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瞅著當鋪裏好像沒設啥結界?”我和磐石隱身站在“迴天”當鋪的門口。


    “這裏是天街,私設結界那是藐視天帝的權威,誰敢設結界。”磐石繼續為我腦補天規。


    “你知道天幣的模子是啥樣嗎?”我問磐石。我倆進去的主要目的就是找天帝丟失的模子。我現在才想起來這模子是個啥樣子咱也沒見過。


    “嗬嗬,天幣長的啥樣,那模子就是啥樣。”磐石探手從我懷裏撈出一張天幣在我眼前晃了晃。這手法不當賊都可惜了。


    “啥意思?難道模子本身就是一張天幣?”我沒能理解磐石的話。在我印象裏人間的印鈔機還是比較龐大的,而且工藝複雜。看來神仙的東西還真不能用凡人的思維去理解。


    “差不多吧。天幣的模子就是一個長條狀的印章,隻不過被天帝施了仙法,在普通紙上蓋一下就是一張天幣。”磐石的話差點把我的下巴驚掉。這天帝也太牛了!我看天幣金光閃閃,像是經過什麽特殊工序加工過一樣,沒想到就是一個印章直接在紙上蓋一下就行了。幸虧天帝比較誠實,不亂蓋,要不然這天幣早就成了廢紙一張。


    “那天幣也有不同號碼,這天幣的印章是不是與人間財務用的打碼器一樣,蓋一下跳一個號?”我在腦海裏找尋了半天總算想起了以前在公司財務部裏看到過的打碼器。


    “切---天帝的做的東西哪來那麽複雜?就是一普通的印章。隻不過裏麵有了天帝加入的神識,所以它能自動編排號碼。”看樣子神仙做事就是簡單明了。


    “那我收到的那些紅包又是咋迴事。為何會出現相同的號碼?按理說不應該呀!”我尋思著既然是天帝的神識在模子裏,應該不會出現這種低級失誤才對。


    “這有啥難的。直接在四張疊起的紙上蓋一下,不就出現四張號碼相同的天帝了,隻不過清晰度有些不同罷了。”磐石衝我擺了擺手。我一瞧,就見先前見過的那位房產中介模樣的小仙背上扛著一個大包裹從“迴天”當鋪裏鬼鬼祟祟走了出來。


    “跟上他,他手裏拿著的應該是今天收的凡人的錢幣。咱們瞧瞧他要把這些東西送到哪兒去。”磐石悄悄向我傳聲。我趕緊與磐石跟在了那位小仙的身後。


    扛著包裹的小仙左拐右拐,專撿偏僻的小路走,最後從天帝宮的後麵轉了一大圈到了天門口,騰空而起飛向了人間。


    “他這是上哪兒去?”磐石望著小仙的背影轉過頭來問我。


    “人間的錢當然要拿迴到人間去用了。”我閃身繼續跟在小仙的後麵。


    “要不咱倆分開行動。你跟著他。我去當鋪裏查查。”磐石一見我也飛出天門,急忙向我發出暗語。


    “就這麽辦。”我擺了一個ok的手勢,化作一根絲線粘在了小仙的大包裹上。


    “銀來,今天收成咋樣?”小仙扛著包裹閃身落在了一棟高大巍峨的建築物裏。立刻有人找他搭話。


    我一瞧,嘿--還是老熟人。沒想到好久不見的金龍王也改頭換麵穿著西裝打著領帶,人模狗樣地坐在一張大班椅上翹著二郎腿。


    “嗬嗬,金總,今天收成不錯,差不多有六千萬人民幣,七十多萬美金。”小仙拍了拍包裹,得意洋洋地笑了笑。我一不留神,被小仙的大手狠狠地拍在了屁股上。


    “你快把這些錢送到財務上去,讓他們趕緊存到銀行,將錢轉入m國的賬戶上去。我們在那邊收購了一座蘊含豐富靈石的礦山,剛簽了合同,必須得給人家付首期款。”金龍王衝小仙揮了揮手。小仙立刻轉身出了金龍王的辦公室朝走廊的另一頭走去。


    我琢磨了一下還是先跟著小仙看看他們如何運作的?


    “銀來,你來的正是時候,那邊一個勁地催我打款,我都快被他們逼瘋了。”一位裝扮幹練的中年婦女看見小仙就像是見了救星。


    “這裏有六千多萬人民幣和七十多萬美金。王經理,你趕快把它們存到銀行去。”銀來將包裹往對方麵前一丟。剛才看著不太大的包裹一落到地上立刻變成了一座小山包。


    “好的,我立刻打電話讓銀行派人來點錢。”被稱作王經理的中年婦女拿起手機就給銀行打電話。看樣子他們與銀行合作很久了。


    沒過多久,一輛麵包車駛到了樓下,後麵緊跟著一車運鈔車。


    “王經理,你們的生意太好了。半個月就收了這麽多的現金。看樣子你們在農村的業務開展的很不錯呀!”一位三十多歲的矮胖男子走了進來,笑嘻嘻地同王經理打招唿。他後麵跟著幾位穿著銀行製服的小姑娘,每人手裏拎著一台點鈔機。一進門,幾位小姑娘麻利地將機器插上電源,一看就是熟手。


    “小馬,來來來,先坐。我讓他們給你倒杯水。錢都在袋子裏,我派個人來把錢拿出來,她們好清點。”王經理熱情地將矮胖男子迎到了辦公室裏麵的沙發上。


    “王經理,這個袋子打不開,上麵好像有把鎖。”王經理派來的人兩手拽著大袋子的口。


    “這個銀來,平時都不上鎖,這迴咋還鎖上了?銀來!銀來!”王經理嘟囔了一聲起身走出辦公室,站在走廊裏大喊著。


    “哎!咋了?”銀來聽到喊聲從金龍王的辦公室裏跑了出來。金龍王以為出了啥事也跟了過來。


    “你這袋子咋鎖上了?還怕我們偷公司的錢不成?”王經理一臉的不滿。


    “我啥時候鎖上了?沒有呀!”銀來和金龍王一起來到王經理的辦公室。


    “你自己瞧瞧,這麽一把大鎖,這是防誰呢?”王經理平日裏可能威風慣了,頭一迴遇到這種情況,讓她覺得自己在銀行的人麵前丟了分。


    “這不是我鎖的。真是奇怪了。我明明記得沒鎖呀。”銀來莫名其妙地抓起那把大鎖看了看。


    “還看啥呀?快打開吧。”金龍王在一邊催促著。


    “我沒鑰匙。這不是我鎖的。”銀來衝金龍王攤了攤手。


    “行了行了。你們讓開,我把這袋子撕開。”金龍王朝銀來和站在袋子旁邊的幾位揮了揮手。


    “刺啦---唿---”金龍王兩隻大手一抓袋子的一角,往兩邊一扯,袋子立刻裂出一條大縫。隻不過令他沒想到的是,他撕扯袋子的速度太快竟激出了火星,袋子裏的鈔票一下子燒了起來。


    “哇---著火啦!”旁邊的王經理一見火起立刻竄到了走廊裏,大叫了起來。


    “快拿滅火器來!”那位矮胖的小馬邊往外跑邊喊著。幾位銀行的小姑娘也顧不上她們的點鈔機了,個個花容失色,連蹦帶跳地衝出了辦公室。


    銀來和金龍王一見火起,本能地用手和腳去踩。金龍王可能心太急了些,一不小心用上了神力。可他忘記了自己本來就是條火性龍。這下可好,火苗一下子竄到了屋頂,不隻鈔票,連室內的家具也燒了起來,眨眼功夫,火苗就燒到了室外,隔壁房間的木窗也燒了起來,霎時間滿樓的黑煙,走廊裏人人都往外跑,互相擁擠踩蹋,哭叫聲不絕於耳。


    我隱身飄在空中,瞅著我的傑作,本想再給他來上一陣狂風,可擔心傷著人命,隻好作罷。


    “那麽一大袋子錢都給燒沒了?”磐石搓著手瞪著我。


    “全燒沒了。連金龍王的大樓也燒了一半。”我得意洋洋地向天帝表功。


    “好!幹得好!”天帝聽了我的匯報,高興地雙手一舉在屋裏來迴轉悠。


    “你呢?查的咋樣?”我扭頭問磐石。


    “我沒找到天幣的模子,不過看到許多剛印好的天幣,就把它們全都打包扛了迴來。”磐石朝屋角一指。


    “你扛它們迴來幹啥?你這麽做隻會讓東陽神君他們起疑,覺得他們可能暴露了。你還不如跟我一樣放一把火把它們燒了算了。”我對磐石的作法實在是不能苟同。


    “這麽多天幣,我可舍不得燒了它們。”磐石攏了攏胸口的衣服。看他的樣子我懷疑他是不是私自在身上藏了一些天幣。


    “行了行了。你倆別吵了。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我的模子。既然模子不在當鋪裏,那麽一定收在東陽神君的府上。你們倆再去他府上探探。”天帝大手一揮,好不瀟灑。


    “額--嶽父啊,我覺得你的模子應該不在東陽的府上。你想啊,如果東陽把你的模子藏在他的府上,到時被我們發現了,他豈不是連狡辯的機會都沒有了。我認為模子在其它的地方。”天玩笑!我和磐石忙前忙後,累得半死,連口水都沒顧上喝。敢情這腿沒長在他老人家身上,他是一點也不心疼呀!


    “你說的也有道理。那該咋辦呢?”天帝的眉頭一下子又皺了起來。


    “嗯---你不是有很多寶貝嗎?難道就不能利用一下,去感應感應你的模子到底在哪兒?”我真心覺得就憑我和磐石,這麽一點一點地去找,找到模子的時候人家的假幣也印得差不多了。


    “不是說了,我那些寶貝都是唬人的嘛。”天帝擺了擺手。


    “你再想想,有沒有一件寶貝能夠感應到你的氣息?你不是在模子上留了你的神識嗎?”我滿懷期待地望著麵前的這位天界之尊。


    “嗬嗬,天帝呀,你咋忘了呢?以前你常常跑到太白家打麻將,總想騙天後說你在別的地方忙工作,結果每次都被天後抓個現行。天後憑的是啥呀?”磐石忽然想起了什麽似乎又不好直說,隻有以這種婉轉的方式來提醒天帝


    “額---天後那兒的確有一件寶貝或許能用得上。”經磐石一提醒,天帝馬上想到了什麽,起身就往屋外走。


    “你抓我的小棋子幹啥?它又沒得罪你。”幾分鍾後,天帝懷裏抱著一隻小卷毛狗快步走了進來,後麵跟著嘮嘮叨叨的天後。


    “這就是你說的天後的寶貝?”我一看天帝懷裏的小狗,不由衝著磐石直翻白眼。


    “嗬嗬,你可別小瞧這隻小狗。它的鼻子靈著呢!”磐石衝我微微一笑。


    “嚅---磐石說的就是它。”天帝將小狗往我麵前的地上一放。小狗轉身就往迴跑,一路跑到天後的跟前,扒在天後的腿上搖著小尾巴。


    “你們想幹啥?為啥要抓我的小棋子?”天後彎腰將小狗抱在懷裏,撫摸著它的頭安慰它。


    “嗬嗬,不瞞天後,我們想讓你的小棋子幫我們一個忙。”磐石衝天後一拱手。


    “我的小棋子除了逗我開心,能幫上你們啥忙?”天後不滿地瞪了一眼天帝。


    “是這樣的。天帝的一件重要的寶貝不見了。那件寶貝上留有天帝的一些神識。我們想請小棋子幫我們探探,那件寶貝到底在哪兒?”磐石恭恭敬敬地迴答。


    “唉-----你看吧,我說啥來著?當時我養小棋子的時候你非說它沒用,還埋怨我浪費糧食。我說你總有一天要來求我的小棋子幫你忙。現在是不是應驗了。”天後長長吐出了一口氣,低頭親了一口小狗的頭。


    “幫不幫快說,那麽囉嗦。”天帝兩眼一瞪。小狗嚇得把頭往天後懷裏一埋,尾巴抖個不停。


    “你看你,還嚇唬它。等會兒它的鼻子該不靈了。”天後一轉身背對著天帝,不想讓小狗麵對著天帝。


    “我們先謝謝天後了。”磐石趕緊替天帝解圍。


    “你在你的寶貝上留了多少神識?”天後對著牆說話,就是不轉過身來。


    “留了一點點,也就一根頭發絲。”天帝把頭抬得高高的,好像根本不把天後和她的狗放在眼裏。


    “那好,你過來。”天後還是不轉身。


    “幹啥?”天帝一聽天後叫他,不由自主地往天後身邊靠近。


    “哎呀!你扯我頭發幹啥?”冷不防天後一個急轉身,纖手一伸在天帝頭上揪下了一根頭發。


    “你不是說留了一根頭發的神識嘛。”天後衝天帝翻了一個白眼,手一抖,天帝的那根頭發化作一小縷輕煙。


    “棋子乖,幫媽媽找到跟這股煙一樣多的爸爸好不好?”天後邊說邊將那一縷輕煙收攏到小狗的鼻子前。小狗抖了抖身子,嘴一張將那股輕煙吞了進去。


    天後將小狗往地上一放,小狗“噌”地就竄出了門外。我和磐石趕緊跟在小狗的後麵。


    “這是哪兒呀?”我看著眼前的輝煌建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雙眼。在天界竟然還有比天帝宮更高大上的房子。


    “嗬嗬,這裏就是東陽神君在天界的府邸。”磐石不懷好意地衝我笑了笑。


    “錯了,這隻小狗一定弄錯了。天帝的模子絕對不可能藏在這兒。”我一陣心虛,但嘴上還在硬撐。這個東陽神君也太不給我麵子了,非要如此來打我的臉嗎!


    “如果這隻小狗能帶咱們到準確的地點就好了。”光看著眼前的房子,我都有些眩暈。這地方也太大了!


    “你放心,有了天後的小棋子,哪怕是東陽神君把模子藏在地下,它也能找出來。”磐石的神色真是實打實的“天後粉”!


    “要不,咱先迴去?讓天帝多派些人手咱再一起來。”東陽神君的府邸如此宏偉,證明人家一定是家財萬貫。還不曉得養了多少死士?擁有多少神兵利器?上迴我可是見識了他的“四海八荒網”的威力,那幾位大神的慘叫聲至今迴想起來都讓我心顫不已。


    “怎麽,你怕了?”磐石頭一迴表現得這麽有勇氣。我是該說他勇氣可嘉還是該說他無知者無畏呢?


    “嗬嗬,不是怕了,是咱真地沒法跟人家比。你瞧瞧人家這府邸。我懷疑很多大神都把這兒當成了真正的天帝宮。”雖然我嘴硬,但心裏真是有點虛。這可能是作凡人時留下的後遺症。


    “你怕了的話你先迴去向天帝匯報,我先進去探探情況。”磐石說著一個飛躍直奔最高的屋頂。


    “咣---””哎喲!”我正猶豫著是否該跟著磐石一起進去,就見磐石一聲慘叫從高處又落了下來。


    “奶奶的,沒想到這老東西還真有點料,竟然在他的府邸外麵設了如此強悍的結界。”磐石灰頭土臉地從地上爬起來,頭上鼓起一個大包。


    “快出去看看!剛才是誰想強行闖入?”牆裏傳來陣陣唿叫聲。


    我趕緊抱起地上的小狗與磐石閃身溜迴到天帝宮。


    “模子真地在東陽的府上?看樣子我先前的猜測一點也沒錯呀!”天帝因為自己押中了寶不由地沾沾自喜,在我麵前露出一副得意相。


    “沒見到東西前我保留意見。隻是這隻狗說模子在東陽府裏罷了。”我將小狗往天帝懷裏一塞。小狗一抬頭正碰上天帝的臉,嚇得渾身發抖,一個沒忍住,尿了天帝一身。


    “哎喲,可憐的小寶貝,你真是給爸爸麵子,這個大禮太隆重了些。來來來,爸爸給你拿點好吃的。”天帝因為小狗給他掙足了麵子,善心大發,拿起桌上那隻我啃了一口磐石啃了兩口的豬蹄,往小狗嘴裏硬塞。我仔細一瞧,那隻豬蹄可不隻被啃了三口,看樣子天帝自己還啃了幾下。


    “你在幹什麽?”天後可能不放心她的寶貝狗,急慌慌地從外頭走進來,一進屋正瞧見天帝在“寵愛”她的小棋子。


    “我正在犒勞小棋子。它這迴可是立了大功了。波!”天帝一隻手抓著小狗,一隻手拿著豬蹄,大嘴湊近小狗的腦袋狠狠地親了一下。


    “它的嘴那麽小怎麽啃得動豬蹄?你趕快把它給我。”天後伸著手就想把小狗搶過來。


    “好好,給你。你可得把咱這寶貝兒子保護好。等會兒我還要讓它再立一次功呢。”天帝將小狗往天後懷裏一放,抬手就將豬蹄塞進了自己的嘴裏,嚼吧嚼吧,吐出一小塊骨頭塞進了小狗的嘴裏。我看了不由一陣反胃。


    “你也太惡心人了。今晚不許到我的房裏來。”天後捂著小狗的嘴不許它再去碰天帝手裏的豬蹄。


    “該來的還是會來的!哈哈哈。”天帝大笑三聲將剩餘的豬蹄全部塞進了自己嘴裏。


    “好了,既然模子在東陽的府裏,那我可就放心了。咱們等會兒就去他的府上瞧瞧。噗噗噗。”三塊豬骨從天帝的嘴裏急射而出,直擊到地上。我一瞧,地上連個豬骨頭渣滓都有。莫非那三塊豬骨都沒入了地下?


    “額—啟稟天帝,那東陽的府上設了很強的結界,剛才我試了一下,頭差點都撞破了。”磐石一指頭上的大包,向天帝傳達他的艱苦付出。


    “笨!連投石問路這一著都不會。”天帝冷冷地吐出一句。


    “我說嶽父,你不能這樣呀!磐石為了你的啥爛模子差點丟了性命。你說你不關心一下也就罷了,還要諷刺挖苦。這樣可就是你的不對了。”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替天帝打工一分錢的工資沒有,還要被他唿來喝去。這都不算啥,好歹你說兩句寬慰人的話,也讓跟著你的人暖暖心。哪有這樣的主子?遲早所有跟著他的人都非跑路不可。


    “大膽!”天帝雙眼一瞪。


    “沒事,我沒事。”磐石一扯我的袖子。


    “本來就是嘛。所謂得人心者得天下。你不會說好聽的話沒關係,但你至少得表現出關心別人才行呀!”我不理磐石的拉扯,繼續與天帝理論。


    “你又怎知我不關心磐石?”天帝兩眼向旁邊一挑,瞄了磐石一眼。


    “就你剛才說的那句話,我就沒聽出來裏麵有多少關心。再就是先前,你把我給他的豬蹄又搶迴去,這就說明你對他太小氣。還有,你看看磐石這身衣服,都穿了多少年了。可憐他作了上萬年的天神,卻連件天衣也買不起。你說跟著你到底有啥好處?”我將心中的所有不滿都吐了出來。


    “哦?說完了沒有?快點全都吐出來,讓我聽聽,你現在到底對我有多不滿?”天帝往椅子裏一靠,一臉的坦然。他這個樣還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我說完剛才那些話時腳下早就鉚足了勁,時刻防備著他甩巴掌。


    “沒了,目前就這些。以前的不滿我也忘了。”我拉著磐石往大門口一站,隻要天帝發怒,我就準備開溜。


    “就這些問題?那我就一個一個來解釋給你聽。我這個人呢,麵對不熟的人或者說是我不太信任的人,從來都是好言好語,而對自己的心腹之人,則從來沒有好話。這點隻有跟我相處久了你才會了解。不過我相信,磐石是知道我這一點的。先前我為什麽搶走磐石手裏的豬蹄?因為磐石的氣血不太通順,不能吃豬蹄。這點我比你要看得準。至於磐石的衣服,你問問他自己,當年我賞賜給他多少件天衣,全被他送給了小芒山裏的小仙。我這兒又不是開福利院的。他沒天衣穿,那是活該!怎麽樣,你還認為是我不對嗎?”天帝端起桌上的茶茶喝了一口茶。


    “額---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是我錯怪你了。對不起。”我狠狠瞪了一眼磐石。這家夥在外麵逞夠了威風,就會在我麵前哭窮。


    “哈哈哈,勇於承認錯誤,還算是條漢子。好,這次假幣案破了以後,我也會好好獎賞你的。你放心,我院裏的蘿卜還沒長大。這迴的獎品不會是蘿卜。”天帝大笑三聲,見我一聽“獎賞”就皺眉頭,立刻知道我是咋想的。唉----我不由在心底長歎,在天帝麵前,咱是怎麽也翻不出他的五指山了。


    “天帝,咱們啥時候出發去東陽府邸?”磐石再次攏了攏衣襟。我皺著眉頭走到他跟前,把他衣服前襟的扣子解開,重新給他扣上。這老大不小的一個人了,竟然把衣襟的扣子都扣錯位,真是讓人著急呀!


    “再等等。不急。”天帝拿起桌上的茶懷又喝了兩口。我瞅著他那個樣子心裏就來氣。他咋就這麽沒眼色呢?我和磐石兩人不停地舔著嘴唇。他竟然也不客氣客氣讓我倆來幾口。


    “不知天帝平日喜歡喝啥茶?”我實在是忍不住了,隻能委婉地向天帝提提意見了。


    “有啥茶就喝啥茶。不都是個苦味麽。咋了,你也想給我送茶葉?如果你真有那個心,不如送我幾斤鹵牛肉或是麻辣豬蹄。”天帝放下茶杯,又伸手到桌上的果盤裏抓了一把瓜子嗑了起來。還想讓我送你鹵牛肉和麻辣豬蹄?我送你幾根牛的毛或是豬的毛倒是沒問題。我在心裏將天帝詛咒了上十遍,看他會不會感應到。


    “青兒啊,我說你也老大不小了,在天界和人間也轉悠了幾圈,咋還是脫不了你那一身小孩的脾性。既然你要送我豬的毛和牛的毛,可不許反悔呀。這豬的毛呢,得是天向山上的梅花小豬的毛,你還得把它做成毛刷子。這牛的毛呢,也得是天向山上的雪花神牛的毛,你得用它給我織成毯子。你聽清楚了沒有?”天帝一邊嗑瓜子一邊吐著皮,那瓜子皮一落到地上立刻消失不見。


    “額--天帝寬宏大量,別與他一般見識。”磐石拉了拉我的袖子,意思是讓我趕緊向天帝低頭認錯。


    “嗬嗬,天向山上的梅花小豬和雪花神牛?我聽都沒聽過,不如天帝先給咱把這兩樣東西弄來瞧瞧。”我不理磐石的拉扯,繼續跟天帝抬杠。


    “不需要弄,我這兒就有現成的。磐石,你帶他去牲口圈裏瞧瞧。”天帝向磐石丟了個眼色。


    “嗬嗬,天帝這又是何必呢?那兩東西兇殘無比,駙馬要是傷著了,公主那邊也不好交待呀。”磐石訕笑著再次拉了拉我的衣袖。


    “走走走,瞧瞧去,咱也算開開眼界。”我一摟袖子,拽著磐石就往外走。


    “你沒事幹跟天帝在那兒抬啥杠呀!你根本就不知道那兩樣東西的可怕之處。那兩樣東西也不知被關在天帝宮的牲口圈裏多少年了,從來沒有哪位大神能訓服它們。想當年戰神與那兩樣東西鬥了三天三夜最後也是無功而返。你逞啥能呀?”我拽著磐石往外走,磐石邊走邊埋怨我。


    “不就是一頭豬和一條牛嗎?有你說的那麽恐怖嗎?”我搖了搖頭表示不信。


    “你還真是不撞南牆心不死。走走走,我帶你去見識一下,啥叫真正的恐怖生物。”磐石的倔脾氣也上來了,二話不說,直接在前麵帶路。


    “這不是好好的豬和牛嘛。我沒瞧出有啥特別的。”站在牲口圈外,我瞅著磐石指給我看的兩隻動物。


    “嗬嗬,有本事你去動動他們。”磐石一閃身就退到了離牲口圈幾十米遠的地方。


    “動就動,有啥了不起的。”我一摸腰間,將烏刹拿在了手中,沿著牲口圈的邊緣走到離那兩隻臥在一起的動物最近的點上,用烏刹輕輕地搗了搗它們的身子。


    那兩隻動物剛開始還以為是蚊子在叮它們,扭了扭身子沒挪窩。我又搗了搗。這迴那兩個家夥似乎生氣了,一起“噌””噌”地站了起來。


    “哞哞-------”


    “哼哼哼哼”


    一大一小兩隻動物齊刷刷地迴頭瞅著我,小花豬的兩眼冒著藍光,大花牛的兩眼冒著紅光,兩隻動物瞅著我的眼神像是見到了久違的零食,興奮地刨了刨蹄子,一起發力,衝著我狂奔而來。


    “咣!咣!咣!咣!”牲口圈發出接連不斷的撞擊聲。


    這也太兇猛了點吧!難道它們的頭不疼嗎?我趕緊往後退了幾步。


    “喂---大王---你小心它們的‘絕密武器’!”磐石站在遠處朝我大喊著。


    “還有啥‘絕密武器’?”我迴頭瞅了一眼磐石。忽然,我的正前方生出一股強大的吸力。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那股吸力帶著撞向了牲口圈的邊緣。


    “奶奶的,還敢戲弄你爺爺!”我揉著酸痛的肩膀站起身來,拿著烏刹對著扒在圈邊上的兩個大頭就打。


    “咣咣咣”這兩隻動物像是鋼鐵所鑄而成,我越打它們,它們反而越興奮。我的手臂震得發麻。烏刹幹脆“呲溜”一下子纏在了我的胳膊上。


    “我還就不信了!”我摟起袖子就準備跳進牲口圈收拾一下這兩隻不知深淺的東西。嘴裏的紫金磚忽然動了起來。我大嘴一張,紫金磚“嗖”地從我嘴裏竄了出來,對著兩個大頭就是一頓狠拍。


    “哞----”


    “啊----”


    剛才還氣勢洶洶的兩個家夥被紫金磚打的滿地打滾,不斷嚎叫。我拍了拍身上粘的灰塵,站在圈邊上探頭往裏瞧。


    “這是咋迴事?”磐石也跑了過來,扒著圈邊往裏瞧。


    “嗬嗬,我不知道咋迴事。反正它倆肯定要被我的紫金磚拍扁了不可。”我兩手抱著肩得意洋洋地衝磐石炫耀。


    一陣“劈劈啪啪”之後,兩隻動物趴在地上大口喘著氣。我一瞧這倆東西比剛才至少小了三圈。


    “別打了,我服了!”


    “我也服了!快別打了。”


    就見這兩隻動物同時在地上打了一個滾,化成了兩個壯實的小孩。紫金磚浮在空中“噗噗”兩聲,我趕緊把嘴張開,讓它迴歸原位。


    “額---你倆是什麽東西?為何要變成豬和牛在這兒混日子?”這天界的事說來就是奇怪,許多動物紮堆地修練想變成人形。可這倆主明明是人卻變成動物在這兒混吃混喝。


    “我叫福珠,他叫旺牛,原本是天向山上的一對牧童,因誤食了從天上掉下的一對紅果變成了豬和牛。我們也不知為何,自從變成豬和牛後就暴虐無比,而且不懼刀槍,不怕水火,反而是被別人越打越舒服。至於為何會在這兒?我們也不知道,隻是有一天一睜開眼就到了這個牲口圈裏。”福珠和旺牛互相看了看對方,又摸了摸自己的身上,發現他們真地變迴了人形,兩個小家夥高興地跳了起來。


    “唉---弄了半天原來是一場誤會。我還以為這倆東西是異形生物。”磐石有些掃興地搖了搖頭。


    “感謝這位大神的相救之恩。我倆雖隻是小牧童,卻也懂知恩圖報之禮。如果大神以後來我天向山,我倆一定請你吃我們天向山上最好吃的天果。”福珠帶著旺牛衝著我和磐石一躬身子。


    “這天向山在何處?你倆咋迴去?”我看著麵前兩個小孩子,心想著要不要去向天帝求求情派個人送他們一下。


    “大神放心,要迴天向山不難,隻是我倆走了,大神如何向天帝交待?”看來這倆孩子雖然變成了動物被圈在這兒,但腦子並沒有壞,對周圍的事也了解的一清二楚。


    “你說的沒錯,剛才我同天帝抬扛,他非要讓我用你倆的毛發做刷子和織毛毯。你倆就這麽走了,我還真不好向天帝交差。不如你倆跟我一同去見天帝,也好讓他知道你倆不是動物,是人。這事也算是過去了。”我一手拉一個小孩就想往天帝宮的前院走。


    “額--大神,能不能不去見天帝呀?我倆有點怕他。”旺牛的腳下像是生了根,我一拉竟然沒拉動。


    “為啥怕他?他又不是吃人的妖怪。”我低下頭問旺牛。


    “嗬嗬,不瞞大神,天帝曾經被我倆戲弄得好慘,當時他還嚷嚷著要把我倆吃了。”旺牛幹笑了兩聲,麵露懼色。


    “不怕不怕,我在這兒,他不敢吃你倆。走,到前麵去讓他瞧瞧他是多麽不人道,竟然把兩孩子關在牲口圈裏,實在是太不像話了。”我拽著倆孩子就走。磐石傻傻地跟在後頭。


    “啥?你說這倆孩子就是那梅花小豬和雪花神牛?”天帝瞪著眼瞧著眼前的兩個孩子。


    “那還能有假嗎?天帝作為天界的首領,竟然把兩個孩子關在牲口圈裏,這話要是傳出去,不知天帝到時該如何解釋?”我故意說些讓天帝難受的話,誰讓他沒事總找我的麻煩。


    “額--不對呀?當年那麽多大神都見過那兩隻動物。你說我一個人眼拙,沒看出他們的真身,別的大神不可能全都看不出吧?”天帝瞅了瞅磐石。磐石立刻會意。


    “是啊,當時我也在場,根本看不出那倆動物是小孩變的。”磐石真不愧是天帝的“寵臣”,立刻就把我搭的台子拆了。


    “你說他吃誤吃了紅果才變成了豬和牛。莫非那紅果是傳聞中的無相果?”天帝略一思索得出這樣的結論。


    “一定是無相果。傳聞吃了無相果,無論是人或是神都會失去本相,變得暴戾恣雎。這倆孩子的症狀剛好相符。”磐石又開始顯擺他豐富的內涵。


    “你是咋讓他們變迴來的?”天帝上下左右地瞧了瞧我,似乎不相信我有這個能耐。


    “他哪有那能耐?全靠他的寶貝。”磐石在天帝麵前就像是個太監,那巴結相真是讓人無語!


    “哦!他的啥寶貝這麽利害?青兒,嗬嗬,嶽父也不是外人,把你的寶貝拿出來讓嶽父瞧瞧。”天帝一聽“寶貝”二字立刻兩眼放光,就像是超市裏的大爺大媽見到了打折的商品,全然不顧自己年老體衰,身子前傾,隨時準備著衝鋒陷陣。


    “啥寶貝,就是我的一顆大牙。嚅--你看。就是左邊最裏麵那顆。”我張著嘴衝著天帝隻吐粗氣,牛肉麵和豬蹄的味道相信天帝並不陌生。


    “呃---青兒,你能不能不要再耍小孩脾氣。”天帝捂著鼻子就往後退,差點撞著剛進門的天後身上。


    “天帝,外麵好像來了一群天將。”天後抱著她的小棋子懶洋洋地往門上一靠,那姿態還真是風情萬種。


    “是時候啦!走!咱們出發!來來來,親兒子,爸爸抱。”天帝也不管天後同不同意直接從天後手裏搶過小棋子,一馬當先就在前頭。


    “哎---你注意著點。它膽小,別嚇著它了。”天後跟在天帝後頭一路小跑一路叮嚀。


    “誰說它膽小,它可是咱兒子,天帝的兒子誰敢惹?它膽大著呢!哈哈哈。”天帝全然不顧在他懷裏瑟瑟發抖的小棋子,大笑著走出天帝宮的大門。


    “哎--那這兩孩子咋辦?”我一看天帝隻顧抱著他“兒子”往門外走也不理我們了,不由有些心急。


    “既然他們是人不是豬和牛,自然是送他們迴家啦。這事還需要問我?”天帝連頭也沒迴直接嗆了我一句。


    “那你倆就迴家吧。認識迴家的路嗎?”我瞅了瞅倆小孩。


    “認得認得。那我們就告辭了。”兩個孩子不約而同地長出了一口氣。看樣子天帝在他們心目中還是挺有份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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