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年瞧著她還在收拾,有些無奈:“行了,出去吧,等會我來弄。”


    她還想撕會兒呢。


    珠璣不肯走,走到她身旁安慰道:“大人,你想想,這隱和你長得再像,那假的也是假的,成不了真的,是不是?”


    話雖如此,可徐年的心還是那麽不舒服,現在甚至還覺得有點反胃。


    徐年又開始胡思亂了。


    這謝長安難道真的沒有認出來那個人不是她麽?還是說他是真的……喜歡她,才會如此。


    她把衣服上的領子鬆了鬆,露出了她的鎖骨,她這兩邊的骨頭十分對稱,且很明顯,看著特別誘人,配著她如今清冷的雙眸,冒著寒氣的身子,形成了一種極大的反差感。


    “我沒有在想他們了,你先……出去忙吧,我在做一下公務。”徐年還是在嘴硬。


    珠璣知道現在自己怎麽勸她,她都有可能不會聽了,隻好道:“那大人好好休息,有事喚珠璣。”


    她還是把房間裏的紙團子全都收拾好了才離開的。


    徐年趴在桌子上,腦袋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隱被謝長安帶著來到了將軍府。


    此時的隱跪在謝長安的麵前,神情自若,不發一言。


    而謝長安在她跪著的地方周圍走來走去,平日裏嘻嘻哈哈的錦幽也跟著莫名嚴肅起來。


    不能笑,即使爺頭上有飯粒也不能笑。


    “葉家的小女兒,葉瀾依,你是不是叫這個名字?”謝長安想了許久才想到了這個名字。


    葉家一門慘遭仇人滅門,剩下來的就一人,葉瀾依,而她這個孤女又為了報救命之恩,而變成了這幅樣子,成為了徐年的替身。


    無緣無故成為了別人的替身,也許這樣並不公平,可是如果沒有謝長安,也就不會有今天的葉瀾依。


    也許那個葉瀾依同樣也會死在那些人的刀下,成為一名亡魂,沒了姓名。


    “是,隱以前的的名字就叫葉瀾依。”


    謝長安微微點頭:“你可知今日你做錯了什麽?”


    隱頭低的更低,道:“隱不該假冒主子的身份,來欺騙世子爺。”


    “可是,世子爺,你也沒有給我解釋的機會。”她楚楚可憐的看著謝長安,好像她才是受委屈的那一個。


    謝長安頭都大了,什麽叫做我不給你解釋的機會,其中有多少次她都可以說,而她沒有。


    而且,為什麽感覺她頂著這一張臉做這樣的表情,他覺得很惡心呢?


    “你現在就在這裏跪著好好反省,我去去就來。”謝長安走出了房門,獨留隱一人在此。


    她攥緊了手,臉上閃過一絲不甘心,到了今日,她才會覺得不甘心,她後悔成為了別人的替身。


    可是也許她真的能夠替代她。


    “你在這盯著。”謝長安在門口的時候對想跟著自己去的錦幽道。


    錦幽撇嘴,啥事都要他來看著,行吧。


    月明星稀。


    謝長安又爬了左相府的牆,那牆上房頂上墊著的磚瓦都有些搖搖欲墜了。


    左相府書房的門窗都緊閉,他偷著根本進不去,要是就這麽推門進去指不定會被徐年給趕出來。


    屋內的燭火燃得通明,在外他能看到徐年趴在桌上的身形輪廓。


    珠璣剛好帶著袍子走過來,她邁著小步子挪到謝長安身前,行禮道:“爺,你來了。”


    “她怎麽樣了。”謝長安問道。


    “大人她一直在書房裏呆著沒出來過,就連晚膳都沒吃兩口,現在她正眯著睡會呢,奴剛剛去給大人拿袍子,現在要給她披上。”珠璣輕聲細語的解釋道。


    謝長安把珠璣懷裏的那件衣袍給拿了過來,放到了自己的懷裏。


    珠璣詫異的看著他:“爺?”


    “我去給她披吧,你先下去。”謝長安說著就要推門進去,卻發現裏麵的門栓被拴住了,打不開。


    珠璣道:“我去喊大人,爺稍等。”


    謝長安隱到了柱子後麵。


    “大人,珠璣來了,你現在沒吃什麽東西,晚風又涼,還是披件衣服吧,珠璣給你拿來了。”


    徐年幹咳兩聲,看著屋外的人確實是珠璣,她起身開了門就又迴去趴著了,瞧著沒多大精神。


    “大人,等會珠璣再給你熬一碗薏仁香蜜粥,我們好歹也喝點。”


    還沒等徐年迴應,珠璣就眼睜睜的看著謝長安走了進去,他還迴頭看了自己一眼。


    珠璣瞧著他的指尖輕輕往自己紅潤的嘴唇上一點,對自己比了一個噓。


    他的腳步又輕輕的,珠璣也不忍打擾,他們兩個的事還是讓他們自己來解決吧。


    珠璣交握著雙手,往廚房那邊走去,心裏想著,我這會去廚房裏找點香蜜,上次做糖糕的時候應該還剩下來點,正好這次做了,想來姑娘也愛吃,如果沉碧在就好了,她做的的東西姑娘無論如何都會吃幾口的。


    徐年卻以為方才進屋的是珠璣,所以很放心的繼續眯著眼睛睡覺,等到那人將衣服披到自己身上的時候,她還是沒有察覺出來。


    謝長安桃花眼滿含著對徐年的愛意,歪著頭看著徐年,卻不說一句話。


    徐年這個時候有些不適,可能是某人的目光灼灼,燒的。


    “珠璣,拿杯熱水來。”


    “好。”


    徐年微愣,直起身子,就在這一個動作下,剛披的衣服慢慢從身子上滑了下去,然後掉在地上,沒有一點聲響。


    她抬著眸子,淡漠的看著他為自己端茶倒水,“看來以後我要在那堵牆上做些什麽才好擋住你的來路。”


    要不再養條狗?等到他來,就放狗咬他!她記得,謝長安這家夥好像挺害怕狗的,看來哪天得安排上了。


    “給。”謝長安把茶杯遞給她。


    徐年心安理得的接過。


    大半夜來這討罵不是?可惜了,她現在什麽話也不想對他說。


    “怎麽樣?”謝長安兩手撐在徐年坐的桌子上,認真的看她把那杯熱茶喝了下去。


    “不怎麽樣。”徐年彎腰想要撿落在地上的衣服,卻發現那人又先她把那件衣服撿了起來,還給她披上了。


    “年兒,你是在吃醋麽?”謝長安眸色繾綣,低語道。


    徐年又是微怔,是嗎?她是在吃醋?不可能。


    “世子爺還有別的事嗎,沒有的話就迴你的將軍府,本相要安眠了。”徐年的態度依舊冷淡,即使謝長安對她笑臉相迎。


    “無別的事就不能來找你了,年兒,今日的事情是我做的不對,那隱故意裝作你的樣子,她明知道自己不是你,可是卻沒有解釋,所以……”


    謝長安說話的時候,眼眸低垂,以前的光現在已經暗淡了下來。


    “世子爺不必多說,這件事再怎麽樣已經沒有什麽意義了,何況,追究下去也沒什麽意思。”


    “隱她是什麽心思本相也不想知道,所以這件事情到此為止。”


    徐年嘴角扯著笑,笑意卻未直達眼底,反而冷冷的。


    她還是在生氣。


    在徐年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謝長安擁住了她,道:“年兒,你是你,她是她,你們始終不一樣。”


    徐年掙紮著:“別碰我!”


    謝長安抱得更緊了,語氣裏帶著幾分祈求:“你聽我說,好不好,其實我跟她說話的時候,心裏就已經覺得有些不對勁了,隻是那個時候我沒來得及細想,因為在跟她討論這次的商隊出事一案。”


    “還有那個我……那是因為我不小心滑了一下這才陰差陽錯倒她身上的,你看這裏,方才就是這裏,不知道是誰扔的香蕉皮!絕對不是我故意的!”


    徐年推開他,冷冷道:“就算如此,難道你還認不出誰是我麽?”


    謝長安眼睛裏的光忽的迴來了,他輕笑:“我就知道你是因為這個問題在生我的氣,年兒,我自是認得出的,她和你根本沒法比。”


    “可是就在剛剛,你把她認成了我。”


    徐年完全不聽他的解釋,隻是糾結這個問題,而這個問題早已在她腦子裏盤旋許久了,也許所有的心神不寧其中有一半就是因為這個。


    謝長安又湊近她。


    徐年皺眉:“你離我遠點。”


    都碰過其他小姑娘了,還好意思來這裏耍流氓?


    謝長安不聽,繼續湊近她,還是將徐年逼到了書房裏放書的書架上,因為後麵都是書,徐年靠著時候有些不舒服,輕聲嚶嚀了一句。


    謝長安見此用手背幫她擋著,趁此動作也將徐年環住,將她包圍到了自己的保護圈內。


    “現在可氣消了些?”


    徐年的臉上飄著幾朵紅霞,映著燭光,看著十分嬌羞可人。


    謝長安眸子眯了眯,她這樣子,還真是……讓人不忍眨一下眼。


    “沒有,我根本沒有生氣!”


    在她說完這句話,謝長安把心裏麵一直想做的事情給做了。


    他親著她的唇,二人的唇瓣緊緊貼著,他們宛如一對戀人,相擁著親親。


    徐年腦袋裏猶如炸開了煙花,驚奇卻又美妙,是那麽的措不及防。


    可她已經沒有力氣推開他了,隻能任由他在自己的唇瓣上來迴輾轉,濕濕的,熱熱的。


    謝長安閉著眼,感受著她的美好,也許隻有這一刻,他才能感受到徐年是喜歡他的,也隻有這個時候,才能堵住她心口不一的嘴巴。


    時間飛快,二人卻還是貼在一起,燭火忽明忽暗,外頭的夏日遺留下來的蟬還在叫著,仿佛在為他們而奏樂。


    謝長安貼著她的唇道:“還生氣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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