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據都在這裏。”


    佘丞相從袖子裏掏出一疊紙來,李公公很有眼色的去接過然後遞給了百裏君策。


    百裏君策一行字一行字的讀下去,氣的手都開始發顫,他將這些所謂的證據全部扔在了地上,紙散了一地。


    小太監蹲著身子迅速把散落的紙撿了起來並抱在了懷裏。


    “大膽!豈有此理!大逆不道!”


    百裏君策連著講了幾個大詞,嚇得底下的人都跪了下來。


    “皇上息怒。”


    “你們要朕怎麽息怒!這上麵寫的什麽你們都看看,看看我們的謝大將軍都做了哪些好事!”


    小太監一路一路的走過去,確保每個人都看到了上麵寫的內容。


    第一宗罪,擅自帶著幾十萬軍隊深入敵軍,就是為了損害自家兵力,那一次戰爭,他們百裏王朝敗得連褲子都穿不起。


    第二宗罪,萬琉也就是元濟方丈刺殺君王之時,就是他放了行。


    第三宗罪,如今府上還藏著無數火藥,不知道計劃著什麽。


    ……


    一片嘩然聲響起。


    謝長安和徐年也看到了。


    謝長安搖著頭:“我父親絕對不會做這些事情。”


    徐年道:“我相信謝大將軍,你先別慌,我們絕對會有辦法的。”


    佘丞相眼含血淚:“皇上啊,這上麵寫的東西簡直是字字珠璣,票據、地契等都在裏麵,皆可表明謝啟明就是狼子野心,若不是他早早死了,其對我百裏大王朝就是一大禍害啊。”


    百裏君策揉著眉頭,沉沉道:“這些東西是在哪裏找的,可有來處。”


    “迴皇上,這是在謝將軍府裏找到的。”姬荃躬身行禮道。


    百裏君策抬頭看著那個白發少年:“你也參與了此事?”


    姬荃瞥了一眼看著貌似還很冷靜的謝長安還有徐年。


    跟百裏君策道:“此事說來話長,臣本奉著皇上的命令去各大府上傳教的,誰知就看到一小廝慌慌張張的不知往什麽方向跑,臣覺出有什麽不對的地方,便跟著他去了謝將軍府的書房,便看到了這些證據,臣便連夜送到右相府,與他商議了許久,到如今,才敢盛上來。”


    佘丞相在旁邊附和著。


    百裏君策紅著眼睛,大怒道:“即日起,將謝將軍府的人極其家眷全部壓入大牢,擇日行刑。”


    謝黨正要為之求情,百裏君策卻道:“誰若求情,則處以同罪!退朝!”


    他拂袖而去。


    謝長安被禦林軍拉著就要帶走他。


    徐年皺眉:“等等,容本相說兩句話。”


    兩個禦林軍終是看在左相的麵子上停了手,不過還是叫他要快些。


    “你要小心,別為了救我卻把自己拉了下去,若是我不在了,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謝長安細細的囑咐著。


    徐年錘了一下他的頭:“你說什麽胡話,我一定會救你們出來,相信我,你別放棄就好。”


    養心殿。


    “皇上,左相大人求見。”


    李公公小心翼翼的看著皇帝的臉色。


    百裏君策歎氣:“不見不見,他鐵定是為了謝長安那小子來的,平白惹人煩心得很。”


    徐年站在原地,聽著李公公說著皇上不見的話,無力的感覺從她腳底一下子升起,她已經完全聽不進去李公公安慰的話語了。


    徐年走到左相府門口,隻見孫穗康猶猶豫豫的在那門口站著,小梔也在她旁邊侍候著打傘。


    當真是“嬌氣”,怕曬嗎?


    一陣秋風緩緩吹來。


    “徐年……你迴來了。”


    主奶奶走到了她麵前,麵上是她從來沒有過的躊躇。


    “今日左相府閉門謝客,徐家主奶奶迴去吧。”徐年態度很是冷淡。


    可她還是沒有走:“剛才你為何要救我,我總是在害你,可是你……”


    “本相向來仁心,不忍心看到一個老太太被打到血流不止的模樣,何況本相和你很熟嗎。”


    徐年說完就往府內走去,留下主奶奶在原地尷尬著。


    若是錦幽在這,定會在心裏鄙夷道:“自戀,自己是個什麽樣子自己不清楚嗎,不自知的小姑娘。”


    可現在卻看不到了。


    徐年透過左相府大門門縫看著她們二人相扶離去,勾唇冷笑,眸色深沉,怎麽可能讓你這麽便宜的死了。


    父親和母親的死她一定知道些什麽,想死?想得美,若是沒用了,想死的話自然會讓你死的。


    徐輕箐,你也參與了此事吧。


    “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徐輕箐趴在地上,發髻上插著得珠花都明晃晃的垂到了地上,堂內透著光,其“偷”的了其中一抹,亮的人眼睛疼。


    徐年斜著眼,眼裏不帶一絲情感,“還在裝嗎?箐箐,原是你也這麽會掩飾自己的情緒,本相還以為你依舊是從前的樣子。”


    徐輕箐手蜷縮了一分,緊張道:“奴聽不懂大人的意思,大人若沒有別的吩咐,奴便下去為大人收拾書房了。”


    “慢著。”


    徐輕箐的動作停了下來,低著頭不發一言,倒是乖得很,平日裏在徐府也沒見你那麽乖啊。


    “箐箐,主奶奶是怎麽知道她是假的的。”


    徐年語氣格外平淡,卻總是蘊著幾分無形的風暴於其中,仿佛不過一瞬就能把人給淹沒進去。


    徐輕箐就像溺水者,窒息的感受一直圍繞在她周圍,溫柔的大貓也會發狂,更何況她不是溫柔的大貓。


    徐輕箐腿有些軟,哆哆嗦嗦道:“大人是想問今日我家奶奶為何帶上一個假貨指控大人嗎?”


    她看著徐年的眼色,見沒什麽變化,鬆了一口氣,繼續道:“那人不過是一個普通人,想要得到富貴,殊不知滔天的富貴哪能讓她這麽容易得到,現在他已經是罪有應得了。”


    還頗為義憤填膺,一副為主子抱不平的樣子。


    “你要是還想繼續裝本相也奈何不了你,隻是如今國師大人害本相之人,本相這裏已經容不下你了,即日起,領了一錠銀子你便迴去國師府吧。”


    徐年喊來傅豹,拖著她出去,竟是連半點反駁的機會也不給她。


    徐輕箐知道徐年心意已決,隻好隨著人迴了國師府,像個喪家之犬被趕了出來。


    謝天謝地,奶奶把消息傳給了我,若不是這樣,自己鐵定會和徐年對著幹。


    她既也知道講孝心,自己也要壓下脾氣,其實歸根結底是怕她會滅口。


    哥哥那日跟著她迴來以後,就把自己關在院子裏,除了那一次就許久不曾出來了,也不知道是在怕什麽。


    她自己還是收斂些為好。


    “徐家三姑娘迴來了,大人不是還沒有喊你迴來嗎?”


    接待各位弟子的小官帶著徐輕箐進入國師府內院。


    一路亭台樓閣,和左相府的裝束全然不同,左相府要比此處更為華麗些,隻是這裏也別有洞天,景色別致。


    徐輕箐默默迴道:“出了點小事,反正左相府是待不下去了。”


    “姑娘可是皇上欽賜的,他那左相敢不要?”小官往某處拱了拱手。


    徐輕箐蹙眉,怎的問的這麽清楚?以往她迴來這小官可沒那麽多話。


    “沒什麽,具體的我再跟大人陳情。”


    小官閃了閃眼睛,客氣道:“是的是的,小心些為妙,姑娘不愧是國師大人最為看重的弟子。”


    國師大人?這人到底是誰,以往我們府上就沒有叫大人為國師大人的,多半是直接將大人稱為主子。


    徐輕箐多了一個心眼,離他稍稍遠了些,過了半晌,她們才走到了內院。


    “姑娘,我這就帶到這裏了,接下來的路……就得靠你自己走了。”


    徐輕箐還沒來得及體會其話中的意思,就被一人給攔住了。


    這裏是一處偏園,在往前走才能到弟子閣,周圍樹木繁茂,秋天漠漠向昏黑。


    一黑衣人輕手輕腳繞到她身後,他手上的刀就要刺到徐輕箐背後,被聞笛給擋住了。


    徐年早就料到國師大人會滅口,所以派他來保護她,徐輕箐還不能死。


    徐輕箐嚇得坐在地上,懵懵的看著他們互相纏鬥,隨即一陣腳步聲傳來,這兩人中的一人飛身而走,另一個人也忽的不見了。


    “姐姐?”


    徐輕箐鬆了一口氣,是徐歲,她前些日子就迴了國師府。


    那人……是要殺她?


    “叫你不早來,叫你不早來。”


    徐輕箐掐著徐歲身上的軟.肉,徐歲忍著一句話也不說,徐輕箐出完了氣,就往弟子閣的方向走去。


    徐歲摸著自己腰間的痛處,眼裏逐漸帶了星星點點的殺意,與恨意。


    她們也不過都是十多歲的小姑娘,可在這裏,所有人都在逼著她們成長,變得人不人,鬼不鬼。


    “主子,奴沒得手。”


    姬荃摩擦著手裏的書,冷清的眼眸逼向跪在地上的那個黑衣人。


    “殺了。”


    一句話就定了他的死刑。


    我這裏不留無用之人。


    “叫她來見我。”


    “是。”


    聞笛則迴去複命了,這裏暫時沒什麽危險,畢竟他已經打草驚蛇了,徐輕箐那個蠢材應該也會有所警惕。


    夜色降臨,國師府上空浮現著奇怪的氛圍,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大人。”


    不知何時徐輕箐已經看不懂她伴了五年的國師大人了。


    姬荃還是在寫著字,他細膩光滑的手執著紫毫毛筆,於徐州宣紙上題字。


    不過一瞬,他便寫完了,橫撇豎捺,皆具鋒芒,卻被他撕了個粉碎,全部被他扔到了紙簍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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