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秦驍更好,我豈不是便可以飛上枝頭變鳳凰了?”楊玉冷冷地道。


    “姐姐你完全不是那樣的人,又何需要那樣說自己?”秦禹修道,“秦驍人品堪憂,我怕他詐騙了姐姐,之後還會強製姐姐,因此才特意來報告你。”


    “便像你說的,他真是秦驍,想讓楊國公府傾覆都是垂手可得的事兒。他便是要強製我,我能如何?”


    什麽人品堪憂?秦謝舟的人品,也是他一個渣男能抵毀的!


    “我來想辦法。”秦禹修中有數地道。


    “你?”楊玉嘲笑,“你以什麽態度來想辦法?你覺得我會欠你的情麵?”


    “姐姐——”


    “秦禹修,我的事兒和你沒有幹係。你口口聲聲說秦謝舟詐騙了我,那我問你,你便沒騙過我嗎?”


    “我虧負了姐姐,並沒有詐騙過姐姐。”秦禹修山盟海誓地道。


    “那我問你,你為什麽曉得我庚帖上的小字是瓷瓷?”


    “這……”秦禹修語塞。


    “這便是你的從未詐騙?”


    半晌後秦禹修才苦笑一聲,道:“姐姐何必用激將法?我說我沒騙過姐姐,是真心話。有些事兒,我不能說,姐姐將來有一天會曉得。不能說的,我不會說謊騙你。”


    “嗬嗬,你許我終生,卻另娶高門貴女,這是沒騙我?”


    秦禹修好久都沒有作聲,內心卻默默地道,姐姐你將來便曉得了,這件事兒,我也全部沒有詐騙你。


    “姐姐,我們先不說那些了,眼下最重要的是助你脫節秦驍……”


    “憑你?”


    秦謝舟深惡痛絕,從樹上跳了下來,樹葉嘩啦啦地被抖落,樹影婆娑。


    他幾步便上前把楊玉護在背後,借著身高上風高高在上地看著秦禹修:“你娶了林雪蘭,卻沒有讓她入你容家的族譜,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在對方那邊布置眼線的事兒都是他玩剩下的,容賊敢魯班門前弄大斧,別怪他不客套!


    “還以為她會嫁給你?她會奇怪你給她留的名分?她不做上將軍夫人,跑去給你做續弦?”


    上將軍可不是誰都能叫的,這代表了最高的武官官職,而且基本都空著。


    “詔書剛下的,還沒來得及報告你。”秦謝舟解下披風迴擊一甩,動作爽利又炫酷地把披風籠在她身上,而後轉身垂頭替她係上帶子。


    不是想挖牆腳嗎?塞他一嘴狗糧,噎死他!


    懷裏的楊子陌表示,幸虧自己經對這毒狗糧免疫了。


    “姐姐,你之前便曉得了……”秦禹修一臉落寞,“他騙了你……”


    “是。”楊玉道,“他騙了我,我們經講和了。我姑且覺得你所說的都是實話,那我報告你,我現在很美滿,你可以安心便是了。”


    秦禹修麵色蒼白,用受傷的眼神看著她,好久都沒有說話。


    “風大,我們迴來。”秦謝舟看都懶得再看他一眼,攬住楊玉的肩膀道。


    “好。容大人慢走不送。”


    秦禹修站在原地,看著兩人離開,他們密切依偎,漸行漸遠……


    “我便說他不會斷念,在你身邊還布置了人!”秦謝舟迴來後氣得在屋裏來迴走動,“我們的婚事到底什麽時候能定下來?”


    楊玉:“……先不說,你聽我剖析得對不對。秦禹修沒有否認他從楊國公府這邊曉得我的小字,也便是說,在紅線之前,他在府裏便經有認識的人了。”


    那這個人是誰?知不曉得昔時兩個女孩被換取的事兒?


    乃至於,這個人有無介入其中?


    如果這是一個陰謀,如果給秦禹修傳信的人,對所有的事兒都心知肚明,那後來秦禹修察覺在她性命中,便更像一場陰謀了。


    楊玉想到頭疼,不由揉著太陽穴。


    秦謝舟上前拉下她的手,自己幫她揉著道:“既然如此,那便不是無跡可尋了。可以查查他朋友,和楊國公府是不是有幹係。”


    秦禹修朋友?


    “他和他娘死活與共,對了,有個福嬤嬤。”楊玉道,“福嬤嬤是很講禮貌那種,我有點怕她;他娘人很溫和……”


    秦謝舟冷哼一聲:“主子溫和,下人嚴峻?是給主子曆盡艱險而,溫和也是騙你的。要真是善人,能讓她兒子做出始亂終棄的事兒?”


    楊玉翻了個白眼:“這事還帶連坐的?”


    渣男是渣男,總不能帶累了別人。


    “你別管了,我會讓人去查。”秦謝舟道,“他不安好心,以後不要見他。”


    楊玉沒理他,打了個哈欠站站起來道:“困了,覺吧。”


    她在榻上,秦謝舟一般在床上。


    他什麽時候熟,什麽時候走的,楊玉一概不知。


    秦謝舟站站起來道:“我去幫你燒水洗漱。”


    “不必,我用涼水便行。”


    現在是夏末秋初,溫度還很高,用不到溫水。


    “我聽溫昭說,太後便曆來不碰涼水。你等我,很快便好了。”


    哎喲,還學會疼人了。


    楊玉笑眯眯地答應了,自己坐在裝扮台前解頭發。


    頭發似乎有點油,經兩天沒洗了,也不曉得適才秦謝舟有無察覺。


    應該不會,這裏很盛行用木樨油把頭發梳得油光可鑒地順亮,楊玉對此承受窩囊。


    前世她從小到大都是短發,因此剛到達這裏的時候,關於一頭又長又稠密的頭發感應極端不適。


    她發量多,因此每次挽發、洗頭都很費勁。


    偏巧這裏沒有電吹風,每次洗完頭都要用很長的時間頭發能力幹,濕乎乎地貼在頭皮上很不舒適。


    楊玉呢,自有辦法。


    她拉開裝扮台上的抽屜,掏出一把剪刀,往銅鏡前湊,對鏡剪發。


    看看這萬惡的舊社會把人逼到什麽程度了?她都快成職業剃頭師了,連打薄頭發如此的高難度技術都掌握了。


    秦謝舟端著兌好的溫水進入,被她的動作嚇了一大跳:“棠棠你在幹什麽?”


    楊玉笑哈哈地迴頭道:“被大魔頭盯上了,削發明誌。”


    秦謝舟笑罵:“亂說。你拿剪刀做什麽?”


    楊玉把剪刀放下,道:“沒事,我諳練著呢。”


    她把剪下的頭發在指尖纏成一小團扔到腳下盛放廢品的竹籃裏。


    “你折騰頭發幹什麽?”


    “頭發太多了,悶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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