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臉色一唬,臉上的害怕與擔憂逐漸減少,就連那些因為封鎖街道失去生意的商販子臉上雖然臉上仍有對生計的擔憂,但是臉上都露出理解的表情。沒有一個人再去指責質問為什麽要隨意封鎖街道了。生意可以在做,但是國家亡了可是什麽都沒有了。


    下麵發生的一切李修他們都看在眼中,見眾人的情緒的改變,李修微微一笑,對著衛聲然道:“看見了嗎,這就是大梁真正所依仗的東西。隻要大梁子民團結一心,我們大周永遠不能占領大梁,更不要提他們還有一個沈拓在。”


    衛聲然心裏清楚自己不該多次反駁太子殿下,可自己實在是不讚同他的觀點,心裏有些忍不住。


    見衛聲然一臉糾結的表情,李修睨了一眼:“有什麽話就說,猶豫不決像什麽樣子?”


    “微臣不敢。”反駁上位者之前必須先給自己求得免死金牌,不然說話稍有不慎,性命隨時都可能會丟。


    “我恕你無罪。”


    衛聲然放心下來,也不敢說的太過分,說的平平淡淡,恰到好處:“微臣與殿下的觀點稍許不同,在微臣看來人心所向固然是一個國家的立國之本,可再有人心的國家一旦國力不強,經濟不高,有了人心又怎樣?亡國的時候大家一同赴死嗎?再者,公子說大梁有沈拓,我們大周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攻占大梁,可在微臣看來,沈拓威名固然遠揚,可終究不過是一個老匹夫罷了,如今迴到京都還被大梁的皇帝奪了兵權,去邊關帶領的士兵不在是他熟悉的士兵,他又如何能與大周抗衡呢?”


    “你繼續說。”李修不動聲色的對著他道,看不出情緒波動。


    “如今北齊突然進攻大梁,若是我們大周與北齊結盟,大周先攻打,我們在乘勝追擊,大梁此次定是必敗無疑。”衛聲然信誓旦旦的說。


    “攻占大梁之後呢?”李修不鹹不淡的問出口。實在不能怪大梁的百姓愚昧,就連他們大周的官員對如今的形勢都看不清,怎麽能奢求大梁百姓能給出真正的見解呢。


    “到時候大周與北齊一同瓜分大梁,北齊與大梁雙方交戰,雙方兩敗俱傷,到時候我們大周再乘勝追擊,莫說大梁就是北齊也是我們的囊中之物。”說完自己的想法後,衛聲然滿含期待地等著李修的下文。


    李修細細看了一眼衛聲音,懶得再同他解釋。隻道:“衛公子好謀略啊。”


    這個謀略好是好,不過想的太過簡單。大梁與北齊的皇帝不是蠢人,若是他們大周想做那中間人,懷著心思與其結盟共伐大梁,隻要北齊的皇帝稍加思索,到時候他來攻打的國家就不是遠在南邊的大梁了,而是位於比鄰的大周國了。


    再說,宋珩年紀雖輕,謀略卻比常人更甚。能在兄弟那裏搶女人的男人又豈是無能之輩。


    這幾個月以來,他早就命衛聲然打聽好了關於沈南雁的所有事情,對於沈南雁與慕昭還有宋珩的三人的事,他抱著看戲的態度作壁上觀,觀望著宋珩的做法。


    看著心愛的女人與兄弟成親拜堂,甚至要入洞房,他怎麽可能會善罷甘休,所以他一早就猜到新婚之夜宋珩無論如何都會動手。


    他起先以為宋珩會擄走沈南雁,強娶她為妃,無視朝廷官員的請命或者斥責,隻想要得到她。沒想到宋珩直接將慕昭抓了起來。他這一做法雖然從根本上可以和好的維護自己的聖譽,可他抓了沈南雁心愛的人,莫說得到她了,沈南雁不恨他就是好的。


    他認為自己似乎窺知了宋珩心裏的真實想法,宋珩為人心狠手辣,殘忍狠毒,可對於自己心愛的人他卻願意敞開自己的真心去得到她的真心,以心換心。他喜歡沈南雁卻不願意勉強她,寧可與兄弟決裂,傷害自己的兄弟,也不願對她半點強迫。


    他這樣的行為說好也不好,對待感情之事太過仁慈受傷的終究會是自己。他與宋珩倒是大相徑庭,不屬於他的東西無論如何他都要搶到手,不擇任何手段,無論那東西是活物還是死物。以心換心這個行為是最沒有用的,人家已經交出來真心,怎麽可能還會收迴自己的真心去愛你,宋珩喜歡上一個心裏已經有別人的女子本身就是個錯誤,他又不願意勉強沈南雁,這注定是個悲劇。


    都說才子愛佳人,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也不例外。第一次在大街上見到沈南雁,他就被她那清冷絕色的外貌所吸引,當時她又當街拒絕了他所贈送的花燈,脾氣性子直來直往,對他的不喜流露眼底,半點不加掩飾。


    她冷淡的性子實在很和自己,奈何佳人心中已有良人,他就算在想努力怕是也難如登天,他並非對是自己不自信,實在是看到沈南雁的第一眼,他就知道她並非是輕易就能被打動的人。他雖然同宋珩一樣心狠手辣,可他向來不太喜歡勉強人家。


    對於沈南雁心思很快就淡了下來,也沒多大興趣,隻想快些完成任務帶著妹妹一同迴家。他這些日子讓衛聲然去打聽沈南雁的事,不過是因為偶然間聽到宋珩他們三人的事,他來京都是為了打探敵情,事關宋珩他隻要對沈南雁足夠了解,足以可以布完局後在走。


    衛聲然說完後見李修如此評價,本想再多問幾句。迴頭見李修在沉思,心裏有了考量,強壓下心中想說的事。端起一杯酒水喝了一杯。


    酒未入口,就聽李修道:“我們明日就迴大周吧。”


    算算日子是時候該迴去了,不然再不迴去大周怕是沒有他的容身之處了,總有人喜歡趁他不在想要削減他的羽翼,可她總是認不清自己有幾斤幾兩,想要對付自己還差太遠。留她一命不過是為了讓他妹妹親手做個了斷罷了。


    ……………


    沈謹迴到沈府後,見天色已晚就打算明日再進宮。哄好阿詞之後就專程來到沈母的住處去請安。


    沈母略帶驚訝的望著進來請安的兒子,知道沈謹今日去慕府看望沈南雁,但沒想到他這麽快就迴來了,其實沈謹迴來的也不算太早,隻是她心裏掛念出嫁的女兒,盼望著沈謹能多去和女兒說說話,他與沈謹想法一樣,就算慕昭在如何的好,終究比不上自家人來得親厚。


    沈謹頓頓道:“妹妹與歸時琴瑟和鳴,兒子怎麽好在待在那裏打擾他們。”


    沈母噗嗤一笑:“這有啥,你臉皮夠厚,腆著臉讓你兄弟留你一晚也未嚐不可。”


    “娘快別這樣說,若是我今晚留在慕府不迴來了,怕是第二日迴府你要在我耳邊嘮叨一天,怪我窩在那裏平白打擾他們兩人。”沈謹麵不改色的說著謊話,雖然話是這樣說,但是他心裏卻喜歡慕昭如今好好的待在他妹妹身邊,沒有被宋珩抓起來。


    說完話後,沈謹擔心沈母等會在問出其他刁鑽的問題,忙轉移話題:“娘今日在府裏可有做什麽?你該去外頭多走走才好。”


    沈父在沈南雁成親當晚就掛帥出征了,沈母與沈父感情又好,成天兩人待在一處。沈父剛走,沈謹怕沈母不習慣提議道。


    談到這個話題,沈母就想到剛走不久的沈父,心情頓時有些失落,突然想起了什麽,她忙問道:“你爹昨日連夜出征的事可有告訴你妹妹?”


    邊關的戰事來得及,沈父又走得急,帶領的士兵本就不多,再加上帶領的士兵不是沈父熟悉的那些兵,這場戰爭是一場持久戰,此去怕是兇多吉少,若是宋珩下令支援的兵力足夠,勝率怕是要大很多。


    旁人不知道,他們沈家人卻知道沈父在以前那幾場戰事中傷了身體根本,軍醫曾經千萬囑咐讓他保重身體,切不可勞累讓身體透支過度,以免傷及性命。


    這些年他們一直駐守邊關,又有沈母在沈父旁時常叮囑他保重身體,按時安置,身體倒也沒什麽大礙。可如今這戰事緊急,大周來勢洶洶,就算沈父的身體在不適合打仗,大梁有資曆的將軍怕是隻有他一個人能獨當一麵,他不得不去。


    “當然沒有。”沈謹當然知道沈母她的憂慮,怕沈南雁擔心沈父,就不打算告訴她。他從一開始也沒準備將此事告訴她,他妹妹好不容易過上幸福的生活,切不可在為府裏的事擔憂了。


    “那就好,如今你妹妹好不容易過幾天安生日子,就別去拿這些煩心事煩她了。”說起這事,沈母有些有些心疼,她這個女兒從小就過得苦,小時候又經曆了那樣的事,就算他們對她在如何的好,終究還是難以撫平她心中的傷害。


    沈謹連連應了下來。她妹妹那段昏暗的日子,其實全是因為他,雖然她從未怪過自己,可隻要一提起那件事,不僅僅是她心中的傷疤,更是他們所有人都傷疤。


    隻不過他妹妹的傷疤比他們所有人都要大罷了,非是局中人,莫問是與非。他妹妹所受的千分苦又豈是他們能感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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