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蘇士華剛迴到屋裏,穀玉蘭還在撩著門簾兒關外屋門,紅麗就著急問:“媽,你說,後天的麵試能成嗎?”


    穀玉蘭說:“能。”


    紅麗問:“你咋說得這麽肯定?”


    穀玉蘭說:“因為是蘇博士的同學介紹的。”


    紅麗心想:“看來,媽不光信蘇博士,連他的同學也信,以前對人可從來沒有這樣過。”


    母女倆進到了裏屋。紅麗說:“媽,我能上班就好了。”


    穀玉蘭說:“是。隻要你有了正經的工作,媽自然也就少了塊心病。”


    紅麗問:“媽,後天麵試的時候我穿啥呀?”


    穀玉蘭說:“穿啥?就穿現在穿的這身兒不行嗎?”


    紅麗說:“媽,我的羽絨服本來就不是名牌兒,還舊了,鞋也早就變了形,膨膨脹脹的,穿這身兒……麵試跟在家不同,別人第一眼看的就是你穿啥。”


    穀玉蘭說:“我知道。”


    紅麗說:“跟我一般大的都有好衣服,就我……”


    穀玉蘭說:“你去麵試是該穿得好一點兒,隻是咱家的情況……別著急,今天已經27號了,再過十多天,媽下個月開工資就給你買。”


    紅麗說:“十多天……問題是後天就麵試,十多天以後再買哪兒來得及呀!”


    見穀玉蘭沒說話,紅麗停了停又接著道:“媽,我跟小倩和彩霞的身高胖瘦都差不多,要不就從他倆那兒先借衣服穿幾天。”


    穀玉蘭搖頭,說:“不行。”


    紅麗說:“為啥不行啊?我隻是跟他倆借衣服,又沒有別的來往。”


    穀玉蘭說:“好衣服是抬舉人,可咱不能用借的衣服來打扮自己。”


    紅麗說:“媽,我借著穿幾天,多大個事兒啊?別人又不知道。”


    穀玉蘭看了女兒一眼,紅麗吐了吐舌頭,知道肯定是一不小心,又讓“多大個事兒啊”這句話順嘴兒溜出來,使媽媽不高興了。


    穀玉蘭先往爐子裏加了煤,然後才說道:“做事隻要無過,別人知不知道都一樣。”


    紅麗說:“媽,你不是總囑咐我遇事要分輕重緩急嘛!現在上班是重,麵試是急,為啥不能變通呢?”


    穀玉蘭說:“不能變通的原因是這件事用不著變通。”


    紅麗問:“麵試時若是因為我穿的不好人家不用咋辦哪?”


    穀玉蘭說:“不用……公司用的是人,哪能隻看重衣服呢?”


    紅麗說:“媽,這你就不明白了。衣服是啥?衣服就是人。”


    穀玉蘭問:“這是誰說的?衣服咋能是人呢?”


    紅麗說:“以前我跟……我跟小倩彩霞出去的時候,無論到哪兒都有人向她倆獻殷勤,對我就冷淡多了。為啥?原因就是我穿的不好。本來隻有八分姿色,穿好的就能增加到十分。反之,就算你有十分容貌,穿的不好也得減少到八分。現在的人之所以重穿戴,買名牌兒,認的就是這個理。”


    穀玉蘭說:“如果是因為你穿著不如人就不用你,這樣的地方不去也罷,咱再找。”


    聽穀玉蘭這麽說,紅麗心裏自然老大的不高興。隻是,她暗裏雖然埋怨媽媽太死板,不懂世故,明處卻沒敢說出口。


    快睡覺的時候紅麗說:“媽,明早你起來的時候我要是沒醒你叫我。”


    穀玉蘭說:“明天是周日,不用起那麽早。”


    紅麗說:“不早起不行,我得去蘇博士家。”


    穀玉蘭本來已經脫下棉褲,正坐在被子裏脫棉襖,聽紅麗這麽一說,便把剛剛脫下一隻袖子的棉襖停住了,問:“去蘇博士家幹啥?”


    紅麗說:“學電腦。”


    穀玉蘭問:“咋想起去蘇博士家了?”


    紅麗說:“你不願意我跟小倩和彩霞在一起,網吧又不讓去,不去蘇博士家去哪兒啊?”


    穀玉蘭問:“你是不是已經跟蘇博士定好了?”


    紅麗說:“是。”


    穀玉蘭問:“咋定的?”


    紅麗說:“明早8點我到他家。”


    穀玉蘭埋怨道:“蘇博士離開之前你咋不跟我說呢?”


    紅麗說:“咋說呀?你一進裏屋他就告辭走了,也沒得空兒啊!”


    穀玉蘭心想:“紅麗後天麵試,明天接觸一下電腦確實有必要,可……可去蘇博士家不妥。”


    紅麗見穀玉蘭就那麽坐著好半天不動也不說,忍不住問:“媽,你不是總催我多學東西嘛,咋我去蘇博士家你還好像不樂意呢?”


    穀玉蘭說:“你能學習當然好,可去蘇博士家裏不好。”


    紅麗問:“為啥?”


    穀玉蘭說:“蘇博士忙,不該打擾他。”


    紅麗說:“媽,那咋整啊?要不……明天我不去了?”


    穀玉蘭輕輕地搖了搖頭,說:“不去……你要是早說,趁蘇博士沒走,媽自然跟他說你不去了。可他已經走了,你不能失信。”


    聽媽媽這麽說,紅麗忍不住在心中偷笑。原來,剛才她之所以敢說:“要不……明天我不去了”,用的是以退為進的法子,結果她早就料定了。


    第二天早晨,紅麗幾乎是跟媽媽同時起來的。穀玉蘭開始生火的時候,紅麗先把被褥疊好,摞在了小櫃蓋兒上,之後便下地洗漱,開始打扮起來。


    吃完飯臨走的時候她看著自己的腳說:“媽,你看這雙鞋,可咋出門兒啊?”


    穀玉蘭說:“鞋是舊了。不過,除了走路就是坐車,還不至於太凍腳。”


    紅麗說:“我不是怕凍腳,是說它不好看。明天就去麵試,如果因為穿得不好人家不用,你可別怪我。”


    穀玉蘭說:“不用……不用咱再找。”


    紅麗臉上雖然帶著一半兒不高興,心裏對媽媽的話卻十分不滿。


    從屋裏出來,在院子裏穀玉蘭囑咐道:“在蘇博士麵前要注意禮貌,別像在家裏似的得啥說啥。”


    紅麗說:“我少說話不行嗎?”


    穀玉蘭說:“練一會兒,快到中午就迴來。”


    紅麗說:“我知道你是怕我在人家吃飯。”


    穀玉蘭說:“路滑,注意別摔著。”


    紅麗說:“媽,你咋總有那麽多擔心呢?外麵冷,快進屋吧!”


    眼看著女兒拐進胡同兒,穀玉蘭才關上院門。


    紅麗雖然沒去過蘇家,可前幾天在穀玉蘭講去蘇家的經過時,他對蘇家的住址已經知道了個大概,剛剛臨出門時又詳細地問了蘇家的門牌號碼,因此,沒一點耽擱,還不到8點就在樓下按響了蘇家的門鈴。


    上到二樓,眼見蘇士華正半開著門在等著,紅麗說:“蘇博士,你好!我沒來晚吧?”


    蘇士華說:“非但沒晚,還早了。快請進!”


    紅麗進到屋裏,門在他身後關上了。


    蘇士華問:“這麽早就到了,幾點從家裏走的?”


    紅麗說:“六點四十。”


    邊說邊把手套摘下來,揣進羽絨服的衣兜兒裏。


    蘇士華說:“先把羽絨服脫了吧,免得寒氣往裏紮。’’


    紅麗沒說話,先將羽絨服的帽子推向腦後,接著便拉開前麵的拉鏈,把羽絨服脫了下來。蘇士華伸手接過羽絨服,進了衣帽間。等他從衣帽間出來的時候,紅麗已經把雪地鞋脫下來,換上拖鞋了。


    來到客廳,蘇士華一麵伸手示意,一麵讓道:“你坐。天冷,在路上一定凍壞了。”


    紅麗說:“我不冷,還……還熱呢!”


    確實,她的臉蛋兒上抹著一層丹紅,額上連細汗都出來了。


    蘇士華說:“那就先歇歇,吃點兒水果。”


    紅麗這時才看清,茶幾上的果盤裏放著香蕉,蘋果,桔子和荔枝。


    紅麗說:“我……我不渴。蘇博士,我這麽麻煩你,你若是再客氣,我就沒法來了。”


    蘇士華說:“好,我不客氣。你隨意,別拘謹。”


    紅麗說:“蘇博士,現在我就開始學習,行嗎?”


    蘇士華說:“行,我們去書房吧!”


    從客廳出來,蘇士華進衛生間拿出一條新毛巾遞給紅麗,說:“別涼著,快擦擦吧!”


    紅麗說:“不用,一會兒就好了。”


    嘴上雖然這麽說,眼看著毛巾就在眼前,還是伸手接住,把額上的汗和頭發上由白霜化成的水珠兒擦了擦。


    紅麗對電腦知道的確實不多,連開機也不熟。蘇士華教了一個多小時,她這才基本上能操作了。


    蘇士華把紅麗留在書房裏練習,他則去了客廳,在那兒忙自己的事。


    紅麗是十一點十多分來到客廳跟蘇士華告辭的。


    蘇士華問:“操作都熟悉了嗎?”


    紅麗說:“比原來好多了。”


    蘇士華問:“打字呢?”


    紅麗說:“打字剛練。”


    蘇士華問:“你迴家有事嗎?”


    紅麗說:“沒有。”


    蘇士華問:“那為啥要急著走呢?”


    紅麗囁嚅了半天才說:“是……是我媽,她怕我在你家裏吃飯。”


    蘇士華笑了,說:“有個成語叫因噎廢食,你這是因食廢學。”


    紅麗說:“我媽她……她……”


    蘇士華說:“天這麽冷,大老遠的來了,還是多學一會兒才對。迴去跟你媽講,就說是我沒讓你走。”


    紅麗本來就不願意早走,聽蘇士華這麽一說,自然高高興興地留下了。


    紅麗剛轉身想迴書房,蘇士華又把她叫住了,問:“紅麗,你餓了吧?”


    紅麗說:“不餓。”


    蘇士華說:“走,下樓吃飯去。”


    紅麗說:“蘇博士,我……你去吧,我不餓。”


    蘇士華說:“不餓?忙了一上午,咋會不餓呢?”


    紅麗說:“我餓了吃個麵包就行。”


    蘇士華說:“學習又要腦力,又要體力,隻吃麵包是不行的。走吧,吃完飯我還有事情請你幫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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