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是慕容渲真正覺得可疑的地方。


    別的不說,如果換作是自己的話,也不可能有這麽平靜的心態,因為縣城裏麵暫時沒有了地方官,所以這裏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己經手的。


    甚至於鄭乘在領走他父親的屍首的時候,也都是自己一手處理的,可是從頭到尾,鄭乘都沒有過半點不


    對勁的狀態,甚至於還對自己恭恭敬敬的行禮。


    慕容渲確實是弄不明白,自從發現鄭乘出現在衙門的那一天開始,自己就已經對他有所防備,可是他卻始終保持冷靜,什麽都沒有說過。


    “這倒是奇怪了。”


    蘇毓聽了慕容渲的話之後,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難道真的是因為鄭乘知道鄭勞到底做了什麽樣的事情,所以並不怪罪慕容渲嗎?


    “不過也不一定,說不準是因為他知道,我是七皇子,是他惹不起的人,所以才沒什麽動靜。”


    慕容渲本來覺得挺奇怪的,不過現在想想,這事情應該也就隻是自己想多了而已。


    鄭乘雖然說是大理寺的人,可也還沒有膽量敢和自己挑釁,所以是知道了整件事情都是自己做的,他爹也是理虧的那一麵,自己不過是為民除害罷了。


    慕容渲總是想要把事情想得更輕鬆一些,可是蘇毓


    卻不這麽想,畢竟是自己的爹,鄭乘應該不可能這麽輕易的就能翻篇,萬一要是還有什麽後招,他一個大理寺少卿,要是真的想要為難慕容渲,也不是做不到的。


    如果可以的話,最好還是不要和這個人打什麽交道。


    “事情應該都已經處理完了吧。他什麽時候離開?”


    總覺得這個人在身邊就是一個很危險的事情,他既然辦完了這裏的事情,最好還是能快點


    離開。


    大理寺的事情,慕容渲從來也沒有插手過,他們兩個人以後也就不會再有什麽交集了,這


    樣對於慕容渲來說,也更安全一些。


    蘇毓一邊說著一邊帶著慕容渲出了衙門,順便還囑咐他了一些別的事情。


    “怎麽樣了?”


    顧凜搬了個凳子在外麵坐著,這些平日裏幫著鄭勞耀武揚威的那些人,現在也就隻能老老


    實實的整理殘局,顧凜在外麵看著,順便在等著蘇毓。


    “沒什麽大問題,隻不過是普通的風寒。”


    蘇毓解開了蒙在臉上的棉布,順手疊了起來放在了一邊,顧凜這才抬眼看著麵前的人。


    “我給你的手帕呢?”


    “自然是收起來了,難不成顧大人送出手的東西還要再要迴來?”


    蘇毓其實也沒什麽別的意思,就算是普通的風寒,自己剛才蒙臉用的棉布,等下還是要燒掉的,顧凜給自己的手絹,一看就是價值不菲,自己怎麽可能舍得?


    “不是要迴來,隻是好奇你為什麽沒有用。”


    顧凜認真的看著麵前的人,等著她會不會說出什麽出乎自己意料之外的話。


    蘇毓清了清嗓子,“這東西可是顧大人的貼身之物,要是留下來以後說不定有用呢。”


    蘇毓一邊說著一邊還揚起了腦袋,“萬一要是有朝一日我得罪了顧大人,說不定拿了這東西出來,過大人就會念著我們往日的情分,饒我一命。”


    這話當然是在玩笑,顧凜也淺淺一笑,低下了頭,


    “這一點你可以放心,不管在什麽情況下,若我真想殺你,勤奮什麽在我麵前一文不值。”


    顧凜必須承認,和蘇毓相處的這段時間裏麵,她確實是讓自己非常的在意,從一開始的覺得奇怪,到現在慢慢適應,以至於有一種離開了她就很別扭的感覺。


    “姐姐,那你說衙門裏麵的那些人是不是就不用繼續隔離了?”


    總是把那些人關起來就好像是在坐牢一樣,慕容渲確實是覺得有點對不起他們,不過為了大局著想,他也隻能這樣做。


    所以在蘇毓說了他們都沒事之後,他就想要把衙門裏麵那些人全部都放出來,也讓外麵的這些百姓們放心。


    蘇毓看見他著急,就點了點頭,“問題應該不算太大,但是義診還是要做的。”


    衙門裏麵的人都已經放出來了,街上又有蘇毓擺起來的義診的攤子,大街小巷那種緊張的氣氛也一下子就消失了,百姓們在義診的攤子前麵排了老長的隊,蘇毓看一看也覺得壓力老大,皺了皺眉。


    “老先生,告訴我你到底哪裏不舒服?”


    蘇毓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來到底什麽地方有問題,這老大爺看起來正常的很,而且一看就知道是富貴人家就算是在受災期間,也沒有受什麽苦。


    這身體好的跟個年輕人似的,怎麽還是來排隊呢?


    “我?你是大夫還是我是大夫,怎麽還要問我呢?”


    蘇毓被他這句話問的有點莫名其妙的,“大爺,你要是身上沒有什麽覺得難受的地方,要不就請先迴吧,後麵還有這麽多人等著呢。”


    麵前的人畢竟是上了年紀的長輩,蘇毓話也不敢說重了,不過可以確定,麵前人確實沒什麽問題,就算


    是在自己麵前坐再長的時間,自己也查不出什麽病。


    可是這老大爺也不知是怎麽了,死活就是不肯離開,顧凜一直在旁邊看著,也稍微皺了皺眉頭,用眼神示意了自己身邊的侍衛,讓他們上前請走了這位老人。


    不過畢竟還有這麽多百姓在現場,他們倒是沒有明目張膽的趕人,隻是讓自己的人站在了蘇毓身後,眼睛也不眨的盯著那個老頭。


    周圍的百姓其實也已經開始有抱怨了,這老頭子明擺著就是無理取鬧,後還有這麽一大堆的人等著看病呢,偏偏他還要在這裏浪費時間。


    “什麽大夫,病都不會看還在這裏逞強。”


    那大爺在看著那兩個侍衛的時候,氣勢也一下子就弱了下來,不敢在這裏坐著,便罵罵咧咧的離開了。


    蘇毓也沒有當迴事,反正又影響不到自己,隻是人本來都已經這麽多了,這樣的狀況後麵難免還會發生


    ,看來今天有的忙了。


    顧凜當然不會忽視掉蘇毓眼裏的那份無奈,不過事情都已經這樣了,也是她自己提出要義診的,自己最多也就隻是能幫她維持一下秩序。


    “嗝,大夫,我就總是覺得胸口不舒服,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麽。”


    麵前坐著的是個酒鬼,如果不是蘇毓看出來他麵色不對,恐怕真的以為他是個流氓,讓人把他趕走了。


    顧凜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了,竟然搬了個凳子直接就坐在了蘇毓身邊,看見這麽個麵色陰沉的家夥坐在了蘇毓身邊,竟然有很多排在後麵的人就這樣離開了,看來他們也是怕得罪了這家夥,生怕自己便宜沒占到,再被這家夥給拖出去。


    “你喝過酒了嗎?”


    蘇毓也覺得有點奇怪,按理來說喝成他這個樣子早就已經神誌不清了,怎麽偏偏這個時候還來看病?


    “之前的大夫讓我喝著酒把藥吃下去,說是能夠治我的病,可是今天胸口實在疼的厲害,所以我就多喝了兩口。”


    蘇毓覺得麵前的人看麵相應該是個很老實的人,所以就沒有深究他所說的話,像平時一樣給他把脈。


    可是越看就越覺得不對勁。


    還沒等蘇毓把話繼續問下去呢,麵前的人突然口吐白沫,就這麽直接倒在地上了。


    本來還是口吐白沫,可一躺在地上,卻直接開始嘔血,把周圍原來排著隊看病的人都嚇了一跳,這樣安靜的一個小地方,哪裏有人見過這樣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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