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來到村長家時,正好碰上人家煮好了粥,村長見她到來,趕緊讓座,這讓木槿倒像是專門看準了飯點來他家蹭飯的。


    她昨天一晚沒睡,早就餓了,既然到了這個地步也由不得什麽客氣了,當下喝了一碗粥,便向村長說道:“李大伯,我有件事想問問你。”


    村長李誌順笑道:“有什麽事你盡管問,不要客氣。”


    木槿道:“我想問問有關鳳娘的事。”


    聽到這個名字,李誌順似乎嚇了一跳,臉色慘白,用驚慌的眼神看向木槿道:“你……你問這個做什麽?”


    木槿反問道:“這個女人是不是你們村的人?”


    李誌順道:“是!”


    木槿道:“她是不是含冤而死的。”


    李誌順沒有立即迴答,像是有什麽難言之隱,但神情卻緩和了下來,歎了口氣說道:“這事本來是本村不為人道的事,卻不知你是怎麽知道的?”


    木槿撒謊道:“昨晚她托夢告訴我的,我不相信,所以才跑來問你,確定是不是有這種事。”


    李誌順道:“她在夢裏跟你說什麽了?”


    木槿眼珠轉動,道:“也沒說什麽,就說她是含怨死的,希望我幫她伸冤。”


    李誌順眯著眼沉思了半響,說道:“她既然這樣托夢給你,那她想來必是有些冤屈,隻不過……”欲言又止。


    木槿追問道:“隻不過什麽?”


    李誌順神秘兮兮的道:“隻不過這事也難說的很。”他語氣變得特別小聲,一副十分謹慎的樣子,深怕有別人聽到他們之間的談話。


    木槿見他這副模樣,對這段隱情更加好奇,更想要弄清來龍去脈了。


    她說道:“這其中原委,還請李大伯詳細跟我說一下。”


    李誌順頓了會兒,說道:“這事恐怕還得從好幾年前說起,鳳娘本不是我們村的人,她是嫁到我們村的。據說她是雲南那邊的人,具體是雲南哪裏,就不得而知了。那天她孤身來到我們村,正好村裏很多人患了流行疾病,這病無人能解,眼看全村人都要遭這病魔的毒手,幸好這個時候鳳娘來到了我們村,費了好大周折才把我們的病根除了,事後我們才知道原來她是一位醫術精湛的巫師。我們感恩她,她又正好居無定所,我們全村便在村裏修建了一所住所讓她住了下來。她為人很好,待人待物都很寬容大度,所以和村裏的人相處的十分融洽,雖然是一個年輕女子,卻很有大家風度,村裏鄰裏之間鬧什麽矛盾,她隻要一去勸解,任何事都化解了,而且雙方都不會有異議。她在村裏住久了難免接觸一些還未結婚的年輕男子,其中有一位年輕人叫李明誠,你現在住的那所房子就是他的祖宅。”


    木槿微感詫異,不由得“哦”了一聲。


    李誌順拿出一包煙草,卷了一根煙,用柴火點燃,吸了一口,繼續說道:“這年輕人也算是很可憐的,父親在他十歲的時候在山上被一塊滾落的大石砸死,母親第二年丟下他跟著別的男人跑了。他很堅強,不哭不鬧,一個人默默的受著苦生活下來。他那會才十一歲,村裏人看他可憐,有時會周濟他。等他二十幾歲了,他很會感恩,為人也老實正直,幹活勤勤懇懇,本本分分,自鳳娘來了之後,也不知她們倆怎麽交往上的,李明誠經常把好東西送給鳳娘,以致日久生情,二人便好上了。鳳娘和李明誠這小夥子確實般配,二人成婚那天我也去喝了喜酒,見他們倆紅光滿麵,一團喜慶,真是天生一對。”


    他用力吸了兩口煙,又接著說道:“但不知為什麽,他們倆結婚好幾年了卻都沒要一個孩子,有人說是鳳娘生不出來,有人說是他們不想生,其中原因誰也說不清楚。直到前幾年,鳳娘迴了一趟她的老家,這一去,去了差不多有三個月才迴來,也不知道她迴去幹什麽了。兩夫妻又生活了差不多兩年,直到去年春天,他丈夫突然就去世了。”


    木槿驚道:“去世了?怎麽去世的?”


    李誌順搖頭道:“不知道。”他臉上神情變得有些傷感,似乎對於李明誠的死很惋惜,他接著說道:“據村裏幫他入殮的人說,當時他們看到李明誠的屍體幹癟得如幹屍一般,特別嚇人,他們也不敢多問,於是這事便在村裏傳開,有人說李明誠招上了髒東西,是被冤魂吸了精血而死的,也有人說是李明誠得了一種奇怪的病,連鳳娘也治不好,還有人猜測其實是鳳娘把自己丈夫害死的。她們說鳳娘迴了一趟娘家,學了一套修煉巫術的邪術,所以把李明誠精血吸幹,用來祭邪術。”


    木槿道:“她如果要用人的精血來祭煉邪術的話,她為什麽不去傷害別的人,用別人的精血來祭煉,而要害自己的丈夫?再說他們倆夫妻如此恩愛,村裏人又不是不知道。”


    李誌順一拍大腿道:“是了,當時我也是這麽認為的,鳳娘又是一個那麽好的女人,那麽愛自己的丈夫,她怎麽忍心殺害自己的丈夫。”


    木槿蹙眉沉思道:“這就奇了。”


    李誌順道:“而且當時有人說鳳娘找到他丈夫的屍體時,是在村外北邊一片林子裏。”


    木槿動容道:“這麽說來,她丈夫很有可能是被人害死的?”


    李誌順道:“可是這裏方園百裏,就隻有我們這個村,李明誠和村裏人的關係都很好,誰會害他?兇手若不是村裏人,那還有誰會來害他?他又沒有其他朋友,而且為人和氣老實,也不會得罪別人呀!”


    木槿表情顯得困惑不已,這實是很難想得通的一件事。


    過了良久,她才向村長問道:“後來鳳娘又是怎麽死的?”


    說到這裏,村長李誌順表情又變得憂傷起來,緩緩說道:“這事又關本村的聲譽,本不應該向外人說起的,但這事至今想來,不知為什麽,讓我有點不安。”


    他頓了頓,接著說道:“去年鳳娘丈夫死後,村裏又來了一個巫師,也是一位女性,年齡和鳳娘差不多。她一來到這裏就跟村民說鳳娘是殺害李明誠的真兇,起先我們並不相信,但她向村民表明了自己的來曆後,我們便相信了。”


    木槿忍不住問道:“她是什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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