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別人指望不上,我開始尋思著怎樣充分利用咱的名氣搞點創收。這天界的錢咱也沒掙過,不知目前最賺錢的路子都有哪些,於是決定還是派小悟去打探一番。這迴不用他撒謊吹牛我想應該沒啥問題。結果,人家在外麵轉了幾天迴來報告說,天界現在除了飯館還有人去,沒見到啥特別火爆的生意。我問他這幾天都在哪兒調研了。人家迴答我說他一直在天帝宮門前的小吃一條街上轉悠。把我給氣得呀,真恨不得踢他兩腳。難怪給他的錢花得那麽快,敢情人家是去旅遊了。後來磐石去了一趟天帝宮迴來總算帶來了一些有用的信息。原來自從上次那位小仙晾出他的手機,天界眾神大開眼界之後都偷偷跑到人間買手機。後來天帝看這些大神個個拿著手機看人間的信息,擔心眾神會被凡人帶壞,於是下旨禁止神仙觀看人間動態。可人家明裏不看在家裏看誰又管得著?沒辦法天帝隻好讓天界管理人員將人間信號屏蔽。這下不光惹惱了大神,連天後也連著幾天不理天帝。天帝沒辦法,隻好下旨招募了幾名熟悉人間it行業的神仙。天界能人頗多。那幾位it界的神仙竟然破譯了人間的網絡,將人間的衛星信號分出那麽一小縷專供天界眾神使用。現在天界眾神不僅有了自己的天界手機號,家家戶戶還連上了天界網。真是不服不行呀!我帶著全家人一起到天宮門前的天界網絡辦理點去了解了情況,目前收費還算合理,於是也給我家申請了一個天界網的ip。當我興衝衝地拎著買迴的電腦坐在洞裏準備起動時,忽然發現一個致命的問題--咱這插頭往哪兒插呀?這沒電還搞個屁呀!可這天界的眾位大神們又是如何使用電腦和電話的?


    “嗬嗬,我就知道你會為此而煩惱。當當當當--”磐石伸出一隻手將一串晶瑩剔透的寶石遞到我眼前。


    “啥意思?你在跟我開玩笑吧?我這兒正為了電力工程的事而煩惱,你不會以為給我一串這玩意就能讓我開心?我可不是你的百花穀仙子。”我沒好氣地衝磐石擺擺手,開始琢磨著從路邊的哪根電線杆上接根線不易被人發覺。


    “你以為這是手飾?這就是你曾經問過我的靈石!你把這個掛到電腦插頭上試試?”磐石不屑的瞥了我一眼。


    “這能行嗎?”我半信半疑地將靈石掛在了電腦插頭上。嘿---電腦竟然有電了!現在想想,難怪在天界看到那些大神的手機上都掛著一串花花綠綠的東西,我當時以為那是一種時尚,原來是自帶電源呀!這天界的資源可真是太超前了,要是有了這些資源,人類社會不知會發展成什麽樣子?真是白瞎了這麽好的東西,就天界的這幫大神,隻會拿它來娛樂。我搖了搖頭,掏出申請天界網時送的接收器。當時也沒拆開包裝看,這迴一打開,徹底被裏麵的東西驚呆了。如果可以在人間的網絡上發圖的話,我相信我發出的圖片一定會讓眾多人間網友笑噴。天界的接收器就是一個女人的發夾,還是最簡易的那種。這怪事見多了也就習慣了。我把那根發夾放在電腦旁邊,試著連了一下網絡,不隻速度快,畫麵也異常清晰。我真是沒話說了,對天界搞it的那幾位神仙隻有仰望的份了。


    “快讓我看看天界網上都有些啥?”女兒一屁股將我從電腦前擠開,白石也順勢夾在了我和女兒中間。小悟伸著個長脖子直接把頭架在了我們的腦袋上方。


    “咂咂咂”磐石咂巴著嘴不慌不忙伸手在空中一點。我瞧著這個動作有些眼熟,立刻反應過來是在哪兒見過,直接起身讓出電腦前的位置給那三個小鬼頭。


    “你快點弄啊!你到底會不會弄影天像呀?”我眼瞅著人家三個在電腦前看得津津有味,磐石在空中劃拉了半天也沒見畫出個鳥來,真是急死我了。


    “嗬嗬,看樣子被那楊華神君給騙了。那家夥說隻要念他的術語這麽一點就會顯出影天像。可乍就不出來呢?”磐石急得頭上直冒汗,被我一說更是手忙腳亂。


    “他說的術語念給我聽聽,我來試試。”看著女兒他們對著電腦指手畫腳,我這心裏像是被猴撓了一樣癢得不行。


    “他說不能告訴第三人,否則術語就會失效。”磐石說完這句話,嘴裏又開始嘰裏咕嚕地念起所謂的術語。


    “影像影像快出來。”我聽著磐石的聲音,心裏不由一陣著急,手在空中隨便一甩。


    “額—成功啦!”磐石瞅著我甩出來的影像高興地叫了起來。我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這不是我甩出來的嗎?他高興個什麽勁?


    “哇--影天像!”小悟猛一抬頭發現了空中的大屏幕,“嗖”地竄到我們跟著。女兒和白石一看也丟了電腦湊了過來。


    “切--這天界網上的信息也太貧乏了吧,整個就是個京東商城,隻有賣東西的信息。”我翻看了半天沒發現什麽有意思的東西。


    “網絡不就是為了方便大家了解信息嗎?我覺得這樣挺好的。”磐石不解地看了我一眼。


    “那是因為你沒有在人間上過網。人間的網絡上那可是五花八門啥都有。掙錢的方法也是層出不窮。噢--對了,咱們可以拍個抖音試試傳到天界網上去,如果效果好的話,可以通過這個賺錢,也可以建個網站,在裏麵放一些我們自己拍的視頻,或是小說都可以,隻給別人看一部分,如果他們想看完整版的,就得給錢。怎麽樣?這個主意不錯吧?”我默默地在心裏給自己點了一百個讚。


    “別人咋給你錢?難道說別人要看你的東西,還要上門來給你交錢?別扯了,誰會無聊到那種程度。”磐石撇撇嘴直接否定了我的主意。


    “我們在網站裏留下我們的賬號,他們可以直接打錢到賬號裏呀。怎麽就不行呢?”我不解地問磐石。


    “啥賬號?你真以為天界的金融業已發展成像人間那樣大的規模?別逗了,就天帝一個人,你以為他長了幾萬隻手,還是長了幾萬個腦袋?”磐石這一席話直接將我先前燃起的熱情之火捂死在娘胎裏。


    搞了半天,所謂天界的金融業就是天帝讓別人拿靈石去他那兒換換天幣。這算什麽?這根本就是詐騙!這麽說來傳媒業也就是有幾個書局,賣賣報紙賣賣書?至於啥電影電視還有廣告那都是我自己在無中生有?望著磐石不斷點著的頭,我一腔熱血差點從嗓子眼直接噴出來。虧我想破了頭才想出這麽多點子,敢情這天界還停留在農耕時代。算了算了,我還是出去看看我地裏的蘿卜和圈養的雞長得咋樣了?實在不行,在網上也給我的蘿卜和雞打打廣告,能賣出去一個是一個。


    “小離呀,別總對著電腦看。這網上也沒啥可看的。你這懷了孕的人最好是遠離電腦,聽到了沒有?”出洞之前我扭頭叮囑了女兒一番。這錢也花了,網也接上了,可弄了半天卻是白忙活一場。實事證明不做市場調研就盲目進行投資那就是瞎子過河--隻能聽聽“撲通”聲了。


    “哎呀,為何這些蘿卜纓子都蔫了吧唧的?我這昨天才澆了水,不可能這麽快就缺水渴成這樣吧。”眼看著地裏的蘿卜纓子像是被抽了筋似的個個趴到地上,我急忙撤了結界仔細查看。


    “咦!這是怎麽迴事?”我瞅了瞅手裏揪起的一根蘿卜纓子,下麵的蘿卜到哪兒去了?一個個把那些趴著的蘿卜纓子都揪了一遍,結果全都一樣。難道是咱種下的種子有問題?我撩起一個蘿卜纓子再瞧了瞧。奶奶的,這是哪個王八羔子幹的缺德事?


    “誰偷了我的蘿卜?”我大喊一聲,四周立刻驚起一群飛鳥。磐石和家裏的三個小的聽到我的唿叫聲從洞裏衝了出來。


    “咋了?發生啥事了?”女兒跟在最後麵,人還沒到先開了口。


    “你爸種的蘿卜被人偷了。”磐石一眼就看出了問題所在。


    “被偷了幾根蘿卜至於這麽大唿小叫的嗎?我還以為你被蛇咬了呢。我還是迴去上網再看看天界還有啥有趣的事。”女兒不屑地撇了撇嘴轉身就往迴走。


    “媳婦,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這些蘿卜可是爸辛辛苦苦花了很多精力種出來的。”白石一看我聽了女兒的話臉都氣白了,趕在我發火之前趕緊訓了女兒幾句。我憋在嗓子眼的氣話隻好又生生咽了迴去。


    “嗬嗬,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你也別生氣。等她過起自己的小日子,就能體會到你現在的心情啦。”磐石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我。


    “這片窪地裏有好多小動物,肯定是被它們偷吃了。”小悟看也沒看就下了結論。


    “那可未必,這片窪地裏的動物誰不知大王的脾氣?哪個敢惹大王生氣?我看這偷蘿卜的賊說不定還會再來。”磐石手指著蘿卜地中間的位置。我一看心裏總算有了一點安慰。中間那塊地上的蘿卜纓子正根根豎得筆直。


    “白石,小悟,你們倆快去把家裏的大竹筐子拿來。咱們先把這剩下的蘿卜收迴去,省得再被賊偷了。”我讓兩孩子把地裏的剩餘果實全都收在了筐子裏。這些剩下的蘿卜雖說個頭沒有天帝的特等獎那麽壯碩,但是也夠我們一家五口吃上半個月了。


    “你說誰有那麽大的膽子敢偷我的蘿卜?”等白石和小悟將蘿卜抬迴洞裏,我與磐石仔細查看著被偷了蘿卜剩下的纓子。


    “肯定是個會打洞的唄。”磐石走到蘿卜地一頭,用腳指著一個小洞穴。


    “看樣子咱以後布結界還得把地下也得照顧到。不行,這事不能就這麽算了。我一定要找出這些偷蘿卜的賊。”我望著地裏的蘿卜纓子計上心頭。


    “你這樣似乎有點太狠了吧?”磐石看著我手裏拎著的一串鐵鉤子,心有餘悸地往後退了一步。


    “哼!敢偷我的蘿卜,就得付出點代價。”我在每個鐵鉤子根上都綁上一個蘿卜纓子,用塑料袋把鐵鉤子包住,稍稍使了一點仙法,將那些塑料袋幻化成蘿卜的樣子,埋到中間那塊地裏,再把地修整了一番,讓蘿卜纓子都豎了起來。弄好後看看覺得差不多了,重新把地麵上的結界布好。


    偷蘿卜的賊,今晚爺爺就在這兒瞧著你們上鉤。


    磐石似乎受不了我的狠辣,搖了搖頭砸吧著嘴迴了洞裏。我瞧著離天黑還有一陣子,估摸著這賊都是在半夜裏行動,決定先迴洞休息一下再來。


    “啊!”我剛躺在床上眯了一小會兒,一聲慘叫驚得我從床上跳了起來。我踢拉著鞋就往洞外跑,出了洞往蘿卜地裏一瞧,幾個小黑影拖著一隻不知是死是活的東西瞬間消失在地頭。我本想直接將那幾個偷蘿卜的賊拿下,想想還是到它們的窩裏瞧瞧,說不定還有未吃完的蘿卜再把它們拿迴來。


    “爸爸,這又是咋了?你明知道我懷著身孕,受不得驚嚇。你咋老是這麽一驚一乍的?你不替我著想,也替你外孫想想,他現在需要的是安靜!”女兒站在洞口跺著腳對著我一通吼。我那個委曲呀!女兒呀,你爸咋就這麽礙你的眼呢?


    “爸爸,你別生氣。她這是孕期煩燥症,過一陣子就好了。”白石衝我擺擺手拖著女兒進了洞裏。


    “唉---我就知道會發生慘劇。孩子,記著,這就是經驗教訓。千萬不可以做壞事呀!”磐石看著地裏星星點點的血跡對著小悟就是一番長籲短歎。


    “我又不是偷蘿卜的賊。”小悟瞪著兩眼瞧了瞧我又看了看磐石,轉身迴了自己的洞裏。


    “你瞅瞅,現在這些孩子,都是什麽樣?大人給他講講道理,他就是這副德行。”磐石轉過頭對著我又發一通牢騷。


    “喂--你到底去不去?”我衝著磐石一抬下巴,意思很明確,“抓賊去呀。”


    “去去去,咋能不去呢?我可得盯緊點你,省得你再闖出什麽禍來。”我盯著磐石停頓了幾秒,原來他去不是抓賊而是防我闖禍,這是什麽邏輯?


    “算了,我看你還是不要去了。省得我闖了禍牽連到你。”我轉身循著血跡就走。


    “你走慢點,等等我呀。”磐石扯著我的衣袖嫌我走得太快。


    “平時看你也不是個磨磨唧唧的人,今天你到底是咋迴事?”我對磐石的反常表現有些懷疑。


    “嗬嗬,我看這天快黑了,要不咱們明天再去抓賊。”磐石邊走邊朝天上望。


    “你不去拉倒。我自己去。”我一甩衣袖掙脫了磐石的拉扯。閃身衝了出去。


    “啊啊啊,痛死了!”一個小孩的聲音從地洞裏傳來。


    “這是誰幹的?為何小六會受這麽重的傷?”我實在不希望這是真的。可是現實就是這麽無奈。我與黃四郎又一次結仇了!


    “我就說明天再來抓賊,你非要現在來。你看看,把人家孩子弄傷了,這可乍整?”磐石跟在我後頭小聲嘟囔著。


    “我管他那麽多,他自己不好好教育孩子,讓孩子去做賊。難道賊偷了別人的東西還有理不成?”我上前就準備推開麵前的洞門。


    “哎呀,我的兒呀!這是哪個喪天良的這麽缺德呀!把我兒傷得這麽重呀!我兒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活啦!”這一嗓子嚇得我趕緊後退。我現在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這種潑婦。這種人不僅僅蠻橫不講理,發起瘋來就像粘在鞋底的口香糖---那是怎麽也甩不掉。作為凡人時我親眼見到過執法人員與這種婦人之間的較量。那位婦人抱著執法人員的大腿咬著執法人員的褲襠,那畫麵真是讓人終生難忘啊!碰到這種人隻有兩種方法,一是直接將其正法,二是咱自己趕緊溜號。這第一種要想做到不太現實,必竟咱不具備開膛手傑克的素質,對付女人手底下還是有點軟。所以,隻能拽著磐石開溜了。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碰到黃四郎一家一點辦法都沒有。還是趕緊迴去想辦法躲過這場無妄之災吧。”磐石一路上不停地嘲笑我。


    我真地很後悔帶他來抓賊。這真是一件丟臉的事!


    “青目怪,你給我出來!”一大早,黃四郎就找上門來。幸虧我昨晚對現場進行了清理,否則今天還真不好對付這黃四郎。


    “你再喊一聲試試?”我手裏握著烏刹“咣當”一下拉開洞門。


    “你,你,你想幹什麽?”黃四郎一見我手裏拿著烏刹嚇得往後直退。


    “我想幹什麽?你一大早跑到我門前叫喪,反過來問我想幹什麽?”我舉起烏刹往地上狠狠一插。烏刹為了顯示自己的威武不停地晃動著把柄。


    “我家小六昨天在你這片地裏受了重傷,你說該咋辦?”黃四郎腿肚子一個勁在抖,硬撐著把這句話說完。


    “嗬嗬,你家孩子跑到我的地盤上受傷,你問我咋辦?這孩子亂跑受傷隻能怪作父母的沒好好看管。要我說,該把這對父母一人打個一百大板才對。”我不屑地對黃四郎笑笑。


    “你--我家小六隻不過到你地裏拿了根蘿卜,你至於那麽狠把它的嘴打爛嗎?”看著黃四郎可憐惜惜的樣子,我還真有點後悔。但一聽他說是我打爛他兒子的嘴,我心底的那點憐憫霎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啥時候打你家小六了?用啥打的?有目擊證人嗎?沒有的話小心我打爛你的嘴。”我拔起烏刹轉身迴洞。再與他說下去我擔心自己會忍不住動粗。


    “就是你打的,你用你的烏刹打的。我家小一小二小三小四小五都可以作證。”黃四郎一見我進洞以為我膽怯了,開始發揮他超人的演技。


    “烏刹,去拍一下門口的那塊大石。”我將烏刹向空中一拋,烏刹像一道黑色閃電一樣衝出洞口直擊門口磐石經常坐著乘涼的那塊大石。“啪”的一聲,大石碎成渣滓。


    “你覺得你兒子的嘴有這塊石頭硬嗎?”我躺在床上對結界外的黃四郎輕蔑一笑。


    “好你個青目怪,就知道欺負我們這種老實人。哼!我去天界告你去。”黃四郎見識了烏刹的威力,早已嚇破了膽,撂下一句狠話趕緊溜了。


    “現在這世道咋變得這麽奇怪,明明是小偷偷別人的東西,他反而還理直氣壯。咱隻不過是保護自己的私有財產,咋這心裏反而覺得虧欠他什麽似的。”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這就是有良知與沒良知的區別。這說明你是個好人。”磐石倚在洞門口調侃我。


    “對了,上次你去天宮讓天帝查看他的靈石,有沒有什麽問題?”我忽然想起這事。


    “別提了。天帝根本對我說的話沒當迴事。隻搪塞我說這事不用我操心。不過他悄悄告訴我了一件事。唉--我這心裏七上八下的,也不知該不該對你講。”磐石聽我問起靈石的事,臉色慢慢變得有些陰鬱。


    “啥事?不會是那兩隻小魚的事吧?”我琢磨著天帝告訴他的事又讓他如此難以啟口的一定是關於我的事。


    “是啊。你猜得一點也沒錯。天帝說那兩隻小魚現在整天粘在一起,看樣子離歸位的時間不遠了。”磐石說這話時把頭低下,眼睛也不敢看我。


    “你說我要是把天帝的哪個什麽天目給它砸了,這雙魚是不是就歸不了位了。”我尋思著這天目說不定就是罪魁禍首,整天沒事做,盡想方設法地弄些戲弄別人的遊戲。


    “噗--你還真是敢想。你以為那天目是個啥東西?還砸了它。天目中的影像隻不過是上古大神的靈識對未來的一絲窺探所形成的預警提示。沒了它該發生的還是會發生。它並不能左右一切,隻是給我們提個醒罷了。我覺得真正有問題的應該是這個陰陽鏡。前些日子我去天宮時順便去了一趟萬宗閣,在裏麵翻看了一些上古留存下來的典籍。你猜猜我看到了什麽?”磐石又開始端起他天界百科全書的架勢。


    “難道是陰陽鏡在上古時期就出現過?”我想想隻有這種可能。上古的典籍裏一定記載了關於陰陽鏡的事情。


    “撓撓撓。”磐石搖晃著他的大腦袋,嘴裏蹦出幾個我似曾相識的音符。


    “你哪兒癢?這兒對吧?”看著他不斷搖著腦袋一定是脖子後麵的背癢,我把手伸進他脖子後的衣服裏對著他的背一陣猛摳。


    “你幹什麽?”磐石冷不丁被我伸進他後背衣服裏的手一摳,背上立刻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身體不由往旁邊一閃。我的手還在他衣服裏麵,整個人隻能跟著慣性一下撲在他的身上。


    “你不是說撓撓撓嗎?”我從他身上爬起來,揉著自己差點扭斷的手腕,不滿地瞪著他。


    “嗬嗬,誤會誤會。我的意思是說不不不。”磐石滿臉通紅地從地上坐起來。原來他是在說英文呐!唉--我不由在心底歎息,“你一個神仙還崇個啥洋媚個啥外呀!聽你剛才的發音,我還以為你老家是河南山東一帶的。”


    “快說你看到了啥有趣的東西?”我一把將磐石從地上拽起來。


    “原來那雲頂山是上古大神們封印天魔的地方。”從磐石的嘴裏蹦出“天魔”二字,我聽了差點笑出聲來。這玄幻小說裏的人物差不多該齊全了。又是神,又是人,又是妖精,又是仙,現在總算出來個“魔”。


    “上古大神為何要將天魔封印起來?”關於的界定有啥根據?動不動就把別人埋起來,這幫大神還真是愛憎分明。


    “上古典籍記載說這天魔不守天規,性格暴躁,淨幹些禍害天界和人間的事。上古大神們擔心他會顛覆三界,才合眾神之力將他封印起來。”這麽看來又是個成王敗寇的故事。


    “那為啥不直接將他消滅掉,還留下這個禍根幹啥呀?”我就不明白這些大神們是咋想的。難道是怕後世的天神們太無聊,時不時讓這天魔解開封印來生點事,順便滅滅眾天神的火氣?


    “嗬嗬,那我就不清楚了。也許是上古大神心存慈悲,希望通過封印能讓這天魔轉性吧。”據我估計磐石心裏想的跟我想的差不多,隻不過不好意思直說罷了。


    “這麽說來,這陰陽鏡很有可能就是那天魔的化身?”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家跟這個天魔可就太有緣分了。上一次他出來是我爹滅的火。這一次又輪到我了。我家的老祖宗到底怎麽得罪了這幫上古大神?讓他們這樣熬心費力周而往複地禍害我們家的人。


    “嗬嗬,這隻是我們的猜想,是不是真地還待考證。”磐石一副史學家的口吻。


    “你以前不是說這陰陽鏡能平衡五行運轉,消除天地之間不合之氣,是天界的至寶嗎?它到底發揮過它的作用沒有啊?”我懷疑當初磐石跟我講的有關陰陽鏡的知識完全是他自己猜測的。


    “自它出現,天帝統領四方之後,無論是天界還是人間不都基本還算太平嘛。這難道不是五行運轉平衡,消除了天地不合之氣?”磐石說這話的時候臉竟然一點也沒紅,而且底氣還很足。我無言地看了他十秒。他真地一點害臊的樣子都沒有。


    “你是自己這麽認為,還是天帝他這麽認為所以你也這麽認為?”我不知磐石到底哪兒來的這麽大的底氣認為地球到現在還沒爆炸是因為陰陽鏡的功勞,強忍著罵粗口的欲望心平氣和地跟他確認。


    “大家都這麽認為呀!”他所謂的“大家”估計也就是圍著天帝轉的一幫大神。


    “那你現在為什麽又對陰陽鏡產生了懷疑?”如果磐石沒有什麽證據他是不會輕易妥協的。


    “我看了上古典籍後腦海中自然冒出來的念頭。說不清楚為什麽,隻是覺得陰陽鏡出現在雲頂山太過巧合。”看樣子磐石還是有點腦子的,懂得思考各種可能性。


    “走,咱倆再去看看陰陽鏡。”我拉著磐石就往外走。


    “為什麽這麽臭啊!”快到陰陽鏡的巢穴時一股惡臭撲麵而來。磐石說這話證明自從上次我對陰陽鏡大搞破壞之後他還沒來看過。


    “是不是陰陽鏡玩完了,屍體腐爛後散發出的味道?”我隻能揣著明白裝糊塗。


    “你上次不是來看過嗎?陰陽鏡又不是一攤肉,咋會這麽臭?”磐石捂著鼻子皺著眉,見我用一塊布包著嘴和鼻子,他也趕緊掀起衣襟把嘴和鼻子護嚴實。


    “額--這是怎麽一迴事?為何陰陽鏡變成了一坨屎掉在了一個坑裏?”磐石望著坑裏的陰陽鏡下巴差點脫落。我強忍著惡心探頭瞧了一眼自己的傑作。


    “咦-----真地變成了一坨屎。”我的眼都瞪直了。坑裏的陰陽鏡縮成一團,比原來小了三分之二,現在看上去更像是一個被屎殼郎滾成的糞球。


    “這還了得!不行,我得趕緊去向天帝報告此事。”磐石轉身就想往外跑,被我一把拉了迴來。


    “你急啥呀?咱倆再仔細瞅瞅。”我捂著鼻子圍著陰陽鏡轉了一圈,發現陰陽鏡這麽一縮小,我糊在它外麵的糞便剛好把它包的嚴嚴實實。難道這東西真的怕臭?如果是這樣,那就好辦了。我爭取讓它一臭萬年。


    “快走啊,我實在受不了這股味。”磐石掙脫我的手轉身就往外跑。


    “你先別去向天帝報告。反正現在離雙魚歸位的日子也不遠了。等雙魚歸位時天帝親自來這兒的時候再說。到時咱倆統一口徑,就說以前還好好的,不知道為何會變成這樣。那時天帝忙著等待陰陽鏡的開啟,也顧不上責罰咱倆。你現在去一說,天帝肯定會說是咱倆失職。”我跟在磐石後頭一路小跑,邊跑邊說,又吸進了許多臭氣,那個糟心啊!


    “你說的也對噢。隻要天帝這陣子不來,咱們就當沒發生啥事。等天帝來了再說。”磐石覺得我說的很有道理,手往後一揮布了一個結界,封住了那股臭氣。


    “我看你這陣子也別住在這底下了,幹脆搬到我的洞裏去算了。這下麵也太醃臢了。”我抖了抖身上的灰,又聞了聞身上,還好,沒啥味。忽然想起咱會仙法呀,剛才為啥還要用布捂著口鼻。真是的,關鍵時候亂了方寸。


    “我不太習慣跟別人睡在一個屋裏。還是算了吧。”磐石猶猶豫豫地拒絕了我的邀請。


    “你真不覺得住在這下麵有點太惡心了嗎?”我指了指後頭。


    “沒事,我住在東頭,它在西頭,我兩之間隔的遠著呢。走,上去先吃飯。”磐石這一句話令我的胃裏翻江倒海。“哇-”我蹲在坑道邊上吐了一大灘。反正磐石不在乎,我也就不再忍著了。


    “嘔--”磐石看見我一吐,也不知哪根筋一抽,蹲在我邊上也開始吐了起來。


    我倆在地底的坑道裏吐了不知多久。我感到自己仿佛都虛脫了。這一次肯定減了不止三斤。


    “你別再吐了,再吐要出神命了。”我拖著磐石趕緊上了地麵,喊白石為我倆一人弄了一碗鹽水,先補充一下體力再說。


    “爸爸,你剛才去哪兒啦?黃叔到處哭訴說你把他家小六給打傷了,還說要到天界去告你。是不是真的?”女兒扯著嗓子圍著我一通吼。


    “肯定不是真的!你爸沒事幹揍他家孩子幹嗎?我要揍也揍自己家孩子。”我沒好氣地迴應女兒。


    “磐伯伯,你看我爸,他說要揍我。你說我都懷了孩子了,他還要揍我。這個家我是沒法待下去了。”女兒哭哭啼啼地拉著白石迴了自己的洞裏。


    “走走走,趕快走。有多遠就走多遠。我上輩子做了什麽孽生了個這樣的女兒。天天跟我作對。”我渾身稀軟,再被女兒這麽一鬧,哪兒還有什麽好脾氣來安慰女兒。


    “噯呀,你說你們爺倆這是咋迴事?動不動就吵。我還指望著你們給我弄點吃的呢。”這磐石一提吃的,我這胃裏又開始不舒服起來,爬在床沿上幹嘔了一陣子,把膽汁都吐了出來。小悟剛好進來看我,一見我的樣子捂著鼻子又跑出去了。


    “青目怪,你給我出來。今天你不給我個說法,咱這事沒完。”黃四郎也來湊熱鬧。把我一下子給惹急了。


    “走走走,咱倆一起到天帝宮去找天帝給咱們斷斷這案子。”我鼓起一股勁從床上爬起來,閃身來到洞外,抓起黃四郎的胳膊就往天上飛。


    “殺人啦!救命啊!”黃四郎一時沒提防我,被我拽到半空中才殺豬般地嚎叫起來。


    “你再喊,我手可鬆了。”黃四郎聽我這麽一說,立馬手腳並用扒在我身上。


    “你帶我去哪兒?”黃四郎戰戰兢兢地問我。


    “你不是要去天帝麵前告我嗎?咱們現在就去天帝宮找天帝給咱們評評這個理。”我沒好氣地一跺腳,天帝宮赫然已在我們麵前。


    “我隻是那麽一說,你還真敢找天帝。”黃四郎看著眼前的天帝宮,腿肚子一個勁地顫個不停。


    “乍了,怕了?你不是老讓我給你個說法嗎?這天帝給的說法不是更具有權威性嗎?”我瞅了瞅圍觀的眾神仙。有啥好看的!咱這也不是第一次這麽鬧了。


    “青苗,你給我進來!”再次聽到天帝宮裏傳來的這熟悉的喊聲,我反而有了一種久違的親切感。


    “我說青苗,你能不能不要動不動就欺負別人呀!”天帝瞅見我拽著黃四郎的胳膊,無奈地搖著頭。


    “哎呀,天帝呀!你可要為我作主啊!”黃四郎這個戲精一聽天帝的話立刻開啟了他的表演模式。


    “好好好,你別哭哭啼啼了。你說這是咋迴事?”天帝滿臉仁慈地扶起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黃四郎。


    “我家小兒子隻不過偷偷拿了一根青目大王種的蘿卜,他就不由分說把我兒子打成重傷。我去他家--”黃四郎開始像在舞台上表演一樣滿臉委屈地陳述著我的罪狀。


    “等等,你說青苗因為啥原因打了你的兒子?”天帝沒等黃四郎表演完便生生打斷了他。黃四郎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因為我兒子拿了一根他種的蘿卜。”黃四郎以為天帝沒聽清楚,一個字一個字咬得很準。


    “你兒子拿他的蘿卜有沒有經過他同意?”天帝這一問把黃四郎給問傻了。


    “額--你也知道,小孩子頑皮,哪會經他同意。”黃四郎眼瞅著天帝的臉色變得不正常,聲音是越來越低。


    “呸!你還有臉來我這兒討公道!”天帝一把將黃四郎推倒在地,上去就給了他一腳。


    “啊!天帝饒命啊!”黃四郎被天帝一腳正踢在了肚子上,疼得滿地打滾。


    “額--”我替自己準備好的辯護詞已到嘴邊,結果看到眼前的一幕直接生生又咽了迴去。


    “你知不知道別人養大一窩蘿卜有多難?那可是當自己孩子一樣在伺候它們呀!你們這些好吃懶做的家夥不經過人家同意就偷人家的蘿卜。你虧不虧心呀!你們一窩子黃鼠狼還不嫌自己的屁臭還去偷人家的蘿卜……”天帝騎在黃四郎身上一邊揍他一邊陳述著一個勞動者的艱辛。我在旁邊聽著那叫一個感動啊!知我者天帝也!


    “青苗呀,我告訴你啊,下次你再碰上偷你蘿卜的賊,你直接下狠手給我修理他們,往死裏打。我給你撐腰!”天帝喘著粗氣坐迴到椅子上,臨了還吐了一口痰在黃四郎的身上。


    “開門開門,趕緊接人。”我拎著黃四郎來到他家洞前,敲了敲門將黃四郎扔在了地上。


    “哎呀!孩子他爸,你這是咋地啦?誰把你打成這樣的?是不是小離她爸?不行,咱們一定要去天上告他。……”我聽了一會兒牆角就離開了。這個結局還真是讓我精神振奮。一路上我不由地想唱上一曲,可是--還是那個理由----歌詞咱記不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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