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紅嬙甩著手帕,走了起來,步子很穩,身形很是柔美,很有一種端莊的韻味。就連福身作揖都是落落大方。


    一圈示範魏紅嬙對著教習嬤嬤道:“嬤嬤,你看這是張嬤嬤曾教過我的,如何?”


    教習嬤嬤一個駭首道:“張嬤嬤,可是宮內的老人,她手下可是教過一眾嬪妃,如今的帝上,也是當年張嬤嬤教出來的,自然是沒差的。”


    “如今嬤嬤您的教習也著實不錯,比張嬤嬤都不差,就是這些人蠢笨了些。”魏紅嬙一聲冷笑,“你們這種貧寒官員的女兒啊,這要是按常理你們都進不得寸土寸金的紫禁城,要什麽沒什麽。”


    “那又如何?如今還不是李嵐香先得了封號封了貴人?”


    孫暮雪在多次奉承魏紅嬙,而頻頻遭奚落之後,便開始反擊迴去。魏紅嬙被孫暮雪的話,氣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急忙給自己辯解著。


    “你……個窮賤的貨色,封位分那是早晚的事,她還不是靠著巴結帝上才得來的位分,有什麽值得炫耀的?難不成她還能分你半分恩寵?”


    此話說的教習嬤嬤也直搖頭,這個魏家的魏紅嬙著實性子太張揚了,大小姐脾氣,她倒是分外看好這個臻貴人,隻不過也不知能走多深遠。


    她們這種做教習嬤嬤的,閱人無數,這女子通過教習基本也能猜個大概的命數。而當初張嬤嬤同她講,她教了這麽多秀女,唯獨薑瑤是個最特別的。


    整天敷衍了事,看到嬤嬤就犯困,還是她把身邊的宮女教會了之後,潛移默化的再教她。雖然如此的不守規矩,但薑瑤的命她從未看出來過。


    魏紅嬙的話連帶著李嵐香一起嘲諷了進去,孫暮雪立刻挽起了袖子,道:“魏紅嬙,你別仗著你是魏家的就如此跋扈,我孫暮雪可不怕任何人。”


    正在兩人劍拔弩張的時候,四喜便帶著人從外麵走了進來,十來個太監兩個將門堵上,其餘的四散開去在園子內四處搜查。


    教習嬤嬤立馬走過去,詢問:“這是怎麽了?”


    “我們奉皇上的口諭,搜查各宮各院的太監,嬤嬤這邊可有一個嘴角帶痣的太監?”


    “這眾芳園是教養未來妃嬪的地方,哪裏允許太監入內,四喜公公怕是有失妥帖。”


    “我們這也是為人辦事的,皇上下令哪敢不從。”


    隻見從各處搜查的人迴來,均是向四喜搖著頭,四喜一個賠笑彎腰道:“那就不驚動嬤嬤了,嬤嬤繼續。”


    說罷,四喜便急匆匆的帶著人往外走去,去搜查下一個院子,做勢要將紫禁城翻個底朝天。


    這邊宋卿剛從祥安宮迴來,走到禧安宮門口的時候,聽見庭院內宋采女的叫喊聲:“你們這是幹什麽?你們憑什麽搜查我禧安宮!誰讓你們搜的?”


    康德手中的拂塵一甩,不卑不亢的道:“宋采女,這可是皇上下的口諭,搜查各宮,有無私藏包庇的嫌疑,宋采女如此抗拒,莫不是裏麵還藏著人?”


    “你放肆!無憑無據憑什麽栽贓到我頭上!我宮裏清清白白的,可不是你們誰都能搜的!裏麵都是皇上太後賞的,弄壞了你們賠的起嗎?”


    宋卿聽到這裏,走了進去,緩緩而道:“既然是皇上的口諭,康公公那就隻管搜查便是,若隻是搜人,還請康公公囑咐手下的人手腳輕些。”


    康德對著宋卿一個作揖道:“還是瑩妃娘娘善解人意。”


    隨後便對著太監們道:“你們都聽好了,東西不要動,隻管找人!”


    一旁氣急敗壞的宋采女跺著腳,跟在眾人身後裏裏外外的,道著:“你給我把櫃子放下,裏麵沒有東西,那櫃子裏也沒有,不要動我衣裳……”


    康德想不到如今的宋采女,竟然變得這幅模樣,脾氣陰晴不定,但看著宋卿一臉無奈的樣子,歎息著道:“瑩妃娘娘,住著偏殿恐怕也是受了不少委屈吧。”


    宋卿眼神中閃爍著淚光,小女子欲哭無淚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但還是咬著嘴唇看著在殿內四處謾罵的宋采女,搖著頭。


    “隻要妹妹能開心,我這個做姐姐的,怎麽都行,更何況我也隻是進來幫她,禧安宮本來就是妹妹的。”


    康德點了點頭,此時沒有找到人的太監們,紛紛從殿內走出來,康德帶著人走了出去。


    宋采女隨後也走了出來,看著正要拎著裙擺走進偏殿的宋卿,將手中抱著的香爐一扔,裏麵灰白的香灰頓時揚了起來,宋卿一迴頭,立刻用手帕捂上了口鼻揮了半天的衣袖。


    “在我的院子裏,哪裏有你說話的份,你以為你是什麽東西?奪了我的位分,如今倒是在我宮裏裝腔作勢起來,我殿內的香爐都燃盡了你才迴來,再這樣偷懶耍滑,我就請一道聖旨將你扔出去!”


    宋卿身邊的采茵立馬上前一步,站在台階上對著庭院內的宋采女道:“宋采女真當我們娘娘怕你不成,若不是看你可憐,我們家娘娘早就將你趕出去了,別忘了你當初為了住進來是怎麽哀求我家娘娘的!”


    宋采女被氣的麵紅耳赤,指著采茵道:“你算什麽東西,如今你還敢站在門口狂吠!”


    蘿卜看著宋采女越來越出格的言行,拉扯著她的袖子道:“主子,我們進去看看四皇子吧,四皇子好像又哭鬧了。”


    好一通相勸才將宋采女哄進了屋子,采茵對著正殿的方向,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


    “呸!真以為自己如今還是宋妃呢?我家娘娘的金枝玉手怎麽能給一個采女次次調香?”


    宋卿深吸一口氣,轉身往偏殿走去道:“把香爐拿進來吧,調香而已,何必計較。”


    “可是……”


    采茵一肚子的埋怨沒有地方發泄,偏偏自家娘娘如此好脾氣,更是沒有法子,采茵收拾了香爐,就端著進了偏殿。


    她走到香料的案桌前,手裏挑著香料,對著一旁看著的采茵道:“這調香啊,可是宋家的一門手藝,上到婦人下到孩童,都會幾分的,可是這真傳卻不是誰都能學會的。”


    “這一味叫蛇蓮香,聞起來有一種淡淡的蓮花香氣,沁人肺腑,很是清透……”


    說到這裏宋卿停了下來,采茵好奇的問著:“那為何有個蛇字?”


    宋卿沒有迴答,小小的量勺放進香料中,鏟出一勺足矣,可是宋卿再次鏟了一勺。雙倍的劑量,她都有些慌張,連忙裝在香爐中遞給了采茵。


    “送去吧。”


    采茵很是不情願的應了一聲,送進了正殿,又生了一肚子氣迴來。


    宋采女站在庭院內,大喊著:“趕緊給我做吃的,你是想餓死我嗎?我要吃芙蓉玉女糕,百合酥……”


    宋卿聽著聲音沒有任何反抗的言語,就走進了小廚房,一副低眉順眼任憑差遣的樣子。


    鏡圓宮內,薑瑤這一覺睡得很是香甜,在段景延懷裏一直睡到清晨,清晨段景延摟著薑瑤,連上朝都沒去,他放心不下薑瑤。


    尤其是想著昨日薑瑤的哭訴,為什麽所有的事都要她來扛?國家的重擔其實都抗在他們肩上,沒有孰輕孰重,那些吵架時說的氣話,卻往往很是紮心。


    最近的事情繁多,他們身上的弦都是緊繃的,生怕一個鬆懈出了差錯。


    “阿瑤,你跟著朕真是受苦了。”


    薑瑤迷迷糊糊的聽著段景延的聲音,睜開了眼睛,揉著惺忪的睡眼,段景延的長發就垂在他的身邊,渾身散發著龍涎香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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