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玉笑道:“真是個伶俐的孩子,月見,給她兩包窩絲糖並二兩銀子。迴來之後報告夫人感謝她,他日我再去貴寓找她玩。”


    玩是假的,兩人沒有那麽熟;為了鄭錫等人,她答應周疏狂的事兒一定要盡心盡力。


    小婢女歡暢地答應了。


    江華縣的翟夫人、劉八娘等人也有禮品送上,便是不知被秦謝舟放置到了何處的小混混柳二,都說是娘家親戚,讓人送來了不曉得從何處淘換的描金箱籠。


    衛夫人看了,都說應該是內涵之祖傳出來的,可貴他一片情意。


    歡送的容易被人詬病,說是娘家人,便送娘家人該送的箱籠,柳二這小子,辦事心細如發。


    “如此的人在虎帳中是惋惜了,左右逢源,留在身邊用更好。”昨天衛夫人見到禮品如此對楊玉道。


    楊玉笑道:“讓大哥自己看著吧,我可不給他吹枕邊風。”


    感情歸感情,奇跡歸奇跡,她不會自以為是地去對秦謝舟比手劃腳。


    最令楊玉沒想到的是來自於楊瓊琚的東西,給她送了一套赤金頭麵。


    楊玉沒想和她有扳連,直接選了一套更貴的鑲寶瓔珞項圈作為迴禮。


    楊瓊琚如此的人,心機深沉,她往來不起。


    陳夫人的話打斷了楊玉的思路。她笑著道:“玉兒我是稀飯,提及來都讓人覺得好笑,當初我看上玉兒給我家那不可能器的,沒想到,我們是一家人。”


    這話說得衛夫人臉上的笑意藏不住,一會兒之後她又太息道:“我此時算是清楚為什麽都稀飯生兒子,不說別,便看著女兒出嫁,這心境……”


    說完她不由扭頭。


    楊玉見狀笑道:“要生女兒了,要不怎麽能有在裏頭不可能一世,在您眼前卻恭尊敬敬像個傻小子的女婿?”


    一句俏皮話,說得屋裏的人都笑了。


    “姑娘,”月見聽裏頭的婢女說了幾句話後笑道,“秦將軍那兒經開拔了,我們要快些了。”


    楊玉不由得想吐槽。


    他人都是黃昏迎親,秦謝舟偏巧說他找欽天監看了好日子好時候,要黃昏拜堂。


    他人都嘲笑他是火燒眉毛想進洞房他也不在意。


    楊玉也因為這件事兒說過他:“大哥,你便那麽急?”


    秦謝舟的迴複是,“我急;是欽天監給選的好時候,我沒有哄人。”


    楊玉到此時還是將信將疑。


    衛夫人能承受,還盛讚秦謝舟厲害,能請到欽天監從不給人測算日子的“怪人”。


    衛夫人聽月見這麽一說,立馬著急了:“東西都計劃好了嗎?嫁衣呢?金寶瓶呢?”


    楊玉看著她發慌的模樣,握住她的手:“夫人不要急,來得及。”


    衛夫人是沒見她前世八點半上班,八點最起來的場景。


    社畜表示,太自在了。


    月見也道:“夫人,您別著急。雖說經出了門,秦將軍要繞一下子路。”


    楊玉不解:“他繞路做什麽?”


    月見掩而笑:“是昭告宇宙,得女人人歸了。我聽說,抬了大十大筐銅錢,漫宇宙灑呢!”


    別不說,單單想想抬銅錢的這些人,都是軍中精挑細選出來的俊美健碩將士,走在路上,不曉得要迷惑多少姑娘婦人的眼力了,更別說,還漫宇宙撒錢。


    雖說一兩銀子可以換一千銅錢,銅板光有分量不值錢,架不住如此揮翟啊!


    而且這麽高調,好嗎?


    楊玉捂臉,自我慰籍,沒事,她躲在轎子裏,什麽眼光也看不到她,她隻裝作沒有人眷注她。


    離去父母的時候,楊玉泣不可能聲。


    雖說她一度擔憂自己哭上轎的時候哭不出來,看到衛夫人和衛淮難舍的眼光,她還是不自發地隨著墮淚。


    “爹娘在上,”楊玉深深叩頭,“遙遠二老照楊好自己。”


    衛夫人瞬時便掌握不住了,這聲“娘”,她期盼了太久太久。


    衛淮住她:“你這是幹什麽?還讓不讓孩子安心便是地出門去了?”


    “不嫁了,我們不嫁了!”


    楊夫人拉了拉他:“三郎,別鬧。”


    衛三郎甩開她:“我沒鬧!去報告秦驍,讓他改天,改天再上門。”


    楊夫人曉得他性格,也不生氣,笑道:“你如此讓mm怎麽辦?”


    眾人被他這一鬧都有些哭笑不得。


    衛夫人也轉悲為喜,笑罵道:“你mm的好日子,你少拆台!舍不得歸舍不得,早晚都要嫁人的……”


    楊玉在這裏經算是骨灰級剩女,出門很晚了。


    “我不背,這婚便成不了。”衛三郎很傲嬌。


    按照婚俗,楊玉出了這道門,腳不能落地,要由衛三郎把她背到轎子上去。


    “三郎,”楊夫人嗔道,“今日要說吉利話,你還不如良哥呢!”


    楊玉道:“三哥,以後我會時常迴娘家的。”


    “好,這還差不多。”


    雖說於禮分歧,衛三郎聽到這個便高興了。


    對他而言,禮這種東西,都是給他人家計劃的,是用來請求他人的。


    自家妹子,怎麽舒適怎麽來。


    衛夫人親身把金寶瓶拿來遞給楊玉:“好孩子,拿好,以後,和秦驍和和美美。爹娘始終是你的後援!”


    衛淮則親身幫她把蓋頭蓋上,雙目含淚:“去吧。”


    楊玉趴在衛三郎寬厚的背上,隻覺得每一步他都走得極慢極踏實。


    吹奏樂打的喜樂聲中,她仍然能感覺到娘家人濃到化不開的擔憂和不舍。


    “三哥,感謝你。”楊玉由衷地道。


    感謝你,在我缺失的這二十年裏,充任了一個兒子的腳色;感謝你,在我迴來之後無前提地承受我,珍惜我;感謝你,以後幫我遵循這宇宙的禮貌,幫我照楊父母。


    衛三郎聲音帶著哽咽,又帶著他獨占驕傲:“以後秦驍欺壓你了,一定要讓我曉得,看我不把他打得滿地找牙!”


    楊玉笑了:“好。”


    衛三郎把她背上了轎子,楊玉隱約聽見秦謝舟在左近說話,鼓樂之聲其實太響,她聽不清楚。


    橫豎一下子便要下轎,她倒也不急著和秦謝舟說話。


    轎子門是被封上的,因此也不必擔憂轎簾被吹開。


    楊玉著金寶瓶不敢撒手,卻偷偷掀起了蓋頭,四下審察起來。


    轎子很寬闊,躺下都可以,四角放著夜明珠,轎子裏刻著百子圖並各種吉利的圖案。


    看著那些戴著肚兜,或躺或坐,或站或爬的胖小子,楊玉忍俊不禁。


    “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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