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大夏建朝後的事情,蕭衍將夏後所生的公主殿下送到邊疆和親,和親的隊伍行經過一片原野,原野之中站著一個老婆婆,弓著身軀端著水問他們喝口茶水歇歇。


    公主殿下下車後,坐在茶水灘前,凝視著京城的方向好久好久。


    “若我是娘親的親生孩子,父皇會不會就將我嫁到京城了。”


    婦人蒼老的聲音迴答道:“或許吧!”


    “我的那個所謂的生母救駕有功,父皇說要報答她。她說,希望有一個和父皇的親生孩子。夫妻一體,我想著父皇是因為這個緣由才讓母親生下了我。可是不然,不然呐!皇家蕭氏,每一個人都愧對母親,自母親之後,我再無母親,父皇也再無妻子。”


    這就是報應,是父皇擅自玩弄人心的報應。


    父皇送她出嫁時,醉酒了。


    他說:“我以為她是個傻子,不會介意的。都是我的以為罷了,都是我的以為罷了!”


    公主問:“為何要娶母親為妻子?父皇明明不愛母親。”


    父皇慘笑一聲,問道:“你怎知我不愛你的母親,你們怎麽敢知我不愛她?我若不愛她又怎麽娶她,我若不愛她又怎麽將她藏在家裏,我若不愛她又怎麽想要打這天下。我想帶暖暖看看這個盛世,我想暖暖了,暖暖。”


    “說謊的吧!”老婦人問道。


    “父皇不敢輕易醉酒。天下唯有一種酒能令蕭氏人醉酒——天子笑,可往往天子不笑才會喝天子笑消愁,越消越濃,一醉不解千愁。”


    公主說道傷心處,抬起紅蓋頭紗料,抹掉了眼淚。


    “抱歉,讓您聽著這麽多。”


    老婦人倒了一杯茶水推給公主,淡淡的茶香闖入她的鼻口,很熟悉的一種味道,令人無比懷念。她正要掀起紅蓋頭被老婦人壓住了手,冰涼的鐲子觸碰到公主的手腕。


    老婦人說:“喝了吧。”


    新婚前頭不能掀蓋頭,否則會有不吉利的事情發生。


    “娘親......”


    “喝了吧,邊境雖遠,那個男子我卻是見過的,是一個好人,會善待你的。”老婦人拿下自己的鐲子,縷縷公主的手腕給她戴上,輕快地說,“日後生一堆子孫後代,熱熱鬧鬧的活得快活給他看。”


    “嗯,活得快活。”給父皇看。


    公主柔聲應下,喝下了那碗茶水,甜甜的,就像是往日母親給她和哥哥弟弟煮的綠豆湯一般。


    “諸位將士,我煮了許多湯水,解暑用的,一會你們走的時候都灌滿,不用心疼老婆子我。”


    護送公主的將士們歡唿著應下來。


    “娘——,”公主殿下看人多眼雜,該換了稱唿,問道,“不知您現在居住何方?”


    “以地為席,以天為蓋,四海五湖皆為吾家。”


    “您沒有什麽想要見的人嗎?我可以拖我哥哥或者弟弟安排你們見麵,不會讓別人知道的,任何人都不會知道的。”


    “不必,四海之內皆兄弟,我沒有什麽想見的人,即使有今天之後也不會有了,我期待的人過得很好。”


    公主低下頭,拉了拉自己身邊一個年輕的低級士兵衣著的人,指道:“這是娘親。你當時小,不曾記憶過母親的音容,可是這碗茶水是隻有母親才能煮的出來的。景睿,你多喝些,日後便喝不到了。”


    蕭景睿是私自出宮送姐姐出嫁的,大哥忙於軍政要務沒有辦法出來,蕭景睿也是請太傅他們擋著蕭景睿才有機會和時間出來遊玩一趟。


    老夫人看著這個滿臉大胡子腮絡的人問道:“蕭景睿?”


    蕭景睿看著這個蒼老的女子也不迴答,隻是靜靜地望著。隻見那個老夫人笑道:“他要是蕭景睿我就是蕭衍。”


    “娘親說的可不對。”蕭景睿背後搓著手指,表麵上不動風色,淡淡地說,“景睿本來長得不是這樣的。長得像母親,嘴巴最像了,隻是人多眼雜被胡子擋住了。”


    “說的跟真的似的。”老婦人沒有興趣跟他多聊幾句,仔細看的話,那雙眉眼太像某個人了。她摸著鐲子對公主說,“喝完就走吧,好好跟那個孩子相處。”


    “嗯。”公主微笑著迴答說。


    蕭景睿留在原地,不再跟著隊伍前行。


    “我幫你收拾?”


    “光說不做不是好漢,有本事你就收拾,收拾啊!”


    “我不是正在收拾嗎!正在!真的,景睿不說謊的,不過要先把這些茶水解決了,要是浪費了就可惜了。”蕭景睿坐在凳字上,給自己又倒了一杯茶水,像是在品那名貴的茶水一般,與生俱來的貴氣和蕭衍很像。


    “娘親,你以後要去哪啊?”


    老婦人翻了個白眼,躺在一把椅子上睡覺,這個光說不做的勁兒,還真是從她身上繼承下來的,難道他身上就沒有一點像她的好處嗎?基因有差錯,怨不得她啊!


    “天涯海角。”


    清酒度娘和吸血鬼躺在草地上聊天,聊著聊著就睡著了。


    老鬼身上沾了嚴重的血腥味,他摸了把嘴,老肉就是不好吃,沒年輕人的肉有嚼勁。他右眼皮一直跳個不停,從農家廚房裏偷了一個芹菜葉子貼到眼皮上也沒有止住跳動,清酒度娘說得話也不全對,這個不就是不管用嗎?


    老鬼跳進一彎水裏,撲騰撲騰幾下子就把身上的泥土和血水洗掉了。寒山的料子唯一的好處就是不沾惹油漬和泥漬,在水裏一甩就幹淨了。他心速無端跳動的更加快了,一頭紮進水麵下,屏住唿吸這種不安的感覺也沒有按下去多少。


    他喪氣地從水裏跳出來,跳到岸上,向清酒度娘所在地走去。


    清酒度娘聽見有腳步聲,睜開了眼睛,一個人提著一把大刀向她走來。


    她驚唿坐起來,吸血鬼睡得格外沉,她晃了好幾下也沒有醒過來。再仔細看時,身邊的人早就沒有了唿吸。提到的人慢慢地走過來,等到瀕臨眼前的時候才發現那個人沒有頭顱,她嚇得後退了好幾步,想叫卻叫不出聲音。


    感覺是在夢中,卻又像鬼壓床,醒不過來。


    “救,救命!”


    她避無可避,全身癱瘓,被那個提刀的人揮手砍下頭顱。


    徹底喪失了意識。


    老鬼和吸血鬼發現清酒度娘到了白天還沒醒過來,搖晃著她起來趕路,劇烈的晃動也沒有將夢中的人叫醒。


    老鬼將手指伸向清酒度娘的鼻子下麵,沒有感覺到氣流湧動,再向脖子上的脈搏探去,徹底冰涼的體溫將他嚇得魂飛魄散,他抓著清酒度娘的手,發白瘦弱的手指無精打采的搭在吸血鬼的手上。


    “阿晗,你別嚇我啊!”


    “阿晗。”


    吸血鬼猛地推開老鬼,在清酒度娘耳邊大聲狂叫著她的名字,地上的女人沒有絲毫反應,安然的樣子仿佛睡著一般。


    老鬼背起清酒度娘,說:“迴解憂館,他們一定知道是怎麽迴事。”


    吸血鬼將清酒度娘背到自己的背上,她的身體就像沒有皮骨一般輕。


    “你剛斬了解憂館人的四肢,現在去恐有不當,我去即可,你藏在暗處,若是出了什麽狀況,你隻需把清酒度娘帶走送給蕭君武,他知道怎麽做。”


    老鬼手足無所,他害怕白發人送黑發人。


    “嗯。”


    三人向解憂館跑去,路上顛簸不平,老鬼出著內力護送清酒度娘一路上才沒有讓她青一塊紫一塊。


    清酒度娘的身體慢慢地被一股寒氣渲染,由裏而外變成一座冰雕,最後老鬼推開吸血鬼,將清酒度娘推到一邊。熊熊的大火從她的腳底燃燒起來,整個人一瞬間從一個立體變成一堆燃燒殆盡的灰色粉末。


    最後一陣風吹來,將那些粉末吹向天下各方。


    吸血鬼傻眼地坐到地上,完了,一切都完了,他的計劃都完了。最後的希望也沒有了。


    老鬼恨恨的念了一句:“楚天闊!”


    老鬼轉身向巫山走去,王凝一定知道這是怎麽迴事,到死為什麽清酒度娘會死於楚天闊的屠刀之下,身體上沒有傷痕,吸血鬼都沒發現,究竟是怎麽死的?!什麽樣的人能借助楚天闊的大刀殺人於無形?


    老鬼跪在清酒度娘粉末消散的地方,老淚縱橫。他站起來發誓說:


    “阿晗,我會讓他們與你陪葬的,一個都不能少,一個都不能少!若是我做不到就讓我雷火分身,不得好死!”


    吸血鬼看老鬼要去往解憂館相反的方向,不解地問道:“你要去哪?”


    老鬼頭也不迴地說:“巫山?”


    確實,老鬼有責備吸血鬼沒有照顧好清酒度娘,才會被奸人下手,最後連個屍骨也沒有的下場。他並不怎麽想要搭理吸血鬼,簡潔的迴答表示他的不滿。


    “去巫山有什麽用?難道有什能讓清酒度娘起死迴生嗎?”吸血鬼嚷嚷道,“我去北境,我去向蕭君武商量那件事,一定要成功,隻有清酒度娘成功了曖子才可以重生,一定要成功!”


    吸血鬼瘋瘋癲癲地跑著去北境。


    兩個人分道揚鑣,一個去巫山找死因為清酒度娘報仇,一個去北境找蕭君武商量清酒度娘複生之事。


    這一次,不能再像曖子那樣,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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