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範媽媽搶走手機之前,彭春燕就已經和警方交流好了。這一塊離警局也很近。


    不到二十分鍾就有人來了。


    “是誰報的警?受害者在哪?”


    “是我。”彭春燕出來 又指了指緊閉的房門。“她是我的學生,現在正在病房裏輸液。”


    “方便由她來陳述事實嗎?”


    “她已經睡著了。”冷凝霜道。“我這裏有錄音證據。”


    說罷她操作手機。範媽媽尖銳刺耳的聲音響起。


    “報警?報什麽警?我自己生的女兒,我打兩巴掌怎麽了?就是她欠我的!


    ……


    冷靜個屁,這小妮子大半夜離家出走,還有理了。今天我不把她打服,我就不姓範!”


    警察聽了也止不住皺眉,都什麽年代了還有這樣的母親。


    “還有昨天晚上的錄音。”


    少女低柔的嗓音從手機裏傳來。


    冷凝霜,有沒有覺得我好厲害。


    嗯?


    我從學校柵欄偷偷翻進來的。嘿嘿。還有寢室樓那個鐵窗,要不是我瘦。不然都進不來。隻能睡草叢了。


    那你還挺能的。以後別這樣了,吵架了也乖乖呆在家裏,你跑出來很不安全。


    我知道了。


    睡覺吧,蓋好被子別感冒了。


    哦……你怎麽不問我突然搞著出呀。


    怕你說一遍,又要難過一遍了。


    我想告訴你。


    好,我聽著。


    這段錄音到現在還沒什麽。接下來炸裂的事來了。


    在範潼的講述中。小時候母親就會在其他人不在的時候天天打她。她小時候躲不過,告訴父親。父親也隻是沉默,最多說一句“讓媽媽發泄了就好了。忍一忍。”


    在然後就是肖毅然出現了。範潼沒有過多地講肖毅然的家庭狀況。他們從小一起玩,肖毅然身體不好,瘦瘦小小的。她就總是讓著他,護著他。隻是後麵越長大越生疏。


    每次兩人發生矛盾,母親就會無條件偏向肖毅然,哪怕是肖毅然的錯。每次成績出來之後就會先在她麵前誇肖毅然,然後把她狠狠地罵一頓,有時候甚至動手。


    父親就像一個陌生人,在她被打的時候冷眼旁觀。假裝自己沒有發現。


    範潼委屈極了。聲音哽咽。


    她根本就不愛我。我要是死了正好不礙她的眼。今天也是這樣。明明是肖毅然先衝我發脾氣,我才不想理他。在媽媽眼裏又是我的錯,是我太斤斤計較了。是我咄咄逼人了。


    還說我就是看肖毅然沒有爸爸才一直欺負他。說我惡毒。說我蠢。


    她說的明明我都沒有做過……


    錄音戛然而止。


    範嘉嘉臉色鐵青。範好也臉色難看。他沒有想到原來範潼早就看破了事實。


    “她胡說八道。我哪一件事冤枉她了?小孩子家家就喜歡誇大其詞。這都是她的一麵之詞!”


    “範女士,您說她的是一麵之詞,您說的話不也是一麵之詞嗎?”冷凝霜冷冷道。“她現在臉上的巴掌印難道是她自己打的嗎?”


    “你又是誰?我們的家事又哪裏輪得到你管!小小年紀不學好,盡當那管事婆了!”


    “您的家事都處理不好,還要我這個外人來說。您又好到哪裏去?”


    範嘉嘉氣得滿臉通紅,雙目中仿佛燃燒著憤怒的火焰,她緊緊地攥著拳頭,恨不得立刻衝上去動手。但是很快就被反應迅速的警察緊緊拉住了,她奮力掙紮,直接掙脫了控製。


    還好另一個警察及時拉住了她。但是也被她的力氣震驚到。範嘉嘉個子不高,也很瘦。


    “範女士,冷靜。”


    冷凝霜嗤笑一聲。“怎麽,在你虐待兒童之後,又要毆打他人了嗎?”


    “你少說兩句。”彭春燕道。


    “我現在少說兩句,不把這件事鬧大,然後讓範女士被口頭教育一下,又讓範潼迴去挨打嗎?”


    “這種事情,絕對不能息事寧人!隻會讓犯罪分子得寸進尺。你說是吧範先生。”


    “是……”範好。


    “而且,據我所知,範女士是一名武術指導,力氣不小。她打起人來想必會更疼吧。警察先生,您應該有所察覺吧。”


    “範潼還有其他家屬嗎?叫他們過來看看吧。總不能所有人都默認範女士的家暴行為吧。”


    “我給大哥打電話。”範好說。


    他也算是一個富家子弟。但他的母親不是原配,他自己也沒有能力去爭奪家產。索性拿了自己的分的遺產。離開了g市。自己去到一個小城市買了一棟樓,吃租金。


    他的大哥範駿手段能力都比他強。掌握了家裏的公司也沒有把他趕盡殺絕的意思。


    範潼外婆還有好幾個孫子孫女。根本顧不上範潼。眼下最好的辦法就是找範駿,他有錢,也挺喜歡範潼的。


    肯定能給範潼更好的生活。起碼不會比現在更差了。


    是他對不起範潼,但他已經在這十多年裏一直忽視女兒,選擇妻子。他沒有迴頭路了。


    昨天晚上範潼離家出走,他出來實在沒有找到人,給她打電話也不接。估計是生氣了,跑外婆家去了。結果給她外婆打電話都沒接。


    範好以為是範潼不讓外婆接。就和以前一樣。也就沒有再管。結果早上五點,起床的外婆給他迴電話,這才是知道範潼根本沒有去外婆家!


    範好這才慌起來,又緊急給彭春燕打了電話。她們都要找瘋了。突然彭春燕接到冷凝霜的電話。這才知道範潼自己跑進學校了。


    還生病了。


    如今這個局麵屬實難看。他沒有想到冷凝霜會把事情徹底鬧大。不顧一切的照顧範潼感受。


    比他這個父親做得好多了。


    “我的藥沒有了。”範潼突然出現在病門口。


    她穿著不合身的校服,汲著拖鞋。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紅腫的臉。


    明明昨天已經給她抹了藥,但是完全沒有消掉的痕跡。


    小巧精致的臉上是醜陋的紅腫。


    這種程度的印子,肯定是用了十成十的力氣。


    看見她的警察都倒吸一口涼氣。隨即看範嘉嘉的眼神頓時不善起來。這的事多大仇能打成這樣。還有一個事不關己的父親。


    這小姑娘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頭。


    還是彭春燕反應過來。“我去叫護士。”


    冷凝霜看她出來第一反應是把她的衣服拉緊一點。“冷不冷?”


    而範家夫妻沒有反應……事情已經非常明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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