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箐箐,你出來好不好。”徐信無奈道。


    徐輕箐已經在被窩裏呆了兩天了,就是不肯出來,不知道在害怕什麽。


    門又鎖了,徐信根本就進不去。


    裏麵還是沒有傳來任何迴應。


    徐輕箐做了幾日的噩夢,幾乎是夢魘了,腦袋裏全是被罵人了淩辱的片段,還有徐年的威脅。


    她害怕,她不敢出門。


    徐信把門給撞開了,這麽不吃不喝也不是辦法。


    從被子輪廓看,他看得出來她整個人都蜷縮在一起,像小嬰兒一般。


    徐信心疼道:“箐箐,告訴哥哥,你在害怕什麽。”


    徐輕箐身子一僵,“哥哥,求你出去好不好。”她已經髒了,她不想要讓哥哥察覺出來。


    父親母親走了,奶奶也走了,她再也不是全府捧著的“小公主”了。


    徐輕箐嗚嗚咽咽的哭出了聲。


    徐信心中更是一痛,他想掀開被子,不曾想卻被她拽的死緊死緊的。


    “不要,不要,我錯了,我錯了!”


    徐信連忙鬆手:“哥哥不碰你,箐箐不要害怕。”


    他眼神帶著殺意,周生也冷了幾度,到底是誰,讓箐箐這麽害怕。


    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太多了,箐箐心裏壓著事,這次算是徹底爆發出來了。


    他輕聲輕腳出了門,吩咐東春她們好好侍候姑娘,便迴了自己的院子。


    “懷仲,半朧要迴來了嗎。”


    懷仲畢恭畢敬道:“前些時候半朧被主子安排去江浙一帶辦事了,如今都過兩月,應是要迴來了。”


    徐信點頭:“現在有一件事要你去做,做不好便不要迴來了!”


    懷仲眉眼流轉,暗含深意:“主子請講。”


    徐信沒有發覺出他的異常,沉沉道:“給我去查查箐箐在國師府的時候發生了什麽,盡快,否則拿你問罪。”


    懷仲行禮道:“是。”


    他說完便離開了這裏。


    徐信看著他的背影幽幽一歎,懷仲啊,可千萬不要有二心,否則我真的會……殺了你的。


    陳仁和像往常一樣大早上爬起來練著功,順便排查一下府內。


    他走到府內的外院,某處雜草叢生,看著便不討喜,隨意罵了一句:“這些二爛貨,天天不知道拿著朝廷的俸祿在幹嘛,連個草都除不幹淨。”


    “蔓草難圖之,陳大人莫不是忘了?”


    陳仁和做出戒備狀態,問道:“是誰?閣下莫不是想做個梁上君子。”


    此時大風突起,揚起了地上的塵土。


    陳仁和眯著眼睛,以防灰塵入眼,朦朦朧朧間看到一戴著黑色帷帽、穿著青色短襖的男子從瓦上飛身而下,身姿輕柔,飄飄欲仙。


    “陳叔,莫不是忘了我?”


    半刻,塵土落下,陳仁和這才看清了此人,瞧著身形聽著聲音,莫非是他?!


    “晉安?”


    那人抬頭大笑,將頭上的帷帽脫下,露出了他那張朗其獨豔的臉。


    他撇著嘴:“陳叔,晉安還以為你忘了我呢。”


    陳仁和驚喜的看著他,直直把他全身上下看了三遍才罷休。


    “好小子,終於舍得迴來了,呆在外麵沒少受苦吧。”


    晉安眼裏閃過一絲痛恨,隨即又恢複了過來,笑嘻嘻道:“聽聞王朝橫生變故,如今當政的是一位女帝?”


    陳仁和愣了一下,也笑道:“你消息傳的也太晚了,我還以為你早就知道了,是啊,如今百裏王朝已經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陳仁和領著他來到了京兆府尹的內院,吩咐人好好奉上了一杯茶。


    晉安倒是不樂意了:“陳叔,你這就太看不起我了,如今我隻喝酒,不喝茶,好陳叔,來點府上藏著的佳釀如何?”


    陳仁和看他一臉嫌棄,就知道他是真的不想喝茶:“什麽時候那麽愛喝酒了,小孩子家家的,長安那小子都沒你愛喝酒。”


    晉安喝著重新奉上來的酒,眼眸微眯,饜足道:“好酒,好酒,謝長安那廝在哪,我去將軍府找他都不見人影。”


    陳仁和也端著杯子喝,這酒可是他封了五年的好酒,可不能都便宜了這個臭小子。


    “他繼承了他父親的衣缽,做了鎮遠將軍,如今還在邊關風霜酷寒的。”


    晉安眼前一亮:“謝長安如今那麽有本事?不會是出賣色相,讓這女帝……”


    陳仁和拍了一下他的頭:“胡說八道什麽,先皇在世時,他就出去了邊關,至女帝登基都沒迴來,如今已經過了近四月,你倒是還和以前一樣,喜歡編排別人。”


    晉安苦澀一笑:“陳叔,人都是會變得,如今的我早已不是以前的我了。”


    陳仁和想在問些什麽卻被他截了話頭:“陳叔,給我找個屋子,我睡一晚。”


    陳仁和抿嘴,這孩子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其實他是故意提起以前的,沒想到他還是那麽敏感。


    入夜,月明星稀。


    晉安和衣躺在床上,憶起了這些年發生的事情,他摸著腰間的軟劍,狠狠鬆了一口氣。


    他也隻有到了熟悉的地方,才更要警惕些,他再也不想被身邊的人所害了。


    “將軍,那些狄人好像已經精疲力竭了。”一穿著白色鎧甲的小副官氣喘籲籲道。


    謝長安摩擦著臉上許久未刮的胡子,望著遠方正在逃離的狄人,冷笑道:“他們狡詐多變,怎麽可能那麽快就精疲力竭,許是想要反咬我們一口,你去告訴錦幽,收兵整頓。”


    “是,將軍。”


    北壇之地倒是沒生出什麽異端,但處於北壇之地的某個犄角旮旯的地方,出了一個野蠻人部落,北壇的人不管,人家就跑到百裏王朝境內作亂。


    見他們長相醜陋,行為粗鄙,生性狡詐,便都稱他們為“狄人”,如今是狄人戰敗,謝長安這邊想乘勝追擊的局麵。


    “爺,我們什麽時候能迴京師啊。”這是錦幽這些日子裏問的第四次了。


    謝長安何嚐不想迴去?隻是如今不能迴去,這是他的責任,怎能拋下一切而迴去呢。


    “等把這些狄人不敢再來犯我國土的時候,我們就班師迴朝。”


    錦幽夾著腿,倒吸一口涼氣,他的大腿不小心被人用刀給劃出了一個大口子,現在隻是簡單的用布條處理了一下。


    謝長安幫他看了一下腿,流出的血已經不呈黑色了,說明傷口是有好轉的。


    “你再忍忍,我們馬上就迴去了。”


    他說的迴去就是到他們駐紮的邊關城池,錦幽扯著笑:“小事,這點傷算什麽,爺不辭辛勞,幾天幾夜沒睡過好覺了,你現在先眯會,錦幽為你看著。”


    謝長安點頭,輕聲道:“犯我國土,雖遠必誅!”


    錦幽嘴角一抽,這些日子他每每要閉眼之前總會說上這麽一句話,還讓人真是摸不著頭腦。


    半個時辰後,風雪加大,冷風吹的謝長安不得安眠,錦幽的傷口也被凍得紫紅。


    “將軍,果真如您所料,那群北狄,竟然真是詐我們的,他們現在氣勢暴漲,好像有一戰之力!”那個副官著急道。


    謝長安睜開了眼睛,眼眸迸射出寒意,“整兵,開戰!”


    錦幽也艱難的起身:“爺,我也去。”他臉色蒼白,瞧著就很痛苦。


    謝長安把他摁下去,“你就好好呆在這,你去就是給我拖後腿,劉醒,你安排兩個人護著他。”


    劉醒就是這個穿著白色鎧甲小副官的名字,他道:“是。”


    錦幽擔心道:“世子爺小心。”


    他還是更喜歡叫他世子爺。


    謝長安淺笑:“那是自然。”


    北狄軍隊列隊整齊,盾手先護,後者便為弓箭手,然後是騎兵,他們的首領將軍依舊騎著高頭大馬滿含挑釁的看著謝長安這邊的人。


    “你倒是聰明,識破了我們的局。”北狄人用自己那邊的話道,他不會說官話。


    謝長安雖然聽不懂,但看他表情輕蔑,就知道他是在嘲笑他。


    “手下敗將而已。”


    大戰一觸即發。


    兩軍交戰,必有一敗,隻看時間長短問題,謝長安身著黃金戰甲,手拿銀劍,冷兵器鏗鏘交接之中,死了不少人。


    謝長安和對方首領對戰,二者打的難解難分,二人兵器相撞,他們互相對視,互相說著對方聽不懂的話。


    “嘰裏呱啦,嘰裏呱啦……”


    “呱兒子,我是你老漢。”


    兵器摩擦的聲音刺耳難聽,偶爾擦出火花,氣氛格外緊張。


    沒過多久,謝長安體力有些不支,心想,這廝不像以前橫衝直撞了,反而一直在消耗他的體力,這種情況對他十分不利,必須速戰速決!


    謝長安暗中發動袖子裏的配箭,“piupiupiu”三聲,小箭頭直插對方首領喉嚨正中。


    因為他的兵器還往謝長安這邊衝,所以根本來不及擋,死不瞑目。


    死前的最後一句話可能是:“他奶奶的,放暗箭,咯你老子!”


    謝長安可能會說:“戰場上刀劍無眼,你好像沒有對我放過暗箭一樣,我才是你奶奶個腿。”


    北狄人見自家將領都被殺死了,軍心潰散,這一仗,謝長安這邊勝了。


    “將軍,厲害!”劉醒恭敬道。


    他直直把對方頭領給幹死了,真是讓人心生佩服。


    謝長安大笑:“今晚我們吃香的喝辣的,班師迴朝!”


    將士們大叫:“好,好,好!”


    錦幽在帳篷裏聽著也喜上眉梢,爺勝利了,我……們終於可以迴去了。


    “女君,大捷。”瞿公公恭敬的托著盤子奉上去。


    徐年隨意拿起了其中的一封書信,舒心道:“謝長安他們大敗北狄人,大殿他們是潰不成軍,好。”


    她眼裏含著笑。


    世子爺不愧是世子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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