妗子很不熟練的焚香,一圈圈煙卷滾滾而出,這香熏得滿屋都彌漫著香味。


    他脫衣沐浴,不過半刻便起了身,臉上的紅印也消了不少,但還是有些許痕跡。


    妗子在腦裏操練著自己見到姐姐之後該做些什麽,想著想著就笑了。


    外麵傳來敲門聲,妗子屏息斂聲,直到確認來人是姐姐之後,才啪嗒啪嗒的跑去開了院門。


    “姐姐。”


    一股香味撲鼻而來,妗子的眼裏含著期待,還有……讓人看不懂的依賴。


    徐年皺眉,這臉是怎麽了。


    妗子仿佛看懂了她的意思,摸著臉無所謂道:“不過是磕到牆上了,姐姐無需擔心。”


    徐年根本不信,“是誰?”


    “左相,我還在外麵呢。”


    謝長安敲著輪椅,對徐年將他丟在這裏這件事格外不滿。


    徐年黑著臉,給他拉了過來,又問道:“是誰?”


    她的人也敢欺負,不要命了。


    妗子冷淡的眸子往謝長安的方向瞥了一眼,眼底壓著一絲殺意,不過一瞬又消失殆盡了,誰也沒來得及發現這個變故。


    “齊闞玉。”


    謝長安率先解釋道:“這齊闞玉就是一個禮部編修的兒子,隻是這一位禮部編修是姬荃的人。”


    姬荃的人又怎樣,徐年輕蔑一笑,都欺負到我們頭上了,雖然隻是小事,但若不加以控製,肯定會有更嚴重的事情發生。


    “姐姐……”


    謝長安不耐蹙眉,“隔牆有耳,而且你你應該叫大人。”


    妗子拉著徐年的袍裾,風吹過,一股香味又是襲來,徐年忽的覺得鼻子有些不適,不斷打著噴嚏。


    妗子不知所措,姐姐聞不得香嗎?


    他現在恨不得當場把衣服脫下來,這袍子他可是熏香熏了許久,姐姐定是受不了。


    徐年吸著鼻子,無奈道:“在外叫我哥哥,行了,我去替你教訓他,阿嚏。”


    “哥哥,不用,他欺負不了我,哥哥不可能一直保護我,更何況妗子來這就是學習成長的,所以此事就讓妗子自己解決。”


    見他堅持,徐年隻好任他如此,又交代了幾句才推著謝長安離開了院舍。


    妗子勾著朱唇病態一笑,我終有一日可以與你比肩。


    他步子堅定,迴到屋子裏後把袍子脫下扔到了火盆裏,燒了許久才徹底熄滅。


    ……


    某小黑屋內。


    “該死!你不是說萬無一失嗎!”百裏瑞鶴抓著一蒙麵人的肩膀,情緒激動道。


    “為什麽還是被查了出來,人,人害不成,就連我們的兵器全部被收繳到了朝廷!如今我們還有何勝算!”


    那蒙麵人用腳頂了一下百裏瑞鶴的肚子,百裏瑞鶴吃痛的鬆開了手,五官猙獰的擠在了一起。


    蒙麵人淡然的扒下麵罩,露出了一張充滿異域特色的臉,原來就是西域之人。


    若是徐年他們在這,就會認出這一位便是前一個月剛走了的西域使臣,也就是西域神父布科索大人。


    “三殿下未免太沉不住氣了,不過是一次小小的失敗罷了。”布科索是完全悠悠然然不擔心的,好像有了新的目標。


    “嗬,話說的那麽輕巧,那你說,我們還有什麽辦法!”


    百裏瑞鶴揉著肚子,臉上一向帶著笑的他已經不笑了,整個人都陰沉了下來。


    肚子好痛,這人……真是找死!


    “等著吧,你現在自身不保,談何為我主辦事。”布科索嘲嗤一笑。


    “殿下剛得聖心,如今又出了這樣的事,你還是好好想想該怎麽辦吧,我們的合作就先到這了,等到以後再說合作的事,近來京師查得嚴,沒重要的事就別招我來了。”


    百裏瑞鶴不可思議的抬頭看他,陰鷙的眼神刺著布科索的神經,“所以你們不管我了麽,生鐵這個事情是你們想的,替罪羊也是你們找的!憑什麽過錯都要由我來承擔。”


    布科索戴上麵罩和帽子,沉沉道:“因為這些全是殿下露的臉麵,所有人隨便一查就全是殿下幹的,而我布科索還是西域王朝的神父大人,懂嗎?想得到什麽就必定要失去什麽,別……想著不勞而獲。”


    “我給你指條明路,要想下次行事更為穩妥,有些討厭的人是該拔掉了,養肥了可就不好動手了。”


    百裏瑞鶴雙手撐著地,忍著腹部的疼痛站了起來,陰狠的看著他離開。


    他們死了,你也得死!


    他嘴裏嘟囔著幾個人的名字:“簡易,謝長安,真好,留你們到今日已是便宜你們了。”


    六醜幫著扶百裏瑞鶴,擔憂道:“殿下,你還好吧。”


    布科索大人一來,他就被趕到門外放風去了,所以他也不知道室內發生了什麽。


    百裏瑞鶴想推他一把,沒想到這一下反到又扯到了自己的傷處,嘴裏咿咿呀呀的喊著疼。


    六醜莫名其妙,剛剛那一抽是咋的了?


    “殿下,等會還要去皇上那裏,你再堅持一下。”


    “六醜,幫我辦件事……”


    百裏瑞鶴因私藏鐵器,甚至於胭脂盒內轉運生鐵,間接導致商隊全員覆滅,天子犯法當與庶民同罪,被百裏君策打入大牢,擇日行審,實則也是皇上為了堵住朝臣悠悠之口,而故意如此做的。


    而百裏玄庸私自幹涉此事,派人殺了商隊之人,但念及是為了阻攔生鐵,功過相抵,罰三月月例。


    風平浪靜的過了幾日,這種安靜讓京師的人都感覺到了一絲風雨欲來的氣息,仿佛蘊著一件大事。


    謝長安的腿也好了不少,終於肯從左相府搬出來了。


    狐狸高興的又是嗷嗚叫出聲,連吃了三碗肉才停口。


    而將軍夫人也是完全不管他了,自欺欺人的對自己說:兄弟情,兄弟情!


    “大人,奴迴來了。”徐輕箐低眉順眼的樣子到頗為楚楚可憐,就是瞧著瘦了不少。


    他們在徐府的時候,也曾到鬆暖閣找過麻煩,隻是都被隱給擋了迴去。


    加上徐賀的勢力日益壯大,他又護著徐年,更是沒人欺負得了鬆暖閣裏的人,隻是日複一日,有些人終究是忍不住要動手了。


    徐年淡淡點頭,迴來了便迴來吧,早晚把你送出去。


    徐輕箐勾著一抹旁人都看不懂的笑,那笑格外滲人,也不知道含著多少算計。


    這些日子她也成長了不少,徐年,別以為你的影子還好好的。


    徐府地牢。


    隱被迷暈了,醒來之後就發現自己已經身處囹圄之中,手腳皆被捆在一根粗大的柱子上,這裏烏漆嘛黑的,偶爾還有幾隻老鼠的叫聲。


    隱眯著眼睛,看著周圍,就看到旁邊放著的全是一些刑具之類的東西,還沾滿了血。


    她有些慌亂,怎麽迴事,方才自己還在喝茶,茶!茶裏有蒙汗藥!遭了,這裏是哪。


    “醒了?”


    地牢口走進來一人,這裏才稍微有了一些光亮。


    是那個老太婆,看來她還在徐府裏麵,隻是不知西澳有沒有發現她不見了。


    主奶奶拄著拐杖挪著步子走過來,她臉上皺紋叢生,白發蒼蒼,在這烏黑的地方顯得她更加可怖,猶如奪命的惡鬼。


    “主奶奶這是何意?給我下藥,將我綁在這,你就不怕徐賀對你的兩個乖孫出手嗎?”


    隱心裏是害怕的,可此時不能露出一點怯意,否則一切都講化為烏有。


    不僅是主子會沒命,她也活不過今晚。


    主奶奶冷笑,用拐杖往她身上敲了一下又一下,“還在裝,你根本不是徐年!。”


    “真正的徐年恐怕還在左相府逍遙快活吧,而你,隻不過是她的一個替身,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一條狗,而你還在為她騙人?裝的再像又如何!你終歸不是她!”


    隱低下頭,斂著眸子。


    所人有都說自己不是她,我那麽像她,怎麽可能不是她,我就是徐年,徐年才是我的替身!


    她的神情癲狂,主奶奶就知道這些話對她是有用的,她繼續刺激著她:“千麵神佛已經說了,你的臉就是他捏出來的,你還有什麽好替她隱瞞的,徐年待你很好嗎,她是給了你什麽讓你這麽死心塌地的跟著她,你喜歡的東西她可有讓給你?”


    隱尖叫一聲,眼睛裏流出了血水,“滾,滾啊!”


    她不是徐年,她是徐年,世子爺喜歡徐年,她是徐年啊!


    “好姑娘,做別人的替身有什麽好呢,還不如把她殺了,自己坐上她的位置,挽著她喜歡的男人,吃著她愛吃的東西,她的東西就全部都是你的了,你難道不喜歡嗎,你難道不想要嗎。”


    主奶奶貼近她的耳朵,溫柔的道,這些話慢慢的都聽進了隱的耳裏。


    隱眼睛睜得大大的,朱唇怒罵:“你休想靠這種方式策反我,誘惑我!世子爺對我有恩,我就算死了也不會幫你做事!”


    “原來你喜歡的人是謝家獨子謝長安?他可是世子爺,其父親軍功赫赫,本人又得皇上喜愛,你是什麽?什麽也不是,就是一個小替身,還妄想得到他的喜歡,你在做夢嗎!”


    隱咬著牙,狠狠地看著主奶奶:“關你何事,他……不喜歡我關你何事!”


    看她依舊冥頑不靈,主奶奶沉不下氣了,喊了一句:“來人。”


    納蘭傅慧從外麵進來,恭敬行禮:“主奶奶。”


    “行刑。”


    納蘭傅慧點頭,就從案桌上拿了一根粗鞭子,一甩手就打在隱的身上,隱咬著舌頭控製自己不要喊出來。


    一下又一下,她堅持不住了,一聲聲淒厲的叫聲從地牢口傳出去,偶爾有聽到的人都快著步子離開了,生怕沾惹上麻煩。


    “哈哈哈哈,你對付不了主子,就來這折磨我!殺了我吧,我早就該死了!”


    隱的白袍綻放出一朵又一朵血色的花,發髻全部散落,配著這張絕色的臉,讓主奶奶得到了淩虐的快感,就像她在教訓徐年那個賤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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