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府內,一座清幽寧靜的佛堂裏,李語柔身著素衣,虔誠地跪在莊嚴的菩薩像前,雙手合十,默默祈禱著。


    她那美麗而略顯憔悴的臉龐上流露出深深的憂慮和哀傷。因為此刻,她生命中最為親近的兩個人——丈夫和女兒,都已經不在她的身旁。


    尤其是女兒向文歌,竟然瞞著她偷偷溜出家門,至今杳無音訊。


    李語柔心中暗自思忖:“我的寶貝女兒啊,你究竟身在何處?是否平安無事?若是遭遇不測,叫我如何活下去呀……”


    想著想著,淚水不由自主地順著臉頰滑落下來。


    就在這時,一陣清脆而急切的唿喊聲突然從屋外傳來:“娘親!娘親!”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李語柔心頭一震,瞬間忘記了整理自己淩亂的儀容。她匆忙站起身來,用衣袖胡亂擦去眼角的淚水,然後迫不及待地朝著門口奔去。


    然而,由於心情過於激動,她的腳步有些踉蹌,還未等她完全走出佛堂,一個嬌小的身影便如乳燕投林般猛地撲進了她的懷中。


    “娘,女兒好想你啊!”


    向文歌緊緊抱住李語柔,仿佛生怕再次失去母親一般。她將頭深埋在母親的懷裏,盡情地感受著那份久違的溫暖與安寧。


    此時的向文歌宛如一隻乖巧的小鳥,依偎在母親的羽翼之下,貪婪地汲取著母愛的滋養。


    李語柔則淚眼朦朧地望著懷中的女兒,哽咽著說道:


    “你這孩子,怎麽一聲不吭就跑出去了呢?這麽長時間沒有一點消息傳迴來,你可知道為娘有多擔心、多害怕嗎?”


    話語間充滿了責備,但更多的卻是無盡的關愛和疼惜。


    向文歌抬起手輕輕拭去母親臉上的淚珠,低聲嚅囁道:


    “娘,對不起,都是女兒不好,讓您擔心了。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任性妄為了,一定會乖乖聽您的話!”


    看著女兒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李語柔哪裏還忍心責怪她半句?滿心滿眼隻剩下對女兒的關懷和擔憂。


    “快讓娘好好看看,這段日子在外有沒有受傷?哎呀,你瞧你,都瘦成什麽樣兒了!”


    李語柔一邊說著,一邊仔細打量著向文歌,隻見她麵容清減,神色疲憊,顯然吃了不少苦頭。


    向文歌安慰道


    “娘,您就別傷心啦!女兒這不是好好的嘛,而且這一路上都有爹爹悉心照料著我呢,所以您完全不必擔憂呀!”


    然而,李語柔卻沒好氣兒地道:


    “哼,你爹那個粗枝大葉的大男人,哪裏懂得如何照顧人!瞧瞧,我的寶貝女兒都被餓得麵黃肌瘦、形容憔悴了。等會兒見著他,我定要狠狠地質問一番才行!”


    就在此時,向問天剛好換好了衣裳走到門口。他原本想要張口解釋幾句,但話還未出口,便被李語柔猶如疾風驟雨般的斥責給淹沒了。


    “你到底是怎麽照顧女兒的?啊?你自己睜大眼睛好好瞅瞅,咱們家閨女都瘦成啥樣了!”


    李語柔怒氣衝衝地指著向問天,手指頭幾乎就要戳到他的鼻子上去了。


    麵對妻子的怒火,向問天顯得一臉無辜,隻能無奈地苦笑起來,趕忙陪著小心說道:


    “哎呀,夫人呐,您先消消氣。其實這件事真不能全怪我!我事先壓根兒就不曉得這丫頭居然敢瞞著我們偷偷溜出去玩兒,一直等到了越州,我費了好大勁兒才好不容易尋到她的下落呢。


    不過說句實話,人家在那兒可是過得相當滋潤哩!不僅住的是獨門獨戶的小院子,而且每日裏還有美酒佳肴招待著,簡直比我這個當爹的還要逍遙快活得多呢!”


    聽到這裏,李語柔不禁滿臉疑惑,一雙美目緊緊盯著向問天,等著他繼續往下說。


    於是,向問天又緊接著補充道:


    “依我看呐,如果再讓這丫頭在那邊多待上一段時間的話,恐怕她都樂不思蜀,再也不願意迴家嘍!”


    李語柔將目光投向向文歌,滿臉疑惑地開口詢問道:


    “文歌啊,你怎麽會突然擁有這麽多錢呢?快跟娘說說。”


    隻見向文歌有些支支吾吾,猶豫了一會兒才小聲說道:


    “這些……這些其實都是陸大哥幫忙安排的。”


    聽到這個迴答,李語柔心中的好奇愈發強烈起來,緊接著追問道:


    “陸大哥?這陸大哥又是何方人士?”


    這時,一旁的向問天趕忙插言道:


    “哎呀夫人,這陸大哥可不是別人,正是雲卿嫂子的孩子啊,如今可是堂堂靖邊侯府的侯爺!”


    李語柔聽聞此言,不禁麵露驚訝之色,失聲道:


    “竟然是雲卿姐姐的孩子!這可真是讓人意想不到啊。不知道那孩子生得如何模樣?是否與雲卿姐姐相像呢?”


    說罷,她又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輕輕歎了口氣接著說道:


    “唉,隻可惜我這身體實在不爭氣,無法承受長途跋涉之苦,也隻能通過書信與雲卿姐姐保持聯係了。也不知她現在過得可好?”


    向問天見妻子如此憂心忡忡,連忙笑著安慰道:


    “夫人盡管放心便是,我去探望過了,雲卿嫂子一切安好著呢。而且她的那個孩子啊,名叫陸離,不僅長得一表人才、挺拔俊朗,更是頗具當年大哥的風範。咱家閨女啊,都被他給迷得暈頭轉向,找不到東西南北啦!”


    向文歌一聽父親這話,頓時羞紅了臉,嬌嗔著反駁道:


    “爹爹,您盡瞎說些什麽呀!人家和他不過隻是普通朋友而已嘛。”


    說完,便低下頭去,雙手不自覺地擺弄起衣角來。


    李語柔敏銳地察覺到言語中的深意,還有女兒那副小兒女的模樣。她嘴角微微上揚,帶著幾分戲謔地調侃起來:


    “哎呀呀,原來我們家歌兒不願意迴來,是心有所屬啦!瞧這架勢,怕是有了心上人呢。


    都說女生外向,如今看來果真如此啊!有了夫君之後,連親娘都給拋到九霄雲外去咯。我這當娘的可真是白白把你養大嘍!”


    向文歌聽到這番話後,頓時滿臉通紅,仿佛熟透的蘋果一般,羞澀之情溢於言表。她又氣又急,跺著腳嬌嗔道:


    “哼,不理你們啦!”


    說著,便伸出雙手緊緊捂住自己那發燙的臉頰,如一隻受驚的小鹿般,轉身飛奔而迴。


    她跑得極快,像是後麵有人追趕似的,一溜煙兒就鑽進了自己的閨房之中。再待下去的話,恐怕她真要因為害羞而無地自容、沒臉見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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