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年愣愣的看著在那笑的開懷的某人,低著頭幹咳兩聲。


    “這樣可喝的下了?”謝長安痞痞的看著她,眼裏滿是狡黠。


    徐年舔舔嘴唇,忽的又覺得這個動作過於……曖昧了,她又停下動作,把那靈巧的舌頭縮了迴去。


    她小心翼翼的樣子落在謝長安眼裏就是赤裸裸的“勾引”,他眸色越發深沉,強行忍下了心底的那一團火。


    “嗯?怎麽不說話?”謝長安湊近她,聲音低低的,一點一點的落到徐年的耳中。


    見徐年還是不說話,他輕笑。


    她這副模樣當真是勾人的緊,嗬嗬。


    解鎖了“新姿勢”的謝長安哪裏肯放過這個機會。


    他又端起藥碗舀了一勺藥,還想喝到嘴裏,然後再來一遍剛剛的動作。


    徐年見此眼珠子一轉,趕忙的把那碗藥給搶到自己手裏。


    謝長安被她這動作嚇了一大跳,差點就拿不穩那勺子了,然後他就看到她低著頭,臉紅紅的,柔柔道:“我喝便是了。”


    謝長安努努嘴,仿佛再說,你喝,我看著呢。


    徐年抿唇,素手捏住鼻子,猛的把藥往嘴裏一,動作可可愛愛。


    咕嚕咕嚕……


    徐年喉嚨微動,謝長安饒有興致的看著她喝,眼裏逐漸冒出了一絲“火光”。


    徐年被他盯得,手腳都不知該往哪放,她不看他,就把手裏的碗隨意塞迴到他手裏,躺下去,用被子蒙著頭,動作一氣嗬成。


    謝長安挑了挑眉,現在做這些事情倒是精神了。


    某人不逼就是不肯聽話。


    為什麽突然覺得她生病了挺好的。


    那麽好哄,那麽乖啊,平日裏他哪裏敢這樣對她,和她說一句話都怕。


    現在……


    謝長安搖頭,一碼事歸一碼事。


    他忽的想到自己馬上就要離開她身邊,也不知歸日,有點不知所措。


    若是她又不好好吃藥怎麽辦?


    若是她遇到危險怎麽辦?


    他不在,一時半會也趕不迴來……


    謝長安越想越愁,他死皺著眉頭,好像承載著許多愁一般,有如“隻恐雙溪舴艋舟,載不動我許多愁”。


    他俯下身子,把她被子往下一扯,小姑娘還死拽著不讓他拉下去。


    謝長安見此也不跟她鬧,就放了手,他知道她沒力氣,所以隔著被子跟她說話。


    “時辰不早了,我……該走了。”


    被被子罩著臉的徐年暗暗眨眨眼睛,她聽到他這一句話後,心裏有點不是滋味,悶悶道:“你何時迴來?可會有危險,若是碰到危險,你……定要以你自己為重,否則我……我便天天紮你小人,讓你不得安寧。”


    “就算你迴來了,我也不會再理你,你這般……情我可受不住。”


    謝長安展顏一笑,她這是在擔心自己呢?他隔著被子拍著她的身子,就像哄小孩子一般。


    “你放心,我自會護自己周全,不然,誰給你把藥帶迴來?”


    “徐年,你要跟我保證幾件事,好不好?”


    謝長安垂下眸子,眼裏如含著漫天星辰般明亮,其裏又帶著幾分偏執,仿佛她不答應這幾件事,他就不會放過她一般。


    徐年把頭從蠶絲被裏伸出來,露出兩隻鳳眸,直溜溜的盯著謝長安,疑惑的問:“什麽事?”


    “第一件事,每日不許鬧著不喝藥,如果你實在喝不下去,你就想著今日我喂你喝藥的事情,可好?”謝長安神色端正,態度不容置疑。


    徐年又是眨著兩隻大眼睛,被子下的臉鼓著腮幫子,似是不情願一般,點著頭:“我答應你便是。”


    謝長安看著她的眼睛就知道她心裏在想些什麽。


    她指不定現在答應了他,等到後麵又是和以前一般幹。


    他有些無奈:“每日我都會讓珠璣給我遞消息,你做什麽事情我都知道。”


    “你如果想要讓我為你擔心,你就盡管如此,說不定就是因為你而心神不寧,我有什麽決策做不好,那就……”


    他沒說接下來的話,但他知道她是懂的。


    徐年輕啟朱唇:“世子爺慣會威脅人,不過你這性子,我也早就清楚了,咳咳……”


    徐年還沒有說完又開始咳嗽了。


    喉嚨幹幹的她聲音嘶啞,但不會讓人覺得難聽,反而是勾起人的憐愛之意。


    謝長安趕忙給她掖了掖被子,神色擔憂,“你還好麽,不要想那麽多,好不好,你答應我便可。”


    “無礙。”她蒼白著小臉安慰他。


    其實她的胸口很疼很疼,可她不想讓他擔心,隻好忍著,忍到她想要咬自己的舌頭緩解痛楚。


    “我答應你,徐年定會好好喝藥,等……你迴來。”徐年眼神堅定,沒有剛剛那樣敷衍的態度。


    她被子底下的手握的緊緊的,大腿兩邊的嫩肉都已經被她自己給掐紫了。


    謝長安對她的異樣卻毫無察覺,隻能說她忍的太好了,忍到一種都騙到了他的程度。


    隻能說這小姑娘對自己太狠了。


    謝長安勾起嘴角笑了笑,桃花眼裏也滿是笑意,“嗯,好,徐年一言,駟馬難追。”


    “第二件事,有什麽危險你隻管躲著,不要迎上去,裝可憐也好,利用別人,嫁禍別人也罷,隻要你好好的便可。”


    “我還給你安排了兩個暗衛,時時刻刻保護你的安全。”


    “或者說你現在最好就呆在房內,不要出去,有人來相請,就盡管說你生病了,不必理會。”


    “她們若還是緊逼不舍,你便提我的名號,你是我護著的人,她們不敢動,可懂?”他麵色逐漸沉了下來,出去之前他還要給某些人敲一下警鍾……


    謝長安絮絮叨叨的說著話,就像一個不放心兒女出遠門的老父親和老母親。


    徐年輕輕的說:“好,那你呢,你把暗衛給了我,那你呢?”


    謝長安摸了摸她的頭發,安慰她道:“放心,我還留著人保護。”


    “何況,我一個大男人自己也可以保護自己。”


    其實他一共就三個暗衛,除了錦幽、珠璣他身邊就沒有什麽人了,這下子就給了一半多出去,他也絲毫不在意。


    這些暗衛也全都訓練有素,武藝高強,又是忠心護主的,他給她也放心。


    徐年也當真信了,將軍府什麽能人沒有?自然能有保護世子爺的。


    “還有最後一件事,如果你真的真的遇到危險的話,你除了讓珠璣給我遞消息,你還可以去找沈以歸或者陳仁和,他們定會幫你。”


    “如果沒什麽事的話,離沈以歸遠點。”謝長安忍住了說下一句他想要說的話,我不喜歡。


    徐年歪著頭,心裏想著為什麽要離沈以歸遠點,以前他們不是……經常也在一起麽?


    不過她現在是他說什麽自然要答應他什麽。


    “好,我聽你的。”徐年點頭。


    徐年的這一句話勝過所有的情話,謝長安眼角輕翹,好像是高興極了。


    他拍著她的頭,說了句“真乖”,把徐年弄得是哭笑不得。


    “你可記住了我今日跟你說的這些話?”謝長安又問了一遍。


    徐年在被子底下掰著手指頭,道:“第一件事是要喝藥。”


    “第二件事是有危險我就躲。”


    “最後一件事就是躲不了的危險就一定要給你遞消息,然後找沈以歸或者陳大人。”她數完了之後,眼睛亮亮的看著謝長安,一副求誇獎的模樣。


    謝長安看著她這般可愛,但是她蒼白的臉和說話時有氣無力的樣子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他扯出一抹笑:“對,總結的很到位。”


    “那我……便走了,你……”謝長安起身,眼裏滿是不舍。


    外麵錦幽也在說話,催促道:“爺,時辰不早了,我們該走了。”


    謝長安微微迴了一句:“知道了。”又轉頭跟徐年道:“你可要……好好的,等我迴來。”


    然後他就頭也不迴的走出了房門,毫不脫離帶水。


    而他在她轉身看不到的地方,眼角忽的流下了一滴眼淚,它長長的拖曳下來,劃過他的臉頰……直至鎖骨停住,幹涸。


    徐年把被子一翻,猛的起身,神色著急。


    她想下床時,腦袋卻一暈,又倒迴到床上。


    她緩過來時,謝長安早就施展著輕功飛走了……


    想看也看不到了。


    徐年的心不知為什麽跳的很快很快。


    她捂住自己的胸口,怔愣了許久,珠璣何時進來的她也不知道。


    也許這……就是不舍吧?那麽折磨人心。


    她呀,就是嘴硬心軟,口嫌體直。


    遷鶯閣。


    徐輕箐悠悠轉醒,她茫然的看著屋內的陳設,她猛的咳嗽了兩聲,什麽也沒有咳出來,溺水的那種感覺現在還停留在她的腦海裏,久散不去。


    “姑娘,你醒啦!”秋瑞驚喜的說,她把剛端來的盤子放到桌上,走過去摸了摸她的額頭,放心的說,“姑娘總算是沒事了,您這一睡便是一天,可把奴婢擔心壞了。”


    徐輕箐撐著手起身問道:“東春呢?”麵色蒼白如雪。


    秋瑞把藥給端了過來,迴道:“東春還暈著呢。”


    徐輕箐點頭,這暈的比她還久。


    “奶奶可有來,她說了什麽沒有,還有……哥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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