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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事情多是秦陌告訴江長兮的,她們家跟彭娘子挺好的,這方麵的小道消息就多知道些。


    可惜江長兮此時的關注點並不在廂園,而是在書房。


    “書房裏的密道?”江長兮怔怔地看著桌上的情報,筆尖沾了墨水,在尋安侯每日的行蹤上都能圈出書房二字。


    尋安侯去書房很頻繁,除了睡覺,有時一整日都待在書房裏。


    而晚上睡覺,一個月他能有二十天是在柳香閣過夜的。柳香閣住著他最寵愛的一位香姨娘。


    江長兮緊盯著這兩處地方,心裏有些怪異。


    書房,柳香閣。


    白天跟夜裏。


    尋安侯的日常還真規律。


    眼微眯起,江長兮想到了什麽,就是不太確定。


    “關於尋安侯的資料,都有存檔嗎?”江長兮問慶榮。


    “有的,在天水堂。”


    雖然江長兮一直都很嫌棄付星舟對尋安侯偏執太過,可該幫的江長兮也從來不吝嗇,因此天水堂對尋安侯的調查是比較全麵的,他的資料更是一直鎖在天水堂。


    去天水堂取資料還要來迴太麻煩了,江長兮便跟慶榮一同去天水堂。


    臨近子時,隨安侯府早落了鎖,但這一點都不妨礙慶榮帶著江長兮來去自如。


    天水堂來接人的馬車停在隔壁街上,兩人很快就到了天水堂。


    要找到尋安侯的資料並不難,江長兮一目十行,將兩份情報放在一起對比,眸色深了幾分。


    慶榮見江長兮神色不對,有些擔憂:“姑娘,有什麽問題嗎?”


    “說不上來,就是覺得奇怪。”江長兮放下情報,燭火搖曳,徐徐的影子落在紙上,遮住了一半字跡。


    “有人去查過柳香閣嗎?”江長兮問。


    尋安侯府那邊一直有消息傳來。江長兮大概知道他們是怎麽找到尋安侯書房那間密室的。


    但關於柳香閣,天水堂的探子連提都沒提,江長兮就覺得很奇怪。


    慶榮也很奇怪江長兮為什麽會突然提起柳香閣。


    她知道那是尋安侯最寵愛的一個小妾的住處,除此之外並沒有什麽特別的。


    不過既然江長兮問了,慶榮自然有問必答,“巡衛營確實有搜查過,不過柳香閣沒什麽可疑之處,除了香姨娘和她的侍女外,再沒有了。”


    江長兮頓了一下,有些驚訝,“香姨娘院裏隻有一個伺候的下人?”


    慶榮倒不覺得有什麽,一個上不得台麵的小妾,一個還是兩個人伺候,區別都不大。


    江長兮返迴書桌旁,拿起情報一對,臉色微微變了:“確實不對。”


    江長兮將情報遞給慶榮,示意她看:“你看上個月二十三那日的情報,尋安侯夜入柳香閣,老嫗摔碎翠玉盞。”


    “再看月初那日,尋安侯午時迴書房,後麵也有一句香姨娘命老嫗備藥膳。柳香閣除了侍女春兒,應該還有一老嫗才是。”


    “尋安侯夜入柳香閣,大多是一更天時候,老嫗還在柳香閣,就說明柳香閣內應該有她夜宿之地才是,巡衛營的人不可能出這麽大的疏漏。”慶榮也是聰明之人,被江長兮一點便疏通了其中關竅:“除非,那老嫗的夜宿之地不在明麵,而在暗處。”


    江長兮也是這樣猜測的:“柳香閣下,怕有另一個密道,也說不定。”


    “不過,這隻是我的猜測。”江長兮也不能十分肯定。


    她踱步到窗邊,夜色深沉,烏雲朧月。


    江長兮眺望著尋安侯府的方向,若有所思。


    “讓人去查探一番就知道了。”


    隻是要在巡衛營的眼皮子底下不被人發覺的探入柳香閣不容易,關鍵是此刻守在尋安侯府裏的,除了尋安侯還有寒未辭,天水堂的探子怕夠嗆。


    慶榮躍躍欲試,自告奮勇道:“姑娘,要不讓我去吧,慶榮保證小心謹慎,給姑娘探一個結果迴來。”


    “倒不必太緊張。”江長兮笑她。畢竟巡衛營是寒未辭手底下的,若真的暴露了行蹤,也有寒未辭給她兜著。


    明白過來江長兮的意思,慶榮撇撇嘴,麵上沒有什麽,心裏老大不高興。


    她才不要南襄王兜著呢。做人做事,不蒸饅頭也要爭口氣的。


    天水堂裏有的是人,勉強算安全,慶榮也能放心去探柳香閣的虛實。


    她直接從窗戶翻了出去。


    江長兮都沒來得及阻止,慶榮就人影全無了。


    江長兮扶額,好生無奈。


    子時已過,天水堂裏大部分人都睡了,四處黑漆漆的,唯有她這裏和病人區亮著燈火。


    江長兮站在廊下,秋天的夜裏露水重,她站了一會就覺得有些冷。


    病人區住著兩個人留夜的病人,一個是摔傷了腿,暫時不好動彈,另一個是傷寒,高燒也一日沒退,整夜在咳嗽。


    江長兮過去看了,屋裏除了病人的家屬,就隻有一個藥童在。


    藥童靠在椅子上,一手搭在小腹處,一手搭在把手上,撐著腦袋,眼睛眯著。


    他是困極了,卻強撐著意識不敢睡,腦袋一點一個激靈,沒一會又昏昏欲睡,一點一個激靈。


    江長兮瞧著好玩,又泛起心疼,腳步輕輕走過去。


    藥童又一個激靈,朦朧的視線裏闖進一抹海棠花色的裙擺,繡著花枝的褶子折出好看的弧度,藥童的目光被吸引了過來,又一個激靈。


    這會是徹底驚醒了。


    “姑、姑娘!”藥童有些無措地站起來,緊張地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


    雖然江長兮笑得柔和可親,藥童心裏卻隻有:完了完了,被姑娘發現他偷懶,姑娘會不會將他趕出去啊?!嗚嗚嗚,不要啊,他再也不貪睡了……


    覺察到了他的緊張和害怕,江長兮和緩地笑笑,沒有任何責備之色,“別緊張。”


    江長兮剛開口安撫了他一句,病人的家屬已經注意到她了:“這位姑娘是?”


    藥童連忙道:“這是江姑娘,是我們天水堂的東家。”


    “原來是東家啊。”病人家屬整了整衣裳,有些靦腆,“東家好。東家可真漂亮,醫術高明,年輕有為,還是個善心人。”


    “夫人謬讚了。”病人家屬逮著好聽的字眼就往江長兮身上套,江長兮都被她誇得不好意思了:“我就在堂裏掛個名,真正醫術高明的是葉大夫辛大夫他們。”


    人家屬卻道:“那也是東家領導有方。若不是東家善心,時不時贈醫施藥的,像我們這樣的窮苦人家哪裏看得起病,不過是能挨一日是一日罷了。”


    “我也是人微言輕,略盡綿薄之力罷了。能夠幫到你們,是我和天水堂眾位大夫的福氣。”


    江長兮與家屬說著話,見藥童勉強撐著精神,眼下卻是一片青黑,江長兮好笑又心疼:“去那邊睡一會吧,我在這裏,不怕。”


    病人房裏都擺有竹榻,是留給病人家屬或是守夜的藥童睡覺用的。


    可江長兮在這裏,葉大夫也叮囑過要留意病人的,藥童哪裏敢睡。


    江長兮溫聲安撫他:“去吧,我還等人,暫時不會走。你趁現在睡會,後半夜才有精神撐著。”


    “若你精神不佳,後半夜要是有個緊急情況什麽的,你也沒精神張羅。”江長兮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我走之前,會喊你的。”


    病人家屬見藥童也不過十三四歲,跟她家裏的小子差不多大,卻如此懂事自持得讓人心疼,也附和著江長兮勸他去睡會,還開玩笑說等他睡夠來替她守著,她也好去睡會偷懶。


    病人家屬真的隻是一句玩笑話,誰知他卻當真了,“好的嬸子。”


    要睡之前他還不忘提醒:“一定要叫醒我啊。”


    他太過認真了,江長兮都不好意思笑了,“好。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江長兮覺得他有些麵熟,又眼生得厲害,應該是上次從慈善堂剛招來的。


    藥童聽言,咧開嘴笑,很鄭重地跟江長兮介紹了一下自己:“徐生,我叫徐生。”


    “徐生。”江長兮默默念一句,笑道:“好,我記住了,徐生。”


    她的聲音輕輕的,淡淡的。


    徐生。兩個字,字正腔圓,嬌柔溫和。


    徐生從不覺得自己的名字好聽。


    可今天,他卻覺得這兩個字是如此的美妙。


    徐生擁著棉被,從入了慈善堂後,這是他第一次好眠。


    夜色深沉,卻非靜謐無聲。


    徐生是被巨大的雷聲驚醒的,閃電劃過天際,照亮了屋中的人事物。


    他一個激靈醒來,不慎滾下竹榻,摔了個四腳朝天。


    正齜牙咧嘴的爬起來,屋外有嘈雜的人聲和慌亂的腳步聲。


    病人家屬緊張又害怕,頻頻往外張望,卻不敢踏出去一步。


    “怎麽了?”徐生忍著渾身骨頭叫囂,往屋裏一張望,不見江長兮身影。


    徐生臉色一白,“姑娘呢?”


    病人家屬縮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指了指外麵:“好多人,血。”


    病人家屬說得含糊不清,徐生卻覺得天邊那記驚雷是在他頭頂炸響的,炸得他腦袋嗡嗡,連思考都做不了,就衝了出去。


    真是人間地獄。


    就是家人全遭匪亂而亡,徐生也沒有見過這麽血腥悲慘的場景。


    他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隻是看到那些不斷被抬進來的血人,有的胳膊沒了,有的腿沒了,還有的一張臉被炸得血肉模糊,哎哎叫喚了兩聲就斷了氣。


    徐生覺得有些腿軟,癱倒在地上,忍不住背過身去,嘔出來一灘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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