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訓了青山爹一頓,青山爹總算是恢複了以前的模樣。白英這才慢慢地湊近鏡子,瞧鏡子裏的青山爹。


    “這就是我的兒子啊!兒啊,我是你娘啊!”白英兩手抱著鏡子大聲嚎了起來。鏡子裏的青山爹是一頭霧水,完全被白英的舉動搞蒙了。


    “你先別哭了,快跟他講清楚這是咋迴事。也好讓他知道你是他娘。光哭有啥用呀?”我勸了勸白英。


    “是啊,娘。你瞧我哥像是被你嚇傻了。”白秀指了指鏡子裏的青山爹。我一瞧,可不是咋地,這青山爹像是丟了魂似的,嘴張著,兩眼發呆,完全不像個正常人。


    “青山爹啊,你叫啥來著?”我從白英的手是拿過鏡子問鏡子裏的青山爹。


    “爸呀,我的名字還是你起的。你咋就不記得了呢?我叫白石。”青山爹一看是我立刻變得正常起來。


    “噢,白石呀,是這麽迴事。你還記不記得你小時候的事呀?”我問青山爹。


    “我小時候發生啥事了?對了,爸,剛才那個女的是不是瘋子呀?你可不能這樣啊,沒事幹給我找了個瘋子當媽。我磐伯伯現在天天愁得不得了,說你給他找了個娘還找了個媳婦,也不知那個媳婦人究竟咋樣。你現在也給我找了個媽。你說你在那邊再無聊,也不能這樣對我們呀。實在不行,你給天帝找個親戚。無論是啥親戚都行。我看天帝天天嘮叨掛念著你。每迴跟你們聊天結束後,天帝都悶悶不樂,說是你隻想著我們,一點也不關心他。”青山爹瞧了瞧身後,小聲地對我說道。


    “你啥意思呀?敢情你以為我在這邊沒事幹,給你們找娘是鬧著玩呀?我告訴你,我現在都煩得要命。這些人都是自己找上門來的。我吃飽了撐的,給你們找娘找媳婦。你告訴磐石,如果他不想認他娘和他媳婦,我這就去他家說去。這有個啥呀,不就是跑一趟嘛。”我氣得要命。咱在這兒忙前忙後,人家還嫌我煩。


    “不是,爸呀,你聽我說,我聽磐伯伯說,你們待的那個地方,很有可能是你自己腦子裏幻化出來的世界。那地方根本就不存地。你現在很有可能還在我們這邊的某個地方睡大覺呢。”青山爹偷偷摸摸像是做賊似的,說兩句瞧瞧身後,說兩句瞧瞧身後。


    “行了行了。我不跟你在這兒瞎扯了。剛才那女的說她是你娘,旁邊還有一位說是你妹妹。你到底認不認?不認我就讓她們離開了。這都弄的是啥事呀!”我鬱悶地問青山爹。


    “額---爸,我不認她們你會不會生氣呀?”鏡子裏的青山爹把臉貼在鏡麵上悄悄問我。


    “你再這樣跟我說話,我就要氣死了。給給,你自己跟他說吧。我得出去喘口氣去。”我一把將鏡子塞迴到白英的手裏,走出洞門,對著遠處張了張嘴,真想大喊幾聲,發泄一些呀!可是,我卻瞅到不遠處似乎有人影晃動。這又是誰呀?沒事幹在我家附近瞎瞅啥呀?


    我瞧著那人影有些眼熟,飛身朝那個人影追了過去。


    “嗬嗬,魔君,你好啊。”我手握“黑腰帶”往白頭馬身上一擋。白頭馬哆哆嗦嗦地衝我拱了一下手。


    “你不是被官差抓走關起來了嘛,啥時候放出來的呀?”我瞅著這匹白頭馬肯定有問題。按理說他即便被放了出來,也應該躲著我才對。他為啥非要在我家周圍轉來轉去呢?


    “嗬嗬,前陣子不是神仙們來雲台鎮鬧事嘛。黑天魔把我們這些囚犯都放了。說是讓我們自尋活路。我家這不是在這兒嘛。所以,我自然是迴到這兒了。”白頭馬左右搖晃著腦袋不敢瞧我。


    “你剛才躲在我家附近幹啥呀?你是不是還嫌我上次揍你揍的太輕了呀?”我把“黑腰帶”在白頭馬的眼前晃了晃。


    “哎-不是不是不是。我隻是從這兒路過,剛好看到你出洞。這不是怕你嘛。所以躲著你點。這也---不行嗎?”白頭馬偷偷地瞥了我一眼。


    “是嘛。那好,你走吧。不過,要是被我發現你對我家的任何人圖謀不軌的話,我絕饒不了你。滾!”我衝著白頭馬大吼了一聲。白頭馬嚇得抱著腦袋飛奔而去。


    “咋樣呀?他認不認你倆呀?”我迴到洞裏,瞅見我爹和我娘坐在炕邊正在竊竊私語。白英和白秀兩個坐在桌邊相視無語。搖椅和天絲帕說著甜言蜜語。青山和小白像在看戲一樣,一會兒瞧瞧他太爺爺太奶奶,一會兒又瞧瞧白英和白秀。


    “他認是認,不過--他好像不是自個願意認的,而是--說怕你生氣,才跟我們相認的。”白秀掃興地看了看她娘。


    “我可以肯定,他就是我兒子。他跟我夫君長得是一模一樣。再說了,他也姓白。這世上哪有這麽巧的事呀!”白英生怕我不相信她的話,不斷擦拭著眼角。


    “隻要認就好。不過,你們有啥打算呀?”我現在最關心的是她倆準備幹啥。


    “額---這個嘛---我還沒想好。”白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唉喲--你說你咋這麽黏黏糊糊的呀!她倆想跟咱們待在一塊。就等著你點頭啦。”我爹在旁邊急得從炕上跳到地上,瞪著我。青山和小白也齊刷刷地扭頭看著我。


    “哦?原來是這樣啊。”我迴瞪了我爹一眼,瞧了瞧我娘,又瞅了瞅兩個小家夥。人家三個全都點了點頭。


    “如果你覺得我們太麻煩的話。我們這就離開。”白英瞧著我一直不點頭,站起身就往那個洞口走。


    “爺爺!為啥你不同意呀?我白奶奶和姑姑多可憐呀。”青山似乎舍不得白英母女,衝著我大叫道。


    “好好好,留下留下。”我再不同意,可能全家人都對我有意見了。


    “耶!太好了!”青山衝到白秀的跟前與白秀擊掌歡唿。


    “可是咱家就這麽大的一個洞,這麽多人咋住呀?”我瞅了瞅洞裏。這男男女女住在一塊也太不方便了。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早就把住的地方分好了。你瞅著。”我爹在空中劃了幾劃。洞裏立刻被分割成了兩層,上下各有幾間小房間,還有上下的樓梯。


    “哇---太爺爺,你太利害了。這招教我好不好?”小白一見洞裏的變化,立刻跑到他太爺爺的身邊,崇拜地問他太爺爺。


    “切--這有啥呀。教你教你。這個容易學的很。”我爹拍拍小白的腦袋。


    “我要睡上麵。上麵好玩。”青山第一個衝到樓上,扒著樓上的欄杆衝我們揮著手。


    “這麽多房間,隨便住。不過,我跟你娘肯定是要睡大炕的。這炕上舒服。”我爹把鞋一脫,往炕上一躺。


    “太爺爺,房間裏沒床呀。要不,你給大家再變個床出來。”青山往房間裏瞅了瞅,問他太爺爺。


    “這個可不行。這些房間我是就地取材。床是木頭的,你們得弄棵大樹來還差不多。”我爹衝著青山擺了擺手。


    “這樣呀。爺爺!要不你去弄棵大樹來吧。”這青山一碰到難題就找他爺爺。我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站起身來就往外走。


    我們家的成員是不斷增加。幸虧這兒是萬魔窟,洞裏比較寬敞,如果在寧安城裏,這麽多人還真是夠嗆。白英和白秀母親的加入對於我來說也是有好處的。最起碼現在不用我做飯了。那母女倆雖說剛開始有些笨手笨腳,但還是比較勤快的,很快就學會了做各種菜肴,連包子花卷都會做了。我覺得我們家都可以去早市上擺攤了。


    “太爺爺,你那個戒指重不重呀?”我爹正從他的戒指裏往外拿糧食,青山站在邊上問道。這也是我早就想問的問題,不過,擔心被我爹訓一真沒敢問。


    “這仙物自有仙物的妙處。你別看它裏麵裝了那麽多東西,可在我的手裏,它也就是一個戒指,輕得很。不信,你試試。”我爹對他這個太孫子還真是有耐心,把那個戒指放到青山的手裏。


    “還真是一點也不重。”青山掂了掂,又把戒指還給了我爹。我也好想拿著那個戒指掂掂,可沒這個機會,隻能在旁邊瞅著。


    “青山呐,等你長大了,太爺爺就把這個戒指送給你,好不好?”我爹還真是大方。我撇了撇嘴走到一邊,離我爹和青山遠點。這眼不見心不煩。


    “爺爺,我跟太爺爺學會了換形術。你要不要學呀?”小白見我有些無聊,走到我身邊問我。


    “換形術?這能幹啥呀?”我好奇地問小白。


    “你咋忘了呢,咱家的這些房間不就是太爺爺用這種換形術弄出來的嘛。”小白指了指洞上那些房間。


    “你現在也會用那種法術啦?”我瞅著眼前的房間,覺得要整出這樣的東西,肯定還是得費些功夫的。


    “太爺爺不是說了嘛,這隻是一種小法術,好學得很。你要不要學?要學咱倆到外麵去。”小白指了指門外。


    “哎喲,這地方啥時候蓋起了一個這樣的亭子呀?”我跟著小白來到洞外,抬眼就瞅見對麵的小土包矮了一大截,上麵變成了一個像模像樣的亭子。


    “嗬嗬,那是我弄出來的。咋樣,還行吧?”小白得意洋洋地問我。


    “真的!來來來,快教教爺爺。如果會了這種換形術,咱們不是可以把這兒變成一座新的寧安城了嘛。”我一聽那個亭子是小白弄出來的,不由心裏癢癢的,迫不及待地想學會那種換形術。


    “你開啥玩笑呀!用法術變東西那可是要費不少的靈力。就為了弄眼前的這個小亭子,我昨晚上愣是在坐在那個亭子頂上吸了一晚上的月光,才把先前耗費的靈力給補迴來一點。你要想整出寧安城那麽大的一座城池,那得費多少靈力呀!怕是你得在那個亭子頂上坐上幾十年來吸收月光裏的靈氣才補得迴來。”小白這麽一說我又有點不想學了。這啥都要耗費靈力。我身上的這點靈力還得留著關鍵時候保命呢。


    “既然要耗費靈力,我看我還是不學了。省得到時候沒靈力用,把命丟了。”我轉身就想往迴走。


    “爺爺,這靈力你可以平時沒事時從天地萬物中吸收。這法術可是得學才會的。你瞧瞧太爺爺,多牛呀!”小白提醒我。


    “是噢。看來我平時太懶了。要不,今晚咱倆一塊坐在亭子上吸收靈力。有一點是一點。總比身上的靈力越來越少強。來來來,你快教爺爺這換形術。”我想了想,覺得小白說的也有道理。這就跟掙錢一樣,你隻花不掙遲早會把錢花完。可如果你隻掙不花,有再多的錢又有啥用呀!


    “咋樣?爺爺弄的這個亭子跟你的比也差不多嘛。”麵對我用新剛學的換形術整出來的亭子,我這心裏還真有那麽一絲絲小驕傲。這法術的確學起來不難。我決定攛掇小白多跟他太爺爺學些法術。然後我再跟小白學。這樣即能在我爹麵前保全顏麵,又能多學點本事。


    “嗬嗬,爺爺,你有點太心急了。你瞧你那個亭子都歪了。我估計等會兒就會塌了。”小白指了指我弄的那個亭子的一角。我一瞧,還真有點歪,隻怪我當時弄的時候覺得差不多就行了,沒把活做細。看來,這不管是幹啥,都得用心學才行。


    “那爺爺再重新弄弄。”我閉上眼對著我弄的那個亭子緩緩地揮著手。


    “哇--爺爺,你咋弄出了一個兩層的亭子呀!”小白在旁邊驚訝地叫了起來。我睜眼一瞧,還真如小白所說,我弄出了一個兩層的亭子。


    “嘩啦--”我那個兩層的亭子還沒堅持多一會兒,就倒了下來,變成了一堆的土渣滓。


    “為啥我弄的亭子這麽不結實呀?”我莫名其妙地瞅了瞅小白弄的亭子。


    “爺爺,你在用換形術的時候一定要專心,不能想別的事,就想著把那堆土要整成你心中所想的一個完美無暇的東西。”小白在旁邊指導我。


    “我也沒想別的事呀!難道是因為剛才我弄的時候,想了一下不要被別人看到的緣故?”我自言自語道。


    “很有可能。”小白對我不能完全領悟如此簡單的法術似乎有些覺得不可思議。


    “那我再試一次。”


    “爺爺,要不咱們晚上再來練吧。你已經施了兩次法了。我擔心你的靈力消耗太多對身體不好。”小白阻止我再次施法。


    “嗬嗬,我倒沒啥感覺。就是這肚子有些餓了。走,咱們迴家看白秀她們做好飯了沒有。”我摸了摸肚子,發覺自己最近似乎長胖了一些。難道是因為我不用做飯的緣故?這每天少做一件事對一個人來說還真是不一樣啊。


    “爺爺,你跟小白玩泥巴下次把我也帶上吧。”我一進洞門青山就走上前來找我。


    “爺爺啥時候跟小白玩泥巴了?”我瞪了青山一眼。


    “太爺爺說的。他說你跟小白在外麵玩泥巴玩得可帶勁了。讓我也跟你們一塊去玩。”青山轉身一指我爹。看樣子我的行蹤根本就逃不出我爹的那雙賊眼。


    “那太爺爺有沒有教你咋樣玩泥巴呀?”我問青山。


    “教了。說我玩得肯定比你好。”青山信心滿滿地答道。


    “那行吧。不過,我和小白準備晚上才出去玩。你如果想去的話,到時我喊你。”我拍了拍青山的腦袋。


    “你可別忘了,一定要叫上我。”青山見我急著往房間裏走,跟在我腳邊說道。


    “不會忘了叫你的。你去看看飯做好了沒有。爺爺有些餓了。”我對青山說道。


    “啊?你跟小白剛才沒吃飯呀?我們已經吃完飯了。”青山站在原地問我。


    “不會吧,你們吃飯為啥不喊我跟小白呀?”我一聽是即生氣又難過。好歹我也為這個家付出了那麽多,吃個飯連叫我的人都沒有。


    “今天的飯是每人一份。我們自己拿到自己房裏吃的。我去看看,你的說不定還在桌子上擺著呢。”青山轉身就往廚房裏瞧。


    “別瞧了,你爺爺和小白的飯,我在鍋裏熱著呢。”白英站在二樓她的房間門口嚷嚷道。


    “噢,謝謝奶奶。”青山抬頭對白英說道。


    “奶奶今天做的飯好不好吃呀?”白英問青山。


    “還行吧。就是吃著沒啥意思。”青山好像對今天的飯很有意見呀!


    “哦?為啥沒意思?”白英詫異地問青山。


    “奶奶,我覺得你們那兒的吃飯方式不好。我們這兒吃飯的時候,大家圍在一張桌子旁邊,有說有笑,吃得可開心了。今天這種自己吃自己的飯,一點都不熱鬧。”青山說道。


    “吃飯不就是吃飯嘛,幹嘛非得鬧哄哄的呀?”白英問青山。


    “這熱鬧才能讓我有胃口,而且我還可以順便挑點自己喜歡吃的。你今天做的飯,我愛吃的不愛吃的都有。我爺爺又不許浪費。所以我吃得可難受了。”青山說道。


    “那是你挑食。這可是個壞毛病。人隻有啥都吃,身體才能長得好。”白英解釋道。


    “可我以前的身體也挺好的呀。你看我現在才五歲多,就長得跟小白差不多高。你再瞅瞅我姑姑,都不知道活了多少年了,還那麽矮。我覺得這肯定得賴你。就是因為你做了我姑姑不愛吃的,她才長不高。”青山還真是一點也不給白英留麵子啊。


    “你個臭小子,竟敢說我做的飯不好吃。下迴,我專門做你不愛吃的菜。”白英惱羞成怒地轉身迴了自己的房間,“啪-”的一聲把門關嚴了。


    “額---原來奶奶也會生氣呀!”青山把脖子一縮,溜到我的房間。


    “青山呐,這做飯很辛苦的。你奶奶給我們大家做飯已經很不容易了。你剛才不應該那樣說你奶奶做的飯。等會兒你奶奶出來了,你記著要向你奶奶道歉。聽到了沒有。”我盡量耐心地勸說著青山。


    “我隻不過說了我心裏想到的話罷了。奶奶幹嘛生那麽大的氣呀?”青山噘著嘴問我。


    “這大人都好麵子。剛才你說的話讓你奶奶覺得很沒麵子。她當然會生氣了。”我說道。


    “難道我不喜歡還非得說喜歡不成?”青山委屈地問我。


    “那倒沒有必要。不過,你說話的時候要想想,如果今天的飯是你做的,別人也像你一樣,對你說出剛才你說的那些話,你心裏會是啥感覺呀?”對著一個才五歲的孩子,即便他長得再高大,也不能把他當做一個大人來對待,這種感覺也挺難受的。


    “好吧。我想想。”青山低著頭走出了我的房間。隻看青山的背影,還真是無法將他當成小孩子來看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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