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琉小聲喊道:“孫姑娘?”


    穗康嚶嚀了一聲:“我在這兒,萬琉,我好熱。”


    萬琉聽著這聲音臉一下子就紅到了脖子根,“姑娘,你還好吧?”


    穗康心裏有句髒話不知該不該講。


    你tm看我都這樣了,還問,還問,難不成要我脫光了站你麵前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她現在大概也知道自己是中了春藥,才會這樣,也不知道是哪個格老子的下的藥,要是被她抓出來,定要嚴懲不貸!


    幸好今日來的是他,她相信他不會把她怎麽樣的。


    “萬琉,你過來。”穗康艱難的扯著嗓子說話,嘴巴好幹,好想喝水。


    她真的好怕自己忍不住撲上去將他“千刀萬剮”!她小手攥著拳頭,忍耐著身體的不舒服。


    萬琉見她唿吸困難,有點擔憂,沉著小臉走到幕布後麵,就看到她麵色潮紅,眼裏帶著些許迷離的樣子。


    美人動情最為致命。


    他猛的把幕布又給掀了迴去,結巴著說話:“姑娘,在下給你倒杯水吧?”


    他沒見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他也清楚到底發生什麽了,現在隻能等著那丫鬟趕緊帶人過來,不然……孫姑娘肯定會受不住的。


    穗康氣悶,這榆木疙瘩,她又不是洪水猛獸,看她一眼就走了,是個什麽操作?


    她拉著他的長袍,用了點力氣,就把他薄薄的春衫給扒拉了下來。


    萬琉雙手合抱,緊張的問:“姑娘,你……這是作甚。”春日夜晚的冷風習習,他身子跟著顫了顫。


    穗康起身,撲進他的懷裏,霸道的吻上他的唇。


    萬琉睜大了雙眸,雙手不知道該往哪裏放,他知道這是不對的,可是為什麽自己並不討厭,為什麽沒有力氣推開她。


    他深深的歎了一口氣,真是個……小妖精,他本想迴吻過去。


    這時穗康好像已經清醒了,她臉上的紅暈已經褪下去了一點,雙眸如一剪秋陽,含著水,潤潤的,就那麽深情的看著他。


    “萬琉,你可有心動的感覺?”她聲音嬌柔,帶著些許嘶啞,低低沉沉的,惹人心醉。


    萬琉幹咳兩聲,他心裏默念著“冷靜”二字,可越念下去他心裏是越不冷靜。


    她斂下期待的眸子,神傷道:“對不起,今日是我唐突了你,不過,謝謝你為我解了毒。”


    萬琉看她心情低落,有點不明所以,著急的說:“沒有,沒有……”沒有唐突,他很喜歡。


    外麵突然傳來聲音,是鳶兒。


    “姑娘,老爺夫人在外麵等我們,我們快些走吧。”


    穗康淡淡道:“好。”


    她看也沒看一眼背後站著的萬琉,步步生蓮,款款而走。她依舊是博陽侯府的嫡長女穗康,而他……是陌生人了。


    這一次,她決心忘掉他。


    如果這樣都不心動的話,他可能是真的不喜歡自己吧。


    萬琉心裏多了一絲慌張,可他也沒有任何動作,看著那一抹倩影離自己遠去。


    穗康臉上扯出譏諷的笑來,他的那一句話,說的不錯,終究是錯愛了。


    自那日一別,他們有近四年未見,再次相見時,物非人也非。


    百裏君策領兵征討,他們的國家接連失掉十座城池,很快,京城也要守不住了。


    “鳶兒,你去告訴父親母親,穗康不會離開自己的國土,它生我便生,它亡我也亡。”穗康摸著自己的長發,決絕道。


    鳶兒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姑娘,我們走吧,京城守不住了,要是我們被抓了,就會淪為階下囚,變成奴仆,官妓啊。”


    穗康冷笑:“一介草莽,如何成為一國之君,我穗康倒要看看他有什麽能耐。”她拿著剪刀,銀光一閃,三千青絲盡落。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她本不該這樣,可是為了國家,她又必須要這樣。


    即使當今國君懦弱無能,朝代更替,吃虧的永遠是百姓。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穗康用紅發帶捆住自己的短發,穿上短褐,長褲,妥妥的一個清宵少年郎,她起身,拿起紅纓長槍,步伐沉穩的走出了房門。


    鳶兒在後麵追著,邊哭邊說話:“姑娘,鳶兒求求你,鳶兒求求你,我們走吧,你要是出什麽事,要我怎麽辦,要老爺夫人怎麽辦?”


    穗康腳下的步子一頓,眼角流下了一滴淚,她粗暴的擦去,哽咽道:“穗康來世再報父親母親的生養之恩。”


    鳶兒被地上的石子一拌,跌坐在地上,眼睛紅紅的。


    “姑娘!”聲音淒厲痛楚。


    穗康依舊沒有迴頭,騎上駿馬飛奔而去。


    世人皆知穗康是貴女、才女,卻不知她身為博陽侯子弟,自小修習長槍,如今使得一手好槍術,有著巾幗不讓須眉的氣度,如今國家危難,她自是要走出舒適區,麵對這豺狼虎豹。


    京城城門。


    “嗬,女子竟也走上戰場,你們大周朝已經沒人了麽?”謝啟明部下沅厚生來便多.毛,嘴巴周圍全是汗毛,一看便是草莽之輩。


    穗康舉起長槍,銳利的眸子如刀子一般射著他:“要戰便戰,哪來那麽多廢話!”


    沅厚仰天長嘯,不屑道:“我沅厚不欺負小小女子,你速速退去,選個能打的人上來。”


    穗康飛身來到沅厚麵前,長槍抵住他的咽喉,隻差一寸,便能刺入。


    “如今就是我這小小女子能要了你的命。”她猛的一刺,卻沒想到沅厚用大斧一擋,“鏗鏘”一聲,長槍與他的咽喉失之交臂。


    穗康繼續使著“虹奇”槍法,速度很快,長槍轉著圈,一下往左,一下往右,看的旁邊的士兵眼花繚亂。


    沅厚端正了臉色,這小小女子竟也使得一手好槍法?


    不錯不錯,可以一戰!


    他跳下戰馬,扛著大斧,二人打的暢快淋漓。


    那些士兵也沒忘了戰鬥,戰場上刀劍無眼,隨時都有人死去,要想活下來,隻能靠自己的本事。


    “你的名字叫什麽,長得嬌嬌氣氣的,性子倒是挺剛。”沅厚拿著大斧的手有些沉重,他們已經打了近兩刻鍾了,可這女子竟還有力氣與他對抗。


    穗康冷笑,手下的長槍刺得一次比一次重,沒有迴答他的問題,專心致誌的應對敵人。


    卻沒想到有人放暗箭。


    背後的箭速度很快,就算她已經注意到了,可也隻來得及護住重要位置,長槍一彈,又在躲避沅厚大斧的攻擊,不察間,那箭直直刺入她背後的肩胛骨位置。


    穗康悶哼一聲,吐出一口血來。


    沅厚奸笑:“這下我看你還有什麽力氣和我打。”他抓緊進攻。


    穗康頂著那根箭,繼續與之戰鬥,白色的短衣浸透了血液,變成紅色,她麵色雖然蒼白,眼神也有些許渙散,卻依舊堅硬。


    她搖著頭試著讓自己清醒一點,嘴裏也咬著一顆人參片,吊著氣。


    她扯出一抹笑來,笑意深深,卻沒有直達眼底,狠狠道:“也隻有你們這些草莽之輩慣會使這樣陰損的手段。”


    穗康擦著流出嘴巴裏的血,本就紅潤的嘴唇更加嫣紅,握緊長槍,我還能再戰!


    後麵騎著馬趕來的萬琉看到的就是一個背影瘦削的女子背上插著一柄箭,卻還拿著長槍,不肯認輸。


    他眼裏閃過一絲心疼,抽出軟劍,也加入戰鬥之中,分擔穗康的壓力。


    穗康怔怔的看著萬琉,是他?


    “穗康,你快下去治傷,這裏有我頂著。”萬琉吃力道,他也才學不久的劍法,如今對上實戰經驗豐富的沅厚,自然也討不著好。


    穗康搖頭:“要戰便一起站,穗康絕不做逃兵!”


    萬琉怒吼:“你受傷了,聽我的話,快迴去,博陽侯在家等著你!”


    穗康蒼涼的笑:“萬琉哥哥,你打不過他,唯有你我二人聯手才能有機會打敗他。”


    沅厚看他們跟看不到他一樣在旁邊“打情罵俏”,頓覺不爽,手下的動作越發激烈。


    萬琉無奈,隻好和她一起對付沅厚。


    沅厚體力有些跟不上來了,看著這小娘們受了傷還越打越起勁,有些難以置信,不是說大周朝的女子天天就相夫教子,繡繡花,種種草,可現實完全不是這樣啊!


    他放下大斧,道:“不打了不打了,這京城暫時留在你們手上。”說著就打了一個撤退的手令。


    這一戰,大周朝贏了!


    其實沅厚還可以打,隻是佩服她的毅力和勇氣,便給了她一個機會而已,下次他便不會這樣了。


    萬琉從懷裏掏出手帕,想為她擦一下嘴角的血,沒想到穗康轉頭躲了,她手微微顫抖,那長槍終是落到了地上。


    萬琉擔憂道:“你如何了,我看看這箭有沒有毒。”他說著就要扯開她背部被射中的地方的衣服去看。


    穗康還是一躲,淡淡道:“無需萬琉公子擔心。”她撿起長槍,一瘸一拐的往博陽侯府走去。


    萬琉追上去,抓住她的肩,無奈道:“你還要生我多久的氣,那次是我的錯,你別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可好?”


    穗康眼底有了一絲亮光,但又散去,她現在的樣子怎麽配得上他?


    一頭短發,萬安定不會接受自己。


    “萬公子言重了,穗康哪裏會生公子的氣?”


    萬琉聽著她這話就知道她還在生氣,有些無奈的道:“不管如何,你自己的命才最重要,聽我的話,乖乖迴去。”


    穗康征忪片刻,他許久未曾這麽溫柔的對自己說話了。


    上一次是多久了,她已經記不清了。


    原是時間最無情,最能改變人。


    “萬公子請自重,我穗康自會顧好自己,定不會賴著你。”穗康冷冷道。


    這一句話刺痛了萬琉的心,他果真還是傷害了她。


    “罷了,萬公子,穗康告辭。”她瞧了他一眼,姿態逍遙的走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世子爺他總拿郡主沒辦法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西米林夕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西米林夕並收藏世子爺他總拿郡主沒辦法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