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安慢慢走到徐年麵前,笑著看向她,說著一句:“好巧。”


    隻見他長身玉立,眉眼帶笑,眼裏映的又全都是徐年的身影,端的是一副俏公子的模樣,惹得人心生歡喜。


    謝長安在上橋之前就想了許久,可還是不知道自己麵對徐年後,他第一句話該說些什麽,就說了一個……無比老套的“好巧”。


    可以說我們的世子爺也很是純情了。


    徐年看到他也在這,心裏有點疑惑,但也沒有多問什麽,隻是彎起身子行禮,然後輕聲說:“是啊,世子爺,好巧。”


    謝長安嘴裏不知怎的,忽的覺得有點苦澀。


    他說:“你那麽喜歡行禮嗎,在我麵前,你無需行禮,我們又不是……”沒有關係。


    後麵這句話他沒有說出來,因為他也不知道他們之間有什麽關係,有關係的話應該也隻是“作案”人員關係?


    徐年眼裏有些許疑惑:“世子爺這是何意?您是世子爺,我隻是個普通老百姓,該有的禮節還是要有的。”


    她說完這句話後就不再看他了,轉頭看著眼前楊柳依依的橋上湖頭風景。


    不知道這風景有什麽好看的,心裏腹誹。


    世子爺,別忘了,這地方可是你和錦幽選了許久最終敲定的地方。


    可別啪啪打臉。


    徐年這個時候眸子清亮,可若仔細看她,她全身又都是緊繃著的,她是在緊張。


    謝長安見她這麽緊張,不禁覺得好笑。


    他眉眼彎彎的樣子,讓人覺得驚豔。


    他雙唇微動,本想說很多話,可這話到了嘴邊卻又隻成了一句:“你最近還好嗎?”


    明明有珠璣待在她身邊,他能知道關於她所有的事情。


    可是他還是想問問她到底過得好不好,隻有聽她親口說出來他才會真正安心。


    徐年詫異他這樣問,不是才見過嗎?怎麽會這樣問。


    其實謝長安出去了許久了,可見徐年是真的不怎麽關注這一位。


    “嗯。”徐年隨意道。


    謝長安也不在意她的態度,繼續說:“我去了廣陵,你猜我去那幹什麽了?”


    徐年這才轉頭正色看著他。


    廣陵是她雙親遇害的地方,她對這個地方很是敏感。


    “世子爺去那裏幹什麽?”她巧目盼兮,鳳眼裏都是疑惑。


    謝長安從袖子裏忽的拿出一支笛子。他又是攤在手上給徐年看。


    隻見這支笛子是用玉雕刻而成。


    在當時這種工藝品的製作很是難得,幾乎遍尋天下也不過寥寥幾件。


    那玉笛笛身上還雕刻著梅花,用朱色顏料染色,鮮紅欲滴,惹人心醉。


    其尾部上又吊著一個寶藍色金花流蘇,它長長的拖下來,風一揚,它也跟著飄逸而動。


    他知道徐年喜歡梅花,更喜歡寶藍色的東西,所以他在廣陵辦事的同時,還找到那裏專做笛子的師傅定做了一支笛子


    那師傅手藝好,脾氣也怪,他不看地位身份,隻看你是不是誠心去求的。


    剛好,謝長安一眼就被他相中了,還被拉著打了許久的雜。


    世子爺很高興,因為他也能參與到其中,將自己親手製作的東西給徐年,這才有心意。


    想來她會喜歡的吧?


    徐年愣愣的看著他把笛子放到自己手裏,她不解的看著謝長安:“世子爺,這是給我的?”


    謝長安淺笑:“喜歡嗎?”


    徐年拿著這根笛子的樣子就像一個出塵的仙子,清新脫俗,和外麵的“妖豔賤貨”完全不一樣。


    徐年挺喜歡這個笛子的設計,不然她怎麽會看那麽久?


    可是無功不受祿,何況是這麽一個貴重的東西:“世子爺,這我不能收。”


    她說著就把這燙手的笛子塞給了謝長安。


    謝長安有點失落。


    他撇著嘴,委屈巴巴的說:“你不收是因為不喜歡?”


    “這是我隨便找的,不貴重,你就拿它當一個玩意兒玩罷了,不喜歡你就扔到庫房裏落灰,也不礙你的眼,這樣你都不肯收嗎。”


    他眨著星星眼,似是在跟徐年撒嬌。


    徐年身子一抖,雞皮疙瘩起一身。


    聽著他這般說話,徐年更不敢接受了。


    “還是不了,世子爺,你且拿去送給別人吧。”


    這怎麽可能隨便找的,明顯是……特意找的。


    謝長安還是嘟著嘴,但同時挑起了眉頭,又可愛……又帶著痞氣。


    “軟的不行,非要我來硬的是不是?”


    沒等徐年反應過來這句話是什麽意思,謝長安又像上次那樣逼近她,壓的她直直喘不過氣來。


    徐年眼角漸漸泛起冷意:“世子爺這是又要強迫別人了?可惜我不是別人,這裏也不是你的將軍府。”她說完就想轉身離去。


    她素來不喜歡欠人情,當然,更不喜歡別人逼自己,就算他是她得罪不起的世子爺也不行。


    徐年,你可要仔細想想,你有沒有欠他的人情。


    她本來以為謝長安會知難而退,沒曾想他是越挫越勇。


    謝長安沒像上次抱她那樣孟浪,而是拉住了徐年的衣袖,主要是現在在外麵,就算他想幹什麽也不行。


    他可憐巴巴的望著她:“徐年,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和沈以歸那個王八犢子……”


    徐年冷笑:“你跟蹤我?”


    她把他的手扒拉下去:“謝長安,我們現在沒有任何關係,以後也不會有任何關係。所以我和沈以歸怎麽樣,也不關你的事。”


    聽到這話的謝長安身上的戾氣一上來,他的眼框就紅了,是被氣紅的。


    他又重新抓著徐年的衣袖,這次抓的很緊很緊。


    徐年無奈道:“謝長安,你根本就沒有心悅於我,全都是你自己感覺到的假象。”


    看他越抓越緊,臉色也變得越來越偏執,就像一個被人拿走了自己糖的小孩子,徐年也鬆了下脾氣。


    “你是世子爺,認為什麽事情都應該在你的掌控之中,我恰巧是那個不服你掌控的人,所以你才有了一時半會的興趣。”


    “所以,謝世子,我們最好不要再單獨見麵了,這樣對你對我都很好。”


    聽到不要再見麵這句話,謝長安終於放下了抓她袖子的手。


    他俊美的容顏神情恍惚:“如果我跟你說,我不是這樣你信嗎?”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麽喜歡一個隻見過幾次麵的小姑娘,她很美,但他向來不止看中相貌。


    如果不是她的脾性那麽對他的胃口,他也不會那麽……那麽喜歡她。


    徐年擺脫了掣肘之後微微鬆了一口氣:“世子爺,請你不要在跟蹤我了,對了珠璣姑娘……你也帶迴去吧,她是世子爺的人,我怎麽敢勞煩她一直伺候我呢?”


    他還是那樣神情恍惚:“這個你拿著,丟了收著都在你,我走了。”他把玉笛重新塞到徐年手裏。


    做完這些事他才往橋的相反方向走去,離去的背影很是蕭索。


    在一旁看著的珠璣知道世子爺是被拒絕了,她很為他憂心,可是她不能走,世子爺還沒叫她……迴去。


    徐年看著手中的笛子,毫不在意的扔進了橋下的湖中。玉笛下去的時候驚起湖上的波瀾,一時間也沒有散去。


    珠璣可惜的望著湖底下,那裏有爺的一番赤誠之心,爺,你何必呢。


    徐年也轉身離去,頗有一種橋歸橋,路歸路的意味。珠璣亦步亦趨的跟著她。


    她迴到鬆暖閣後才轉身冷冷的看著珠璣:“是你在監視我,把我的消息遞給你們家世子爺。”


    她想了許久,謝長安不可能時時刻刻都盯著她,隻有她才有可能。


    那晚她去拿鬥篷迴來的路上可能看到了,所以把消息透露了出去。


    珠璣聽到這句話趕忙跪在地上:“姑娘,我並沒有,世子爺隻是讓我更好的保護你。”


    徐年捂著眼睛,淡淡的說:“你走吧,收拾一下你的東西。”


    “姑娘,我是真心待姑娘的,請姑娘不要趕我走。”珠璣我見猶憐的哭著。


    把在鬆暖閣一直待著的西澳也引了過來。


    看到珠璣跪在地上拉著自家姑娘的裙擺啜泣著,不知怎的西澳心裏也有點不好受。但她不會向姑娘求情,她知道姑娘從來不是搬弄是非之人,她說她錯了她就一定錯了。


    要不然怎麽說西澳是徐年的迷妹呢。


    “你也看到了,我與謝世子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所以你還是迴到你還迴的地方去,何況你的賣身契並不在我這裏,你若想走,你還是得去將軍府。這是你最好的出路了。”徐年還是勸她。


    徐年知道這人效忠的從來不是她,而是謝長安,要是她做什麽都要被被人知道,那太可怕了,所以珠璣非走不可。


    珠璣的想法和一般人並不一樣,他在意的是也她在意的東西,她知道爺很喜歡這個姑娘,她是絕對不會走的。


    “姑娘,你若一直趕我走,我便一頭撞死了也不走。”珠璣神情淒厲不似作假。


    徐年不想再惹這些麻煩,加上珠璣是個好姑娘,除了……對世子爺莫名的偏執,唉,都是可憐人。


    她便鬆了口:“好,你便留在這,從今日起,你降為三等丫鬟,不準進內室及內院,隻能在外院做一些灑掃的活,屋子你還是住著,以後不要在我麵前晃悠,我不喜歡。”


    珠璣連忙磕著頭謝恩,她知道她能留在這已經是徐年最大的讓步了,地位什麽的她不在乎,隻要爺高興,讓她死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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