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賬簿根本就沒有任何錯漏,如果硬是要說有的話,那就是盈利越來越少,所以說這個首飾店現在已經是處於虧本的情況之下。


    可這問題出在哪,隱一時半會也看不明白,她們倆隻好前往下一個位於玄武街的店鋪了。


    還有許多呢,夠他們慢慢看了。


    這邊的納蘭傅慧想到這一層之後,不再跟著隱,反而去找這江湖中的千麵神佛。


    杜集居是千麵神佛的隱居的地方,隻要對方給與足夠的銀兩,他能幫你捏任何與別人相似乃至於相同的臉。


    他行動詭異,來無影去無蹤,就連他的貼身婢女也很少知道他的蹤跡。


    而這次納蘭傅慧走運了,剛好就遇到了剛迴來的千麵神佛。


    “你家主子在嗎?”納蘭傅慧低聲問道,他現在還是一身黑色勁裝,且帶著麵罩,瞧著就不像好惹的。


    婢女淡淡迴道:“我家主子剛迴來,他還有些事,請客人且稍等片刻。”


    天氣烏蒙蒙的,好像要下雨,秋日晴雨,風吹過葉子沙沙作響,扣人心弦。


    納蘭傅慧耐心的等候著,高人嘛,都有怪脾氣,他等著便是。


    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婢女都交接班了,裏麵還是沒有任何動靜,是個人都忍不了了。


    納蘭傅慧沉著聲音,又問:“你家主子可好了?我能不能進去了。”


    小婢女已經不是先前的那個了,唯一的相同點就是都那麽麵無表情。


    “客人請迴,主子已經出去了。”


    納蘭傅慧指尖都變得蒼白了,他等了半天,那人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他露在外麵的眼睛陰鷙萬分,越想越氣人,想當年,他也是個……


    這婢女也好生沒有眼力見,他一把推開她,自己就要走進去。


    沒想到那婢女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一把刀來,朝著他就砍,嘴裏還說著:“擅闖杜集居者死。”


    納蘭傅慧與她交手,竟沒有半分勝算,話說人到了他這個年紀,那內功也會越來越精進,可是他竟然打不過一個小姑娘?這讓他情何以堪。


    他使出的招數越多,可那小姑娘破解之法也越多,簡直是花裏胡哨,讓他都眼花繚亂。


    “小姑娘,你的武功是跟誰學的。”


    可她隻重複著一句話,“擅闖杜集居者死。”


    漸漸的她漸漸占了上風,招式越來越狠辣,好像真是要殺了他。


    納蘭傅慧噴出一口老血來。


    該死,這小小的杜集居究竟有什麽東西,要讓這麽一個高手來守護?或者說,這些小姑娘都是身懷絕技之人?


    他被小姑娘的大刀架住脖子,正當他以為自己這條老命要交代到這裏的時候,一個人的腳步聲匆匆而現,隨即是一句:“慢著。”


    小姑娘恭恭敬敬的把刀放下,神色不變的退下。


    納蘭傅慧鬆了一口氣,用手帕擦了擦流到嘴角的血。


    那說話之人迎麵而來。


    那人相貌普通,看著就讓人記不住他的臉,但身長八尺,一身黃袍衣被他穿的氣質超絕。


    他的頭發全部梳了上去,用一銀冠固定住,額頭飽滿圓潤。


    他身上始終散發著讓人無法與之對抗的氣息,也許許多人窮盡一生都不會有這種駭人般毀天滅地的氣息。


    納蘭傅慧鬥膽猜測,這人就是傳說中的千麵神佛,可是他既然會捏臉,為何不改變一下自己的樣貌,他見過世間各種美麗的容顏,平凡造出來一個對他來說應該不是難事。


    納蘭傅慧心裏是這樣想的,口裏也是這樣問的。


    那人神色自若,淡淡一句:“隨我進來。”直接忽略了納蘭傅慧所問的問題。


    納蘭傅慧知道這個杜集居的厲害,所以再不滿,也聽了他的話,隨他走進了這個方才他硬闖都闖不進去的地方。


    “做生意,還是尋什麽。”


    納蘭傅慧正驚奇於這其中的美景,七寶琉璃金塔,萬年雪花鬆木,琉璃瓦,看的他眼睛都花了。


    千麵神佛的府邸就是豪氣。


    “做生意,還是尋什麽。”


    納蘭傅慧這才迴過神來,道:“尋答。”


    他淡漠的拍了拍放在案幾上的卷宗,“本居絕不會透露任何宿主的信息,如若是別的方麵,有銀兩都好辦。”


    納蘭傅慧皺眉,這麽說來,今日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無用功?


    而這人仿佛能看穿人的心思,隻見他又道:“與我杜集居做生意,一切都得按我們的規矩來,方才客官的行為很是令我不喜,但是諒你是第一次來我杜集居,便也就算了,你若無別的事,便離去吧。”


    納蘭傅慧看他態度堅決,知道自己是問不出什麽來了,何況他現在有傷在身,更是不能夠硬來了。


    他也硬來不了,那麽多高手坐鎮,唉……


    納蘭傅慧準備迴去,又聽到那人道:“千麵神佛捏人不自捏。”


    納蘭傅慧咳了幾聲,笑道:“好一個捏人不自捏,和醫人不自醫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呢。”


    那人沒有應聲,他抬起腳步離開了這個略微有些清靜過頭的地方。


    “來人。”


    一婢女低著頭快步走到他麵前,行禮道:“主子。”


    “吩咐下去,下次動手快點,別讓我看到了,我討厭血腥味。”


    “是。”


    左相府。


    徐年依著左相大人的權利,強製要求徐府把老劉給交出來,不得不說,這一招很有用。


    老劉成功到了徐年的手裏。


    他本是個中年的年紀,可是如今看來就是那麽滄桑,也不知道是經曆了什麽。


    一幅胡子拉碴,衣服破破爛爛的模樣,其兩頰也凹陷了下去,就像是逃荒來的。


    “老劉?你是商隊裏麵唯一的幸存者,你都知道些什麽。”


    徐年坐在主位上玩著一支筆,而老劉被捆著手跪在地上。


    他雙目無神,道:“我什麽也不知道,他們都死了,都死了。”


    徐年轉筆的動作頓了一瞬,又重新轉了起來,“本相知道,所以你若想要為他們報仇,你就要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本相。”


    老劉的眸色還是空洞的,無論徐年說什麽他都毫無反應。


    她隻好開始刺激他的情緒了,徐年拿出一盒胭脂,是她從陳袁雲那裏偷偷拿的,“瞧瞧這個,你有沒有想起來什麽。”


    老劉麵色有些驚恐,“沒有,沒有,我什麽也不知道。”


    看來是不用對他客氣了。


    “你身為徐府的家生子,做了幾十年的掌櫃,聽說徐老夫人還把商隊的第一把交椅讓給你來坐,然後就把徐府陷於險境?”


    徐年在他身旁來迴踱步,衣袍翻飛間揚起花果的香味。


    “現在徐家已經瀕臨破產,你敢說,這不是你害的麽?”


    老劉捂住耳朵,激動的尖叫,“不是我,不是我,我什麽也沒幹,我不過是為了掙些銀兩罷了,不關我的事。”


    徐年冷笑出聲:“本相來告訴你,你做了什麽,你私自利用胭脂盒的空隙裝滿了生鐵片,然後偷運出去,廣陵就是你們最終的目的地,而陳記胭脂鋪就是你們找的替死鬼。”


    老劉悲從中來,兩行清淚從眼底流下:“這並不是我的本意,大人,你要知道啊,我不想害他們,我……我隻是要他們跟著我幹而已,那婆娘我說不通,隻能行此計。”


    “所以你承認了這件事與你有關?”徐年不過是猜測罷了,沒曾想他倒是真的全招了。


    老劉臉一僵,破罐子破摔道:“是,與我有關,那又怎樣。”


    “本相不想與你廢話,那群人身上有什麽標誌性的東西。”


    老劉迴憶了一瞬:“他們就穿著一身黑衣,如果要找標誌性的東西的話,每個人身上都戴著一個令牌,那個令牌上麵刻著一朵像火焰的花。”


    像火焰的花,不就是她撿到的那個令牌嘛,百裏瑞鶴那個,人手一個?假令牌吧。


    老劉被她安排到了客房內,好吃好喝的招待著,這人還有用。


    “大人,李公公到訪。”珠璣在外麵敲門道,徐年把令牌放到抽屜裏麵,這才走了出去。


    “他現在在哪裏?”


    “就在大堂。”


    李公公看到徐年後,那叫一個開心,完全是個老小孩的模樣。


    他的手搭著徐年的肩膀上,道:“大人誒,你總算來了。”


    徐年嘴角噙著笑道:“不知道公公大駕光臨,否則定要早早就出來相迎啊。”


    李公公浮塵一甩,慈愛道:“無妨無妨,雜家來這就是宣讀個聖旨,大喜事啊,大喜事。”


    徐年有些疑惑,怎麽一點消息都沒有傳來?但是她還是跪身道:“臣接旨。”


    李公公正色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念及左相勞苦功高,特此加勉,賞書畫十本,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望愛卿多加利用,欽此。”


    他將聖旨遞到徐年手上,笑眯眯道:“書畫就在外麵了,左相大人不必送了。”


    徐年點頭,也就真的沒送了,這皇帝啥意思,嫌她沒文化,叫她多看書?


    她是越來越弄不懂皇帝的意思了。


    徐年麵無表情的翻看著那些書畫本,什麽如何成為一個位高權重者,如何討長輩開心,她越看越是疑惑,什麽東西啊,這是!


    她隨意的把這些書畫本拍到旁邊,揉著自己的太陽穴,“看來明日得去一趟養心殿了,不然我遲早要被老皇帝玩死。”


    前些日子他就送來了一些“好玩意”,就一個匕首,額,她是不是被包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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