。”


    名為歡兒的宮女將兩件衣服拿著去了內宮,應該是好好安置去了。


    “女君,你如今做了皇帝,就要做好為皇家開枝散葉的準備,這件事你是怎麽想的?”


    太後娘娘想了許久,終於才肯開口,按理說女子當政是萬萬不可的,何況這還是在嫡係皇子一脈在的情況下。


    可如今已成現實,她再不想接受也隻能接受,不過,現在她們即將麵對的問題就成了“後宮問題”,一介女子難道也要像男子那樣開三宮六院嗎?


    這是離經叛道,不被人所接受的!


    說到底還是百裏君策那混蛋不顧現實,硬是把皇位當成補償的東西亂給!


    氣死老娘了!


    徐年摸了摸鼻子,怎麽感覺皇奶奶忽然生氣了?


    “皇奶奶,孫兒暫時還沒有那個想法,孫兒還小,以後便讓舅舅的子弟繼承皇位也是一樣的。”


    太後娘娘沉了臉:“這件事可拖不得!你要是有喜歡的男子,招進宮來便是,誰敢說你女君半句不是!”


    徐年目瞪口呆,皇奶奶這句話包含的內容是不是太勁爆了些?!


    這是要她廣納後宮,當“山陰公主”?


    徐年尷尬的咳嗽了兩聲:“皇奶奶說笑了,就算她們不說什麽,孫兒自己也是不願的。”


    太後娘娘知道這種事強求不得,隻能不痛不癢的道:“女君也許不知道,這規矩你皇爺爺打破的可不止你這一件,不破不立,女君迴去可要好好想想哀家的話吧。”


    徐年點頭,跪安了。


    不知為何,腦袋裏忽然蹦出了那個笑的賤兮兮的男人的臉,他……要迴來了吧?


    “女君,女君!”


    徐年猛的轉身,想要往反方向走去,沒想到那人還是鍥而不舍,竟直直的追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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