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如同諸神暴怒,碩大的狂風拍打岸邊的沙灘,就像一個至尊級別的修真者發動一個手指,召喚出世間最神聖的靈寵。如果這個大陸的靈力不曾枯竭,或許會出現那個靈力繁盛時期出現的修士遍如狗的場麵,滿天修士禦劍飛行,如劍雨般向下湧來劍尾劃出流星般的煙光。世間天真爛漫的孩子和那個駕著七彩祥雲來接他的女子,對著天上的流星劍雨許下自己此生最美好的願望。寒山的人想死而複生,天下聽說過修仙界傳說的修士難道就沒想過死灰複燃嗎?


    蕭君武就是這些人中的一員,他居心不良,妄想殺進世間所有的神靈自己屠宰這個大陸。百度恢複了星辰的記憶兩極分化,一方麵這種情緒喧囂塵上猜測蕭君武的為人懷疑蕭君武的真心有幾分真,另一方麵前世凡塵的的記憶時刻提醒著她,她欠蕭君武好多好多,多到永遠都還不過來。


    蕭君武見百渡的魂魄還不進去木偶身體,感覺出了事情,他睜大眼睛看著百渡的肉身,全身顫抖著觸摸百渡的身體,那具身體裏沒有靈魂,害怕極了,和幼時逃避長安利劍一樣害怕,比那更嚴重。他將自己靈力幻化成一顆金丹融入木偶體內,讓百渡更容易與木偶融合。


    “表哥,你瘋了。”慕情向前去阻攔蕭君武動作,卻被蕭君武一個閃身避過去,“你會死的,你沒有輪迴,你會死的,你會魂飛魄散的,你瘋了,蕭君武,你瘋了!”


    慕情不停地罵著蕭君武,但是蕭君武旁若無人,他認定的事情至死都不會改變,希望那個女人不要拋棄了自己才好,如果她再次拋棄他重迴天國,這個世界就一同湮滅在頹廢之中吧!蕭君武不是聖人,自己痛苦還要別人快樂的活著,他所謂的道也不淺顯於自己,萬物平生,不能因為一個人而去喪失一群人得的性命,也不能因為一群人的性命而喪失一個人的性命,世間的雙全之法,不是沒有而是絕大多數人沒有想到。


    與此同時百渡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吸引力將她吸到木偶的體內,就像是地心引力吸引著人類呆在所謂的地球。


    她緩緩睜開眼睛,明亮的陽光刺進眼眶,深深植入木偶的心中,溫暖極了。百渡不會覺得刺眼,除了一種人的意識,她再也沒有人的感覺,不會生老病死,不會愛恨離別。她的靈魂將被永久囚禁在這具不老不死不滅的木偶之中。


    “蕭君武,其實我有時候,真的很想,”百渡停下了下麵的三個字,因為手指上傳來的感覺惹得她迴頭看。


    蕭君武在她的身上用一隻朱紅色的筆做某些印記,等到紅色的筆水滲入身體之後,表麵的朱紅色完全消失。蕭君武見到百渡醒來並沒有太驚訝,她和木長生用的是相同的木製,但是百渡靈魂完整,慕長生將自己的一部分靈魂留在寒山沈情身上,帶不迴來,也分離不開。


    “二哥。”百渡看著紅色的筆在自己胳膊上抹抹畫畫,她並沒有感覺到應有的麻癢感,“你在做什麽。”


    蕭君武聞聲抬眸看了百度一眼,仿佛他已經讀懂了百渡的心:“你剛才未說完的話,繼續說。”


    “沒什麽重要的,你在做什麽。”百渡覺得蕭君武疏遠了許多,這種感覺不但不會令她傷心,反而她很喜歡這種感覺,不過分親昵也不過分疏遠。


    “我在做陣法,畫了這個你就永遠也逃不出這具木製身體,等到我灰飛煙滅之後自會還你自由。但是其間還是願你安生一些,多陪陪我,你想要的我都會幫你拿到,但是我不是毫無前提的,你要讓我心甘情願。”蕭君武說這句話的時候非常沒有底氣,心甘情願?他從一開始就心甘情願,隻是還不能承認。


    這個人的不正常,從剛到琉璃島她就發現了,他一直再說著莫名其妙的話。


    “我是說了什麽觸逆你的話了嗎?如果是的話那我先向你道歉,希望你大人不記小人過繞過我一次,還是我做了別的什麽惹你不開心你的事了?”


    “你現在是誰?”蕭君武帶著審視的目光,那種炙熱的目光如同火炬一般炙烤著百渡,他的表情很明確“我知道你不是,你不僅是百渡,今生的百渡”,這個人太複雜了。


    “我就是百渡,你認為的那個百渡。”百渡看著他的眼睛,不情願也要說謊,事關重大。


    天知道百渡說謊的時候是多麽不自在,她不由自主雙拳緊握分散自己注意力,心虛地不敢喘氣,生怕自己的唿吸會透露出自己的謊言。踏著幾個字,說得很生硬,就像是被人掰斷了送進來似的。


    “你說,你可願做我的侍者。”蕭君武提醒這個說謊的女人,她進入木偶身體的時候就直接醒來了,但是她看著蕭君武,問道:“你可願做我的侍者?”


    蕭君武當即就知道大事不妙,細看之下百渡對他並沒有什麽愛戀之情,她的語氣冰冷,所言所欲皆和利益有關。蕭君武便將她打撲,百渡睡了過去,口中念念碎碎地說著什麽話,蕭君武在旁邊思量了很久最終用鳳凰的鮮血為引,開始在百渡身上下陣,神也好人也罷,他從見到這個女人的第一眼開始就已經入魔了,不求同生共死,但願她活得快活。


    可是愛情這種東西無疑是最自私的,蕭君武是這麽想的,很偉大,可是當實施起來的時候才發現比以往任何一種行動都要困難,難在不由我心。蕭君武的自控力非常強大,曾經與一個妖豔地不可方物的美麗女子在床上“耍”,可是不知哪裏走漏了風聲,蕭慎之提著鹿山的守門大劍,氣衝衝的率領自己的朋友師兄弟向他來討債。


    蕭慎之提著守門大劍站在屋簷上望著正對著的那間屋子,示意周圍的人不要說話,他一個招手,所有的人拿起一個繩子掀起了蕭君武和那個女子的帷幕,那個女人像個藥物一樣迷人,當眾倒下去一大片弟子。


    這個蕭慎之不愧是蕭君武的親生兒子,請蕭君武的師傅在蕭君武的房子裏布下結界,美名曰捉奸。外麵敲鑼打鼓請百姓夜觀春宮圖,裏麵仍是持續熱戰,不眠不休。


    等結界撤下去的時候,屋中女子驕弱的聲音一陣又一陣,一旁百年老人聽到了也麵紅地低下頭。


    蕭慎之受到了極大的侮辱,母親被背叛,父親和別的女人行苟且之事,他們父子倆對不起遠在天上看著的母親,特別是蕭君武更對不起那個美麗的女子,蕭慎之的母親,永固郡主樂以晗。


    那一日淩冬盡散,星河長明。但還是很冷。


    蕭君武突然被人打擾了興致,還被萬民圍觀,氣不打一處來,當場發動靈力混雜著內力將一行人紮出去好遠,屋頂上的蕭慎之淡淡給蕭君武翻了個白眼,那神態真是像極了他的母親樂以晗。


    “你做什麽蕭慎之,膽大妄為,無法無天。”蕭君武隨手拿了個外衣圍在腰上,露出八塊腹肌精瘦有力的腰圍和修長有力的長腿讓無數在場女子碧血噴薄,日後甚至還有男子主動爬上蕭君武的床。


    “你背叛了我母親,就該受到這種待遇,我母親待你不薄,你竟然與別的女子在這所本應由我母親主管的房子裏卓這些苟且之事,你枉為人父,枉為人夫,色令智昏,鹿山教你的都被狗吃了嗎?”蕭慎之句句言之有理,浩然正氣令在場所有人低下頭屏住唿吸。


    隻是在一旁觀戰的師叔坐不住了,這位師叔是被掌門派下來看著蕭慎之,不讓他把事情鬧得太大,太僵,不可收拾。這句話他說怎麽聽著這麽熟悉,不是他訓斥那個被趕下師門的弟子的時候說的話嗎?


    師叔把著茶盞輕輕歎了口氣:有蕭君武在,蕭慎之鬧出什麽毛病都不會不可收拾,師兄這個人真是多慮。不過下一刻蕭慎之的舉動徹底刷新這位師叔的三觀。


    蕭慎之想了一會兒,兒子是不能能弑父的,他就不弑父,但做太監還是可以的。


    蕭君武抬手擋住蕭慎之運用靈力驅動到他雙腿間砍那玩意兒的劍,他生氣了,真的生氣了,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那股子不可言喻的威壓。


    “蕭慎之,我真是太縱容你了!”


    “我要為我母親報仇。”蕭慎之也不傻,蕭君武生氣就生氣,他也不是沒有準備的人,母親就是他的絕招他的必殺技,對於別人不知道是不是很奏效但對於蕭君武,百試不爽。


    蕭君武聽到他又拿出他母親擋劍,不由得更加怨恨樂以晗丟下他們父子二人,怒吼一聲:“夠了!”


    隨即而來,收迴去的劍掛住蕭君武的衣服,碩大的兇器暴露在空氣中,隻聽見所有人一同冷唿一聲,涼氣嗖嗖。


    “唉!”蕭君武想起往事,忍不住歎了一口長長的氣息,作孽啊,生了一個這兒子,他不是他兒子,是他孫子,靠!


    睡夢中的百渡自然是不知道她離開的那幾年,蕭君武整日都是在蕭慎之的噩夢折磨下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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