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被容老漢人牽著鼻子走的經曆,此時想起來都覺得羞辱;此次如果再讓她的合計得逞,楊玉覺得自己爽快買塊豆腐撞死吧。


    薛魚兒站在吳嬤嬤背後,著肚子,裝出難過難忍的神態,同時眼睛抽筋一般給楊玉使眼色。


    很顯然,她也意識到了楊玉進退維穀的處境。


    楊玉不動聲色地搖搖頭。


    沒出府裏的門,沒有外人見證,她不管這件事兒,不管有什麽原因,都不足以令人佩服,漠不關心這頂大帽子,或是要扣下來。


    吳嬤嬤訕訕道:“您幫協助吧,人命關天,有什麽事兒我們以後再說。”


    楊玉似笑非笑地盯著她:“吳嬤嬤,你這話,是真心的嗎?”


    吳嬤嬤身子抖了下,很快迴道:“您說笑了。貴寓出了如此的事兒,自然希望您能協助。不管您提出什麽前提,都可以商議。”


    楊玉擺擺手:“你或是別再說了。這前提太優厚,萬一我不由得答應怎麽辦?”


    吳嬤嬤聽得一愣一愣的,“您這是什麽意圖,我怎麽聽不清楚呢!”


    楊玉盯著她的眼睛,眼光清澈,好像早便洞悉了全部合計。


    她嘲笑道:“我的意圖是,如果我去救人,並且把人救迴來,你怕不怕?容老漢人怕不怕?”


    容老漢人完全便沒信賴過楊玉的醫術,因此她沒思量過這種可能,包含吳嬤嬤也是。


    吳嬤嬤呆住,臉上有些掛不住,半晌後闡揚出為難的微笑:“您說笑了。老漢人那麽心疼我們夫人,自然是希望子母平安的。”


    她心虛,在內心嘀咕,楊玉怎麽會曉得老漢人的希望呢?


    “既然如此,”楊玉很快便做了決意,“我便去一趟吧!”


    “夫人!”屋裏月見幾個異口同聲地喊道,顯然對此都是迴絕的。


    楊玉擺擺手不讓幾人說話,盯著吳嬤嬤高高在上地道:“老漢人會後悔的。”


    她沒想加入容家的事兒,既然她們這般來惡心人,她不介意幫幫林雪蘭。


    她要讓林雪蘭子母平安,讓秦禹修的希望受阻。


    想到他竹籃取水一場空,而且是被親娘親手毀壞決策,楊玉便覺得很爽。


    吳嬤嬤顯然曉得容老漢人的希望,聽她這麽說,麵色頓時便有幾分忙亂。


    “到底要不要請我去?”楊玉嘲笑連連,“開弓沒有迴頭箭,思量清楚了!如果不必,魚兒你出門送客,說清楚,吳嬤嬤隻是來坐坐的。”


    別以為想潑髒水便能潑過來。


    吳嬤嬤表情漲成豬肝色,遲疑半晌後,內心默默念著,楊玉一定是虛張聲勢,那麽大的孩子導致的難產,莫非她還能剖腹取子不可能?


    她沒想到,楊玉可以。


    “夫人能救我們家夫人,自然是很女人的。”她咬咬牙,伸手擦著額頭上不斷冒出來的汗道。


    楊玉道:“那你出去等著,我換件衣裳便來。”


    月見奉養她更衣服,臉上盡是不讚同,薛魚兒道:“您去幹什麽啊!他們狗咬狗,您摻和什麽?”


    “她們先來惹我的。”楊玉道,“秦禹修越想另娶新妻,我便越要讓他和林雪蘭綁到一起!”


    “他要是起了殺人之心,今日不可能有翌日呢!再說,林雪蘭也不會領您的情。”


    “我不需要她承情。她的死活和我不要緊,都是她選定。”


    為了惡心容老漢人和秦禹修,她可以趁便做件功德。


    薛魚兒惡狠狠地道:“既然一定要去,那我們都隨著去,再帶上子陌。容家要是想耍什麽伎倆,一定讓他們脫層皮!”


    楊子陌這個冬天長大了許多,此時快有半人高,毛色油亮,彪悍強橫,頂天立地。


    楊玉笑道:“那便帶上子陌。”


    她此時出門,因為擔憂女眷畏懼,因此基本不帶它;容家便不一般了。


    刀山火海,她得保護自己。


    楊玉的轎子連續抬到了容府林雪蘭的院子外。


    楊玉在月見的攙扶下下轎,徐徐走進去。


    站在廊下的秦禹修見到她,頓時驚住,隨便快步迎了上來:“姐姐,你怎麽來了?”


    屋裏傳來零碎的呻、吟聲,楊玉隱隱聽見“相公”兩個字。


    吳嬤嬤忙上前道:“夫人難產,老漢人讓老奴去請楊夫人協助。”


    秦禹修的眼神頓時淩厲起來,直直地盯著吳嬤嬤,氣焰凜冽。


    吳嬤嬤被他這般盯著,內心發毛,彷佛所有合計都無所遁形,漲紅了臉俯首帖耳地道:“這,這都是老漢人的意圖,老奴,老奴……”


    “是嗎?”秦禹修聲音很輕,卻令人怯懦。


    吳嬤嬤頭都快埋到前了,心中悄悄的叫苦。


    ——沒想到,奉迎了老漢人,卻獲咎了當家的秦禹修,以後的日子,怎麽過?


    楊玉坐觀成敗,雙手抄在暖袖中,一聲不響。


    秦禹修沒有再理吳嬤嬤,對楊玉道:“姐姐,你迴來吧。”


    他的反應倒是令楊玉不測。


    風趣,不必她救了?


    如此,是他迴絕協助,以後可便沒法往她身上潑髒水了呢!


    楊玉挑眉:“你確認?”


    “是。”秦禹修點頭,“是我不安心便是姐姐的醫術,不肯讓你幫林氏看的。”


    話說得如此直白,等於把楊玉的所有義務都拋清,這其實令人不測。


    吳嬤嬤發急地道:“老爺,這,這……”


    秦禹修一眼掃過去,眼光淩厲而隱有上位者的威壓,吳嬤嬤頓時不敢作聲。


    秦禹修也讚同,道:“姐姐的確不該在這裏,我送姐姐出去。”


    楊玉嘲笑:“你這般是想報告我,這件事兒和你無關?”


    秦禹修苦笑,往門裏看了一眼,道:“她此時在裏麵為我拚了人命生孩子,我哪有心想法其他?姐姐,我曉得你不信賴我,兇險你的事兒,我始終不會再做。”


    那一次,經是這輩子始終讓他後悔的決意。


    此時功成名便的他,想起楊玉的時候還會不由得想,為什麽他對功名如此汲汲以求,迫不及待,乃至弄丟了最不該弄丟的人。


    身份權勢、繁華榮華,以他的能力,早晚都會有的啊!


    楊玉,僅有一個,他生怕經始終腳步。


    他如此伶俐,因此看到她在吳嬤嬤的陪同下察覺,險些隻是一刹時,便經洞察,而後便是深深的憤懣。


    他好像看到了從前伶俐卻軟弱的自己,在母親的壓力下摒棄了楊玉。


    他曉得,她性格剛強,開弓沒有迴頭箭,卻又鬼使神差地信賴了母親所說“另日你功成名便,她自然會迴到你身邊”,因此才會有遙遠無限的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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