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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好暖和,我這是在哪裏。身下的硬板雖有些擱人,但身上從裏到外卻感覺好溫暖,咦?這浪花聲……我似乎仍在海上?渾身好疼好像有些動不了,這感覺好像被奔馬撞到了一樣疼,哎?身上好像束著什麽,那我手裏的星瀾劍呢?怎麽眼睛完全睜不開了,我該不會又什麽也看不到了吧。喉頭蠕動著吞咽了口口水,好在嗓子仍感覺無恙。“我這是在哪?不會已到了陰間吧。”至寧有些悲涼的自語道。


    “咦,姑娘你醒了,要先喝些水嗎?”一聲溫和的聲音自至寧身旁不遠處傳來。


    怎麽會有人,聽這聲音好像是個上了年紀的奶奶,怎麽說起話來便要我喝水。難道這便是書上說的孟婆?我終究還是到了冥間,十一姐姐對不起你,你的大仇姐姐今世恐怕已無法為你去報,但這碗孟婆湯我定不會飲,來世我必要記著此仇再為你報。這人間雖是他朱家的天下,但這冥府總不會也受他們所轄,便是一會兒到了閻羅王那裏我也要去討個公道。


    “姑娘?莫非又昏過去了,真是麻煩。”


    “你是孟婆嗎?這碗忘世的湯水我是定然不會去喝的,閻羅王此刻在何處,我要去尋他討個公道。”


    “嗬嗬,姑娘怕是之前被船撞暈了頭腦,老身雖也姓孟也常被人喚做孟婆婆但卻不是姑娘所說的孟婆,姑娘此刻還活的好好地,怎倒說起了陰冥之事。”


    “活的好好地?莫非是婆婆救了我,那現在我們身在何處,怎麽我眼睛卻看不到了。”至寧聽到老婆婆迴話,自己說話間頓時欣喜起來。


    “姑娘你在撞船之後已昏迷了三日,倒是被船夫救上來的,至於姑娘的眼睛好像據船醫所言乃是在海中泡了數日有些腫脹,船醫已為你身上敷過藥。待再過上幾日散了腫或許便能睜開了。”


    “婆婆我們此時仍在海上嗎?我手上的寶劍不知到哪裏去了?”


    “姑娘你還是先用些飯吧,老身隻是這船上一名做飯的下人,姑娘既醒了還是先用些飯食待見過我們大人再問不遲。”


    “大人?”


    “是啊姑娘,此百餘艘船便是我們鄭大監的船隊。”


    “婆婆,鄭大監又是誰啊。”經曆了一場生死又在島上自師律死後幾個月來隻能自言自語,從前沉默寡言的至寧此刻卻好像話癆一般,連她自己都未注意到自己這時的變化。


    “姑娘你這再問下去老身不知何時才能給你備上飯了,話說這鄭大監的名諱可不是老身這等尋常下人可提起的,既然你已醒了那大監明日必會來探望你,到時你再問大監不遲,老身這就去給你準備些流食,你這剛剛醒來啊,還是吃些稀軟的流食好些……。”說起這食物之類話來,老婦倒話多了些,反開始喋喋不休起來。好在至寧此刻尚處在劫後餘生的慶幸之中,卻也絲毫不嫌她話多。


    老婆婆走後,至寧獨自躺在床上思慮:鄭大監、海上還有百餘艘船隊,莫非是他?刹那間一個大膽的計劃在她心中逐漸浮現出來。


    翌日,果然有一被尊稱為鄭大監的人前來探視。


    至寧仍躺在床上目不能視,隻聽那老婆婆尊稱了聲大監,便退出了房外,至寧聽腳步聲知道屋內僅餘一人,當下便要硬撐著身子起來行禮。


    一雙溫暖的手輕輕壓著她想要起來的身子,溫聲說道:“小姑娘,還是不必起來了,老夫隻是聽說船工自海上救了名少女,因此過來探視一二,不知道姑娘可好些了?”


    “迴稟大人,草民確已好些了,大人救命之恩沒齒難忘,隻是小女子身負重傷卻不能起身行禮,還望大監能將名諱告知於小女子,小女子迴家之後定要為大人日日祈壽,保佑大人這樣的善人能長命百歲。”至寧彬彬有禮語氣中又充滿感激的迴應道。


    “哈哈,沒齒難忘倒也罷了,你要謝便便去謝那幾名救你的船工,我可並未救你。倒是你這小姑娘膽子好大,竟然一人劃一小舟便敢駛在這茫茫大海之中,老夫倒是好奇,不知你孤身一人這是想要趕往何處啊。”


    來了,他果然問起此事了。至寧心道。


    “迴稟大人,小女數日前跟家人出海捕漁,卻遇到倭寇之屬攔海搶劫,家人奮戰之下隻小女一人乘此小舟逃了出來,還求大人能替小女剿滅此群倭寇,報家中血仇。”


    “哦?倭寇攔海搶劫?竟放過了個年輕貌美的女子,還是個配著寶劍的女子,真是有趣。我且問你家住何處,父母兄弟幾人啊?你既是漁家女子看起來也隻有十餘歲樣子那這船上便容不得你待著。稍後你便自行下船去吧。”鄭大監知道此刻至寧目不能視也不收斂臉上表情狹促的笑著道。


    “這是為何,那孟婆婆她們不也是女子嗎?怎的……”至寧聽到一連幾個問題,接著又要趕自己下船,心中不禁有些急了,這與她之前所思似乎有些出入。


    “小姑娘,你以為隻是個尋常人老夫便會屈身過來窺探?你也不要在老夫麵前玩弄那些心思,這星河劍既在你手裏,想必你定非常人。若是漁家女子怎會不知航船之上不許絕經之前的女子登船,本監耐心有限,你想好了再做迴答。”鄭大監聽到至寧愣頭愣鬧的對答,頓時口氣一改喝問道。


    原來星瀾劍已被他取得,隻是不知他為何稱其為星河劍,那是它原來的名字麽,看樣子我藏在鞋裏的玉佩他應該還未發現。不然定不會用此口氣與我說話。也好剛剛正不知如何說起,就這般順著他話說吧。


    思慮過後,至寧口中嗚咽聲頓起:“迴稟大人,小女如此瞞你確有不得已的苦衷,還請您屏退左右,小女才敢與您說起。”


    “怎麽你小小年紀倒武藝已有如此長進,竟連老夫貼身護衛的龜息術也能聽到?好老夫倒想看看你這小姑娘有何苦衷竟要如此謹慎,輕語你先退下。”


    一身門響聲起,至寧的身子頓時呆了一下,自己可從未聽到還有他人在旁,適才不過是假意說起,以掩飾自己武藝差極,怎的這也會猜中。


    “小姑娘,此房內隻餘你我兩人,你有何關於星河劍的下情盡管說來,難道又是那群錦衣衛所為?”鄭大監口氣突又放緩的問道。


    “錦衣衛?小女不知大人在說些什麽,但既然大人願聽小女講此下情,便請大人搬把椅子坐下,小女此前乃怕是有島上之人裝作救到小女,來套小女的話,但既然大人使得此劍恐怕並非島上之人,此事怕是要講上半晌,還請大人耐心聽小女道來。”說著話至寧心下一橫將島上欲圖不軌之事悉數講了出來,隻隱去了漢王殺人之事,暫將沈十一之死因加諸在漢王等人離去後複返的李芸蘭等人頭上。這一講起竟說了近三個時辰。


    饒是鄭大監這般已見過萬國情景之人,聽到此事後亦在至寧的講述中不斷插話詢問,至寧連著他思路將昨夜思考時從未想起的在木山處聽來的偽造師律符印之事也一並講了出來。


    “竟有這等事,如你之說那群倭人中在朝內亦有心懷不軌的黨羽?姑娘你先養傷,老夫需盡快將你所述上書迴稟陛下。”說著話鄭大監竟轉身從外去了。


    果然,此事說出定會讓這傳說中忠心耿耿的鄭和大人急著前去稟報,如此一來借著朝廷之手李芸蘭等人定逃不脫。對不起了十一姐姐先幫你解決這倆個人,至於那死不足惜的漢王。姐姐還得好好謀劃一番。想到此處至寧的嘴角不禁露出一絲冷冽的笑容。


    自至寧那日與鄭大監相談後他卻再未來過至寧所住的屋內,但至寧也不心急,此刻自己傷病尚未全好還要忍耐些才是,在島上時仇人近在眼前自己仍能忍得住,此刻再多等上幾天又有何妨。隻要我至寧不死你們便等著吧。話說最近這船速似乎突然快了不少。


    …………………………………………………………………


    “姑娘,大監派我通知你,再有半個時辰便到廣東,到時姑娘可跟著大監和各國使臣下岸遊覽一番。”孟婆婆笑著推門對至寧說道。從那日至寧交待了來曆後這孟婆婆便被鄭大監指派來為至寧換藥。許是知道這是大監的貴客,這老婆婆對至寧的態度立馬便換了個模樣,至寧私下裏也不得不感歎人情冷暖。


    “孟婆婆,難道不是應該到舊都再返京,怎麽竟會到廣東來?”至寧聞言好奇道。


    “姑娘你有所不知,大監這船上還有近百名蠻夷使者和數位蠻夷國主,照往年航船歸返舊例乃是要從雞籠島繞行一圈沿路展示我大明地域之遼闊以震這些屬國睥睨之心,今年卻不知怎麽卻未饒行隻徑直來了這廣東地域,想是大監也思鄉心切因此少走了些路子,哎呀我說這些幹什麽,姑娘倒是要快些準備了,大監那邊還等著姑娘呢。”


    “哦,好。”至寧嘴上應付著,手上動作卻不遲緩,此刻的她已身上幾近大好,隻身體還有些虛弱。令她奇怪的是莫非皇帝批文尚未迴複?怎的竟從這廣東過來。


    帶著疑問的至寧隻得隨著孟婆婆指引往艞板方向走去。


    艞板邊上鄭大監正含笑等著她過去,隻見此刻他身後站著一群身高服飾各不相同,但相貌上前額又闊又高有些微微隆起,眉目間或是碧眼綠瞳或是碧眼藍瞳。身上皮膚亦是白黑色俱有的異域之人。至寧放眼看去這不敢言笑戰戰兢兢中還帶這些好奇的眼光四處瞭望的數百人竟都是些當時所謂的番邦之人。原來此時的大明朝便已有這般多的外國人前來進貢。看他們此刻那副謹小慎微的樣子,恐怕對大明朝的畏懼已甚,原來我還能見證到這番壯闊的景象。至寧雖是女子,胸懷間頓時也揚起幾分豪氣。原來微微有些拱起的背部竟也昂首挺胸起來。


    站在一旁的鄭大監看到她此時有些神氣的模樣心中不禁失笑:這小姑娘雖在那陰暗的島上長大卻也有幾分骨氣,她能以一女子身份藏在島上數月竟能逃出,以後若能加以指正或許也是個不錯的苗子。思及此處鄭大監不禁麵露出笑意。


    “大監,再有半盞茶時間便要到廣東了,屬下已半日前便派人乘小艇過來報信,怎的這艾布政使還不派人前來迎接。”周保在一旁微怒道。


    “莫急,艾兄乃我多年好友,定不會在這些小事延誤,除非……。”


    “大監小心。”鄭大監身後護衛的侍衛突然一聲大喊,立即撲身上前,隻見一灰色的羽劍不知從何處射出嗖的向鄭大監方向射來。


    噗的聲箭刺入肉聲傳來,千鈞一發之際那名率先喊出聲音的士兵飛身上前用後背擋住來箭。但那羽箭已射進他背部過半,眼見是不活了。


    “有刺客。”船上護衛頓時大喊起來。各國君主使臣頓時亂做一團。


    “別亂,舉起盾牌護住大人和各國使者四周。”周保大喊道。


    因即將到岸原先前麵的數艘護衛頭船已改航到側翼行事,此刻倒把這主船暴露在最前。


    周遭的護衛初時也被這暗箭嚇了一跳,但鄭大監船上的護衛多是與他南征北戰過錫蘭、古裏、蘇門答臘多地的護衛,在被周保大喝一聲驚醒後頓時從船板上拾起盾牌將左右圍了個水潑不進。


    因即將到岸原先前麵的數艘護衛頭船已改航到側翼行事,此刻倒把這主船暴露在最前。在這龐然大物眼皮下正有一小的好像漁船一樣的舟楫顯露出來。


    “大人你看。”被四名衛士用盾牌圍擋著的周保突然向前方指到。


    至寧跟在鄭大監身旁,倒也被捂得嚴實,兩人順著周保手指方向看去,隻見前麵不遠的海岸上已點起火來,火勢順著風漲不過片刻便火光衝天。數十艘船舶停靠在海岸邊從裏麵不住跑出裸露著上身頭上紮著小辮的持刀武士大喊著往海岸邊上衝去。


    這趕得好巧。。


    “先把這小小木舟給我撞翻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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