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突然,丞相府外傳來,傳來車英的唿聲,驚動了府內的衛鞅,景監,連忙起身迎出!


    三月,暖中帶涼的春風中散發著微微潮濕的泥土氣息,秦君帶著黑伯來到人都很高興,秦孝公抬頭望著眼前這座不大且隻有兩進府邸,臉上也是洋溢著發自內心的笑容,高大的石坊中央鑲嵌著四個鬥大的銅字──開府總政。


    石坊左右石柱各懸紅木大牌,右邊鐫刻“天地有道”,左邊鐫刻“律法無私”。


    進得石坊,是一個新拓的方圓數十餘丈的車馬場,分東西兩區整齊排列著數十根拴馬石樁。


    車馬場盡頭是府邸大門,已經由原來的小門拓寬為三開間的紅木大門。中間正門寬闊,可容軺車直接進入,門額鑲嵌四個大銅字“左庶長府”。


    左右兩道偏門稍窄,供尋常官員人等出入。進得大門,迎麵一道巨大的青石影壁,上麵鐫刻著一頭威猛怪異的獨角法獸──獬猘。影壁後麵便是原來的招賢館場院,現在變成了一片方磚鋪地的小院子。坐北向南的正麵是一座六開間大廳,廳門正中三個鬥大的銅字──國事廳。


    大廳東西各有兩排九開間的廂房,每間房門口都掛著一塊木牌,分別寫著田土曹、賦稅曹、市曹、工曹、軍曹、法曹、吏曹、出令曹、功曹等各色名目。


    每個門口都站著兩個威武英挺的長矛甲士,國事廳大門口則有四名甲士,使整個院子充滿威嚴肅殺的氣氛。大院子西邊有一個小偏院,原來是招賢館士子們住的一片小房子,目下改造成了衛鞅的起居住所。


    這兩個院子連在一起,便是秦國的新任左庶長開府理事的府邸。


    “衛鞅,景監參見君下!“急匆匆而來的兩人見到迎麵走來的秦君,拱手躬身!


    話音落點,天上一陣隆隆雷聲,漫天細雨沙沙而下。景監車英一齊拍掌大笑,“好!風調雨順,好年景!”


    秦孝公爽朗大笑,“左庶長,長史免禮!“


    “君上,請入殿內!“衛鞅再次躬身道


    秦君嬴渠梁微微點頭,沒有說話,逕自大步向殿內走去,他也是先前見到秦國龍氣震動與法網絞織,感到疑惑所以才出宮!


    踏入大殿,秦君麵色驚訝,顯然愣住了,二十餘丈大殿內堆滿竹簡,碼成一座一座比人還高的小山,小山上掛滿了寫字的布條,一張書案夾在書山中,是僅有的容身空地。


    秦孝公默默注視一陣,輕歎道:“先生辛苦,為我大秦嘔心瀝血,渠梁慚愧。”


    “臣不敢!“衛鞅拱手道!“鞅用時三年,幸末辜負君主期望,《墾草令》第一批新法令,草本已完全,從今日開始通傳秦國諸城各邑執行。


    秦孝公默然,他怎能不知道,這些都是衛鞅和他曆經三個春夏秋冬天辛苦的結果。


    眼中露出迴憶,為今朝,他們多少晝夜廢寢忘食,埋嘔心瀝血整理才完成《墾草令》中的所有法令!


    “左庶長,末將以結來二千將士,請大人下令!“秦君沉默陷入迴憶,頓時國事廳安靜極了,喘息聲清晰可聞,突然外麵再次傳來了車英的聲,也將秦君驚醒。


    秦君疑惑抬頭望著衛白衣玉冠,白絲束發的衛鞅,衛鞅拱手道“君上,衛鞅秉承天意君命,開府變法自今日開始。第一批法令十道,五道立即頒發實施,五道夏忙後頒發實施。


    立即頒發的五道法令:農耕獎勵法、軍功授爵法、編民什伍連坐法、客棧盤查法、私鬥治罪法。上述法令,所以讓車英積極戰卒,立即讓戰兵攜帶加急傳送至秦國境內一百二十城!


    而剩下的一千五百戰卒由車英統卒,再櫟陽令於城門與南市,公諸於眾,舉國同行之時防止宵小作亂!“


    “景監,依左庶長之令行事!“秦君微微點頭,淡淡揮手道!


    景監早已經做好準備,聞言高聲答道:“遵命!”


    一揮手,兩名書吏抬進一張寬大的長案,上麵碼滿了捆好的竹簡。長案剛剛在中央擺好,景監又一聲高宣:“特使領令──!”


    一百二名勁裝使者一聲答應,依次的走進大堂。


    “雍州特使!”


    “隴西特使!”


    “郿縣特使!”


    “商於特使!“……


    景監一個一個的將捆紮好的竹簡分發給一百二十名特使。


    特使們雙手捧著竹簡一個一個走出大堂。庭院裏整肅排列著三人一組的一百二十組鐵甲騎士,每組護衛一個特使隨即奔撲秦國諸邑!


    各種妖獸,兇獸如飆風席卷而過,戰兵日夜兼程,十日之間,秦國的萬裏疆域,一百二十城瞬間活躍了起來,動蕩了起來。


    雖然景監等人不敢公然違背司左庶長衛鞅的命令,但是心中多少有幾分不安。


    畢竟廢除奴隸製度,人人自由平等,這可是開天辟地以來,前所未有的事情。


    儒家聖尊文王說中庸,道家聖賢老子說不敢為天下先。


    但衛鞅這般做,己經引起了秦國豪族抨擊,他們甚至還擔心弄不好,有可能有可能引起民變。


    就是秦君嬴渠梁心中都沒底,在王宮誰也不見,表明對衛鞅的支持!


    但該發生的還是發生了,衛鞅的政令頒布之後,不論是秦國其他城邑還是國都櫟陽都是一片嘩然。


    無數的悍然反對,其中又以從事奴隸生意豪族以豪族士閥的人為最。


    其中要知道,古往今來,奴隸生意利潤最大,從事的人數也最多。別說是普通人,就算是王侯將相,都有可能淪為奴隸。


    由此,他們的力量可見一斑。左庶長衛鞅的一紙政令,徹底的斷了他們的財路。


    古話說的好,斷人財路者,如同殺人父母。這樣的仇恨,他們豈能輕言放棄?


    而且秦國與晉國又不同,自然反應相當激烈,好在,衛鞅對此事早有準備,這才沒有釀成大禍。


    但就是這樣,櫟陽也是動亂了一夜。人頭高高堆成京官,血液流淌成溪流,無數的家庭門前掛上了白帆。


    更有數個家族,徹底的消失在曆史的雲煙當中,當然櫟陽的實力也損耗不少。


    可以說這次動蕩,是秦君嬴渠梁登位以來,反抗最劇烈的一次,從地方到國都櫟陽亦如此。


    但是,秦君嬴渠梁並沒有任何後悔,想要改革,必須要承受陣痛,同時更加堅定改革步伐,對衛鞅更是大力支持!


    而衛鞅也知道他沒有後路,也沒有退路,也清楚自己堅持釋放農奴的決定,必定會遭受到前所未有的阻力,甚至可能丟掉性命,但他依然不後悔。


    變法就是要和天下豪族為敵,與其失敗的後魂飛魄散,還不如一路走到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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