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這也隻是做著小本生意,各位大爺又何必苦苦相逼呢。”老板娘撩了一把美麗的秀發,頗為豔麗的臉此刻湊近到徐年跟前,想要使一波美人計。


    徐年麵無表情輕輕撥開她的臉,道:“我們可沒有苦苦相逼,關鍵是老板娘願不願意配合了。”


    老板娘深深歎了一口氣,拿著雲錦扇子扇了扇:“行吧,今日就算我不說,恐怕你們也不會善罷甘休了。”


    她找了個地方坐著,道:“這京師商隊的人與我們陳記胭脂鋪一直就有生意上的往來,每月的這個時候他們就會拿著貨物來交貨,這次也一樣,隻是這一次與以往略微有些不同,他們多加了一條規則。”


    前幾日的陳記胭脂鋪門口。


    “陳老板。”


    “劉老板。”


    兩位老板客氣的講著話,隨著他們進入店鋪,聲音漸漸遠去。


    陳袁雲一拍桌板:“劉老板,你這什麽意思,要我藏下那批貨,不給明麵上過買賣,這算做什麽買賣。”


    老劉淡定的飲茶:“陳老板過於激動了,這事情啊,是這樣的,如今我們商隊已經開始另謀出路了,向各大商鋪供貨的事情可能要擱置在一旁,所以說這隻是給陳老板的一句善意的提醒。”


    陳袁雲皺眉,怎麽忽然間要另謀出路,不再供貨了,那她的店鋪怎麽辦?


    “劉老板,不管怎麽說,你這件事得給我一個說法,得給我們陳記一個說法,這事說大也不大,可說小也不小,我們一大家子的人都靠著謀生吃飯,你們這說不給就不給了,哪有這樣的道理。”


    老劉拿杯子的手一頓,把杯子放到桌子上,摸著胡子看著著急上頭的陳袁雲。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陳老板一介女流之輩,能在這廣陵城內唿風喚雨,實乃狠人!”


    這一句吹捧並不能讓陳袁雲的心情得到好轉,反而更加暴躁了些,“劉老板有事說事,別扯這些沒用的。”


    老劉詭異一笑:“現下我們也知道您這店鋪生意著實慘淡了些,急需我們這批新貨來挽救,可是陳老板你要想想,絕處逢生的機會不多,那批貨就是你們現在最後的機會了,這一把留有後手,可……是我們生意人都明白的道理。”


    陳袁雲還是搞不太明白,事情怎麽會變成這副模樣。


    “老劉,你我相識多年,合作的時間也不短,彼此的心性都已摸清了,你的想法我也搞不太明白,我隻想你給句明白話,你們這個商隊以後不做我們這筆生意了,那改做……”


    老劉等的就是這一句話:“實不相瞞,我們這個商隊來迴四處奔波,先不說這勞苦,再說這利潤,分下幾成到了自己手裏也隻夠養活自己,所以我們都打算迴歸老本行了。”


    陳袁雲聽得很認真,生怕錯漏了什麽。


    老劉附耳過來,道:“我們商隊有幾個弟兄以前不是鼓搗這個……這個鐵製品麽?就是軍用的,走私這個可有銀子多了。”


    他搓著手,眼睛裏仿佛鑲了幾兩紋銀,一副財迷的猥瑣樣。


    陳袁雲捂住嘴巴輕唿:“這個可是觸犯我百裏王朝的律法的,你們……竟也敢做這等大逆不道的事?”


    老劉眼睛一瞪:“什麽叫做大逆不道的事,這是前途!陳老板,可別怪我沒提醒你,你先把這批貨擱著,就說丟了,然後再拿出來賺它小賺一筆,再用這個錢入我們這個新行業如何?”


    陳袁雲眼含深意,低垂著眸子沉思,老劉也不催促她,就這麽幹等著。


    過了片刻,陳袁雲才道:“貨積著可以,但是你們這個我不敢進。”


    老劉臉色一下就變了,正等他要說話,陳袁雲截住了話頭:“劉老板也說了,我陳袁雲就是一介女流之輩,哪能摻和這等大事,可別耽誤了你們才好。”


    老劉勸道:“這事情你知我知,天知地知,誰人都不清楚,有錢大家一起賺不好麽,偏生要鑽這牛角尖,你看啊……”


    陳袁雲起身,態度比之前淡漠了許多:“劉老板,道不同,不相為謀,以後各自珍重,此事我會替你們保密,來人,送客。”


    外頭的小廝聞聲進來,道:“劉老板請。”


    老劉拂袖,生氣道:“哼!好一個道不同,不相為謀,女孩子家家的就是優柔寡斷,以後我們便天隔兩方,不再謀事,告辭,陳老板。”


    陳袁雲看著他氣勢洶洶的離去,馬車駛去時揚起的塵土撲麵而來,她冷笑,這等事情她陳袁雲絕不會碰。


    原來是這樣,他們竟然走私鐵製品,那麽他們又是被誰所殺呢?


    他們皆是若有所思。


    “我知道的就是這些了,各位,在下是是真的全部說出來了。”陳袁雲還是打著雲錦扇,看著很緊張。


    徐年往後招手,珠璣上前掏了幾錠金子放到台麵上。


    “陳老板,這些東西就權當做是我們給你的補償了,也多謝你的相告,祝您家陳記胭脂鋪生意蒸蒸日上。”


    徐年笑著對陳袁雲道,她也很欣賞這個獨自出來打拚的陳老板,真誠又不做作,敢愛敢恨,也是一奇女子。


    陳袁雲拿起金子掂量了幾下,笑眯眯道:“我陳某人也不白拿你的這幾錠金子,這鋪子裏的東西你們隨便挑。”


    徐年低頭一笑:“這就不必了,我們先行離開,陳老板再會。”


    等到他們離開後,陳袁雲才發覺出不對的地方,這男子怎的這麽清楚這胭脂水粉,還能分辨出廣陵的貨和京師的的貨的區別?莫不是……是個娘娘腔?


    她輕笑,把金子捂得緊緊的,不管了,老娘有錢了,哎呦,這位爺真是大方。


    “主子,你不是說這件事你會替他們瞞下來嗎?”


    陳袁雲道:“小元子,你要清楚,大難臨頭各自飛,他們人都死了,這些話告訴他們又何妨,說不定人家是來查查他們是怎麽死的呢,叫他們不要碰這個,不聽?現在可不就是大禍已至了?”


    被稱為小元子的小廝幽幽道:“主子英明,不過我們現在有另外一件棘手的事情亟需解決。”他轉頭看著微微發顫的門。


    “老板娘,現在你可以給我們大家夥說說了吧?”烏烏泱泱的人群又湧進了店鋪之中,顯然就是剛剛被她忽悠出去的那幫人。


    陳袁雲把金子塞到胸前的口袋裏,賠笑道:“有說法,絕對有說法,小元啊,給他們先喝口茶,我去上個茅廁。”


    那幫人攔著她:“老板娘,別使這招了,您老使這招也不管用不是嘛。”尿遁失敗


    陳袁雲尷尬一笑,尿遁都不行了哈。


    “這老劉是想錢想瘋了吧,這種事情他都敢碰?”謝長安感慨道。


    百裏瑞鶴以前在這火羊村私自運這重兵器,後來嫁禍給了百裏玄庸,其實老皇帝耳清目明,自然知道這件事的真相,後來這件事情能夠不了了之,不就是因為他是老皇帝寵了幾十年的好兒子麽?


    現下他們一幫普通商販,竟也敢打這兵器的主意?


    雖然這一個是火藥,一個是鐵製品也就是冷兵器,但性質也差不多,碰了也就是碰了,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啊!


    他們除了那個老劉都莫名其妙都死在了廣陵竹林,也算是救了他們七輩的老祖宗,說起來,他們還得感謝這個兇手,叩拜謝恩了。


    他們現在正在一個茶館中的外頭喝著茶,他們頭頂上是一個木棚子,四周是這廣陵的各大街道,周圍來來往往的人也很多,嘈雜,充滿了市井氣,卻也別有一番人情味。


    徐年不置可否:“這老劉是我們徐府人,也算是主奶奶她養的一條好狗,如今下落不明,又攤上這事,恐怕難以脫身,如今我擔心的是我們徐府其他的生意掌櫃的有沒有碰這個東西。”


    沈以歸蹙眉,說起來,這事情確實撲朔迷離,明明就是一群普通的商販,可偏偏惹出了這麽多事端。


    “我們還是要小心行事,說不定那人也在背後觀察我們呢。”


    沈以歸的這句話讓他們都打了一個激靈,說的那麽恐怖幹嘛?


    “你少嚇唬人了,左相大人不必擔心,萬事有我謝長安趕在你前麵啊。”謝長安哥兩好的搭在徐年的肩上。


    沈以歸冷冷的瞧著那隻手,真想替他剁了。


    徐年甩開他的手,道:“沈少卿說的不錯,兇手至今沒有一點線索,這件事又是跟兵器有關,我們必須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來。”


    她摸著自己的袖子,又道:“你們還記得季老給我的那封折子嗎?就是說那批重兵器丟了的那一件事,也是在廣陵所丟!”


    他們端正了神色,竟也在廣陵?


    “快來看啊,我們這裏剛得來了京師廣為流傳的話本,霸道世子爺愛上我,說書先生就要開講!快來快來,裏麵就要沒有席了。”附近傳來這麽一個人的聲音。


    謝世子爺轉頭看去,是一個酒館管事的在吆喝生意,手裏還拿著一本話本,那話本厚厚的,封麵上寫著八個大字,霸道世子爺愛上我。


    這……是不是不太合適啊?


    他嬌媚的看著徐年:“大人,你瞧,我們的故事都傳到這裏來了。”


    徐年幹咳兩聲,起身離去。


    沈以歸他們也跟著離去。


    謝長安想要走的時候卻被店小二拉著了,“客官,你們這還沒付茶水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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