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年眼睜睜看著她扯開了她自己的外衣,還喊著救命。


    外麵有一夥人突然衝了進來,將徐年團團圍住。


    佘丞相怒發衝冠:“左相,枉你為當朝頂尊貴之人,竟行了如此讓人惡心的事情,如今我女兒的閨名受損,左相,你該當如何補救?”


    許多人圍在門口看熱鬧,指指點點的。


    徐年耳邊還有佘倩兒哭哭啼啼的聲音,簡直煩不勝煩。


    我是個女人!你叫我怎麽對你女兒做什麽!何況,這衣服是你女兒自己脫的!你tm能不能搞清楚狀況?


    好吧,她承認,這就是一個局。


    本想在枯燥乏味的生活裏找到一點樂趣,沒想到把自己栽這了。


    佘丞相見徐年一句話也不說,暗自竊喜,這事已然成了大半了。


    “自然是入贅我佘家,左相行如此不軌之事,如若你能入贅我佘家,老夫便將此事壓下,誰也不能再談論此事,左相覺得如何?”


    入贅!


    徐年輕笑,原是打著這個念頭,嘖嘖嘖,這小老頭,思想就是不一樣,前衛啊!


    “我不同意!”


    徐年還未說話,那邊草叢裏走出來一個人,儼然就是剛剛一直躲在那裏的謝長安。


    佘丞相皺起眉頭,這正主都沒發話呢,你個世子爺跟著瞎摻和什麽?


    佘倩兒見此哭的更大聲了,“父親,女兒恐怕不能陪在你身邊了,身為貴女,竟被人做出這樣的事情,我……我已經沒有臉麵活在這個世上了,女兒現在就去找一尺白綾吊死在這懸梁上罷。”


    佘丞相老淚縱橫,“不行,是這小子輕薄了你,又不是你的過錯!”


    “簡易,今日你必須答應入贅我佘家,否則我就把此事上告給皇上,皇上此生也最厭惡此事,別以為你仗著皇上的喜歡就可以為非作歹!”


    其他一向看不慣徐年的人,這個時候也跟著來踩一腳,“好好的個京師第一美人就這麽給你糟踐了,你還不同意,你有什麽理由不同意嗎!”


    “就是就是!”


    徐年心裏mmp,我剛剛有說一句話嗎?這群人是不是沒搞清楚狀況就亂噴啊人?


    “本相沒有……”她最後三個字不同意還沒說出來,謝長安又開口了。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簡易不能入贅,因為……因為……”


    謝長安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擁著徐年的肩膀,嬌羞道:“因為我喜歡他!”


    眾人皆是一驚,什麽?!世子爺喜歡當朝左相?而且兩個都是男的?


    還沒等他們體味到其中的滋味,就看見謝長安把徐年扛著就走了,沒有帶走一片雲彩。


    沈以歸眸色暗了暗,手又是捏緊了袖口,這謝長安,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也隨著他們的腳步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珠璣眼冒金星,剛剛的世子爺帥呆了!好不好!差一點,爺就要被那個女流氓給輕薄了,還入贅?想得美!


    徐年被他放下之後,兩邊的臉頰紅如雲霞,她踮起腳尖拍了一下謝長安的肩膀,力氣特別大。


    “你看我是誰?”


    謝長安定定的看著她道:“徐年。”


    “你再看看我是誰?”徐年捏著他的耳朵,牙齒咬的卡擦卡擦響。


    謝長安不甘心的迴了一句:“簡易。”


    “那我是男的還是女的。”


    “女的!”


    “嗯?”


    “男的,男的。”


    謝長安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徐年都恨不得胖揍他一頓,想要救她也不能用這個方法啊?


    這樣的話,讓外人怎麽看他們兩個,這個消息指不定已經傳遍整個京師了,皇宮裏的那位也可能知道了。


    那他們就真的出名了。


    不過這個方法確實很快就洗清了她的嫌疑,她都和世子爺那啥啥了,怎麽可能還去調戲姑娘呢?


    這性別都不對,對不對?


    佘倩兒看著到手的鴨子又給飛了,而且還是因為一個男的?!


    她拽著老父親的袖子:“父親,怎麽辦啊,你幫幫女兒,女兒就想要他嘛!”


    佘丞相仿佛蒼老了十歲,他是越來越看不懂這個世界了,怎麽兩個男的還可以……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道德淪喪!


    佘倩兒看他不說話,又是哭又是鬧的,最後還是丞相夫人拉著走了。


    她肯定知道自己的女兒是個什麽樣子,所以苦口婆心的相勸道:“小姑娘呢,不要太過於執著,在一個樹上吊死多沒意思啊,要學會放手。”


    “我家姑娘呢,身份尊貴,想要什麽好男兒不行呢?主要是,如果那個人是一個姑娘還好,可是……他是一個大老爺們啊,你怎麽跟他爭?”


    佘倩兒又是大哭,她不說這話還好,她一說這話,她這眼淚徹底就止不住了。


    為什麽,一個男人還來跟她搶男人?主要是她看他們還挺相配的,到底是怎麽一迴事嘛!!


    丞相夫人就隻好一直陪著佘倩兒,直到她含著哭腔睡去,這應該是所有姑娘們裏最慘的一次及笄之禮了吧?


    這一場鬧劇很快傳遍了京師城。


    隨便去哪一條大街,就都是討論這個事情的,甚至盡桃樓裏的說書先生還為此事編了一個話本,那是生意火爆啊,天天有人搶著去聽那個。


    “隻見啊,這世子爺有如天神下凡,救左相大人於水火之中,一邊是嬌小的美人,一邊是相識許久的兄弟,簡易一時間是難以抉擇啊,就在這猶豫之中,世子爺扛著左相的身子就跑出了右相府,還有一個男子傷心落寞的追了上去,留下一幹人等詫異不已啊,這兄弟情也就這麽演化成了,咳咳,愛情。”


    下麵的氣氛頓時被炒的火熱,“再來一個,來一個!”


    說書先生摸著桌上的驚堂木猛的一拍,“欲聽後事如何,請聽下迴分解。”


    怎麽可能就都跟你們講完,何況這後續他也還不清楚呢,尚且等等,尚且等等。


    聽眾們唏噓聲此起彼伏,都喊著沒意思,意猶未盡的離開了盡桃樓。


    一身紅衣的男子捏碎了手裏的杯子,什麽叫做兄弟轉換成了愛情?嗯?


    坐在他旁邊的白衣男子嬌羞的看著他,對,就是愛情。


    還有一個白衣男子淡淡的喝著水,桌上的瓜子、花生、核桃仁是一點也沒動。


    這幾人就是戲文裏說的主角,徐年、謝長安和沈以歸。


    他們今日來了這盡桃樓,沒想到剛好就聽到這說書先生在講這個故事。


    “其實他講的挺精彩的,對不對?”謝長安弱弱開口道。


    他這幾日一直躲在外麵,住在簡齋,沒敢迴去,因為他知道,將軍府內等待他的將是狂風驟雨。


    也隻有他覺得講的很精彩了。


    徐年冷笑出聲:“等我。”一掠身就出了這盡桃樓,謝長安和沈以歸都沒反應過來,她人就不在這了。


    “叫你教她輕功。”沈以歸冷哼。


    “嗬,好像你沒教一樣,你付錢哈,我也去看看。”謝長安也跟著離開了。


    沈以歸呆愣了片刻,他們不會單純的想要逃單才會這樣吧?


    阿巴,阿巴……


    徐年追上那個說書人,沒想到那個說書人行動也格外敏捷,好像知道後麵有人尾隨一樣,走的飛快,明明懷裏還抱著那麽多本書。


    “我看你還往哪裏走。”徐年扔了一個白菜到他的腳下,果不其然,他滑倒在地上。


    徐年慢慢的走向他,這裏是個小巷子,他已經無路可逃。


    “少俠饒命,小老兒隻是個窮酸說書的,若是要錢,我把身上的銀兩都給你便是了。”


    “你說的那本書是誰寫的?”徐年掏出短匕,放在手裏細細翻看。


    是明目張膽的威脅了。


    “是……是小老兒寫的,在下不才,寫的不好。”他扯出幾句話來。


    徐年突然覺得沒了意思,收了刀,淡淡道:“以後說這本書的時候,著重強調右相府的姑娘是如何對那左相起賊心的?懂?”


    說書先生猛的點頭,這個時候不答應不就是死路一條嗎?


    謝長安和沈以歸追了上來,兩位白衣少年在巷口處站著,看著這位紅衣少年……欺負老人。


    “好了,走吧。”


    徐年把短匕放迴了袖子的口袋中,走近那兩個少年。


    說書先生眼前一亮,他仿佛看到了他畫本裏的三位男主角,可是這三位怎的好生眼熟?就像那次他在朱雀街賣糖葫蘆那次看到的……


    靠,說書先生聯想到那位紅衣少年所說的話,突然想到了什麽,他們不會就是那三位吧?


    你真相了。


    等他明白過來以後,徐年他們早已走遠。


    謝長安還想賴在簡齋來著,可徐年不答應了,“今日你必須給我滾迴你將軍府去,自己惹下的禍事,自己去解決!”


    謝長安撒了許久的嬌,徐年的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他隻好貓著身子迴了將軍府。


    將軍夫人正搬著凳子坐在將軍府大門後的院子中央,她的旁邊站著八個丫鬟,每個丫鬟的手裏拿著一個形似刑具的東西。


    謝長安避無可避,他賠著笑:“娘啊,你在這乘涼呢?”


    “這都要入秋了,還乘涼?你在外麵瘋的倒是挺有滋味的嘛。”將軍夫人皮笑肉不笑。


    謝長安雞皮疙瘩掉了一地,那八個丫鬟手裏的東西他也都看清了,是他們將軍府的八大家法。


    沒那麽嚴重吧,家法全都搬出來了?


    “沒有,沒有,兒子特別想娘親,特別想家呢。”謝長安給將軍夫人獻著殷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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