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biquxs.info/


    </p>


    離家三個多月,江長兮也有些想念祖母了。她趴在窗戶上,流水嘩啦啦地響過,帶著暑熱的風迎麵撲來,又悶又熱的。


    隊伍裏有老人家有幾個月大的小孩,腳程自然快不了,慢慢悠悠的走了快一個月,堪堪在七月初一這天到了臨都。


    一行人自然先將江長兮送迴了隨安侯府,這才浩浩湯湯地往秦國公府去。


    老夫人早就打聽好了他們迴來的日子,讓人備了江長兮愛吃的點心和飯菜,就等著她迴來能吃上口熱乎的。


    “瘦了,都見骨頭了。”不等江長兮行完禮,江老夫人就拉著江長兮一番打量,心疼她的寶貝孫女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又吃了不少苦。


    剛心疼,又是一番氣惱,手上不輕不重地打了她一下:“不聽話,竟然還敢往曆州跑,真是越大不讓人省心了。”


    江長兮自己自然是不敢將這事告訴江老夫人的,不過也不難猜到是誰說的。


    她抱著老夫人的手臂撒嬌:“老夫人怎麽連這都跟您說呀。我這不是沒事嘛,祖母,您就別生氣了。”


    “就是你沒事,老家夥才敢說與我叫我安心的。我就怕她不說。”若是連老姐妹都對她隱瞞了,才是出了大事了。


    江長兮知道老夫人是怕秦老夫人報喜不報憂。為了安撫擔心受怕的老夫人,江長兮主動跟她提起曆州的事,包括曆州多次危及,險些被放火燒城。也包括她被謝子鷹擄走,遇寒未辭相救。還有在九曲深林深陷為難,幸遇師父辛澤救命等等事情,聽得老夫人心驚膽戰的,將她抱得更緊了些。


    “祖母,我沒事的。”江長兮怕嚇到她,有些不敢說了。


    可江老夫人要她說。她要知道她的孫女這些日子在外頭吃了多少苦,要知道她的孫女有多了得,又救了多少人。


    江長兮隻好繼續說,當她說到平州的那把火,說到那些認識的不認識的人葬身火海,心中難免悲涼。


    江老夫人抱著她,手輕輕拍著她的背,慈祥的低聲的道:“生老病死,因果循環,這是命中注定的。有人畏懼生,自然也有人畏懼死。祖母沒法告訴你誰對誰錯,一切從心就好。”


    “從心?”


    “對啊,從我們兮兒自己的心。”祖母低柔的話充滿慈愛和包容,“無論我們兮兒想要做什麽,祖母永遠都是站在你這邊的。”


    “當然了,有祖母一個人是不夠的,祖母老了,力量太小了。兮兒需要另外一個人來站在你的身邊,陪你繼續走下去了。”


    “祖母……”不是沒想過祖母會提這件事情,隻是沒想到會這麽快,她才剛迴來啊。


    “兮兒,你不小了,祖母也是真的老了。我活到這個歲數,唯一牽掛的就是你的婚事。”


    江長兮知道,她怎麽會不知道,祖母原該留在臨都安享晚年的,卻為了她被迫去了春城。就連五年後迴來,也是為了她的終身能有所托,讓她這個不孝的孫女在她死後不至於無所依靠。全是因為她。


    “祖母,你讓我好好的想一想,好不好?”


    老夫人隻當她是小姑娘害羞了,也怕她受父母婚事影響生了恐懼之心,也不敢逼得太緊了,滿口應著她“好,你好好想想”,心裏卻在盤算著什麽時候找一找秦老夫人,探一探秦家的口風。


    若是能成,自然是要秦家盡快往江家下聘的,免得夜長夢多。


    江長兮並不知道老夫人的打算,見她不再提這件事,鬆了口氣的同時也在盤算著盡早去找秦世蕭說明白,以避免一些尷尬的誤會。


    隻是江長兮忘了,返程這一路上她都沒有找到與秦世蕭獨處的機會,迴到人多眼雜的臨都,這樣的機會就更難找了。


    直到七月初七那日,安國公府擺了香案,邀秦陌和江長兮過府乞巧,三個姑娘湊到了一塊兒,江長兮才從秦陌口中打聽到秦世蕭因離京這三個多月累積了不少的公務,已經在府衙忙了好幾天沒迴家了。


    江長兮聽此言,倒不好意思去打擾他了,不免有些悻悻不得誌,顯得人蔫蔫的。


    秦陌以為她因為見不到秦世蕭才這副模樣的,湊過去朝她擠眉弄眼,揶揄道:“哎呀,你別這樣嘛,不就是想見我二哥嗎,我給你想辦法。”


    江長兮姑且死馬當活馬醫了:“什麽辦法?”


    秦陌捂著嘴笑,心想:果然被我猜中了吧,你就是想我二哥了。哎呀,看來她看很快就要有個嫂嫂了。


    安早瑜瞥見她笑得賊兮兮的模樣就知道不好,奉勸江長兮道:“你可別聽她瞎出餿主意。”


    “誰出餿主意了。”秦陌一直覺得安早瑜對她有誤解,她明明這麽聰明可愛活潑,餿這種詞匯根本就不跟她搭邊好嗎。


    “長兮妹妹,你聽我說呀。”秦陌拉江長兮到一邊,用自認為低可實際上安早瑜也能聽到的聲音道:“過幾日就是盂蘭盆節了,我家世子哥哥不在臨都,二哥肯定是要同父親母親去寶惠寺祭拜的。屆時你們家也要去。寶惠寺下通敬明河,年年有人放花燈燒燈船祈福的,到時候我帶哥哥去尋你啊。”


    安早瑜聽言皺眉:“還說不是餿主意。你當這是什麽事?神神秘秘偷偷摸摸的,這叫私會!”


    “私什麽會啊,不能為人所知的才叫做私會。長兮妹妹跟我二哥那叫人盡皆知,兩家長輩都心知肚明的好嗎!?”要她說啊,她二哥就該先下手為強把長兮妹妹給定下來先,而不是苦逼地去處理什麽公務。


    公務什麽的,哪裏有娶媳婦重要啊。


    這樣的話秦陌也隻敢在心裏暗戳戳地吐槽了,要說出來,安早瑜第一個得批評她。


    “其實我和秦二哥……”


    江長兮想解釋的,可秦陌捂著耳朵不聽不聽:“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事實。我早就看穿你了。”


    江長兮:“……”不,你並沒有。


    知道她說再多在秦陌眼裏都是欲蓋彌彰,江長兮也不同她爭了,想著等她與秦世蕭說清楚了,自然一切都清楚了。


    可能是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大鴻各地都傳來不太平的消息。江長兮迴臨都幾日,隨安侯每日來去匆匆,侯府就跟客棧似的。江長遠也好不到哪去,就她迴來當日陪著吃了頓飯,之後的日子一直都是早出晚歸的。


    聽說她不在這段日子裏江長遠立了個不大不小的功,皇帝賞識他,將他調到禦前做侍衛去了。就在皇帝忙著往各地派兵賑災撥銀事,江長遠也被派出去跑了不少趟差。


    好像一迴到臨都,所有人都忙得轉圈,就她突然悠閑了下來,每日不是陪著祖母禮佛品茶,就是待在倚芳閣裏看書賞花。


    每每看到院子裏那些長得極旺盛的妍麗花朵,江長兮就忍不住想起她先前在花園裏種的草藥。她這次迴來發現,那些草藥不知何時被盡數翻埋種了時下的花草。


    秀檀忍不住跟她一通抱怨:“明明是侯爺不講理,還誣賴那些都是害人的毒藥全給埋了,暴殄天物。有本事他這輩子都別生病不吃藥!哎呦,慶榮你打我幹嘛呀。”


    慶榮沒好臉色給她,朝江長兮那邊示意了一眼:“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看見江長兮淡薄得有些莫名的神色,秀檀一陣心虛,趕緊閉了嘴。


    江長兮翻著書,瞧了那邊小心翼翼的兩人一眼,輕輕淺淺的笑,好像不受絲毫的影響,評價道:“嗯,秀檀說得對。父親太仇藥了,最好這輩子都別生病,不然都打臉。”


    這話秀檀可不敢再接了,在慶榮的示意下告退道:“姑娘的茶沒了,奴婢再去沏一壺來。”


    這不過是個小插曲,激不起多大的風浪,江長兮笑一笑也就忘了。


    轉眼就到了七月十五這日。


    七月十五,道教稱它中元節,佛教稱盂蘭盆節,而民間俗稱鬼節。相傳每到這一天,陰間鬼門打開,陰魂鬼怪湧向人間接受後世子孫的香火祭拜。


    而按大鴻的習俗,家家戶戶都要在這一天上墳掃墓,祭拜祖先的。前朝也會在這一天休沐,放官員們迴家祭祀。


    從類蠍草事件後,時隔三個多月,江長兮在今日是第一次見隨安侯,江吳氏跟在他的身後,一身素衣托得她整個人纖瘦嬌弱,也許就是這樣,才能更惹男人憐愛吧。


    好幾日不見人的江長遠今日也在,身邊跟著個頭剛到他腰的江長言,見隨安侯夫妻過來,上前一步半擋著身後的弟妹拱手問禮:“父親,母親。”


    江長兮和江長言跟在他身後見禮。


    隨安侯本不是太寡言的性子,可近來他與長子的關係僵了不少,心裏是欣慰他的成長,可麵上還是不鹹不淡的:“嗯。”


    丈夫兒子,手心手背都是肉,見他二人僵持,江吳氏心裏也不好受,忙出來打圓場道:“老夫人身體不好,不宜顛簸,就不跟我們去了。我們快出發吧。阿遠,要照顧好弟弟妹妹。”


    江長遠應了一句,帶弟弟妹妹去後麵的馬車。隨安侯夫妻便做前麵的馬車。一行人算不上多,但前往寶惠寺祭拜的還有兩個女眷,丫鬟婆子還是得帶的,加起來人也不算少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論如何與王爺過日子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梅花半落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梅花半落並收藏論如何與王爺過日子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