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既然是去見磐大娘，能不能帶著我們一起去呀?”女兒挺著大肚子還想跟我們去小芒山。
“你說呢?”我瞅了瞅女兒的大肚子反問她。
“反正這孩子應該一時半會兒還生不了，不如我跟你們一塊去吧。”女兒好像挺自信的嘛！
“這都過了預產期多久了?你咋能保證近期他就不想出來呢?”我鬱悶地看著眼前的女兒。這孩子啥時候才能讓我省點心?
“他自己告訴我的。昨晚我做夢，夢見你孫子親自告訴我說，他要和我一起去小芒山，從小芒山迴來再出來。”女兒真是想跟我去小芒山想瘋了，連這樣的鬼話也說得出口。
“嗬嗬，你難道不知道夢和現實是相反的嗎?這說明我孫子想出來了。你就老老實實在家待著吧。”我撇開女兒去找白石和小悟。我們這一走，家裏的安危可全都靠他們兩個了。我得好好叮囑一下他們。
“爸爸，你是想找白石吧?他跟小悟和白玉去鎮上了，說是幫磐伯伯買禮物去了。”女兒跟在我屁股後麵。看樣子還是不死心呀。
“小離呀，我們去小芒山後，你可得管住自己，不要出去亂跑。那東陽神君現在還沒逮到，萬一你被他盯上了，那可就麻煩了。”我心裏那個愁啊！如果東陽神君真找來了可咋辦?
“爸爸，你如果不放心把我帶上不就行了。”女兒這是啥意思?我不由一個頭兩個大。
“我是說正經的。你自己一定要保護好自己。你也不能靠你爸一輩子。再說了，這孩子要是出生了，你還得保護孩子。有空的時候你一定要多提升一下自己的神功，另外也得督促白石多加修練。你看人家小悟跟白玉多努力。你們如果像他倆一樣，將來才有能力自保和保護孩子。聽到了沒有?”我看著女兒心不在焉的樣子就著急。我這到底是個什麽命?作凡人時為了兒子的學習想盡了辦法。現在作了神仙又要為了一個如此沒有上進心的女兒操碎了心。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現在這世界沒你想的那麽亂。哪來的那麽多壞人呀！再說了，東陽神君現在是逃犯，他躲都來不及呢，還會跑來生事?你想的也太多了。”女兒不耐煩地頂撞我。
“你--”我氣得渾身直哆嗦。卻又拿女兒沒辦法。
“你不就是嫌帶著我麻煩嘛。每次都是這樣，有熱鬧瞧的時候就不讓我們幾個去。”女兒氣唿唿地轉身迴了自己的洞。
“我—你---”我望著女兒的背影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其實要我說呀，真不如把他們幾個帶上。他們也該出去見識見識外麵的世界了。”磐石不知看了多久的熱鬧，慢悠悠地晃到我眼前。
“連你也這麽說。你不看看小離的樣子，那副身子骨那經得起折騰?”算他磐石倒黴。我這火正沒地方發呢，他正好撞在槍眼上。
“你別發這麽大的火啊。咱們是神仙。神仙大著肚子到處跑的多的是。你那個娘當年也是挺著個大肚子跟著你那個爹到處跑，最後還在陰陽鏡跟前生了-----孩子。”我估計磐石本想說生的是我，結果一想那位不是我親娘，這才改的口。
“我認為磐石說的沒錯。是應該讓孩子們多出去長長見識了。我像他們這麽大的時候早就學會離家出走了。”公主從我們的洞裏走了出來，開始炫耀她當年的黑曆史。
“可是小芒山不是不許女人上山嗎?”我記得白石曾提過這事。
“咱們又不是去接受考驗。再說了，憑我的關係，帶誰上小芒山他們還敢阻攔不成。”磐石信誓旦旦的口吻令我很不爽，昨天公主說要去時也沒見他說可以帶女人上山。莫非他怕公主瞧不起小芒山的人所以沒吭氣?
“額---這事我想想。”既然磐石和公主都這麽說，我開始反思自己。長久以來我一直用凡人的思維來處理神仙的事情。既然是神仙，應該與凡人不同，應該不會出啥事。神話故事裏不是也常有神女在犄角旮旯裏生孩子的情節嘛。
“小離，你出來一下。”我衝著女兒的洞口喊了一聲。
“啥事呀?如果你還想訓我，我躺在床上聽也一樣。”女兒這會兒應該是正在生我的氣，連窩兒也懶得動。
“在你小媽和磐伯伯的保證下，我決定帶你們去小芒山。”說完這句話我緊盯著女兒的洞口，擔心她聽了我的話後太興奮，跑出來時萬一絆一下可就麻煩了。
“你說啥?我沒聽清楚。你再說一遍。”女兒的聲音裏透著喜悅。
“我說我同意你們去小芒山啦！”我大聲地再說了一遍。
“真的！太好了！我愛死你了，爸爸。”女兒果真如我意料中一樣，像個瘋子一樣衝了出來，想給我一個大大的擁抱。可惜的是肚子太大，她隻能象征性地伸手摸了一把我的脖子。
“小心小心。去小芒山可以，不過得約法三章。”我一把扶住女兒。難道懷孕的神仙真地無所謂?我心裏還是不斷敲著鼓。
小芒山在哪兒我是搞不清楚。上次跟著磐石去東海才發現，原來人間和天界的時空交錯著，有些地方根本不在人間的版圖之上。
“磐石，你說咱們帶這些人間的東西去小芒山沒問題吧?”我瞅了瞅小悟和白玉手裏拎著的幾盒點心和一包臘肉。
“你放心，小芒山製度頗嚴，山上的人一般很難有機會到人間遊逛。人間的美味對於山上的人來說那就是千金難換的寶貝。這些東西小樓他媽最愛吃了。尤其是臘肉，她喜歡的不得了。”磐石的嘴角洋溢著幸福。
“嗬嗬，是嘛。早知道咱們給他弄一頭豬了，那不是更好！”我的腦海裏泛起婀娜多姿的仙子們嘴角流油吃著臘肉的景象，不由一陣反胃。
“如果你願意多掏點錢我是求之不得呀！”磐石像是迴娘家一樣滿麵春風，連說話的語氣都比平時多了一分仙氣。
“磐伯伯，不知小芒山上都有啥好吃的?咱們這趟去可花了不少錢，到時候怎麽樣也得吃迴來。”白玉這是故意在逗磐石嗎?
“嗬嗬，我可提前警告你們，到了小芒山一定要遵守那兒的規矩，不準像在家裏一樣亂竄。還有，千萬不要去惹山上的仙子。後果很嚴重。至於好吃的嘛，到了山上就知道了。保證讓你們大吃一驚。嗬嗬嗬。”磐石可能是想起當年自己在小芒山上的經曆了，眼睛都快眯成一條線了。
“磐伯伯，你說如果我在小芒山上被哪個仙子看上了可咋辦?”白玉繼續調侃磐石。
“切--就你這小樣，人家仙子怎麽可能入得了眼。你別在這兒臭美了。”磐石撇撇嘴似乎瞧不上白玉的長相。
“那仙子們喜歡什麽樣的神仙?莫非是像磐伯伯這樣的。”白玉說著一抹臉變成了磐石的樣子，擠眉弄眼的樣子完全跟磐石不是一個風格。
“去去去。你再敢變成我的樣子小心我把你的尾巴剪嘍。”磐石一揮手將白玉身上的偽裝卸去。這份神功還真不是蓋的！
“磐伯伯，小樓的娘長得啥樣呀?有沒有我小媽好看?”女兒挺著大肚子依然改不掉她的小孩脾性。
“嗬嗬，你小媽是公主，我那位沒法跟她比，也比不了。”不知不覺中磐石已經把小樓的媽叫作“我那位”。看樣子這老家夥心裏早就有了人家，隻是在家庭和工作之間難以選擇罷了。
“嗬嗬，你別聽你磐伯伯在這兒瞎扯。聽說小芒山望月仙子長得花容月貌，和百花穀的牡丹仙子並稱天界二美，連月宮裏的那位都要遜她幾分。”公主微笑著給磐石長臉。
“嗬嗬，哪有你說的那麽漂亮。隻是還過得去罷了。”磐石臉一紅擺了擺手。
“真是看不出來呀！你磐石瞅著也就算個中規中矩的模樣，竟然把天界二美都迷得暈頭轉向。”我想起參加天帝的聯歡會時磐石與牡丹仙子聊得熱火朝天的情景。
“去去去，你胡說什麽?我與牡丹仙子之間乃是純潔的友誼。我可告訴你啊，到了小芒山可千萬不可提起這種話題。”磐石一聽我的話像被人抓住了死穴，脖子都變硬了。
“隻許你做還不許人說。你的臉皮可真夠厚的。”我丟給磐石一個“你也太無恥”的眼神。
“不是你想的那樣。小樓的媽並非善妒之人，隻是怕你們的無心之說引起別人的無端猜忌，從而惹出事來可就不好了。”磐石一臉的嚴肅。看來還真不能拿他跟牡丹仙子的事來說笑。
“好，我知道了。你們幾個也聽清楚，到了小芒山不要亂開玩笑。記著咱們這次是以客人的身份去拜訪，不要給你磐伯伯丟臉。”我衝著旁邊的幾個交頭接耳的小輩叮嚀道。
“爸爸，你放心吧。我們一定不會丟你們的臉的。”小悟趕緊向我保證。
“是啊，磐伯伯，你瞧瞧我們幾個，哪一個不是英姿颯爽、玉樹臨風。嗬嗬，小離姐除外。我們幾個跟在你屁股後麵，你得有多長臉呀！那些仙子肯定會把你當國王一樣崇拜。”白玉真是個馬屁精，把磐石逗得臉上樂開了花。
“小悟和白石還行。你--像是有點太矮了點。現在的仙子都喜歡高富帥。”磐石上下瞅了瞅白玉。
“那我就長高點。”白玉邊說邊不斷長高，又和白石成了雙胞胎。
“你能不能把你的臉換換。我看著太鬧心。”女兒不滿地瞪著白玉。
“行行行，你以為我願意變成你家白石的樣子?憨了吧唧的。那是因為咱以前見得人太少了，不知該變成啥樣。我這就變個帥氣點的明星臉。”白玉兩手在自己臉上一陣揉捏，片刻之後再看，我的天呐！他竟然把自己整成了一位女兒喜歡的一位明星，差點閃瞎了我的雙眼！估計是看到過女兒貼在洞裏牆上的畫報。
“額--我說白玉呀，你這張臉能維持多久?”我羨慕地問道。
“不知道。隻要我想，應該可以一直保持這張臉的樣子吧。”白玉得意地衝我一咧嘴，兩邊臉頰上竟然還有兩個小酒窩。
“哼！就知道臭美，光長得好有個屁用。”小悟的心裏可能有點妒忌白玉。
“就是，整那麽漂亮別人一看就知道你這人徒有其表，實際上是個草包。”白石往女兒身前一站，擋住已看呆的女兒。
“我說白玉呀，不如你去人間當演員吧。我聽說人間的演員可掙錢了。我來作你的經紀人。保證讓你紅透整個天。”女兒把身前的白石往旁邊一扒拉，扯著白玉的衣袖不撒手。
“啥叫紅透整個天?我隻聽說過紅透半邊天。”小悟麵露疑惑。
“你瞧白玉的樣子，扮男人那是一枚妥妥的小鮮肉。扮女人那也是一位弱弱的美嬌娘。這男女各占半邊天，他可不就紅透了整個天。”真不愧是我女兒！這商機瞅得也太準了。
“你不如直接說白玉的樣子不男不女，何必說那麽多。”白石噘著嘴對女兒的舉動頗有意見。
“你才不男不女！”白玉一聽白石的話立刻奓毛了。
“好了好了，白玉你還是變迴去吧。你這個樣子會讓山上的仙子們都羞於見人的。”磐石趕緊上前拉架。
“對呀，白玉，剛才你磐伯伯是跟你開玩笑的。以前的樣子已經很好了。再說我們也看慣了。”公主在旁邊也跟著勸白玉。
“好吧。變迴去就變迴去，省得你們把我當外人看。”白玉有些掃興地抖了抖身子又揉了揉臉，總算是恢複原樣。
“好了好了，我們到了。”大家一聽磐石的話立刻放棄了剛才的話題，全都低頭朝雲頭下望。
由於每個人的神功不同，另外考慮到女兒的身體不太方便，我特意讓磐石施法弄了一艘雲彩船。我們所有人裹在一大團雲彩裏也省事。
映入眼簾的是一望無際的綠色，根本看不到一點山的影子，隻能由綠色的深淺程度感受到地勢的高低起伏。我不由感到奇怪，這都到冬季了，為啥這裏的樹還是這麽綠?難道這兒又是天界獨有的地方?
“謔！這小芒山還挺大的嘛！光聽名字我以為隻是一個小山頭，沒想竟然望不到邊。我說磐石呀，這裏的樹是不是常年都不變色呀?”我深深吸了一口來自於這座天然養吧的新鮮空氣。
“這迴你總算猜對了一件事。我聽說小芒山底埋有一具上古時期大神的軀體，因為這具軀體自帶靈力，故而能保小芒山上的植物長年不衰。我也隻是聽說，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這點請你勿必記牢，省得別人說是我造的謠。”磐石還真是治學嚴謹。我算是明白為啥咱做凡人時無論是學習還是工作都處於中不溜秋的水平。態度決定一切呀！
“歡迎歡迎，熱烈歡迎！”一陣歡唿聲夾雜著鑼鼓聲從茂密的林中傳來。
“這是咋迴事?我們是不是走錯了地方?”我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磐石。這分明就是鄉幹部進村的場麵嘛！
“額—應該沒錯呀！”磐石也在些意外，趕緊落下雲頭，進入密林中去查看。
“爸爸，是歡迎你的。”小悟眼尖，一眼就看到林中兩棵大樹間拉起的條幅。
“熱烈歡迎天界首屆比武大賽冠軍青苗大將來小芒山降妖除魔！好家夥，我的名聲傳得這麽遠呀！”我裝著不好意思地瞅了瞅身邊的公主和幾個小輩，其實心裏樂開了花。咱還從沒出過這種風頭，今天算是開天辟地頭一迴。
“伯伯，你太牛了。看樣子這迴小嬸娘得留點心了。這山上的仙子可能都是伯伯的忠實粉絲。”白玉這張嘴實在是欠抽。公主聽了他的話臉色立刻就變了。
“胡說啥呢?爸爸是那樣的人嗎?再說了，我就不信這山上的仙子有小媽這麽漂亮。”小悟及時給了白玉一腳，算是替公主出了一口惡氣。
“沒關係。不過，就是不知你伯伯有沒有那種豔福?”公主這話裏是酸氣衝天呀！
“嗬嗬，咱是來辦正事的，別的事不在咱考慮範圍之內。”我趕緊表態，省得等會兒真碰到一些投懷送抱的仙子咱沒地方講理去。
“磐伯伯，這山上的仙子怕是都來了吧。我都看花眼了，哪位才是磐大娘呀?”白玉拉著磐石的袖子像個花癡似的望著不遠外的歡迎隊伍。
“正中間的那位就是。嗬嗬嗬。”磐石像是迴到了自己家，一馬當先走在我們的最前端。
“白石，快看快看，磐大娘旁邊那位長得像不像哪個《落鳳巢》裏的那位郡主?”女兒像是見到了心儀的偶像，激動地拉著白石的衣袖讓他瞧她手指的那位仙子。
“咳咳咳。注意形象。這樣不禮貌。”我趕緊糾正女兒的不雅行為。
“青叔叔好。公主好。”磐石的那位讓我有些厭惡的兒子--小樓走上前來衝我和公主行拱手禮。
“小樓，你這就不對了。這是我小媽。你應當叫嬸娘。”女兒在一旁插嘴。
“額--嬸娘好。”磐石的兒子似乎覺得“公主”的名號比“嬸娘”更高些。一看就是盡得磐石的遺傳。
“青苗大將和青夫人肯賞光來我們小芒山可真是太好了。歡迎歡迎。”一位體態豐腴的仙子跟著磐石滿臉笑容迎上前來。不用說，這位肯定是磐石的“那位”---望月仙子。
“嫂嫂好。”公主微微一欠身。
“哎喲，不敢當不敢當。來我這個不必這麽客氣。大家隨便一點就好。”望月仙子態度和藹謙遜。
“嫂子上迴來陰陽湖也不說多待幾天，好讓我盡盡地主之誼。為此事我還埋怨了磐兄。原本應早點來看看嫂子，可天界事務繁多，一直未能抽出空來，還望嫂子能多多諒解。”這麵子上的話還是得說到位才行，也算是給小輩們上一堂禮儀課。
“嗬嗬，青苗大將真會說笑。上迴是我做的不妥，本該留下與諸位見上一麵再走，可是山上突有急事，故而匆匆離開。還望青苗大將多多體諒。”望月仙子衝我微微欠身。
“嫂子這就太見外了。嫂子叫我青苗就行了。我與磐兄比親兄弟還親。大家以後就是一家人。不必如此拘禮。”我趕緊用手輕輕一扶望月仙子。
“嗬嗬，沒錯沒錯。你喊他青弟也行。大家都是一家人，不必太拘禮。”磐石轉身為望月仙子一一介紹幾位小輩。
還真別說，小芒山上的仙子個個長得嬌豔粉嫩，僅僅手拿鮮花站在那兒一顰一笑，都令人有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真是不敢想象，如果她們放低姿態撒個嬌，也不知有幾個男人能扛得住！看樣子，在小芒山上經受考驗的男小仙們還真是不容易呀！
“磐大娘，一路上我們都在猜你到底長的啥樣。磐伯伯說你長得一般。我看他是眼睛有問題。你明明長得這麽美，咋會看上他?”白玉不挑起點事來似乎覺得對不起他那張嘴。
“哦！是嘛。嗬嗬。可惜你太小了，如果你歲數再大點，我就把他甩了跟你過。”望月仙子瞥了一眼磐石，笑眯眯地迴答白玉。
“原來你喜歡成熟的男人呀！要不我多長點胡子吧。”白玉的話還沒說完，白淨的臉上開始往外冒胡子，看著實在是恐怖。
“白玉！不許胡鬧。”我向小悟遞了個眼色。小悟一把將白玉拉到了一邊。
“嗬嗬，這孩子，還真是有趣。”望月仙子露出一個包容的微笑。
“就數他鬼點子多。走走走，咱們先進屋再說。”磐石一拉望月仙子的手。望月仙子遲疑了一下，顯然是在考慮這樣合不合適。
“山主不好啦！那些妖怪又出來傷人啦！”一陣唿叫聲傳來。
“還真有妖怪呀！”女兒詫異的表情說明她以為我來小芒山是度假的。
“那你以為我跟你磐伯伯來這兒是幹啥的?”我瞪了一眼讓人不省心的女兒。
“除妖就除妖唄，有啥大不了的。說不定我還能幫上忙呢。”女兒一副滿不在乎的神情。
“我告訴你，等會兒你跟白石老老實實待在屋裏，不許出來。這裏的妖怪聽說暴躁無比。現在可不是在鬧著玩。”我警告女兒。
“青弟，你就放心吧。等會兒我守著小離，絕對不讓她有半分閃失。”望月仙子拉著女兒的手疼惜地瞄了一眼她的肚子。
“有山主的照應我就放心了。客氣話也不多說了。我們這就去看看。”我衝磐石一使眼色，順便衝小悟和白玉一揮手。
“我也同你們一起去。”公主一摟袖子就充分暴露了她強悍的本質。
“嗬嗬，這事哪兒輪得到你來摻和。你還是好好陪著嫂子聊聊天，跟人家多學習學習如何管理一個大家庭。將來咱們家人口越來越多，這些雜事可都得你來管。”我瞧見望月仙子微微皺了皺眉。她肯定覺得公主身為女人做出如此粗魯的動作太不像話了。
“那你可小心著點，如果應付不來可不能太勉強自己。”公主不放心地看著我。
“弟妹，你就放心吧。那幾隻怪物並不怎麽傷人。隻是人一動它，它才會反擊。青弟不會有事的。”望月仙子輕輕一拉公主的衣袖。
“行了行了，不就是幾隻怪物嘛。”我擺擺手招唿磐石、小悟和白玉。
“叔叔，我能不能不去呀?我有點餓了。”白玉早上出門時就說他要到小芒山吃好東西，所以家裏的早餐也沒吃。
“不行。你既然跟來了，就得出一份力。再說了，你光躲在洞裏修練有個屁用，要想突破就得多參加實戰。”我把眼一瞪，直接給了白玉一個否定的答案。
“好吧。”白玉哭喪著臉不情不願地跟在小悟的後麵。
“等會兒看見妖怪你們倆在外圍守著，我跟你們磐伯伯先去與他接觸一下，可千萬不敢胡來。聽到沒有?”這兩個孩子還從來沒有參加過真正的戰鬥，所以我還得多叮囑兩下。
“沒問題，爸爸。”小悟一拉白玉的衣袖，讓他跟緊點自己。
“叔叔，我肚子不舒服，想拉屎。”白玉捂著肚子一副難受的樣子。
“你早上又沒吃東西，哪來的屎拉?”這孩子毛病還真多。
“昨晚吃的太多，現在都變成屎了。哎呀，不行了，要出來了！”白玉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捂著屁股也顧不上理我了直接往旁邊的小樹林裏鑽。
“小悟，你照看他一下。”我一瞧白玉的樣子趕緊捂著鼻子往前走。
“你咋就這麽麻煩。”小悟皺著眉頭不太情願地跟在白玉的後頭進了小樹林。
“嗬嗬，正常正常。我第一次跟壞人交手時也緊張地要命，總想上茅房。”磐石還真是體貼小輩。
“這叫沒出息！還正常?”我鄙視地看了一眼磐石。兒子小時候上學時一碰到考試就肚子不舒服，跟現在的白玉一個德性，被我不知訓過多少迴，後來上了初中才慢慢改掉了這個壞毛病。
一想起兒子我的心裏又開始變得惆悵起來。這又有幾個月沒見兒子的麵了，真是想他啊！還有妻子，總覺得對不住她。她可能永遠都想不到待在她身邊的是一個沒有魂魄的人。不行，這一想心裏就止不住的難受，等這次的事辦完了一定要迴去看看妻子和兒子，也得再去瞧瞧我人間的父母，這見一麵就少一麵了啊！
“救命啊！叔叔！”我正沉浸在對親人的無比思念之中，猛然間白玉的一聲唿叫將我拉迴到眼前。
“你說呢?”我瞅了瞅女兒的大肚子反問她。
“反正這孩子應該一時半會兒還生不了，不如我跟你們一塊去吧。”女兒好像挺自信的嘛！
“這都過了預產期多久了?你咋能保證近期他就不想出來呢?”我鬱悶地看著眼前的女兒。這孩子啥時候才能讓我省點心?
“他自己告訴我的。昨晚我做夢，夢見你孫子親自告訴我說，他要和我一起去小芒山，從小芒山迴來再出來。”女兒真是想跟我去小芒山想瘋了，連這樣的鬼話也說得出口。
“嗬嗬，你難道不知道夢和現實是相反的嗎?這說明我孫子想出來了。你就老老實實在家待著吧。”我撇開女兒去找白石和小悟。我們這一走，家裏的安危可全都靠他們兩個了。我得好好叮囑一下他們。
“爸爸，你是想找白石吧?他跟小悟和白玉去鎮上了，說是幫磐伯伯買禮物去了。”女兒跟在我屁股後麵。看樣子還是不死心呀。
“小離呀，我們去小芒山後，你可得管住自己，不要出去亂跑。那東陽神君現在還沒逮到，萬一你被他盯上了，那可就麻煩了。”我心裏那個愁啊！如果東陽神君真找來了可咋辦?
“爸爸，你如果不放心把我帶上不就行了。”女兒這是啥意思?我不由一個頭兩個大。
“我是說正經的。你自己一定要保護好自己。你也不能靠你爸一輩子。再說了，這孩子要是出生了，你還得保護孩子。有空的時候你一定要多提升一下自己的神功，另外也得督促白石多加修練。你看人家小悟跟白玉多努力。你們如果像他倆一樣，將來才有能力自保和保護孩子。聽到了沒有?”我看著女兒心不在焉的樣子就著急。我這到底是個什麽命?作凡人時為了兒子的學習想盡了辦法。現在作了神仙又要為了一個如此沒有上進心的女兒操碎了心。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現在這世界沒你想的那麽亂。哪來的那麽多壞人呀！再說了，東陽神君現在是逃犯，他躲都來不及呢，還會跑來生事?你想的也太多了。”女兒不耐煩地頂撞我。
“你--”我氣得渾身直哆嗦。卻又拿女兒沒辦法。
“你不就是嫌帶著我麻煩嘛。每次都是這樣，有熱鬧瞧的時候就不讓我們幾個去。”女兒氣唿唿地轉身迴了自己的洞。
“我—你---”我望著女兒的背影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其實要我說呀，真不如把他們幾個帶上。他們也該出去見識見識外麵的世界了。”磐石不知看了多久的熱鬧，慢悠悠地晃到我眼前。
“連你也這麽說。你不看看小離的樣子，那副身子骨那經得起折騰?”算他磐石倒黴。我這火正沒地方發呢，他正好撞在槍眼上。
“你別發這麽大的火啊。咱們是神仙。神仙大著肚子到處跑的多的是。你那個娘當年也是挺著個大肚子跟著你那個爹到處跑，最後還在陰陽鏡跟前生了-----孩子。”我估計磐石本想說生的是我，結果一想那位不是我親娘，這才改的口。
“我認為磐石說的沒錯。是應該讓孩子們多出去長長見識了。我像他們這麽大的時候早就學會離家出走了。”公主從我們的洞裏走了出來，開始炫耀她當年的黑曆史。
“可是小芒山不是不許女人上山嗎?”我記得白石曾提過這事。
“咱們又不是去接受考驗。再說了，憑我的關係，帶誰上小芒山他們還敢阻攔不成。”磐石信誓旦旦的口吻令我很不爽，昨天公主說要去時也沒見他說可以帶女人上山。莫非他怕公主瞧不起小芒山的人所以沒吭氣?
“額---這事我想想。”既然磐石和公主都這麽說，我開始反思自己。長久以來我一直用凡人的思維來處理神仙的事情。既然是神仙，應該與凡人不同，應該不會出啥事。神話故事裏不是也常有神女在犄角旮旯裏生孩子的情節嘛。
“小離，你出來一下。”我衝著女兒的洞口喊了一聲。
“啥事呀?如果你還想訓我，我躺在床上聽也一樣。”女兒這會兒應該是正在生我的氣，連窩兒也懶得動。
“在你小媽和磐伯伯的保證下，我決定帶你們去小芒山。”說完這句話我緊盯著女兒的洞口，擔心她聽了我的話後太興奮，跑出來時萬一絆一下可就麻煩了。
“你說啥?我沒聽清楚。你再說一遍。”女兒的聲音裏透著喜悅。
“我說我同意你們去小芒山啦！”我大聲地再說了一遍。
“真的！太好了！我愛死你了，爸爸。”女兒果真如我意料中一樣，像個瘋子一樣衝了出來，想給我一個大大的擁抱。可惜的是肚子太大，她隻能象征性地伸手摸了一把我的脖子。
“小心小心。去小芒山可以，不過得約法三章。”我一把扶住女兒。難道懷孕的神仙真地無所謂?我心裏還是不斷敲著鼓。
小芒山在哪兒我是搞不清楚。上次跟著磐石去東海才發現，原來人間和天界的時空交錯著，有些地方根本不在人間的版圖之上。
“磐石，你說咱們帶這些人間的東西去小芒山沒問題吧?”我瞅了瞅小悟和白玉手裏拎著的幾盒點心和一包臘肉。
“你放心，小芒山製度頗嚴，山上的人一般很難有機會到人間遊逛。人間的美味對於山上的人來說那就是千金難換的寶貝。這些東西小樓他媽最愛吃了。尤其是臘肉，她喜歡的不得了。”磐石的嘴角洋溢著幸福。
“嗬嗬，是嘛。早知道咱們給他弄一頭豬了，那不是更好！”我的腦海裏泛起婀娜多姿的仙子們嘴角流油吃著臘肉的景象，不由一陣反胃。
“如果你願意多掏點錢我是求之不得呀！”磐石像是迴娘家一樣滿麵春風，連說話的語氣都比平時多了一分仙氣。
“磐伯伯，不知小芒山上都有啥好吃的?咱們這趟去可花了不少錢，到時候怎麽樣也得吃迴來。”白玉這是故意在逗磐石嗎?
“嗬嗬，我可提前警告你們，到了小芒山一定要遵守那兒的規矩，不準像在家裏一樣亂竄。還有，千萬不要去惹山上的仙子。後果很嚴重。至於好吃的嘛，到了山上就知道了。保證讓你們大吃一驚。嗬嗬嗬。”磐石可能是想起當年自己在小芒山上的經曆了，眼睛都快眯成一條線了。
“磐伯伯，你說如果我在小芒山上被哪個仙子看上了可咋辦?”白玉繼續調侃磐石。
“切--就你這小樣，人家仙子怎麽可能入得了眼。你別在這兒臭美了。”磐石撇撇嘴似乎瞧不上白玉的長相。
“那仙子們喜歡什麽樣的神仙?莫非是像磐伯伯這樣的。”白玉說著一抹臉變成了磐石的樣子，擠眉弄眼的樣子完全跟磐石不是一個風格。
“去去去。你再敢變成我的樣子小心我把你的尾巴剪嘍。”磐石一揮手將白玉身上的偽裝卸去。這份神功還真不是蓋的！
“磐伯伯，小樓的娘長得啥樣呀?有沒有我小媽好看?”女兒挺著大肚子依然改不掉她的小孩脾性。
“嗬嗬，你小媽是公主，我那位沒法跟她比，也比不了。”不知不覺中磐石已經把小樓的媽叫作“我那位”。看樣子這老家夥心裏早就有了人家，隻是在家庭和工作之間難以選擇罷了。
“嗬嗬，你別聽你磐伯伯在這兒瞎扯。聽說小芒山望月仙子長得花容月貌，和百花穀的牡丹仙子並稱天界二美，連月宮裏的那位都要遜她幾分。”公主微笑著給磐石長臉。
“嗬嗬，哪有你說的那麽漂亮。隻是還過得去罷了。”磐石臉一紅擺了擺手。
“真是看不出來呀！你磐石瞅著也就算個中規中矩的模樣，竟然把天界二美都迷得暈頭轉向。”我想起參加天帝的聯歡會時磐石與牡丹仙子聊得熱火朝天的情景。
“去去去，你胡說什麽?我與牡丹仙子之間乃是純潔的友誼。我可告訴你啊，到了小芒山可千萬不可提起這種話題。”磐石一聽我的話像被人抓住了死穴，脖子都變硬了。
“隻許你做還不許人說。你的臉皮可真夠厚的。”我丟給磐石一個“你也太無恥”的眼神。
“不是你想的那樣。小樓的媽並非善妒之人，隻是怕你們的無心之說引起別人的無端猜忌，從而惹出事來可就不好了。”磐石一臉的嚴肅。看來還真不能拿他跟牡丹仙子的事來說笑。
“好，我知道了。你們幾個也聽清楚，到了小芒山不要亂開玩笑。記著咱們這次是以客人的身份去拜訪，不要給你磐伯伯丟臉。”我衝著旁邊的幾個交頭接耳的小輩叮嚀道。
“爸爸，你放心吧。我們一定不會丟你們的臉的。”小悟趕緊向我保證。
“是啊，磐伯伯，你瞧瞧我們幾個，哪一個不是英姿颯爽、玉樹臨風。嗬嗬，小離姐除外。我們幾個跟在你屁股後麵，你得有多長臉呀！那些仙子肯定會把你當國王一樣崇拜。”白玉真是個馬屁精，把磐石逗得臉上樂開了花。
“小悟和白石還行。你--像是有點太矮了點。現在的仙子都喜歡高富帥。”磐石上下瞅了瞅白玉。
“那我就長高點。”白玉邊說邊不斷長高，又和白石成了雙胞胎。
“你能不能把你的臉換換。我看著太鬧心。”女兒不滿地瞪著白玉。
“行行行，你以為我願意變成你家白石的樣子?憨了吧唧的。那是因為咱以前見得人太少了，不知該變成啥樣。我這就變個帥氣點的明星臉。”白玉兩手在自己臉上一陣揉捏，片刻之後再看，我的天呐！他竟然把自己整成了一位女兒喜歡的一位明星，差點閃瞎了我的雙眼！估計是看到過女兒貼在洞裏牆上的畫報。
“額--我說白玉呀，你這張臉能維持多久?”我羨慕地問道。
“不知道。隻要我想，應該可以一直保持這張臉的樣子吧。”白玉得意地衝我一咧嘴，兩邊臉頰上竟然還有兩個小酒窩。
“哼！就知道臭美，光長得好有個屁用。”小悟的心裏可能有點妒忌白玉。
“就是，整那麽漂亮別人一看就知道你這人徒有其表，實際上是個草包。”白石往女兒身前一站，擋住已看呆的女兒。
“我說白玉呀，不如你去人間當演員吧。我聽說人間的演員可掙錢了。我來作你的經紀人。保證讓你紅透整個天。”女兒把身前的白石往旁邊一扒拉，扯著白玉的衣袖不撒手。
“啥叫紅透整個天?我隻聽說過紅透半邊天。”小悟麵露疑惑。
“你瞧白玉的樣子，扮男人那是一枚妥妥的小鮮肉。扮女人那也是一位弱弱的美嬌娘。這男女各占半邊天，他可不就紅透了整個天。”真不愧是我女兒！這商機瞅得也太準了。
“你不如直接說白玉的樣子不男不女，何必說那麽多。”白石噘著嘴對女兒的舉動頗有意見。
“你才不男不女！”白玉一聽白石的話立刻奓毛了。
“好了好了，白玉你還是變迴去吧。你這個樣子會讓山上的仙子們都羞於見人的。”磐石趕緊上前拉架。
“對呀，白玉，剛才你磐伯伯是跟你開玩笑的。以前的樣子已經很好了。再說我們也看慣了。”公主在旁邊也跟著勸白玉。
“好吧。變迴去就變迴去，省得你們把我當外人看。”白玉有些掃興地抖了抖身子又揉了揉臉，總算是恢複原樣。
“好了好了，我們到了。”大家一聽磐石的話立刻放棄了剛才的話題，全都低頭朝雲頭下望。
由於每個人的神功不同，另外考慮到女兒的身體不太方便，我特意讓磐石施法弄了一艘雲彩船。我們所有人裹在一大團雲彩裏也省事。
映入眼簾的是一望無際的綠色，根本看不到一點山的影子，隻能由綠色的深淺程度感受到地勢的高低起伏。我不由感到奇怪，這都到冬季了，為啥這裏的樹還是這麽綠?難道這兒又是天界獨有的地方?
“謔！這小芒山還挺大的嘛！光聽名字我以為隻是一個小山頭，沒想竟然望不到邊。我說磐石呀，這裏的樹是不是常年都不變色呀?”我深深吸了一口來自於這座天然養吧的新鮮空氣。
“這迴你總算猜對了一件事。我聽說小芒山底埋有一具上古時期大神的軀體，因為這具軀體自帶靈力，故而能保小芒山上的植物長年不衰。我也隻是聽說，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這點請你勿必記牢，省得別人說是我造的謠。”磐石還真是治學嚴謹。我算是明白為啥咱做凡人時無論是學習還是工作都處於中不溜秋的水平。態度決定一切呀！
“歡迎歡迎，熱烈歡迎！”一陣歡唿聲夾雜著鑼鼓聲從茂密的林中傳來。
“這是咋迴事?我們是不是走錯了地方?”我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磐石。這分明就是鄉幹部進村的場麵嘛！
“額—應該沒錯呀！”磐石也在些意外，趕緊落下雲頭，進入密林中去查看。
“爸爸，是歡迎你的。”小悟眼尖，一眼就看到林中兩棵大樹間拉起的條幅。
“熱烈歡迎天界首屆比武大賽冠軍青苗大將來小芒山降妖除魔！好家夥，我的名聲傳得這麽遠呀！”我裝著不好意思地瞅了瞅身邊的公主和幾個小輩，其實心裏樂開了花。咱還從沒出過這種風頭，今天算是開天辟地頭一迴。
“伯伯，你太牛了。看樣子這迴小嬸娘得留點心了。這山上的仙子可能都是伯伯的忠實粉絲。”白玉這張嘴實在是欠抽。公主聽了他的話臉色立刻就變了。
“胡說啥呢?爸爸是那樣的人嗎?再說了，我就不信這山上的仙子有小媽這麽漂亮。”小悟及時給了白玉一腳，算是替公主出了一口惡氣。
“沒關係。不過，就是不知你伯伯有沒有那種豔福?”公主這話裏是酸氣衝天呀！
“嗬嗬，咱是來辦正事的，別的事不在咱考慮範圍之內。”我趕緊表態，省得等會兒真碰到一些投懷送抱的仙子咱沒地方講理去。
“磐伯伯，這山上的仙子怕是都來了吧。我都看花眼了，哪位才是磐大娘呀?”白玉拉著磐石的袖子像個花癡似的望著不遠外的歡迎隊伍。
“正中間的那位就是。嗬嗬嗬。”磐石像是迴到了自己家，一馬當先走在我們的最前端。
“白石，快看快看，磐大娘旁邊那位長得像不像哪個《落鳳巢》裏的那位郡主?”女兒像是見到了心儀的偶像，激動地拉著白石的衣袖讓他瞧她手指的那位仙子。
“咳咳咳。注意形象。這樣不禮貌。”我趕緊糾正女兒的不雅行為。
“青叔叔好。公主好。”磐石的那位讓我有些厭惡的兒子--小樓走上前來衝我和公主行拱手禮。
“小樓，你這就不對了。這是我小媽。你應當叫嬸娘。”女兒在一旁插嘴。
“額--嬸娘好。”磐石的兒子似乎覺得“公主”的名號比“嬸娘”更高些。一看就是盡得磐石的遺傳。
“青苗大將和青夫人肯賞光來我們小芒山可真是太好了。歡迎歡迎。”一位體態豐腴的仙子跟著磐石滿臉笑容迎上前來。不用說，這位肯定是磐石的“那位”---望月仙子。
“嫂嫂好。”公主微微一欠身。
“哎喲，不敢當不敢當。來我這個不必這麽客氣。大家隨便一點就好。”望月仙子態度和藹謙遜。
“嫂子上迴來陰陽湖也不說多待幾天，好讓我盡盡地主之誼。為此事我還埋怨了磐兄。原本應早點來看看嫂子，可天界事務繁多，一直未能抽出空來，還望嫂子能多多諒解。”這麵子上的話還是得說到位才行，也算是給小輩們上一堂禮儀課。
“嗬嗬，青苗大將真會說笑。上迴是我做的不妥，本該留下與諸位見上一麵再走，可是山上突有急事，故而匆匆離開。還望青苗大將多多體諒。”望月仙子衝我微微欠身。
“嫂子這就太見外了。嫂子叫我青苗就行了。我與磐兄比親兄弟還親。大家以後就是一家人。不必如此拘禮。”我趕緊用手輕輕一扶望月仙子。
“嗬嗬，沒錯沒錯。你喊他青弟也行。大家都是一家人，不必太拘禮。”磐石轉身為望月仙子一一介紹幾位小輩。
還真別說，小芒山上的仙子個個長得嬌豔粉嫩，僅僅手拿鮮花站在那兒一顰一笑，都令人有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真是不敢想象，如果她們放低姿態撒個嬌，也不知有幾個男人能扛得住！看樣子，在小芒山上經受考驗的男小仙們還真是不容易呀！
“磐大娘，一路上我們都在猜你到底長的啥樣。磐伯伯說你長得一般。我看他是眼睛有問題。你明明長得這麽美，咋會看上他?”白玉不挑起點事來似乎覺得對不起他那張嘴。
“哦！是嘛。嗬嗬。可惜你太小了，如果你歲數再大點，我就把他甩了跟你過。”望月仙子瞥了一眼磐石，笑眯眯地迴答白玉。
“原來你喜歡成熟的男人呀！要不我多長點胡子吧。”白玉的話還沒說完，白淨的臉上開始往外冒胡子，看著實在是恐怖。
“白玉！不許胡鬧。”我向小悟遞了個眼色。小悟一把將白玉拉到了一邊。
“嗬嗬，這孩子，還真是有趣。”望月仙子露出一個包容的微笑。
“就數他鬼點子多。走走走，咱們先進屋再說。”磐石一拉望月仙子的手。望月仙子遲疑了一下，顯然是在考慮這樣合不合適。
“山主不好啦！那些妖怪又出來傷人啦！”一陣唿叫聲傳來。
“還真有妖怪呀！”女兒詫異的表情說明她以為我來小芒山是度假的。
“那你以為我跟你磐伯伯來這兒是幹啥的?”我瞪了一眼讓人不省心的女兒。
“除妖就除妖唄，有啥大不了的。說不定我還能幫上忙呢。”女兒一副滿不在乎的神情。
“我告訴你，等會兒你跟白石老老實實待在屋裏，不許出來。這裏的妖怪聽說暴躁無比。現在可不是在鬧著玩。”我警告女兒。
“青弟，你就放心吧。等會兒我守著小離，絕對不讓她有半分閃失。”望月仙子拉著女兒的手疼惜地瞄了一眼她的肚子。
“有山主的照應我就放心了。客氣話也不多說了。我們這就去看看。”我衝磐石一使眼色，順便衝小悟和白玉一揮手。
“我也同你們一起去。”公主一摟袖子就充分暴露了她強悍的本質。
“嗬嗬，這事哪兒輪得到你來摻和。你還是好好陪著嫂子聊聊天，跟人家多學習學習如何管理一個大家庭。將來咱們家人口越來越多，這些雜事可都得你來管。”我瞧見望月仙子微微皺了皺眉。她肯定覺得公主身為女人做出如此粗魯的動作太不像話了。
“那你可小心著點，如果應付不來可不能太勉強自己。”公主不放心地看著我。
“弟妹，你就放心吧。那幾隻怪物並不怎麽傷人。隻是人一動它，它才會反擊。青弟不會有事的。”望月仙子輕輕一拉公主的衣袖。
“行了行了，不就是幾隻怪物嘛。”我擺擺手招唿磐石、小悟和白玉。
“叔叔，我能不能不去呀?我有點餓了。”白玉早上出門時就說他要到小芒山吃好東西，所以家裏的早餐也沒吃。
“不行。你既然跟來了，就得出一份力。再說了，你光躲在洞裏修練有個屁用，要想突破就得多參加實戰。”我把眼一瞪，直接給了白玉一個否定的答案。
“好吧。”白玉哭喪著臉不情不願地跟在小悟的後麵。
“等會兒看見妖怪你們倆在外圍守著，我跟你們磐伯伯先去與他接觸一下，可千萬不敢胡來。聽到沒有?”這兩個孩子還從來沒有參加過真正的戰鬥，所以我還得多叮囑兩下。
“沒問題，爸爸。”小悟一拉白玉的衣袖，讓他跟緊點自己。
“叔叔，我肚子不舒服，想拉屎。”白玉捂著肚子一副難受的樣子。
“你早上又沒吃東西，哪來的屎拉?”這孩子毛病還真多。
“昨晚吃的太多，現在都變成屎了。哎呀，不行了，要出來了！”白玉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捂著屁股也顧不上理我了直接往旁邊的小樹林裏鑽。
“小悟，你照看他一下。”我一瞧白玉的樣子趕緊捂著鼻子往前走。
“你咋就這麽麻煩。”小悟皺著眉頭不太情願地跟在白玉的後頭進了小樹林。
“嗬嗬，正常正常。我第一次跟壞人交手時也緊張地要命，總想上茅房。”磐石還真是體貼小輩。
“這叫沒出息！還正常?”我鄙視地看了一眼磐石。兒子小時候上學時一碰到考試就肚子不舒服，跟現在的白玉一個德性，被我不知訓過多少迴，後來上了初中才慢慢改掉了這個壞毛病。
一想起兒子我的心裏又開始變得惆悵起來。這又有幾個月沒見兒子的麵了，真是想他啊！還有妻子，總覺得對不住她。她可能永遠都想不到待在她身邊的是一個沒有魂魄的人。不行，這一想心裏就止不住的難受，等這次的事辦完了一定要迴去看看妻子和兒子，也得再去瞧瞧我人間的父母，這見一麵就少一麵了啊！
“救命啊！叔叔！”我正沉浸在對親人的無比思念之中，猛然間白玉的一聲唿叫將我拉迴到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