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沒有人,和她說過一句對不起,好像所有的這些,便是她注定應該累贅的。


    她也的確累贅了下來,她闡揚得像最賢慧的媳婦,毫不嫉妒,盡心盡力。


    她心中的苦,又有誰曉得?


    當著她的麵,吳防寒對紫姨娘不假辭色;她心中是高興的,因此她去婆婆那邊替他挨罵,他,轉身便去了紫姨娘那邊。


    李氏喃喃地道:“你便是了解再去,我這內心,都不會這麽難受,竟是如此迫不及待。對我好,隻是哄騙我幫你,對嗎?”


    沒有人迴複她。


    也沒有人曉得,她從小諸多煩懣樂,可以嫁給吳防寒,她對來日寄托了多少希望。


    萬萬沒想到,夢想破裂得如此之快。


    過了一下子,院子裏傳來下人向吳防寒問好的聲音。


    李氏站站起來。


    吳防寒急忙進入,邊往身上套官服邊倉促地道:“虎帳那兒有事,我要立馬趕迴來。紫姨娘那兒的確有些不好,你讓人去看看。”


    說完,都不等李氏答應,他轉身急忙便往外走。


    李氏看著他宏偉的身影,嘴角浮起嘲諷的微笑:“此時又這般信賴我了嗎?”


    她坐迴到榻上,好久都沒有說話。


    廊下的婢女把吳防寒的請求聽了個反應,過了很久都沒有李氏的交托,不由有些發急,當心翼翼地隔著簾子勸道:“夫人,要不要去請醫生?”


    她當心避開“紫姨娘”三個字,生怕刺激到她。


    李氏冷冷地道:“沒有。”


    她又沒答應,為什麽要去做?


    她今日特別起義,內心有一股難以走漏的火氣;她決意今日便率性一次。


    紫姨娘便和她較量,此時勝了一籌,內心說不定怎麽自滿呢!


    說到底,因為她有用,因此吳防寒尊敬她;紫姨娘,卻是吳防寒心頭好,罵過之後,心疼。


    李氏想,自己在吳防寒心中更像一個來賓,客套看待,到底失於密切。


    婢女還想說什麽,看著李氏的表情又不敢講話。


    李氏到底沒有讓人去紫姨娘那邊看望。


    誤點的時候,紫姨娘假惺惺地派人來跟她請罪,說是懷孕身子不適,不能來請安了。


    李氏沒有客套,冷冷地道:“既然她身子不舒適,迴來報告她,為了世子的骨肉思量,以後她不要出門了,直到孩子生出來為止。”


    她倒要看看,此次紫姨娘還能不能到吳防寒眼前起訴了。


    她收到秦謝舟信的頻率越來越高了,後者信中僅有一個核心內容——憂愁她生孩子。


    楊玉剛開始的時候還耐性地複書撫慰他,後來都懶得寫了,真想報告他,便是真難產,到了人命攸關的時候,她也能給自己剖了!


    那種場景想起來最慘烈,為了活命,為了他們的將來,楊玉覺得她什麽苦都能吃。


    當衛夫人曉得她心中所想,不由道:“快呸呸呸,哪有這麽謾罵?你既然是醫生,對身子狀態更不能輕鬆。”


    “我曉得的,娘。”楊玉笑道,“我此時什麽都好好的呢,不必為我擔憂。”


    衛夫人性:“不擔憂是假的。秦驍迴不來,你是不是有些不高興?”


    “我闡揚得那麽嗎?”楊玉笑道,“我還以為我潛藏得很好呢。”


    衛夫人瞪了她一眼:“他有事兒要做,你不能拖後腿。”


    “嘖嘖,您是他親娘吧。”楊玉道,“我也沒和他鬧,至多便是和您訴苦兩句,這您還不高興,還要幫他說話呢!”


    衛夫人性:“衛家的女人,都是這麽過來的。你也不要拿著周疏狂的對比,你為他生孩子,是不容易;他為了家國宇宙,更值得敬服。他便是迴來,也幫不上什麽忙,因此你便不要訴苦他了。伉儷之間,最怕生出嫌隙……”


    楊玉笑著打斷她的話,“我又不是三歲孩子,曉得這些道理了。他此時是在攻擊北狄,又不是哄著別女人。我便是再不懂事,也曉得孰輕孰重。”


    衛夫人笑了,“是我多慮了。”


    她卻不後悔說出來。


    因為她很清楚,再淺近的道理,也要反複說,能力被當成理所該當。


    這些日子,她私底下連續叮囑薛魚兒不許在楊玉眼前提起秦謝舟的不好,想讓楊玉清靜以對,不要放大秦謝舟不在身邊這件事。


    “大哥此時很想迴來。”楊玉垂眸,“從一個月一封信到此時險些一日一封,他人不曉得,我還能不曉得他內心的焦急嗎?”


    她很想問前方戰事如何,怕他誤解自己催他,完全不敢提起,給他複書的時候都挑著風趣的事兒說,例如子陌越來越大,快養不起了;再例如,薛魚兒最近踢到了鐵板,碰到了一個不睬她的侍衛,聽憑她用力渾身解數,笑料百出,便是無動於衷……


    衛夫人才是很衝突的人,她既替楊玉委屈,又擔憂楊玉自己也這麽想,真是不幸宇宙父母心。


    秦謝舟這段日子的確寢食難安,盤算著楊玉將要生產,想迴來陪她,又不能放下偌大的攤子,隻急得嘴角都起了一圈燎泡,性格更是大,沒人敢在他眼前造次。


    殊不知,楊玉和他說的預產期,經以後推了二十天,便是怕他臨時感動,殺迴京城。


    她想著,等他最煎熬的時候,報告他早生了。


    “前方如何了?”秦謝舟冷聲問。


    楊緞令啐了一口道:“這些龜兒子,一打便跑,我們追不起啊將軍。往北要地幾千裏,我們追不起,糧草提供跟不上。”


    戰事膠著不下,背麵糧草也出了問題,內憂外禍,令人憂愁。


    秦謝舟手指輕敲著桌麵,眉頭經皺到了一起。


    讓百姓緩繳幾個月的稅賦,不想此時激發了他們如此猛烈的否決,這是誰都始料未及的。


    他經連續收到吳防寒的幾封信,都是關於這個問題的,顯然後者經焦頭爛額,竭力保持。


    半晌之後秦謝舟沉聲問:“此時的糧草還能對峙多久?”


    楊緞令道:“我剛盤算過,如果我們不繼續往前推進,加上吳防寒剛讓人送來的這批,還能保持一個月。”


    秦謝舟點點頭,似自言自語:“這件事兒,不能再繼續如此下去。如果可能,兵貴神速!”


    錢糧的事兒,如果不是有人銳意帶節拍想造反,而是民生艱苦至此,他也不想強取豪奪。


    他的眉眼,比裏頭的雪窖冰天還要嚴寒幾分。


    不管於公於私,他都務必如此做。


    楊緞令長歎一口:“話是這麽說,誰不想兵貴神速?也得有辦法啊!我們打得過這些龜兒子,跑他們。我們進,他們便退,這得追到猴年馬月?也不曉得孟語瀾怎麽勾、引的老天子,讓他魂不守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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