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麗的星光下,兩人在沙漠中直線飛奔。每每在沙地上輕輕一點,隻留下半個腳掌的淺淺腳印,便橫掠數十丈。即便是黃翼贈送的河曲駿馬全力狂奔也遠遠比不上兩人此刻著風馳電掣般的速度。


    在常人看來,這簡直就是陸地神仙。


    一邊趕路,杜冷秋一邊問道:“你剛才那一招叫做什麽,看上去酷炫之極。小弟不得不寫一個服字。”


    舒紅袖的美麗如同夜空之月,仿佛是個病弱文青,但稍微熟悉,立刻原形畢露,她得意一笑,“哈哈,那一招你一定知道,就是力劈華山!”


    “力劈華山?”杜冷秋在狂奔中差點岔氣,立刻用目光加以鄙視。“連路人甲都會用的力劈華山,這不可能!”


    舒紅袖憐憫的掃了杜冷秋一眼,問道:“你知道為甚是這招數叫做力劈華山?它怎麽不叫力劈嵩山,力劈衡山,力劈泰山?”


    “這個……”這個問題確實問倒了杜冷秋,他試探的問道:“因為華山比較好劈?”


    “錯!看來你是個偽文青。”舒紅袖淺淺一笑,顯然不是第一天這麽裝逼了,熟練無比的反駁道:“古籍中記載,黃河東流大海,觸華山,不得過,河神怒而劈裂華山,將它分作東西兩塊,就是太華山和少華山。這才是力劈華山招式的由來。”


    “那……”杜冷秋想問,為什麽威力會那麽威猛


    不等他出口,舒紅袖已然答道:“我在山腳觀摩太華少華之險峻,用了整整一年零七個月再加八天,將這招力劈華山升格作為九品神通,這才有了無物不斬,無物不斷的威力。”


    杜冷秋挑出一根大拇指,“牛逼!”


    大約奔走了半個小時,兩人精神上有些微的疲累。


    此刻,東方已然大亮。漫天星辰俱都消隱,唯餘啟明星還懸在天空閃耀。繼而朝霞噴吐,為壯闊的沙漠渡上一層瑰麗的彩色幕布。


    “我們已經走了超過兩百裏,到地方了沒?你不會不知道路吧?”


    “我奔著一條直線來的。你知道我們的五感早已遠超普通人。雖然很難判斷具體的距離,但再過幾分鍾,差不多就該到地方了。可那寶物具體在什麽地方,著可沒辦法判斷,隻能慢慢打聽了。”杜冷秋說完之後,麵前一成不變的沙漠忽然消失了。漫天黃沙之中,經出現一片浩渺煙波。


    沙漠中的湖泊,恍若一顆湛藍的寶石鑲嵌再這大地之上。兩人站在沙灘上,看著蔚藍的湖水,心神俱振。


    “造化神奇,總是讓人難以置信。”杜冷秋走到湖邊,掬一捧湖水洗了把臉,大為感慨。旁邊的舒紅袖翻了個白眼,指著杜冷秋笑罵道:死文青,你就接著裝。


    隨即她雙手合起做喇叭狀,對著湖麵大聲喊道:“這湖賊特麽好看!”


    兩人對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恰在此時,朝陽躍出了地平線。對著陽光望去,無垠黃沙波瀾起伏,恍若無數的駿馬俯臥奔騰。


    而光芒遍灑,湖麵金波蕩漾,讓這這千畝殘荷別生一種美感。岸邊水草密布,枯黃一片,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盡顯初春之蕭瑟。


    杜冷秋縱身躍起,原地拔起十丈高下,雙袖一拍,再度躍起十丈。他在這二十丈高空中縱目遠眺,隻見湖泊遠處,一條玉帶似的河流蜿蜒而來,注入這湖泊之中,在河畔不遠,一座數十公裏的矮山連綿。依山傍水之處,村莊依稀可見。


    “走吧。劍氣消散無蹤,這裏也找不到線索,咱們去前麵那些村莊打聽一下。”杜冷秋飄然落地後說著


    舒紅袖上下打量著杜冷秋,目露驚訝,道:“你這手輕功可俊得很呐。”隨即,不等杜冷秋自鳴得意,立刻轉移話題道:“咱們沒有多少時間在這裏浪費,若是打聽不出什麽有用的消息,立刻就得趕往涼州。”


    “我估計,這係統不會隨意安排咱們的身份,要獲取水火變異神通星鑽,必然要到了涼州才能獲取相關信息。”


    杜冷秋點點頭,“有道理,咱們過去打探,以中午為限。若是沒有消息,待吃過午飯,立刻出發前往涼州。”


    這村子實在不大,橫平豎直的四條街道。街道鋪了碎石子兒,道路旁邊垂柳搖曳著光禿禿的枝條,一片破敗模樣。


    仿佛建築和江南仿佛,碧瓦白牆,雖然建築大都不高,卻建造的十分精巧。初看上去,和杜冷秋初次穿越的江南小鎮過馬崗差不多。這在西北荒涼之地,竟能見到純正的江南風景,讓杜冷秋嘖嘖讚歎。


    此時正是早晨,街頭上的風仍舊有些寒冷。


    街頭上行人了了。


    關於怎麽詢問消息,杜冷秋有些頭大,他總不能拉著每個人問,這劍氣衝霄的神劍在什麽地方?


    轉悠了一陣,在一個十字路口,杜冷秋看到一個曬太陽的老人,上前問道:“老丈,這村子叫什麽名字啊?”


    這老人黑瘦黑瘦的,頭發全白,並且稀稀疏疏的,臉上滿是麻木的表情,聽到問話,瞪大昏黃的眸子,良久方才反映過來,哼哼兩聲,說道:“這裏啊,我小的時候叫做黑山村,後來啊改名叫做黑沙村,因為這裏有時候會刮起魔鬼風,到時候全都是黑色的沙子,可怕極了……”


    杜冷秋耐心聽著,正在此時,旁邊的巷子鑽出一個半大小子,揮舞著手臂大叫道:“快來看那,張寶從湖裏撈出來的劍連一根木棍都砍不動。簡直要笑死人了。”說話間,一群十多歲的小孩子從各家各戶裏鑽出來,熙熙攘攘的聚在一起,嬉笑著走遠。


    舒紅袖雙手環抱,笑嘻嘻地道:“看來老杜你運氣不錯哦。說不定那小孩兒剛才說的就是你要的神劍哦。”


    “連木棍都砍不動的神劍嗎?”杜冷秋沒好氣的反問


    舒紅袖一馬當先,大踏步向前走去,“走啦,走啦去看看熱鬧。你在這兒聊什麽黑山村黑沙村有意思嗎?”


    杜冷秋無奈搖頭,跟了過去。


    張寶的名字不錯,可惜他家中的房子僅僅是土坯糊成的,實在不像有寶貝的樣子。木棍紮起來的半胸高圍牆旁邊站滿了看熱鬧的人,喧嘩無比。


    “張寶,拿劍出來試一下,據說這劍一直泡在水裏卻連一點鏽跡都沒有,說不定值大錢了。”


    “你知個屁,這劍是張寶早上在湖裏挖藕的時候從藕節裏找到的。據說,這劍切藕很鋒利的,做菜刀綽綽有餘,哈哈。我不行了,要笑死了。”


    “快試劍啊張寶,如果能砍得斷棍子,說不定就有人買了這劍,到時候你就有錢娶媳婦了。”


    “就是,試劍試劍。”


    “快點啊張寶。”


    半大小子熊起來簡直就是混世魔王。而一群混世魔王聯手,簡直連天都要捅個窟窿。杜冷秋越過這籬笆圍牆,看著院子當中那個尷尬的持劍少年,心中同情無比。舒紅袖卻是嘻嘻一笑,手一翻,取出一盤車厘子,直接進入了吃瓜看戲模式。


    少年在這大冷天裏還穿著短褲,腿上盡是灰黑泥巴的痕跡。他本來天不亮就去湖裏挖藕,卻不料挖了一柄劍出來,看著劍十分怪異,他懷著萬一值錢的念頭拿迴了家中,卻碰到了村子裏有名的大嘴巴張世傑。


    這小子溜街串巷偷雞摸狗是把好手,更是有名的大嘴巴,看這劍樣式新穎,非逼著他使喚一下,結果連砍數十下,連一根手臂粗的木棍都砍不斷,簡直鈍得難以置信。


    當時看他咧嘴大笑一溜煙的溜走,就知道沒好事,果然把全村的小王八蛋全招了過來。他正咬牙切齒的想著要逮著機會狠揍張世傑這小子一頓,卻看到一個身穿錦衣的人排眾而出。


    杜冷秋走過去,一伸手將長劍從張寶手中取了過來,橫在胸前仔細觀察。


    這是一柄怪劍。


    這是杜冷秋的第一印象。


    輕飄飄仿佛一根枯柴。


    這是最直觀的第二印象。


    連同劍身通體青色,不似鋼鐵鑄成。劍身較短,劍柄略長,合計約有兩尺七寸,兩指寬窄,劍刃無鋒。


    總而言之,這劍看上不不像是神兵利刃。杜冷秋隨手揮舞了一下,真氣灌注之下,忽覺一股清涼之氣從劍身湧入經脈,讓他不由得心中一震。


    接著,杜冷秋不動聲色的問道:“張寶小哥兒,這柄劍你準備賣什麽價錢?”


    自從杜冷秋排眾而出,周圍圍觀的熊孩子們就安靜了起來。聽到杜冷秋準備買下來,紛紛用看傻子似的目光盯著杜冷秋。


    買一根做菜刀都嫌棄鈍的劍麽?


    這莫不是個傻子?


    張寶神色有些不安,支支吾吾的道:“這位官人,這劍鈍的很,連根枯柴都砍不斷,你還是不要買的好。”


    作為最底層的老百姓,張寶認不出懸劍司的官服。但他看杜冷秋錦衣斑斕,顯然是非富即貴。而在這個年頭,富貴人家都沒什麽守法的概念。張寶生怕這人買了劍又後悔,覺得上當,要迴銀錢不說,再揍他一頓,那才叫冤枉。


    杜冷秋哈哈一笑,“我就喜歡收藏一些奇怪的東西。這劍,你盡管開價好了!”


    張寶看著周圍熊孩子們好奇的目光,再看看杜冷秋笑吟吟的模樣,小心的試探一句,“要不,十捆材?”


    看杜冷秋神色一變,張寶又急忙改口,“七捆,不,五捆材好了。”


    杜冷秋斬釘截鐵的道:“不,就七捆。”他遊目四顧,看到張寶家院牆外有一課碗口粗的皂莢樹。


    他一伸手,淡金色的罡氣如海潮湧出,光刃旋轉飛出,將樹木懶腰斬斷。那樹木轟然而倒,枯枝敗葉飄飛零落。


    這時,顯現出杜冷秋一直用罡氣編織籮筐的好處來。


    繼而,先天罡氣化作十七八柄刀劍,有條不紊將整棵樹木,連粗細不一的樹枝,盡數切成了一尺長,半分厚的木條。木條在院落內整整齊齊的擺放好,不多不少正是七捆。


    “這是七捆枯柴,錢貨兩訖,交易完成了。”杜冷秋說著,飄然身退,路過一堆幹柴時,長袖一拂,隨即似一朵彩雲,飄然而去。


    張寶連同周圍的熊孩子被一手騷操作秀得目瞪口呆,久久說不出話來。直到杜冷秋去得遠了,熊孩子當中才有一個胖娃娃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得稀裏嘩啦。


    “哇,那是我家的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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