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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一陣大笑,齊國公長子許元琿站了起來,“什麽先生,不過是一個跑堂的下人而已。肖兄,這南山書院可不是你太尉府說了算,不是什麽貓狗之輩都能來給我們...”


    “啊——”


    他話未說完,就被肖宇文衝上前去一拳打倒在地。


    許元琿吃痛,躺在地上大吼,“你們幾個是死人嗎?”


    幾個跟許元琿要好的同窗忙上來給他幫忙。平時他們就看不慣肖宇文逃學翹課,成績還壓他們一頭的懶樣,今天正好出氣。


    那邊郭勳、易臨風和秦子鈺也上來給肖宇文幫忙。


    一時間堂下打做一團。


    易佳人站在堂上要氣暈過去,被說幾句閑話她也不放在心上,怎麽還打起來了。


    林竣在堂上誰也不幫,誰也不得罪。他不知林鳳吟要拆穿易佳人和肖宇文的關係做什麽,弄得現在雞飛狗跳。


    看了一會熱鬧,他到後麵去把程山長和俞先生找來了。


    “住手!”程山長大吼一聲。


    頓時,堂上十幾個人都停了手。


    肖宇文啐了一口,鬆開了被按在地上的伍元琿,他自己沒受什麽傷,倒是許元琿被打得鼻青臉腫。


    程山長發話把幾個人都帶出去訓斥了一頓。帶頭鬧事的幾個人被罰抄錄《穀梁傳》,《公羊傳》各三傳,充實書院藏書。


    至於肖宇文,先動手打人喜好武鬥,就給書院砍柴百擔,另外賠償伍元琿一百兩湯藥銀子,賠償其他幾個人五十兩。


    易佳人照常講習。


    這場風波算是過去,但易佳人氣得半死,好端端的又折一百五十兩,這銀子打哪來?


    傍晚散學,她也沒等肖宇文,和易臨風一起坐了郭勳的馬車迴譯音閣。今天出門前讓秦襄帶著幾個小娃娃寫胡語,得趕迴去看看。


    進門見店裏靜悄悄的,秦襄和幾個小娃娃正寫得認真。富掌櫃坐在店裏笑咪咪的看著秦襄,心裏高興得很,巴望著秦襄好好學,以後嫁過來和胡人做生意也方便。


    易佳人上去給富掌櫃請了安,又謝過秦襄,重新給幾個小娃娃講了一遍才讓他們迴去。


    關了門,準備把洛兒接的幾張契約信件譯出來,又想起要賠一百五十兩銀子的事,煩躁得很,忽聽有人敲門。


    “已經打烊了明天再來吧。”洛兒在門裏喊著。


    “開門,齊國公府的許公子來了。”門外一個小廝喊道。


    許元琿!易佳人心裏一驚,這麽快就來要湯藥銀子?


    “公子請明日再來吧。”洛兒又迴了一聲。


    咚咚咚...


    門外的人敲得更起勁了,“快開門,要不我們踹門了。”


    易佳人有點慌,今天許元琿被打,氣頭上說不定真會把門踹了。


    她拿出鷹麵人給的那支金簪,打開一點門縫,側出身把金簪往門外小廝身上丟去,“這是賠給你們公子的湯藥銀子,以後兩不相欠。”


    說著她迅速縮迴身子把門關了。


    小廝喜滋滋的撿起地上的金簪道,“少爺,您看這金簪怎麽著也值一百兩,咱們不虧。”


    許元琿抬手照著小廝就是一耳光,“狗奴才,閉上你的狗嘴。”


    齊國公府的大少爺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讓人打的。


    “去給我查查這個易佳人什麽來頭。”


    “是。”小廝捂著臉答應著。


    一個鄉下來的村姑,居然跑到南山書院做了先生,還會胡語異術,甚是可疑。


    門裏易佳人聽外麵沒動靜,才舒了口氣。


    破財消災。


    晚上肖宇文也沒來敲門。


    次日,易佳人早早就到了書院,沒想到肖宇文比她還早。院子裏有幾擔柴,他身上沾了些露珠草屑,看樣子是早起打柴去了。


    現在兩人關係大白也不用傳紙條,她大方站在肖宇文桌前,推了推趴著睡覺的他,“院子裏的柴是你打的?”


    “不是。”肖宇文頭也沒抬。


    “那是誰打的?”


    “你哥和家裏兩個小廝。”


    嗯...


    易佳人深出一口氣,“那你身上哪來的草屑。”


    “裝裝樣子罷了。”


    恬不知恥,易佳人在心裏啐了一口,將要走,又道,“昨天我把許元琿的一百兩湯藥錢賠給他了。”


    要不是看他昨天是為自己撐腰,她真不會管。


    肖宇文答應了一聲,“謝過娘子,不過其他幾個人的還要想想辦法。”


    “剩下的你自己想辦法。”易佳人頭疼,趕緊去找那幾個學生求情寬限幾天。


    傍晚散學,她在山門外等肖宇文騎馬帶自己迴去,半天沒見人來,倒是等來了郭勳家的馬車,車夫見到她先看了口,“肖夫人,我家公子和你相公一起打柴去了,他們讓我先送你迴去。”


    易佳人上了馬車,不知什麽時候郭勳和肖宇文關係變這麽好了,還去幫他打柴。


    一連幾天肖宇文早晚也沒打門前過,連影子都沒看到,易佳人也懶得管他,不來正好,免得找自己要那五十兩銀子。


    這天,她正在譯音閣裏教新收的女學生寫胡語,忽然外麵進來一個人,“請問哪位是易先生?”


    易佳人上前行禮,“小女子便是。”


    那人作揖道,“後日二十我家主人宴請異國賓客,想請先生到府上作譯一二,不知先生可有空閑?”


    易佳人有些為難,自己出去了鋪子怎麽辦?這幾日已經麻煩秦襄許多。


    那人似乎看出了易佳人的難處,又道,“宴請安排在晚上,不耽誤先生白天的事,且我家主人說,隻要先生去了必有重謝。”


    “有多重?”易佳人脫口問道。是晚上的話就沒什麽顧慮,不過還是要看給多少錢才能決定去不去。


    那人笑道,“五十兩酬金。”


    五十兩!賠給其他幾個學生的銀子有著落了。


    “好,我去,請問府上是哪裏的?”易佳人忙答應著。


    “齊國公府。”那人答著。


    齊國公府?這銀子有點燙手。


    不過既已賠了許元琿湯藥錢也不用避諱他,再憑本事把那銀子賺迴來就是。且那許元琿不是瞧不起自己嗎,就讓他看看自己是如何在眾賓客麵前大放異彩的。


    這麽一想易佳人也就坦然了。


    二十這天晚上,她早早關門帶上洛兒往齊國公府去了,呈上名帖,門前小廝請她們到二堂喝茶稍坐。


    屋裏還坐有其他幾位女客,聽她們談話得知,許元琿的姐姐在宮裏受寵封了淑妃,地位僅次於皇後,今日迴省,特邀了些親朋到家中慶賀。


    茶泡兩遍,管家來請眾女客去前麵入席,易佳人也隨她們一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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