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並不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麽,可是看著麵前的小孩子,蘇毓還是覺得有點不忍心拒絕,摸了下她的腦袋,“倩倩是為什麽一定要學醫?”


    王蓉倩揚了揚腦袋,非常認真的看著麵前的人,“因為想像姐姐一樣,能夠治病救人。”


    聽到這裏的蘇毓也抬起了頭,她確實是想看一看,


    王魁在聽到自己的女兒說出這樣的話的時候,會不會有什麽反應。


    連小孩子都知道,但行好事,或許就是王魁這輩子做了太多的錯事,他女兒才會想要用這種方式贖罪吧。


    蘇毓輕輕地摸了摸王蓉倩的腦袋,“隻要你一心向善,喜歡醫術,學好了之後,當然也可以像姐姐一樣救人了。”


    “蘇小姐,我也知道錯了,這一次倩倩出事,可能就是對我的一個報應,王魁記住您對我說的話了,以後我會改的。”


    蘇毓當然沒有想到,王魁真的願意為了自己的女兒改變,不過說到底,就算是做了這麽多年的山賊,王魁身上也都是帶著武藝的,下山不管找個什麽活,都能養活自己和女兒。


    “本來還想要用你答應我的那個條件做交換,現在


    看來不用了。”


    蘇毓一下子也放下心來了,整個人的神情也放鬆了,看來以後山下的百姓和來往的商客應該也會更多了。


    王魁一路護送蘇毓和顧凜下山,離別之時,也做了一定會好好的履行自己的話的承諾,毀了山寨之後,就勸自己的那些兄弟們改行。


    “你真的覺得他會解散山寨?”


    顧凜在朝廷之中呆的時間久了,心思深沉,幾乎不對自己身邊的任何人說的話表示相信,也就是因為這樣,他並不覺得王魁在迴去之後,會解散自己這麽多年經營的山寨。


    蘇毓能聽得出顧凜語氣之中的懷疑,輕啟微唇笑了笑,“那你是沒見過我給王蓉倩治病的時候,他幾乎是寸步不離的守在那裏,在他心裏,對自己的女兒已經很虧欠了。”


    如果能夠有一個機會挽救的話,他一定會義無反顧。


    好不容易治好了王蓉倩的眼睛,他不會傻到真的重蹈覆轍,讓那些在江湖上的仇人再次來尋仇的。


    “看來你還挺了解的,短短幾天的相處時間,你竟然把他們父女兩個人的性格都摸清楚了。”


    顧凜一直都隻能待在房間裏麵,不能出門,也就隻能老老實實的在房間裏麵等著蘇毓迴來,心裏當然還


    是有些不滿。


    蘇毓本想快點迴到城中,可是顧凜這家夥也不知道怎麽了,自己一加快了速度,他就這裏也疼那裏也疼,逼著自己不得不慢下來。


    原本半個多時辰的路程,拖下來整整走了一個時辰。


    他們兩個人迴來時候,慕容渲已經把糧食發的差不多了,看他們兩個人迴來,也挺得意的稍微炫耀了一


    下。


    “顧大人,這下子你總不能說我什麽都沒做了吧?”


    “嗯,”顧凜點了點頭,“不過就是這麽點事情,七皇子就能如此滿足,確實容易滿足。”


    慕容渲都還沒有反應過來,蘇毓就聽出了蘇毓話中的些許諷刺,趕緊在背後輕輕擰了他一下。


    “小渲,做的不錯,糧食都分完了,可還有什麽別


    的情況?”


    畢竟他們已經這麽多天都不在縣城,總得了解下具體情況。


    可不能像自己身邊的這位祖宗一樣,做什麽事情都是不緊不慢的。


    慕容渲沒來得及撕開顧凜話中的意思,撓了撓頭,“姐姐,確實是有件棘手的事,我正等著你迴來呢。”


    顧凜聽了這話,也是不屑的將頭轉向另一邊,“七皇子果然還是沒有獨當一麵的能力,不知道是熱了什麽麻煩,等著你脾氣好的蘇姐姐給你解決?”


    “姐姐,發現了幾個一直高燒不退的百姓,我擔心是疫病…”


    慕容渲從小念書,就算是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書上就經常說,發生災害之後,很容易會產生疫病,所以他才不敢怠慢,把所有高燒不退的病人,全都


    帶到了衙門去隔起來。


    顧凜原以為沒什麽事情,可聽慕容渲這麽一說,也緊張起來。


    萬一要是真的有什麽問題,恐怕真的會很棘手,慕容渲這樣的做法,確實是很及時了。


    蘇毓不敢耽擱,下了馬就準備去衙門看診,可顧凜卻先一步拉住她,將自己身上的手絹遞了過去。


    “捂住口鼻,注意安全。”


    蘇毓看著顧凜遞過來的手絹,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愣愣的看著他。


    “這是?”


    顧凜還以為是蘇毓嫌棄自己,趕緊補上一句,“是幹淨的。”


    “知道。”


    蘇毓順手接了過來,卻並沒有用手帕蒙麵,而是找了快幹淨的棉布。


    顧凜送的東西,她怎麽可能這麽輕易地就用作這種事情呢?


    慕容渲也算是比較小心謹慎的,把帶過來的一些藥物,按照一般傷寒的藥方配了兩副,喂他們喝下去,也算是稍微有些效果,雖說沒有退熱,可是咳嗽的狀況已經好轉許多了。


    “姐姐,你自己小心一些。”


    慕容渲看著蘇毓靠得那麽近,不免也有些擔心,開


    口提醒,蘇毓差不多也已經檢查好了,便直接衝著他搖了搖手。


    “沒事,”蘇毓緩緩地站起身,“隻不過就是一般風寒,隻不過受災這麽久,這些百姓身體較弱,把藥方拿來我看看吧。”


    慕容渲聽了蘇毓的話之後,也放心了,好在不是什麽疫病,總歸不是什麽大亂子。


    雖說顧凜有的時候是毒了一點,可是他說的很多都


    是事實。


    自己確實沒有能力可以處理那麽大的場麵,隻希望這些百姓在遭遇了這麽多的苦難之後,不要繼續受罪了。


    蘇毓接過藥方,簡單的改了幾樣之後,重新交給了大夫,這才迴頭拍了拍慕容渲的肩膀。


    “好了,不要繼續發呆了,這樣的狀況在外麵肯定還是有的,找人搬張桌子,我去義診。”


    就算是這裏的幾個人隻是染了普通的風寒,可也不能完全排除外麵百姓染病的可能,最好還是能確保萬無一失。


    蘇毓做事一向是有始有終的,就算是著急,也不能把這裏的事情就這麽撂下了。


    可剛一轉頭,就看見了正要進衙門的鄭乘。


    “那是誰?”


    雖然還隔著一段距離,可蘇毓還是覺得有些眼熟。


    慕容渲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這才看見了人。


    “那是鄭勞的兒子鄭乘,來收拾他的東西的。”


    慕容渲說話的時候顯然是有些漫不經心的,蘇毓看了也覺得奇怪。


    “他是不是為難你了?”


    慕容渲處理了兩個貪官的事情傳的沸沸揚揚的,就算是在大理寺的鄭乘沒有聽到風聲,現在迴來之後,也一定是已經知道了。


    怎麽能咽的下這口氣?


    “那倒是沒有,隻是他喪事的動靜鬧得太大了,百姓們多有不滿,更何況,他是鄭勞的兒子。”


    真正讓慕容渲難處理的,其實就是鄭乘。


    按理來說,自己一個皇子,是不應該和大理寺少卿有什麽衝突的。


    可是百姓對於他給自己父親大操大辦,難免還是影響到了城裏的人。


    畢竟所有人都是知道的,鄭勞平日裏用的銀兩,都是從他們身上一點一點摳出來的。


    “他可有申辯過什麽?”


    蘇毓從未見過鄭乘其人,自是覺得不能妄下論斷,隻是換做一般人,也一定不會願意別人來指點自己的家事吧。


    “沒有,甚至都沒有用我出麵,就好像聽不到那些百姓的話一樣,有條不紊的辦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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