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太學是皇家子弟上的學校,二皇子和三皇子二人早已從太學畢業,這一次百裏君策要他們去太學學習,恐怕是想要讓他們再好好學習一下兄友弟恭,或者是壓一壓他們的性子。


    而如今的太學博士是老學究何承澤,一向公正嚴肅。


    兩位殿下在太學裏的眾學生之中顯得鶴立雞群,無論是年齡還是氣度,都與旁人不同。


    何承澤是非常苦惱的,但是也沒有對他們特殊對待。


    至此,朝臣們都知道了百裏瑞鶴又重新得到了皇上的喜愛,而百裏玄庸也有了東山再起的機會。


    一時間朝堂裏的各大黨派又重新聚在一起,做出最後的站隊。


    這風向是一日一日的都在變化啊。


    而那幫暗中調查簡易身份的人啥也沒有查到,隻好不了了之,任皇上寵愛那個一代“佞臣”。


    是的,徐年正向一代佞臣出擊,從正規道路上是越走越遠。


    就比如說那封折子。


    徐年在早朝的時候給呈了上去,皇上是怒火中天,可她的一句話便瞬間澆滅了百裏君策心裏的那一團火。


    什麽話?那些厭惡徐年的的人至今都能學出來。


    “皇上,咱怕他幹什麽,與皇上相比,他們不過是一群蠻人,拿著咱的武器也不知道怎麽用不是,隻要我們君臣合力,肯定能讓這次的朝拜順利進行下去的。”


    然後最後那一個媚眼如絲,他們就學不來了。


    反正百裏君策是沒生氣了,對於壓折子的季老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道他下次不要這樣了。


    再後來,就算徐年不穿朝服,都沒有人敢說什麽,說了有用嗎?沒有用。


    所以,徐年每次來上朝時都是紅衣金冠,瀟灑恣意。


    許多人暗裏恨的牙癢癢,私下裏派了不少殺手去刺殺他,沒曾想,他們死的連褲衩都不剩了。


    唉,就這樣吧,愛誰誰。


    這一日,佘丞相出擊了,而且還是趕在四國朝拜的日子前麵。


    徐年、謝長安和沈以歸三人本一直在調查那個重兵器一案,可遲遲沒有什麽進展,就不了了之了。


    “左相大人!”


    徐年鳳眼盯著佘丞相,有些不理解他為何還要湊到她的跟前,先前的那些遇到她之後的無話可說,他忘記了?


    “下官的小女明日過生辰,也是她的十五歲的及笄禮,這是請帖,希望左相也能賞光來我的府上啊。”他滿是皺紋的臉笑著,如老菊花綻放。


    徐年閉上眼睛,沒接那請帖,“明日我要下廣陵,恐怕沒有時間去令愛的及笄禮上了,不過,我一定吩咐人準備賀禮,也恭祝令愛長大了一歲哈。”


    佘丞相臉頓時垮了,明日他若是不來,所有的布置都白費了。


    “左相,明日的下廣陵一事已經推遲了兩天,這件事皇上還沒有下發消息,左相自然還不知道,這剛好就空出一天了,所以……”


    徐年眸色深沉,隻好接了這請帖,“原是如此,那簡某恭敬不如從命了。”


    這老狐狸笑的那麽猥瑣,肯定有別的隱情。


    她隨意的從庫房內挑了一顆夜明珠就當做賀禮了,帶著珠璣去往右相府,許多達官貴人都到訪,還有各大世家公子和貴女。


    徐年特別討厭這種交際應酬,看他們都在說話,找準時機進去了,所以大家都感受到一陣風過,剛剛那個是大耗子?速度那麽快?


    “左相來了沒有?”佘丞相問檢查請帖的人。


    那人點頭:“來了來了,這請帖我都另收在這了。”他把徐年的那份請帖遞給佘丞相看,畢竟是大人特意吩咐過的,他自然要多上點心。


    佘丞相鬆了一口氣,來了就好,他還真怕他不來,以他的性子和皇上對他的寵愛,就算他接了帖子不來,也沒人會說什麽。


    徐年來到院子裏,找了一處安靜的地方坐下,打著盹,那麽早開宴會,還真是難為他了,今日也是休沐日,這小老兒的女兒生的日子也是真真的好。


    “你在這啊,我找你好久了。”佘丞相火急火燎的來到徐年麵前。


    徐年今日還是一襲紅衣,所以也特別招人眼目,她用指尖敲著桌子,問道:“大人有什麽急事麽?”


    佘丞相越看這小子心裏是越惱火,但此刻還是打著笑臉:“左相,這裏太冷清了,我們去那邊,等會小女梳妝打扮以後會開始及笄之禮,我們還想勞煩左相去那觀禮呢。”


    徐年歎氣,事怎的就那麽多呢?罷了罷了,就那麽一小會功夫,也耽擱不了多久。


    她隨著佘丞相來到主院,人來的也差不多了,她一進來,大家的眼睛仿佛都黏在了她的身上,扯也扯不掉的那種。


    徐年早已習慣了,所以也沒有大驚小怪,這佘倩兒的及笄之禮也就正式開始了。


    主人迎賓。


    主院站著的的人也依次入座。


    徐年眸色越發深沉,再過不久,也是她的十五歲生辰了,可以她現在的的身份,已經不允許她辦這麽一場隆重的及笄之禮。


    這及笄之禮越隆重,就代表這戶人家對這姑娘的看重,以後也會嫁的更好。


    佘丞相在台上笑容滿麵的道:“今日,是小女佘倩兒的及笄之禮,多謝各位賓客的到場,請小女佘倩兒入場拜見各位賓朋。”


    徐年看著佘倩兒穿的格外隆重,花著濃妝,麵含嬌羞的進入大殿,她先向各位賓客作揖,然後在席上跪坐,由一人為她梳頭。


    三加之禮過後,父母為她進行教誨,佘倩兒特別乖巧的迴了一句:“兒雖不敏,敢不祗承!”


    她再拜賓客,禮這才正式完成。


    徐年看的腦袋犯困,正打著瞌睡,冷不丁被拍了一下手,被嚇了一跳,她冷冷的看向罪魁禍首,道:“怎麽了?”


    謝長安委屈道:“你現在是碰也碰不得了,我不過是瞧你頭發都要弄到湯裏去了,提醒你一下,可你,竟然,兇人家。”


    徐年嘴角抽搐,把頭發捧著放到耳後,道:“人家?”


    謝長安嘟著嘴點頭。


    徐年失笑,拿著左手撐著頭,閑散的看著他,“這個人家是否是我聽到的那個人家?”


    二人說話的畫麵被坐在對麵的沈以歸看的清清楚楚,他這次又捏碎了一隻筷子。


    蒼梧十分淡定的給換了上去,對於這種事情,他已經見怪不怪的。


    佘丞相又出來了,他這次端著一杯酒道:“多謝各位能來我小女的及笄之禮,有你們來,我這小地方也算是蓬蓽生輝了!”


    徐年看著四周富麗堂皇的陳設,輕嗤:“要說這油水怎麽貪也是一門學問。”


    謝長安問道:“有何學問?”


    “謙虛,謙虛,凡爾賽文學。”


    她這番話讓旁邊站著的珠璣一直捂著嘴笑,爺這話說的真不錯。


    徐年正要說話,一個婢女突然絆倒,她手裏端著的茶水全都倒在了徐年的身上。


    徐年的紅袍濕了半邊。


    那婢女跪著磕頭請罪,臉上卻沒半分驚慌,徐年瞧得是清清楚楚。


    謝長安道:“怎麽走的路,不會小心些麽?”


    徐年用扇子攔著他,“她又不是故意的,你下去吧。”


    那婢女卻不肯下去,小聲道:“左相,往旁邊走幾步便是暖閣,那裏總備著些換洗衣裳,都是新的,如果大人不介意的話,奴婢帶你過去。”


    徐年挑眉,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謝長安明顯是不同意她去的,可徐年為了弄清楚這佘丞相葫蘆裏賣的到底什麽藥,就隨著那小婢女去了她說的那個暖閣。


    而謝長安就拉著沈以歸在暗處等候著。


    沈以歸冷冷的看著他:“拉著我來幹什麽,我可沒有偷看別人換衣服的癖好。”


    謝長安深吸一口氣,沉這臉小聲道:“你的思想可以再齷齪些麽?那小婢女明顯是別人派來引徐年過去的呀。”


    “那她不過去不就行了?”


    謝長安死死的拉著沈以歸不讓他離開。


    二人在草叢裏擁擠的推搡,遠遠看去,還以為是一對野鴛鴦在打野.戰。


    珠璣幫著徐年換衣服的一瞬間,外麵的門就被關上了,徐年輕輕挑眉,來了。


    幕布的另一側換了一身衣服的佘倩兒嫋嫋婷婷的走了過來,臉上帶著些許羞意。


    “佘姑娘,怎麽會在此?”


    徐年拉緊了腰間的緞帶,終於穿好了衣裳,暫時安全,這佘小姐跟個女流氓一樣,可不能讓她占了便宜,不過,佘丞相的意思她是越來越看不懂了。


    “大人,你有沒有覺得身體很燥熱呢?”佘倩兒拋了一個媚眼。


    珠璣如五雷轟頂愣在原地,這是在勾引自家爺?


    徐年仔仔細細感受了一下身子,沒有任何感覺,許是出門前吃的那顆解毒丸起作用了。


    但她騙她說:“好像確實有點這樣。”


    這佘丞相不會想犧牲掉一個女兒,然後來對付她吧?


    你猜對了一半。


    佘倩兒笑的妖嬈,她將徐年推到門上,徐年半推半就隨她去了。


    外麵的謝長安和沈以歸都睜大了眸子,那兩個女人在幹什麽?!


    “左相,你覺得今日的倩兒美不美?”


    徐年忍下心中的惡心,道:“美。”


    她更是綻放著大大的笑容,“倩兒的及笄之禮你也觀看了,如今倩兒已經可以婚配,左相娶我可好?”


    徐年輕咳出聲,珠璣終於迴過神來,把佘倩兒拉了過去。


    “姑娘醉了。”


    佘倩兒掙紮著:“我沒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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