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過得飛快,一轉眼就到了數學競賽的那一天。


    言憶在鬧鍾響之前就醒了,她坐起身子,揉了揉睡眼,轉頭看向窗外,見天色還未變亮,借著路燈的光,拿起放在床邊的鬧鍾,看了一下上麵顯示的時間。


    見離鍾懷安起床還有一段時間,言憶就輕輕地鬆了一口氣。


    要是比鍾懷安晚起的話,那麽她即將要幹的一件“偉大”的事就做不了了。


    言憶為了節約時間,並沒有到衣櫃裏翻找厚實的衣服,而是將用來壓被子的外套披在了身上。


    她怕弄出動靜,將鍾懷安吵醒,就光著腳下了床,摸著黑拿著手機,憑借手機屏幕的光亮,來到書桌旁邊坐下。


    她一手拿著手機照明,一手在書桌上翻找著空白的紙。


    在翻找的過程中,她覺得用一隻手翻找東西很是不便,就將手機上的手電功能打開了,把手機靠在堆得如山高的書旁。


    她擔心手機沒被放穩的話,她一動書桌,手機就會滑倒在書桌上,發出不小的聲音,到時會把鍾懷安吸引過來。於是她伸手拿來一包紙巾擋在了手機的前麵。


    觀察了好一會兒,覺得手機不會倒下來之後,她這才敢在書桌上繼續翻找。


    她將常用的書一本一本地翻過去,終於找到了一本用過的筆記本。


    她翻到筆記本的最後一頁,撕下一整頁空白的紙,拿出筆袋裏的筆,很是細致地在紙上寫下了競賽時需要的學習用品。


    寫完之後,她仔細地核對了好幾遍。


    “還需要什麽呢?”言憶輕輕地用筆杆敲著自己的頭,自言自語地問著自己。


    她突然想到之前瞄到的競賽詳情信息,競賽的時間長達兩個小時。


    擔心在競賽的過程中,孟江南和宋觀棋會口渴,就在底下加了一個“飲料”。


    可是她又怕他們喝水喝多了之後,跑廁所的次數會變多,做題的時間就變少了。


    於是她又把“飲料”兩個字劃掉了。


    再次檢查了一下需要的東西後,她又謄寫了一份。


    “給老弟一份,觀棋哥哥也需要一份。”言憶邊寫邊吐槽那兩個幼稚鬼,“要是不寫兩份的話,其中一個的心裏肯定會不平衡的!”


    “真不知道他們兩個到底有什麽深仇大恨,怎麽總是看不慣另外一個人。”言憶無奈地搖了搖頭,“到時候他們兩個打起來的話,我可拉不住!”


    寫完第二份之後,言憶把兩張紙都折了起來,放進書包的側袋裏。


    怕兩張紙會被弄丟,她就把水杯也放了進去。


    忽的,她意識到了一件要命的事情。


    她立馬將兩張紙重新拿了出來,把兩張紙都展開之後,在剛寫完的紙上加了“飲料”兩個字,又劃去了。


    言憶想著:要是他們兩個人拿到的紙條不一樣的話,那麽他們肯定也會吵起來的吧!


    既然這樣,那她幹脆就將兩張紙變得一模一樣算了,省得兩個人又要掐起架來。


    她一邊在心裏默默誇讚自己真是一個機靈鬼,一邊把兩張紙放進側兜裏。


    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發現快要到她該起床的時間了。


    言憶微微歎了口氣:本來還想再睡會兒的,現在看來是不行了。


    “你們害得我沒有足夠的睡眠時間,還讓我像個老媽子一樣操心你們需要用的東西,浪費了我那麽多腦細胞!”言憶咬牙切齒地放著狠話,“等你們競賽結束,我非要讓你們賠我精神損失費不可!”


    “要是不讓你們出點血的話,我豈不是虧了?”言憶給他們算著賬,“不僅睡眠時間沒了,還用了我一整張紙,浪費了我的筆墨。”


    想著該用什麽理由讓他們給她“補償”時,門把手就被扭了幾下。


    “不看看現在都幾點了嗎?你還不起床!”見門打不開,鍾懷安就一邊重重敲門,一邊嚷著,“你怎麽不學學你哥?你哥自覺得從來都沒有讓我喊他起床過!”


    言憶連忙把桌上的一些書往書包裏胡亂一塞,一邊迴應著:“我起了!”


    鍾懷安根本就沒有相信言憶的話,她認為言憶是在狡辯,仍舊保持著自己的看法:“你有什麽證據說你起了?我沒有看到你從房間裏出來!所以你就是沒起!”


    話音未落,言憶從房間裏把房門打開了。


    “我真的起了。”言憶很是平淡地道出了一個事實。


    下一秒,一個巴掌狠狠地落在了言憶的臉上。


    將言憶打得一個趔趄。


    “以後不準你把房門鎖起來!不然我怎麽知道你在房間裏到底是在學習,還是在玩?”鍾懷安用食指一下一下地戳著言憶的腦袋,“要是再鎖門的話,我就把你的手打斷!”


    言憶覺得鍾懷安的要求不合理,她得要有自己的空間,就弱弱地說出了她的看法:“可是我有自己的隱私……”


    聽到言憶話裏的“隱私”二字,鍾懷安就“炸了”,重重捏著言憶的臉,將言憶的臉捏得通紅:“你一個小孩子有什麽隱私?而且,你是我生的養的,跟我說什麽隱私?”


    言憶無語得隻想笑,她真的想問鍾懷安一句:我剛出生,見我是一個女孩子,就要被所謂的“爸爸”扔了,還好奶奶把我搶了迴來,把我養到了五歲。


    奶奶去世之後,這才把我接到這個“家”來養。


    說是“養”,但除了隻是給她提供了一個住所、每天隻給她吃白麵饅頭、每周的生活費也就隻有十塊錢以外,學習方麵也不怎麽管她,卻隻知道像是“填鴨式”得逼她學習。


    從何談來的“養”?


    鍾懷安鬆開了言憶的臉,絲毫不帶一點停頓地大步走開了。


    像是言憶身上帶著某種傳染疾病,不想多與言憶待一秒一般。


    言憶覺得鍾懷安應該是不想搭理她了,就迴到房間裏抓起一件秋裝校服外套穿上了,拿了書包直接出門了。


    等到她走到樓下的時候,迎麵吹來的秋風吹得她打了個寒顫。


    她搓了搓身上的雞皮疙瘩,雙臂環胸抱住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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