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悔嗎?”良久,風衣男子再次發問。


    “你今天很不對勁?”段長風抬眸,狐疑的看向對方。


    後悔?從穿上那套軍裝開始,什麽時候會提後悔?


    “當年那個任務,應該是我去的。如果你當時沒走……”風衣男子神情複雜。


    段長風沒去理會對方,拿起打火機點燃了手上的資料。


    “之前雅兒和敏敏失蹤的時候,我慌了神,給婉晴打過一個電話。”段長風看著手裏燃燒的紙屑平靜的開口。


    “我知道,相關的痕跡我已經抹掉了,隻要婉晴自己不說,不會有人知道。”風衣男子同樣低沉的迴答。


    “就和26年前一樣。不會有人知道你認識她。”


    “謝謝。”段長風鬆開最後的一點火苗,火苗從指尖落下,由紅變白,由白變灰,然後一點點發黑。


    “所以,說吧,到底什麽事?”段長風抬眸,眼底那抹惆悵策底消失,眼底浮現的,又是那個血手瘸子。


    他太了解麵前的風衣男子了,僅僅是傅航的資料,他不可能會親自送來,也不可能大老遠的把自己叫迴來。


    “響尾蛇九號。”


    段長風眼眸一凝,瞳孔瞬間放大。


    響尾蛇,是一款由西方國家研發的中短程導彈,還在服役期。而九號,正是對方最新研製的型號。


    “消息可靠?”段長風坐直了身軀。


    “賣家已經放出消息,會在黑市售賣。”


    段長風忽然笑了,笑的很瀟灑。


    風衣男子說的黑市,自然就是金三角黑市,全世界,也隻有這個地方能賣這個東西。


    “小時候村頭的劉寡婦就給我算過,我這輩子八字和屬蛇的相衝,沒想到還真要在這條蛇上麵死兩次。這次的數據完整嗎?”


    “不知道。”風衣男子聳了聳肩。


    六年前,逼的段長風假死脫身的,就是“響尾蛇”。


    不過是不九號,而是八號。


    當時那個研究機構機密泄露,響尾蛇的完整數據流落到了金三角。


    而當時的中間人,就是段長風所臥底的蓮花社。


    段長風在獲取這個信息後,火速的和國內取得聯係,然後在對方交易的時候,偽造出了黑吃黑的局麵,將買家賣家一鍋端了。


    買賣無疾而終,那份資料也不翼而飛,再也沒出現在黑市。


    當時這事其實很多人懷疑,不過蓮花社大當家和三當家血手瘸子都死在了那場混戰中,外人也沒懷疑蓮花社。


    直到前陣子,現在的老大,原來的老二死了。


    老五老六老七老八跳出來爭搶位置。


    老五勝出,但老七老八不服,以當年老五和老三關係好,老大其實是老三和老五聯手做掉的為借口。


    幹掉了老五。


    也從而引出了老七殺了老三的遺孤,老八又假惺惺的拐孩子準備彰顯兄弟情,替老三撫養最後的血脈,事敗後又痛下殺手,準備斬草除根。


    而老三強勢迴歸,幹掉了老六老七老八,當上了老大。


    這些都是陳年舊事,但也正是因為當初“響尾蛇八號”的數據泄密,導致那邊死命研發九號,隻是沒想到,九號研製成功才沒多久。


    又出現在了黑市……


    這其實也就是國家為什麽一定要在這個地方留個人的原因。


    這裏驚喜實在太多了。


    當然,周邊那些國家也是這個想法,所以金三角這個腐朽、混亂的地方,才得以長期存在。


    甚至很多時候,一些有實力的政權,還會變相的去維持它的現狀。


    “這次中間人是誰?”段長風又掏出根煙。


    “馬臉。”


    “馬臉?”段長風點煙的手頓住。


    這就很麻煩了,不說自己這次迴到金三角,當年的事多少會讓外人警惕,畢竟八號一丟,咱家這邊的“北風”就出來了。


    就當說這馬臉……


    “老應的女兒被綁了。”風衣男子卻是忽然又開口。


    段長風又是一愣,怎麽聊著響尾蛇,又扯出老應的女兒了?


    “哪個老應?”


    “就你在醫院見過的,替他爹還你一槍的那個。”風衣男子麵色古怪。


    “她被綁了?她不是警察?”


    “嗯,因為見了你,被停職了。然後一個人去旅遊,在邊境遇到了跳大神的,被擄了。今天早上過境的時候,黑子撞了邊防,相互對持的時候,這丫頭爆了身份。”


    “可虎了,大聲喊著她是人民警察,讓邊防別理她,直接開槍幹掉罪犯。你說老應怎麽教女兒的?好像挨槍的那次也是這樣,要不是你家的小子趕到,她那會就英勇就義了。”


    “所以……是馬臉的人綁的?”段長風沒去理會那虎丫頭的豐功偉績,直接抓住了重點。


    “嗯,官麵上已經給馬臉遞了消息,明確告知了那是老應的女兒,獨生女。”


    “馬臉什麽條件?”段長風對這些人的套路熟門熟路。


    老應現在的地位不低,如果馬臉敢直接下手,老應絕對會瘋狂報複。


    至少理論上是這樣。


    到時候馬臉也撈不到好處。


    所以,馬臉絕對會提條件。


    “他要換許家成。”風衣男撇了撇嘴。


    段長風也是嘴角一歪。


    “所以,上頭是不可能答應的,哪怕許家成那點東西被榨幹,官麵上也不會和他們做交易,今時不同往日。”


    “你這意思,不會是讓我去找馬臉要人吧?”


    “剛好,探探九號的口風。”


    “你不會忘了,我這條腿就是馬臉弄的吧?他兩個親哥哥可都是我親手廢掉的!”段長風抬起瘸了的那條腿,直接架在了桌麵上。


    “沒讓你直接去,馬臉你比我熟,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他也要許家成也不過是圖錢,你給帶個資本家過去,私下裏和他換。”


    “我帶去的人,他能信?”


    “今天晚上,老應就會帶人抄了你三足幫,封掉所有的堂口,皆大歡喜四個兄弟都會被扣了,喜子會被打斷一條腿。”


    段長風眯起了眼,皆大歡喜,是上頭派給他的四個“打手”,是他現在最得力的心腹。


    要打斷喜子的腿?看來風衣男說的不是開玩笑。


    “老應會放出話,逼你帶迴他女兒。”


    “然後我被逼無奈,綁了個資本家過去,和他換應亞男?”


    “這是接近馬臉最好的辦法,化幹戈為玉帛,一舉三得,換迴老應的女兒,消除那邊對你懷疑,順便打探九號的下落。”


    “可我上哪去找個資本家?上麵現殺一個?馬臉可謹慎的很,落馬的那些財產可都已經充公了。”


    風衣男子沒說話,眨巴了一下眼睛。


    段長風愣了許久,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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