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什麽,不是還有人在麽,要死也是他們先死。”


    百裏瑞鶴靠在一棵樹上,而他的對麵就有一個黑衣人衝過來,拿著大砍刀砍向他。


    就在這時,一批布衣人也衝了出來,與他們進行纏鬥,百裏瑞鶴和六醜就得了空餘。


    “爺,你是不是早就料到皇上會派人來保護我們。”


    六醜拉著百裏瑞鶴往城邊方向跑去。


    百裏瑞鶴無所謂道:“他沒讓那群老頑固來押送我,不就是這個意思嗎,難道他舍得讓他寵愛了十幾年的兒子喪死於他人之手?”


    他剛說完整個人受到衝力跌倒在地上,就噴出一口黑血來。


    六醜驚懼的看著他,大喊道:“爺!”


    隻見百裏瑞鶴後背上被射了一隻黑羽箭,流出來的血也是黑的,看來箭頭上也抹了毒。


    這箭射的好狠,正中心口,還差幾分就要射穿整個胸膛了。


    百裏瑞鶴牙齒發顫,一會冷一會熱,他微微抬著手想要指著某一個方向,卻不過一瞬,永遠的放下了。


    “殿下!”


    六醜淒厲的哭喊著,那幫布衣人見此默默地離開了這裏,也不知向誰複命去了。


    他咬著牙齒,背著自家殿下一步一步走入城中,嘴裏嘟囔著什麽:“殿下,堅持一下,我們馬上就要到了。”


    他不知道的是他背上的那個人的手一直無力的垂在兩側,仿佛一個死人般,沉寂著。


    山頂處,藍袍少年用草擦著手上握著的箭,背上還背著一筐黑羽箭,他站著的方向儼然就是進城的方向。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哪裏能讓百裏瑞鶴這麽便宜的離開京師?


    那一箭他用了十成十的力氣,其中不管是箭的大小還是射入的位置,皆和謝啟明身上的那個箭傷一模一樣。


    “安心了?那樣他若還不死那就當真要貽害千年了,不然什麽叫做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紅衣少年隨意用著紅絲帶捆著發,同樣的也是靠在樹上,慵懶的看著藍袍少年。


    藍袍少年深深地看了一眼她,淡淡道:“有些事情現在還不適合告訴你,等迴到京師,我便將全部的事情都與你說,到那時,也希望你還是這幅事不關己的模樣。”


    “世子爺可愈發會嚇唬人了,如今這條大蟲徹底失了站起來的機會,朝堂之中唯有一人有些棘手。”


    就是那位年少成名的國師大人。


    紅衣少年踮著腳拍著他的肩,沒好氣道:“馬上就是我的生辰了,怎的還不長高些呢。”


    謝長安輕笑,摸著她的腦袋道:“左相大人蠻橫無理,霸道橫行,可偏偏誰也奈何不了,如今竟也還在思考著如何不長高的問題?”


    徐年拍開他的手:“你到底怎麽了,自那日我拉你出來後,你的狀態一直不太對勁。”


    謝長安留下她一人往前走去,徐年莫名其妙的跟在他身後走。


    “你怎麽不說話了?”


    謝長安知道她在,所以心一直很安,輕輕道:“你可要一直開心下去。”


    百裏君策紅著眼睛又問:“他真的倒在了地上,一直沒有什麽反應?”


    青龍衛排行第四的青逸點頭道:“殿下可能已經……”


    百裏君策掩麵而泣,青逸默默歎氣告罪道:“是屬下沒有保護好殿下。”


    “下去吧,下去吧,召左相大人覲見。”


    “是。”


    徐年和謝長安剛趕迴京師,她就被召到了養心殿。


    百裏君策什麽也沒說,就是邀她下棋,她整整在皇宮裏待上了一天才被放了出來。


    不用想,他肯定是因為百裏瑞鶴的死而傷神,徐年從來沒有覺得愧疚,隻是見著自己的爺爺那麽傷心,終究有些不忍。


    “這顆棋子怎的放在這?”百裏君策摸著胡子,讚許的看著徐年。


    徐年淺笑:“人生就如同這麽一盤棋局,變幻莫測,處處都掩蓋著殺機,下至平頭百姓,上至皇公貴戚都有著各自的一盤棋局,而下棋人從來不是自己。”


    百裏君策饒有興趣的眨眼,“卿這番言論甚是有趣,繼續講下去。”


    “臣一直都認為,下棋人不是自己,自己也從來成為不了一個下棋人,但自己可以改變被下棋子的地方,從而扭轉乾坤,敗局也可成為活局。”


    百裏君策皺眉問道:“若按卿此言,那人人都可改換棋子,這盤棋不就會亂套了嗎?到那時,還怎麽定個輸贏。”


    他手執黑棋,緩緩放到某處,剛好與徐年方才放下的白棋遙遙相望。


    “可正因如此,才會有多種可能啊,身為棋子的他們身不由己,奈何不了下棋人的思路,可下棋人為了贏自然會主動改變棋子放置的位置,位置轉換,牽著別人的鼻子走,這贏不就是手到擒來的事嗎。”


    徐年又下了一顆子,最後黑子絕處逢生,殺出了一片血路。


    她勾唇輕笑:“這局皇上贏了。”


    百裏君策詫異的看著棋麵,大笑道:“你這讓的有水平,哈哈哈哈……”


    他突然明白了徐年的言外之意,終究是沒有白寵這個小子。


    變著法的安慰自己呢。


    他的屍體都沒有找到,怎能那麽容易死了,就算真的死了,那也是棋局變換的開始,誰也不知道下一步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情,該死之人終會死,死不了的人想盡辦法也能活。


    “皇上說笑了,臣的棋藝始終比不過皇上的。”


    裏麵又是傳來一陣又一陣的笑聲


    李公公欣慰的笑了起來,三殿下走了,幸好還有左相大人在,不然這日子過太沒意思了。


    夫子學堂。


    齊闞玉偶爾還和妗子作對,但也沒敢明目張膽的了,畢竟看著他也不好惹。


    妗子每天都是小臉陰沉的,來來迴迴就是兩個地方走,院舍和教舍。


    而他最想念的就是姐姐了。


    “妗子,等等。”


    那個從來不曾與他說過話的少年主動跑到他的身旁道。


    妗子疑惑的看著他,一言不發,好像是在問他為什麽喊自己。


    “我觀察你許久了,你應該在這裏呆不久了吧。”


    妗子點頭,又要離去。


    少年拉住他:“我也是,我想跟著你一起走可以嗎。”


    “我拒絕。”


    少年又道:“別拒絕的那麽快,我的名字是藍渙,也是京師子弟,我可以輔佐你,你不是想要變強嗎,白來的助力你難道不想要。”


    妗子狐疑的看著他,真有這麽好心,肯定是有著別的什麽目的吧。


    “你若是還不信,我也沒辦法,我就在這裏,你什麽時候願意了,我便就什麽時候跟著你,隨時奉陪。”


    藍渙輕笑出聲,看他還在那猶豫,轉身走了。


    妗子想了許久,這說不定是他的轉折?所以他還是答應了藍渙。


    反正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他也沒什麽好給他騙得。


    他們在妗子的院舍裏討論,藍渙問道:“你第一步想要幹什麽。”


    “第一步自然是要收拾他們,我若是想要為哥哥得到助力,就要收服他們,讓他們為我辦事。”


    妗子心裏其實是有私心的,他不隻是想要為徐年積攢勢力,其實也想讓自己變得強大起來。


    他本來隻想著好好學習,以後能幫上姐姐就行,後來,他知道姐姐是左相後,就意識到他想為她做的事情遠遠不夠。


    何況還有謝長安那家夥。


    “齊闞玉是關鍵。”藍渙淡淡道,“我在這邊待的比你久,他們那群人特別怕齊闞玉的父親。”


    “收服人心可不是靠簡單的權利壓製,還得攻他們的心,所以我們也要給他出些絆子了。”


    妗子附耳過去,跟他說的很清楚。


    藍渙豎了一個大拇指,不愧是左相大人看中的人,就是有心機。


    他們先是以齊闞玉的名義將那一群人分開,然後逐一擊破。


    其中有太常寺卿之子葛源,還有一些窮困子弟,就不一一贅述。


    兩處長街來來往往的人很多,某巷深之處,葛源正穿著單衣在那等候。


    葛源仰頭望著天,闞玉叫他來這等著,怎的還不來?感覺都要下雨了。


    照闞玉那性子,說不定早已忘了,可若是突然想起來過來看的話,他若是不在,可不得將他扒一層皮?


    葛源想了想還是等你等著了。


    不過一刻鍾,稀裏嘩啦的下起了大雨,葛源被淋得渾身濕透,心裏不禁對齊闞玉生出了一絲怨氣。


    “葛源?你怎的在這淋雨。”


    妗子身著朱子深衣,束發白冠,唇不點而紅,臉白皙如常,他手執油紙傘,緩步走來。


    平日裏從來不理人的他竟然主動跟他說話,葛源有些受寵若驚。


    隻見妗子將傘打到他的頭上,葛源感受到旁邊來人的溫熱,驅散了他周生的嚴寒。


    “闞玉約我在這有事,多謝你了。”葛源撓著頭不好意思道。


    妗子隨意道:“我剛剛看到齊闞玉正往酒樓那邊走呢,你是不是記錯地方了?”


    葛源臉色一僵,捏緊了那個紙條,紙條上明明寫著長街巷陌。


    除非他在耍自己。


    可惡,明明大家都是一樣的人,憑什麽他就能天天耍著人玩?有意思嗎。


    若不是妗子,今日自己鐵定會得風寒,那樣的話,又得喝藥!


    十歲出頭的小少年郎關注點就是這麽簡單,他心裏已經不把齊闞玉當朋友了。


    “我送你迴去吧。”


    葛源聽到那少年清冷的聲音,臉又是一紅,“對不起。”


    妗子輕笑:“嗯?”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世子爺他總拿郡主沒辦法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西米林夕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西米林夕並收藏世子爺他總拿郡主沒辦法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