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秀剛開口,昭樂猛地抬頭瞪著他,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他隻好乖乖地閉上了嘴。


    公主對一個男人如此上心,真的隻是因為喜歡他嗎?就算是唐楓,也應該注意分寸才是,怎麽能就這樣躺在她的腿上呢?


    看來是自己的壞毛病又犯了,元秀歎了口氣。


    就這樣,唐梟梟一行人在入夜前到了蘇州渡口。


    作為蘇州府師爺,元秀先去了蘇州府,但奇怪的是,蘇州府與平時一樣,似乎並沒有人知道皇上來微服私巡一事。


    假借取東西之名,元秀取了些東西,便匆匆迴了客棧。


    “怎麽樣?”


    “蘇州府的人好像並不知道皇上要來,所以這件事也不能隨便問,萬一打草驚蛇出了事……”元秀看著他們,想看看他們有什麽打算。


    “柳盈盈。”唐梟梟靈機一動,“元秀你去拜托她幫忙找一找皇上的下落,就說有沒有什麽富商大賈最近從渡口進了蘇州城,但千萬不要說是皇上。”


    元秀點了點頭,立刻動身出了客棧。


    “為什麽父皇不來找我們?”元秀離開後,昭樂突然問道。


    唐梟梟搖搖頭:“公主稍安勿躁,也許隻是因為我們人太多了,不方便一起行動。”


    “我是問他為什麽不迴來找我們?”她有些急躁,“三天,三天了他都沒有派人來找過我們。”


    “公主,唐兄所言不無道理,保護皇上的隻有那幾個人,若是行刺之人是衝著皇上去的,又恰好身邊無人給了刺客可趁之機,則後果不堪設想。”


    聽了葉之閑的分析,昭樂這才稍稍冷靜了些。


    “隻能等柳盈盈的消息再做打算了。”


    葉之閑點了點頭,然後問她們二人:“趕了一路了,餓不餓?我去讓客棧的人做些吃的拿上來。”


    “我去吧,你在這裏護著她們,雖然說在城裏他們不會輕舉妄動,但那些人到底是什麽身份還不得而知。”


    許周寅說完便下樓去了,唐梟梟和昭樂在桌旁靜靜地坐著,葉之閑踱步到窗前朝外麵看去,並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的人,轉頭看向唐梟梟,她正捏著眉心若有所思。


    元秀很快就迴來了,把柳盈盈也帶了過來。


    眾人正詫異他竟將人帶來了,柳盈盈一句話打破了眼下的氣氛。


    “有人打聽過上次‘泥人院’那一案。”


    泥人院?!


    “那不是你們之前……”昭樂忽然來了興致。


    唐梟梟忙阻止昭樂,繼續問道:“是什麽人在打聽?”


    “倒是跟你們讓我找的人不太像,不像是有錢人。”柳盈盈看著他們,“許公子沒有一道前來嗎?”


    正好許周寅出現了,全員到齊,將門關上後,大家都圍在桌旁大眼瞪小眼。


    “倒是……說點什麽?”昭樂看著他們一圈人,支吾著開口道。


    “菜來嘍!”唐梟梟剛要開口,門口響起了小二的聲音,她歎了口氣。


    門開了,隻有唐梟梟、葉之閑和許周寅三人坐在桌旁,小二們端著菜走了進來。


    “爺,您仨能吃得了這麽多菜嗎?”小二邊端菜上桌邊不解地問道。


    “三個大男人還能吃不完麵前這桌菜?”


    許周寅將他們打發後,其他人從裏麵走了出來,生怕人多讓人起疑。


    “還是得謹慎些,”唐梟梟看了看元秀和柳盈盈,“你們繼續去找‘那人’的下落,我和許兄一起,葉兄和公主一起,我們兩撥人去查打聽‘泥人案’的人,如果我猜的沒錯,他們可能是同一夥人。”


    “為什麽是我和公主?”葉之閑小聲問道。


    “我們現在還不清楚到底那些刺客是衝著我和公主來的還是衝著皇上去的,這樣找出目標會更快些:如果是衝著我來的,那公主就是安全的;如果是衝著公主去的,那你就多擔待了;如果我和公主在一起遇刺,那就分不清是衝著誰去的,現在明白了嗎?”


    於是大家都隨便吃了些填了填肚子,各自迴了房間。


    翌日,唐梟梟讓昭樂換上男裝後,跟著葉之閑出門了。最後離開的是唐梟梟和許周寅,二人離開時,她在門縫裏夾了一片紙片。許周寅與她一前一後離開了客棧,路上,看著她的背影,想到當初在許府為自己出頭的樣子,再想到那晚聽見她和苗月牙的對話。她能平安無事地活到現在,多少也有些皇上的私心,若是他借由除掉唐梟梟為了封口也不是不可能。


    唐梟梟眼下看似風光,卻要步步為營。


    皇上若是想除掉一個人易如反掌,但要是從一開始就隻是想利用她,再找個適當的時機將知道太多秘密的她順其自然地“除去”,再假惺惺地給她一個死後的封賞……


    想到這兒,許周寅竟感覺到了一絲寒意,加快腳步跟上了她。


    二人從別處繞到了已經廢棄的李宅後門,確認附近無人後,她上前查看。


    “鎖被撬過,不知是行竊之人還是……”她又抬頭看向封條,“封條也重新用漿糊粘過,和這左邊半扇門上的對比,應該是最近才粘上的。”


    “進去看看?”


    唐梟梟點點頭,他們一前一後躍進了牆頭,盡管裏麵的“泥人”都已經被官府清理了,但那血腥惡臭仍然存在,蚊蠅到處亂飛。


    “嘔……”許周寅捂著口鼻險些吐出來,唐梟梟把自己的帕子遞給了他,他接過帕子看著眉頭微蹙的唐梟梟,“你怎麽沒事?”


    “走吧,我們去石室看看。”唐梟梟轉頭朝著石室的方向去了。


    不知為何,許周寅看到她如此認真不帶嬉笑的樣子,隱隱的有些心疼。


    隨著一聲悶哼,唐梟梟從石室門前被打飛,許周寅忙上前去一把接住了她,朝著石室大門方向看去,竟有個戴著麵具的黑衣人。


    “黑色鬥篷……”唐梟梟站直了身子質問道,“你和李雲麓是什麽關係?和‘泥人案’又有何關聯?”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許周寅小聲問唐梟梟。


    見黑衣人不做迴應,她抬起拳頭二話不說再次衝上前去,狹隘的通道裏,二人身手不分上下,許周寅見狀忙上前幫忙。


    忽然,黑衣人從袖中抽出了兩把匕首,劃過了他們眼前,二人險些中招。


    唐梟梟冷笑一聲,從腰間抽出了匕首,將許周寅推到身後:“別插手。”


    她深唿了口氣,快步上前用“風娘”教的那些,密不透風地出招,暫時壓製住了他,幾個迴合後,將他打得節節後退,手中匕首也被打飛,毫無招架能力的他被唐梟梟一個飛踢和掃堂腿打倒在地,一躍上前,以膝壓在他的胸前,將匕首抵著他的頸部。


    “你想死,我不攔著,你想活,就老實交代!”唐梟梟低吼道。


    “住手!”


    從石室中傳來了高公公的聲音,唐梟梟抬頭看去,他緩步走到他們麵前揚手道:“放了他。”


    “什麽?”唐梟梟一手揪著黑衣人的衣襟,“他可能與當時的‘泥人案’有關!”


    “他是皇上的人,與此案毫無關聯。”


    高公公示意許周寅將她扶起,她雖心有不甘卻隻好收起了匕首,那黑衣人起身後對高公公行了個禮。


    “屬下辦事不利。”


    “你做的很好,是她太強了,出去守著吧。”


    二人由高公公帶進了石室,那冰庫的暗門已被打開,皇上正披著厚厚的鬥篷獨自站在冰庫之中一動不動。


    “皇上,唐大人和許大人到了。”


    “你和許通判出去吧,朕要和唐通判單獨聊聊。”


    許周寅生怕皇上對她做什麽,忙和唐梟梟暗示若是有事便放信號,她點了點頭後,整個冰庫乃至石室隻剩她和皇上二人。


    “朕知道你們定會趕來,沒想到的是,居然這麽快。”


    “快?”唐梟梟冷笑一聲,“您不把高公公留下麽?若是我現在下手,您可毫無招架之力。”


    “為何要對朕下手?”


    “您心裏再清楚不過了。”


    皇上一笑:“難不成還是因為馬車上所說的那件事?”


    唐梟梟握著匕首質問道:“您是在裝傻充愣嗎?”


    “這冰庫裏,還有個暗室,是在地底,但朕許久未來了,已經忘了機關在何處,你可願意替朕找找?”


    他忽然轉了話茬,唐梟梟一時有些轉不過彎來,這皇上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見唐梟梟沒有動靜,皇上便開口道:“看來你是想知道此前刺殺你們的是誰,且為何三天了朕也未派人迴來尋人。”


    “不錯。但,”唐梟梟上前走到他身旁站定,“您想必已經想好該如何‘編’這個故事了。”


    “眼下隻有我二人,我無需再隱瞞……”皇上認真地看著她,“朕的死士中,出了內奸……”


    據皇上口中所說,他之所以出門沒帶幾個侍衛,因為死士到處都是,甚至可能其貌不揚的小攤販都是。


    也是特地趁著此次機會,將此內奸尋出,在分配船隻的時候倒是沒有任何問題,但皇上卻讓高公公臨時將船夫給調換了。


    而正是調換了船夫,所以沒來得及放出信號才導致刺殺出錯。皇上為大,高公公以大局為重便並未曾停船一直向前,直至蘇州。


    至於為何不迴來尋人?一是因為他知道,內奸若是發現刺殺錯了,他們四人不一定會被滅口,也不會為了一個公主而與他們四人硬碰硬;二是若是迴來尋人,就會暴露更多行蹤,以免功虧一簣,隻能在蘇州隱去蹤跡等著他們。


    “那些人又為何會繼續追殺我們到朗月寨?”


    皇上反問道:“其中一個船夫是否一直跟著你們?”


    船夫?她忽然想起船夫一早出去找船就再也沒迴來,但那已經是刺殺的後一日了。


    等等,若是他們以為自己這行人是去找皇上會合的,跟來也不足為奇,而船夫第二日急著離開,是逃走?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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