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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了主子的吩咐,福康堂的爭執並沒有傳出去,至於多少人知道了又默默壓下不聲張的,就不得而知了。


    侯府的除夕宴上,倒是一派和樂,其樂融融的沒再出什麽差錯。


    老夫人年歲大了,扛不住守歲,先迴去睡了。隨安侯迴了書房,江吳氏一同去了。畫堂裏就剩下兄妹三人。


    圍著炭火,桌上再擺上果脯瓜子之類的零嘴,三兄妹一邊嗑著瓜子說著話,一邊讓人數了好玩的搬過來一起鬧騰,一會兒剪窗花,一會兒玩投壺,也就不犯困了。


    江長遠作為一名紈絝子弟,投壺那是一等一的好手,橫掃小廝丫鬟們,江長兮江長言也甘拜下風。


    到了剪窗花,江長遠就不行,一剪就到頭了,費了好幾張紅紙。


    “不來了不來了。”江長遠認輸,抓了瓜子湊到妹妹身邊去:“今年南襄王不在,除夕宮宴少了好些看頭,光喝酒吃菜了,沒勁得很。”


    江長遠很後悔:“還不如跟妹妹待家裏呢。”


    江長兮剪刀一偏,快要剪好的牡丹花去了一半,看得秀檀直唿可惜。


    江長兮隻好丟了,重新撿張紅紙裁,狀似不經意道:“哥哥每次見到南襄王都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不對付極了。他今年不在,你不高興得多喝幾杯酒,怎麽還鬱鬱不樂起來了。”


    江長遠歎了一聲,假裝憂愁。


    在一旁描福字的江長言看不下去了,奶聲奶氣地同江長兮道:“阿姐可別理阿哥,他就是少看了一樁熱鬧,心裏不得勁罷了。哎呀……”


    被揭穿了心思,江長遠“憤恨”地掐了一把江長言的臉:“就你知道得最多。”


    江長言捂著被掐的半邊臉,丟了筆躲江長兮懷裏告狀:“阿姐,疼著呢。”


    江長兮心疼地攬著他,低頭看他的連,都紅了。江長兮埋怨道:“哥哥也真是的,怎麽還跟小孩子計較。”


    “還小孩子呢,再過一個時辰都八歲了。”江長遠佯怒要去抓江長言,撓他咯吱窩:“小子你過來,我手上用勁了嗎你叫這麽大聲。”


    江長言怕癢,被咯吱地躲江長兮懷裏咯咯地笑個不停。江長兮要弟弟,江長遠不肯罷休,兄妹三人鬧成一團,畫堂裏的笑聲持續了好久。


    江長兮是姑娘家,體力本就不如他們兩個好,又要笑又要護著江長言,很快就上氣不接下氣地喘上了:“不笑了不笑了,喘不了氣了都。”


    江長兮擺擺手,抱著江長言轉了圈,交給了慶榮。


    江長遠也沒再追,任江長言躲到江長兮身後去,頗為吃味:“妹妹怎麽這麽護著他呀,也不見你護著我。”


    “哥哥這麽說我可要委屈了。”江長兮臉色扯出委屈的表情,不樂意道:“以後你要再闖禍,我可不攔著祖母的家法了。”


    比起老夫人,江長遠其實更慫妹妹,趕緊道:“別別別,我錯了還不行嗎。好妹妹,知道你最護著哥哥,對哥哥最好了。”


    “不,阿姐對我最好!”江長言跳出來道。


    “嘿,這你都要跟我搶!”江長遠卷起袖子:“小子誒,看你不爽很久了!”


    江長遠作勢要去抓江長言,江長言一個激靈先跑走了,江長遠便繞著畫堂追他,又是一陣歡聲笑語響起來。


    廊下的紅燈籠明亮,今夜無雲,微微涼風。江長兮看著手中新剪出來的牡丹微微一笑,江長言跑過來一把抱住她。


    “阿姐身上好香啊。”江長言聲音糯糯的,他抬手揉了揉眼睛,染了困意。


    隨安侯府其實沒有守歲這個規矩,往年江長言年紀小,江吳氏舍不得他熬夜,早早就哄他睡下了。江長遠嫌跟他爹待一處無趣,指不定沒待半個時辰就得挨一頓教訓,還不如早早睡了呢。


    而今年江長兮迴來了,除夕又是她的生辰,江長遠想陪著她。


    這是江長言第一次守歲,眼下人雖困了,但興頭還沒過,窩在江長兮懷裏不肯迴房去。


    江長遠一巴掌拍在他腿上,罵了一句“臭小子”,倒也沒強求他。


    離子時還有些時辰,兄妹兩便一邊哄著江長言,一邊低聲說著話。


    多數是江長遠在說,江長兮在聽。


    兄妹兩好久沒這樣坐著聊天了,江長遠便跟她講這些年臨都城的變化,講臨都富貴圈裏多了誰少了誰,講他這五年見過什麽做過什麽。


    講著講著,他也會問江長兮這幾年的生活,春城有沒有什麽好風景,老宅附近的巷子裏哪家有漂亮姑娘,哪家有不爭氣的兒郎。


    問來說去,東拉西扯,夜色更深沉了。


    “哥哥,宮宴好玩嗎?”停頓了一下,江長兮看著頭頂的紅燈籠問。江長言已經趴在她懷裏睡著了。


    提起宮宴,江長遠興致缺缺:“好玩也不好玩。”


    “嗯?怎麽說?”


    “往年有熱鬧看,勉強好玩。今年沒熱鬧看,不好玩。”


    “熱鬧。”江長兮好奇道:“剛剛阿言好像也有說,哥哥是為了看熱鬧才去宮宴的。是什麽熱鬧啊?”


    江長遠看向江長兮異常好奇的臉,十分驚奇的語氣:“妹妹,你今天怎麽這麽八卦啊?”


    江長兮默了默,似乎檢討了一邊自己,然後才道:“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嘛。”


    江長遠很是懷疑地來了一句“是嗎”,見江長兮始終坦蕩,儼然就是突然興起的好奇心作祟再無其他的樣子,江長遠這才勉強信了吧。


    “妹妹你知道,寒未辭的父親是靖安侯爺吧。”南襄王爵位世襲罔替,為避免混肴,江長遠直接叫了寒未辭的名。


    雖然江長兮很肯定江長遠並沒有那麽多想法,隻是單純不想對寒未辭尊稱王爺罷了。她心裏暗笑兄長的孩子氣,麵上不動聲色:“嗯。”


    “寒未辭的母親是王府的郡主,兩家嫁娶,結兩姓之好,可惜嗯嗯嗯……”都是上一輩的愛恨情仇了,江長遠一個小輩也不好在妹妹麵前嚼長輩的舌根,便含糊地跳過:“總之呢,南襄郡主戰死沙場後,寒未辭就記恨上靖安侯府了,靖安侯府也不是什麽好茬,兩家相看兩厭。”


    “現在寒未辭有軍功在身,有承襲王位,深受皇恩,年年宮宴不落的。靖安侯府世襲之家,就算現在靖安侯隻剩個空殼子了,可他在皇上那還是有幾分麵子的,宮宴自然也少不了他家的。”


    “這擺宴的明元殿才多大啊,大家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寒未辭可不是好相與的,狂傲脾氣躁,一看見靖安侯府的人就跟點著的炮仗似的。老子小子的,靖安侯可忍不了,兩下一掐架,那不就是熱鬧了嘛!”


    看江長遠越講越興奮,江長兮默默汗顏。


    說好了不好在妹妹麵前嚼長輩舌根呢!


    江長兮搖搖頭,左不過在家裏,伺候的都是嘴嚴的,也便由著他去了。


    不過先前看哥哥那模樣,她還以為是寒未辭每年在宮宴上都會有麻煩呢,沒成想是這事。


    寒未辭同靖安侯府不和,這事江長兮不是不知道,先前也見過他將陸老夫人氣得半死還將人押入刑部的事,江長兮也能想象得到每年宮宴這兩家會鬧得如何烏煙瘴氣,難怪江長遠一提起就這般興奮。


    不過提起陸老夫人,江長兮想起了陸柳氏,微微眯起了眼。


    陸柳氏傷她之後好像被押入了刑部大牢,如今如何了,好像也沒人給她個交代。


    江長兮挑了挑眉,想著要不要讓慶榮去打聽打聽,眼前突然一亮,怦然炸響的煙花如驚雷一般,璀璨了整片星空。


    “煙花。”江長言在她懷裏驚醒,揉了揉眼睛,迷糊地嘟囔道。


    “是煙花,漂亮嗎?”江長遠從妹妹懷裏抱過弟弟,手一抬,竟然讓江長言坐在他脖子上,扛著他看煙花形狀各異地盛開在漆黑的夜空中。


    “哥哥,你別摔到他。”


    江長兮被江長遠的舉動嚇了一跳,江長言倒是膽子大,清醒了幾分,拍著手看煙花:“漂亮,好漂亮。”


    接收到江長遠遞來的“你放心”的眼神,加上江長言這麽高興,江長兮也不好再說掃興的話,便由他們去了,陪著一起看煙花。


    大鴻近年來的煙花製作工藝很有長進,煙花綻放的形狀已經不再拘泥於從前的牡丹金菊這些單一的花樣和顏色。


    從方才到現在,什麽海棠山茶梅蘭竹,什麽仙人指路天女散花,一樣換著一樣來,看得江長言連連叫好,江長遠都哇了兩聲,讚道:“今年禮部可真用心。”


    天上煙花朵朵開,地上的鞭炮隨著子時的來臨也開始劈裏啪啦炸響,一時間好不熱鬧。


    這熱鬧是有了,火藥味隨風彌漫,倒是怪嗆人的。


    江長遠怕弟妹嗆到,左右子時也到了,這歲就算守完了,便讓慶榮和秀檀送江長兮會倚芳閣休息。


    江長言已經困極了,江長遠背著他,將他送迴了片桐軒。


    江長言有哥哥送,江長兮就沒多擔心,領了慶榮和秀檀迴了倚芳閣。


    聞一聞身上煙火味挺重,江長兮想沐浴後再睡,秀檀出去叫水,慶榮去準備換洗的衣裳。


    江長兮坐在梳妝台前,自己動手卸了頭上的釵環,解了發髻。一頭青絲散下,剛好過腰。


    她伸手去取梳子,手突然一頓,似有所感一抬頭,轟然炸開的煙花開成了壽桃,又轉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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